第37章
第37章
上完一天的課,兩個人崩潰地抱着東西要回去,駱懷遠對小昙建議,“不如我們到外面的街上去閑逛吧?”
小昙也正覺得想吃街上的美味,便一口答應了。
在煉珍堂外的這條街名叫“煉袖街”,據說的京城裏名聲最盛的一條美食街,很多京城人都願意來此嘗遍天下美食。大隐隐于市,不知道有多少深藏不露的大廚甘于在這裏做最普通的手藝人。
駱懷遠并非出生普通,而是有“禦廚”招牌的“駱”家,從小對煉袖街的事情都聽膩了,難得碰到一個什麽也不知道的人,津津有味地給她講。
小昙也很感興趣地聽他說。
只是在路過“醉春樓”的時候,小昙突然想起上次遇到荷姑娘的事情,她怕又遇見她,拉着駱懷遠的袖子,“快走。”
駱懷遠依依不舍墊着腳,憧憬地看着樓裏,“聽說如果讓醉春樓裏哪個姑娘看上,她們就可以自己做主去追随心上人,也不知道我又沒有這個好運,被哪個姑娘看上。”
小昙看着他的身高,又看看他為了出門特意換上的高底鞋,嘆口氣。
駱懷遠差點被她看炸了。
他拉着小昙一定要進去看看,小昙被他拉着衣服,正看見一個身形袅袅的姑娘走出來,衣服上面繡着素雅的荷花,小昙臉色都變了,拉着駱懷遠,“走走走走。”
駱懷遠還拖拖拉拉,“你不會不行吧?看你這小白臉樣肯定也不厲害。”
小昙根本聽不懂他的暗示,低着頭躲在他身後,無奈駱懷遠還是矮,那位荷姑娘站在臺階上,一眼就看到鶴立雞群卓爾不群讓她心心念念的小昙。
她眼睛一亮,大喊道,“那位公子,不如進樓裏一敘?”
駱懷遠還以為她在喊自己,順着她的目光發現她盯着小昙,而藏在自己身後的小昙又十分心虛的樣子,立刻就明白了怎麽回事。
他把小昙推出來,“行,姑娘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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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昙拍了他的腰一巴掌。
小昙的力道那是不必說的,就算屋裏的八仙桌都能被她輕描淡寫地拍到地下,她雖然控制好了力度,可是駱懷遠沒防備之下腰都快要被她拍成兩截。
這下小昙有了借口,她拉着駱懷遠就走,“不舒服還看什麽看。”
荷花姑娘又沒追上他們,哀怨地遠遠望着。
駱懷遠被小昙扶着一只手,一邊扶着腰,他龇牙咧嘴地說,“我現在相信力能扛鼎這個詞肯定不是假的,你看看你這一巴掌……”
他皺着臉,還不忘記八卦,“那個姑娘怎麽回事?”
小昙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記得自己真的只是在那裏站了一會兒,就莫名其妙地被她盯上。
駱懷遠嘆息,“看來臉果然是把利器。”
駱懷遠因為被小昙打傷,路上也沒什麽心情去吃東西,只有小昙自己還高興地沿路買來吃。
駱懷遠看得只嘆氣。
小昙吃着路邊買來的拔絲糖葫蘆,雖然這糖葫蘆看起來更精致,但是倒還不如花嬸兒茶攤旁的那個拔絲糖葫蘆好吃。
她想了想,大概是因為太追求外表的好看,反而忘記初心了吧?
走了不久,小昙看見迎面走來一個少年,正是方一德。
她走過去喊住他,“弟弟。”
方一德愁眉苦臉地喊了一句“哥”。
方一德正巧也是無聊出來瞎晃悠,看看能不能遇見什麽隐世的高人,結果沒想到這麽巧就和小昙他們遇上了。
他看着被小昙扶着的駱懷遠,問到,“這怎麽回事?”
