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江俞說完，自己背着手就走了。
結果大家看小昙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連駱懷遠都懷疑地問，“他怎麽跟你這麽熟了？”
小昙說，“吃人手短，他吃了我的菜，當然想要回報。”一臉理所當然。
駱懷遠點點頭，“正好，那我就不用特意為你培訓，你跟他學幾天總不可能還倒數吧。”
他們到了小昙的房間裏，駱懷遠詫異地看着她桌子上的銅鏡和脂粉，“你果然很講究。”
小昙說，“方一鑒給我的。”
駱懷遠一臉羨慕，“我也想有這樣的哥哥。”
竈臺上只有番茄雞蛋和黃瓜，是小昙從外面買回來的，駱懷遠臉都皺成了苦瓜，“又是番茄炒蛋。”
小昙安慰他，“好歹算個葷菜。”
她不想切菜，直接把削皮和切片的事情交給駱懷遠，自己抄着手在一邊看。
駱懷遠手很靈巧，切菜手藝果然很好，一片片黃瓜切得薄如蟬翼。
他苦哈哈地問，“明明是你做菜，為什麽現在你還在旁邊站着看？”
小昙高深莫測地告訴他，“真正的大廚，只做最重要的一項。”
駱懷遠鄙夷地說，“你把自己臆想得太厲害了吧。”
等駱懷遠切好菜，小昙的配料也準備好，她讓駱懷遠去燒柴，自己手上拿着鍋，下油開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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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菜味道清淡，就考驗炒菜人對火候和時間的掌控，不軟不硬才是正理。
小昙略一思索，直接下蛋，金黃色的蛋液瞬間膨脹，大火一過她把番茄倒入鍋裏，駱懷遠正把火燒到最大，她右手持着鍋柄，微微一颠，菜在鍋中翻騰，過火的一瞬間蛋和番茄的香氣炸裂開。
駱懷遠看呆了，情不自禁說了一句，“好香。”
小昙微微一笑，把炒好的菜盛入盤子，如法炮制炒了一個素黃瓜。
兩個素菜在桌子上擺好，顏色鮮嫩，一看便十分可口，駱懷遠不知道該用什麽眼神看待小昙了。
小昙把碗擺好，喊他，“快來吃。”
駱懷遠糾結了一會兒，問小昙，“不是說你廚藝很差嗎？”
小昙詫異地問，“是我說的嗎？”
還真不是她自己說的。
“那你為什麽不反駁？”駱懷遠還是在糾結。
小昙咬着筷子說，“随便吧，反正說了也不聽。”
駱懷遠突然覺得對她十分佩服。
桌子上的菜雖然都是素菜，但是由于炒菜人的手藝很好，駱懷遠還是胃口很好地吃了兩碗飯，最後還把番茄汁用來拌飯吃掉了。
他開心地拍拍小昙的肩膀，“終于吃上一頓飽飯。”
下午的課程對小昙來說要輕松多了，學雕花和種菜，總算不用面對無窮盡的密密麻麻的不認識的字。
到了下午，小昙在駱懷遠的吩咐之下拿好雕刀。
駱懷遠認真地囑咐她，“下午練刀法的課和外面的不一樣，你要好好學，別反駁講師。”
直到上課的時候小昙才懂他什麽意思。
這位講師不光人長得陰沉，而且，他是個雕章的師傅……
上課的時候，他就給弟子們分發了一人一塊玉石，讓他們刻章。
小昙遲疑地小聲問駱懷遠，“這和雕胡蘿蔔差得也太遠了吧？”
駱懷遠怕被這位嚴厲的講師看見，搖搖頭。
最終講師自己解釋道，“不管是雕蘿蔔還是寫字，都要求力透紙背，雕章是練習力度最好的辦法，所以別想着偷懶，這些都是基本功。”
每個人桌子上發了一塊劣質的石料，讓他們雕刻，小昙見前桌的學子已經開始動手，就連身邊的駱懷遠也認認真真雕刻。
小昙碰了他一下，“要怎麽雕？”
駱懷遠說，“即興發揮。”
小昙一臉懵逼。
周圍的人大都胸有成竹的模樣塗塗畫畫。
小昙思索良久，緩緩拿起石料，正準備刻下。
下一秒，石料碎成渣，從她手掌心裏落下。
駱懷遠瞅了一眼，随口道，“質量真差，你讓師長給你換一塊。”
小昙點點頭。
講師拿着一塊新的石頭過來，走過來的時候，嫌棄地對小昙說，“這次可別弄壞了。”
小昙點點頭。
等到講師走遠，駱懷遠才“切”了一聲，“說得好像誰故意在弄壞他的東西一樣。”
結果他下一句話就說不出來了。
因為小昙手裏的劣質石材又碎成了渣渣。
駱懷遠猶豫地問小昙，“你不會是故意弄壞的吧？”他根本不能相信。
小昙也挺委屈，因為她只想重重在石頭上刻字，不小心就捏重了一點，然後石頭就碎成了渣。
駱懷遠糾結地提建議，“要不再要一塊？”
再要一塊小昙是不好意思要的了，結果最後上交功課的時候她用紙包了一堆渣渣。
講師很無奈地說，“你到底怎麽回事？”
小昙無辜地告訴他，“我好像體會到力透紙背的真谛，可是不小心用力過猛，就透過石背了。”
講師嘆口氣，揮揮手讓她回去。
之後便是種菜課，據說真正的廚師都必須要會種菜，從每一株菜發芽，長大，接觸它們生命的每一個旅程，才能真正了解他們。
于是每個人都扛着鋤頭走到菜園子裏，菜園子就是他們的教室，講師是個農民打扮的人。
他話一出口小昙就知道要完。
因為他口音重，她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小昙一臉崩潰地聽着這位講師用她完全不懂的口音興奮地上課。
駱懷遠悲哀地拍拍小昙的肩膀，“別看他長得像個農夫，實際上他就是。也不用怕聽不懂，因為我已經聽他的課三年了，還是一樣聽不懂。我會好好陪你一起墊底的。”
這天夜裏，小昙第一次給她的鑒鑒寫信，雖然才分別幾日，她都覺得度日如年，就像失去了她的陽光。
她在信裏面寫了許多有趣的事情，最後還十分難過的地告訴方一鑒她不識字，也聽不懂課。
然而小昙忘記了她不識字，所以一個月以後收到一疊厚厚的畫紙，完全看不懂的方一鑒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