小昙随便解釋,“我們從紅袖樓出來……”
誰都知道紅袖樓怎麽回事,當時方一德看駱懷遠的表情就不一般了,他意味深長看着駱懷遠,“怎麽可以腰不行呢?我知道幾個食療的法子,到時候我們好好交流。”
駱懷遠滿臉苦澀。
三個人既然相遇,正好結伴而行。
路過得意樓,方一德就想起之前的事情,忍不住想笑。
駱懷遠看他的笑容,好奇地問,“怎麽回事?”
他就把上次和小昙一起來得意樓得到一沓過票,然後全部賣光的事情說了,還感嘆了一句,“一昙運氣真好。”
方一德是純粹不知道小昙的底細,駱懷遠倒是見過了,他目光有點複雜地問小昙,“不是運氣,對吧?”
小昙無所謂地聳肩,“我就說不是,我弟弟不相信。”
駱懷遠目光更加複雜。
駱懷遠之前對小昙說過,連許多達官貴人也願意來煉繡街吃飯,足見這裏廚子的廚藝多麽高超。
正當他們路過一家酒樓的時候,就看見一個非富即貴的年輕人,身後跟着幾個侍衛。
年輕人長得很高,膚色也白,穿着一身官服,雖然面無表情,但是也掩蓋不了他身上的氣勢。他攏着袖子走在人群裏,人們紛紛躲開。
小昙覺得他有幾分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撐着下巴思考。
駱懷遠還以為她好奇,耐心地解釋道,“他姓顏,別看他年紀輕輕的,卻已經是戶部尚書,當年他進京赴考,本來才學最為出衆,但是由于他長得太好,聖上親自把他點為探花。這些年他也算平步青雲了。”
小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等到回到煉珍堂的時間小昙才想起他是誰。
他們确實認識,不過只是她認識他,他應該不認識她。
他就是小昙很小的時候,把她種在後山的那個老奶奶臨死前也一直心心念念的孫子。她的第二個主人。
小昙和江俞約定一起為入學測驗練習做菜,結果她因為課程繁忙,第二天就把這件事情忘在腦後了。
而江俞呢,他一直不是一個主動的人,第一次開口就花光了他所有的主動,見小昙不來找他,他也幹脆沒過問。
結果到測試的這天早上駱懷遠才發現不對勁。
小昙睡眼朦胧地拉開門,駱懷遠急忙說,“不早了,快拿着你的廚具,我們趕快走。”
小昙伸懶腰,問他,“拿廚具幹嘛?”
駱懷遠焦急地說,“入學測驗,你不會忘了吧?”
小昙懶腰伸了一半,“……我好像真的忘了。”
駱懷遠無語,“江俞沒給你說嗎?”
小昙,“江俞,他說什麽?”
駱懷遠,“他不是在和你一起練習嗎?”
小昙,“……”
兩個人面面相觑。
駱懷遠一臉絕望,“你可能會完。”
他們兩個飛快地收拾好小昙的廚具,跑到測試的地點,那裏是一個開發着的小花園,周圍風景優美,可愛的綠油油的蔬菜從土地裏面長出來,桌子被整齊擺放在花園正中。
其他人都看到,大家一致看着姍姍來遲,還衣衫不整的小昙和駱懷遠,目光複雜不屑。
駱懷遠拍了拍小昙的肩膀,“你加油,別墊底。”
小昙點點頭,走進去了。
桌子正好只夠人數,小昙走過去才發現只有江俞身邊有個空桌子了。
她對他點點頭,把自己的廚具放在上面。
江俞也冷淡地回了她一下。
小昙是最後一位進場的學子,至她進來,新學子已經完全到齊,一共而二十二人,根據最後的成績把他們一共分為四列,上等,中等,下等,劣等,劣等既最後一位,直接逐出煉珍堂,不予錄用。
考試科目有三科,第一門是“試”門,既用嘗或嗅的方式說出菜所用調料,然後打分。
第二門是“菜”門,既做菜,不限定菜品,只限定材料。
第三門是“刻”門,既雕花,用胡蘿蔔雕出任意的花朵。
其實剛入煉珍堂的學子,除了江俞這樣的天才,大家都只是剛入門,資質也不是天下無雙的,所以大家事先都會先摸清煉珍堂的套路,只要讓自己不做那個墊底的人就好。
但是今年有小昙來他們似乎都覺得輕松了一點,因為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消息,她是個什麽也不會的小白臉,不光如此,她還不會寫字,是個繡花枕頭。
也有人親眼看見江俞邀請小昙一起練習,後來有人向江俞打聽小昙練習得如何,他只是搖頭,冷淡地實話實說,“她沒來。”
大家按着排號依次兩兩上去考第一門。小昙和江俞一組。
前面考得很快,小昙在一邊仔細看,發現他們一般能夠答對十之五六,只要十之六七就算特別好,講師還會特地贊揚一下。
她估摸了一下大衆水平,決定自己也這樣。
過了大約半刻鐘,終于輪到小昙和江俞這一組。
他們兩個走上去,兩人面前各放着三盤菜。
講師把筷子遞給他們,“請試。”
雖然來考試的弟子是兩個人,但是誰都知道新來的江俞是個天才,所以目光大都落在他身上。
小昙看他執起筷子,夾着菜,輕輕放入嘴裏,慢慢品嘗,好像在吃什麽人間美味。
她也不自覺被他所影響,吃了一口菜。
她敏銳的味覺并沒有因為做人就退化半分,甫一入口,這道菜的所用料的種類,幾何,加入順序,火力大小,乃至做菜人抱着何種心情在做這道菜,她都能感覺出來。
太簡單了,小昙心想。
她想了想之前那些人的水平,又想起方一鑒走之前囑咐她的話,覺得最好不要太讓人驚訝了,然後随便報出了其中的十之六七。
這就夠讓講師驚訝了。因為小昙的速度太快了。
他欣賞地點點頭,“下一道。”
小昙飛速說出第二道,第三道。
全是這個水平。
按照她的水準,應該是中上。
小昙丢下筷子,正準備走,但是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江俞。
他還在嘗第一道菜,表情鄭重,其實并沒有這麽難。
大概過了幾秒,江俞才緩緩地,不緊不慢地報出所有的配料。
講師聽得連連點頭。
江俞注意到小昙的目光,他也回頭看了她一眼。他的目光裏并沒有帶太多的感情,冰涼,沉靜,又有一點高傲,好像在看不起所有不如他的人。
也或許這只是小昙的幻覺。
可是小昙卻覺得渾身難受極了,就像被鄙夷對美食的不尊重一樣,她莫名其妙升起一股好勝心。
她突然轉身,又走到講師面前。
講師問她,“還有何事?”
小昙捏起筷子,“只要沒離場,都還能再答對吧?”
講師說,“可以。”
她便拿着筷子,一道菜一道菜嘗下去。
小昙速度還比江俞快一點,她吃完以後,江俞正在對第三道菜進行品嘗。
小昙慢條斯理放下筷子,對看着她的講師不緊不慢地連續答出三道題的答案。
講師越聽越震驚。
她說完最後一個字,江俞也正好答完第三道題。
“全對,”左右的兩位講師的聲音同時響起,對視的時候都看見對方眼裏的驚訝。
小昙沒注意到講師,她只看着江俞。
江俞眼睛裏好像露出了一點淡淡的笑容。
“你真厲害,”江俞說。
小昙說,“你也是。”
江俞只是搖搖頭,“不,不如你,我輸了。”
小昙知道他說的是自己不如她不停歇地嘗過三道菜。
可是她是與生俱來的天賦,他只是個人類。
第一門考完當場就會告訴學子們成績和排名。
當大家知道同考場裏面居然有全對的人,居然還是兩個的時候,都不敢相信。
尤其是知道那個人是小昙。
“完了,”有人偷偷對同伴說,“我看走眼了。”
現在已經進行第二門考試了。
有雜役把材料一一分發下去,被放在桌子上的有土豆,豆腐,一斤豬肉,黃豆芽,雞蛋,青椒,胡蘿蔔,要求每種菜都必須要用,可以不用完,做一桌家常菜。
小昙聽講師說完規則就放心了,只要她沒看別人做的菜,她一律不會做,如果非要挑選那些複雜又少見的菜,她就不得不的當場“偷師”。
她旁邊的江俞用指尖觸碰每一樣菜,接下來,已經開始胸有成竹地動手。
小昙看過許多人做菜,但是江俞這樣的,卻是第一次。他把手浸入清水裏,一根根指頭依次清洗幹淨,才取下毛巾擦拭。然後取過菜,細細處理,這些水靈靈的菜落到他手裏,成為完美的藝術品。
他從不苛待或精簡任何一個步驟,動作精細得就像做最優雅的事情。
小昙一時間都看癡了。
她以前從來沒有明白過做菜對于她的意義,因為做菜真的太簡單了,第一次做菜就能輕松打敗學過幾年的學徒,只要看過一次的菜她就能學會,所以她只是抱着喜歡,又随意的态度去對待。可是如今,現在她看着這個能真正能算做在做菜的人,才明白,廚藝之于她,不僅僅是她得天獨厚的才能,她握着鍋鏟,握着鍋柄,就好像擁有她獨掌乾坤的世界。
小昙微微一笑,行雲流水地下油,油在鍋裏正燙的時候下菜快速翻炒,現在她覺得她每一步都得心應手。
不一會兒,三道菜全部出鍋,整齊放在桌子上,還比江俞快一點。
江俞這個冰美男的額頭上也因為熱氣滲出了汗珠,看見小昙做完,他側頭對她一笑,“你做完了?”
小昙點點頭,繼續看他動作。
他們兩個人是二十二個人裏最快做完菜的,因為知道江俞的能力,又在前面一門裏見識到小昙的天賦,幾位講師率先走過來品嘗。
小昙對自己的菜十分滿意,猜測成績不會低。
講師們嘗過兩個人的菜,給了小昙十分,江俞九分。
“等一下,”江俞說,然後走到小昙面前依次嘗過她面前的幾道菜,然後才說,“我确實輸了。”
又問小昙,“你要嘗嘗我的嗎?”
小昙正對他面前的菜眼饞,十分高興地就答應了。
菜當然是美味,只是因為做菜的人最後處理得有些倉促,可能是因為做菜的人看見小昙已經做完,自己還沒有,産生了急于求成的心理,破壞了整體不緊不慢的感覺。
小昙說,“很好吃。”
江俞腼腆地點點頭,開口說,“我心态還不夠好,以後我會多練習的。”
等到其他二十個人陸陸續續做完,又得到新一輪的打擊:小昙超過江俞的成績,成為第一名。
一時間,衆人靜默,整個考場裏充滿了令人絕望的氣息。
然後開始第三輪,他們每個人面前擺了一個蘿蔔,讓他們自由發揮。
小昙這段時間雖然一直好嗨上課,但是對于雕章還是一直入不了門,她只要稍微用點力,玉石材料就會被她弄壞,以至于講師誤以為她在故意和他作對,不止一次地警告過她這種行為。
小昙辯解無效,終于成了講師眼裏的壞學生。
她左右環顧四周,大家都拿起蘿蔔,開始構思自己的作品。
而她身邊的江俞,已經用那雙極其漂亮的手握着蘿蔔,行雲流水地雕刻起來。大概注意到小昙的目光,他偏頭對她颔首示意,眼神冰銷雪融一樣溫柔。
小昙發了一會兒呆,才發現講師們雖然在整個考場裏走,實際上目光一直若有若無地落到他們這邊來。
她周圍的很多人都開始動手了,手腳快的譬如江俞已經完成一半。
小昙終于下定決心,小心翼翼用兩根手指捏起蘿蔔。
好險,沒斷。
蘿蔔水靈靈的,據說還可以生吃,生吃也好吃,又甜又脆,不知道她咬一口嘗嘗,用剩下的當牙印作品可不可以。
小昙糾結了很久,舉手叫來講師。
講師和藹地問,“什麽事?”
小昙嘆口氣,戀戀不舍地把又脆又甜的蘿蔔放下,對講師說,“我棄權。”
她說完這句話 ,就看見所有人不約而同把頭轉過來,就連她身邊的江俞,他手裏快要雕好的一朵栩栩如生的蘿蔔花也掉到桌子上去。
講師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你确定嗎?如果棄權的話,你只憑借前面兩門的成績有可能直接評為劣等。”
小昙點點頭,“我确定,我根本雕不出花。”
講師點點頭,“既然如此,你先下場等着。”
她火速地收拾手上的東西下去。
駱懷遠正在人群裏等她,看她下來,很高興地說,“看不出來啊,深藏不露,我感覺我可以把這件事情吹一萬年了。”
小昙沒什麽興致地聽他說。
他也注意到小昙的情緒,問她,“你是因為放棄了最後一門在傷心嗎?我正想問問你,你可以随便劃兩刀上去,也比棄考好,講師會給兩三分的情面分。”
小昙呆了一下,更加沮喪地說,“我不知道。”
她凄慘地站在駱懷遠身邊等成績。
江俞又是最先完成的,他做完以後,大家才陸陸續續做完,不出所料的是他得了十分,最後得了二十九分。
講師公布成績,第一名是江俞,第二名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世家子弟,也有二十五分,小昙雖然只有二十分,但是更多的人成績很平均,每科五分,最後是十五分,所以小昙居然還擠到了中等的行列。
江俞已經走下考場,他有點不高興地問小昙,“你是在讓我,所以故意不考最後一門的嗎?”
這話問出來,駱懷遠都想罵他傻。
小昙舉着手讓他看,“你看像能夠做出好的雕花的一雙手嗎?”
兩個男人都看着小昙的手。
她的手雖然纖長,但是畢竟女孩子的手好男孩子的手是不同的,骨骼顯得十分秀氣,比他們的足足要小一圈,精致得如同白玉雕成,一絲瑕疵也沒有,更不要說有拿過刻刀留下的老繭了。
江俞忍不住說了一句,“這麽漂亮的手,那還是別拿吧。”
駱懷遠就看見江俞輕而易舉就被小昙忽悠住了,在心裏壞心眼地想,要是他知道小昙不會雕花的真正原因……
衆人都拿到最後成績,算是差強人意。
排到最後的一共有三個人,都是十三分,該全部評為劣等,但是考慮到一次逐出三個人,數量太多,于是決定讓他們暫時留下來,下次再考。
而經過這次測驗,講師們好像都對小昙重視了很多,好像她的地位差不多和江俞平齊了。
駱懷遠拍拍小昙的肩膀,“我們走。”
小昙點頭。
正要出去,突然聽見有人喊,“等一下。”
聲音太大,大家不約而同轉過頭去看。
那個大喊的人居然是江三鮮,他氣喘籲籲地帶着他的一群小弟跑到講師們面前。
“有何事?”一位講師嚴肅地問他。
江三鮮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們,我們聽說,好像有人作弊!”
講師嚴厲地盯着他,“不要亂說。”
江三鮮急忙解釋,“是真的,據說第一門洩題了,出題的師長才看見。”
講師沉吟了一會兒。
“要不再考一次吧?”江三鮮說。
他好像得意洋洋地看了小昙一眼。
其實在煉珍堂考試,最不容易作弊,因為考的都是實打實的手藝,只有像第一門才有洩題小的可能,而這些人裏,看起來得利做多的就是小昙。
小昙只考了兩門,第一門滿分,如果真的是假成績,那麽就等于她只有十分,成為倒數第一。
這實在是很嚴重的問題。
因為就算小昙作弊,但是她做菜的手藝,也讓這些講師覺得十分厲害,希望她留下來繼續接受打磨,成為一塊璞玉。
講師們在遲疑不決,得了十三分的三位弟子紛紛在勸他們。
只有小昙冷靜地說,“那就重考,大家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