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選開始
大選開始
大約是做賊心虛或者其他什麽原因，柳可晴一夜都沒有回房。麗娘一直等到儲秀宮下鑰，小慧那邊也沒有消息。
用人司新派了一個小宮女。這小宮女大概是有些害怕的，和麗娘說話嗓音都在發顫。還有兩天就要大選了，儲秀宮把收走的秀女們的衣服釵環又都還了回來，還額外發了幾只珠花，花樣比較時興，這大概就是為了照顧家貧的秀女了。
第二天一大早，秀女們就在宮人的指引下聚集在了儲秀宮正殿外的空地上。楊麗娘一眼掃過去發現秀女們都換上了不同的衣服，插上了各色的釵環。一眼掃過去莺莺燕燕，燕瘦環肥。能參選的秀女起碼三餐是無憂的，能留在現在儀态也是不錯的。宮人站在一邊客客氣氣的讓秀女們排成了兩隊，再由宮人帶她們去選秀所在的建章宮。
就在宮人引領秀女準備出發時，柳可晴披頭散發穿着粉色秀女服沖了過來。一邊喊着：“周琳，你為什麽要害我。”一邊想往秀女這裏撲過來。後面有兩個宮人在追。還沒等後面的宮人趕上前來柳可晴就被維持秩序的兩個太監摁住了。柳可晴都被摁住了嘴裏還不幹不淨的罵着，後面的宮人趕來賠了個不是，兩個人把她架起來用手帕堵着嘴拖走了。
柳可晴恨恨的瞪了楊麗娘一眼，她在支使小慧的時候，那個賤人竟然敢躲出去。自己一時激憤才失手燙了她，燙完倒也沒有後悔。畢竟小慧那麽膽小怕事，自己稍微威脅她一下，她就不敢作聲了。等到到大選結束，如果自己入選了正好把小慧要過來，主子要怎麽處置一個奴才，相必沒人會過問。就算沒入選自己也出宮了，也沒人會因為一個奴才千裏迢迢追到安南去。但是她千算萬算沒算到周琳會替那個小宮女出頭。如果說周琳單純是為了那個小宮女出頭她才不會相信的，一定是周琳害怕自己搶了她的位置才會這麽害自己。
昨夜柳可晴在女官詢問她時就擺出了這麽一番說辭，說什麽那個小宮女身上的傷是小慧自己燙的，周琳和那個小宮女聯合起來陷害自己雲雲。一番說辭漏洞百出，女官自然不會相信，轉而禀報了文熙姑姑。
文熙姑姑找來小慧和柳可晴對峙，小慧深知這次一定要把事實說出來，但凡讓柳可晴有一絲可乘之機，她就完了，而且周姑娘也就完了。小慧一五一十的把柳可晴這幾日做的事都說出來了。文熙姑姑盯着小慧的眼睛問：“你所說的都是真的嗎？”小慧很堅定的點了點頭，又跪下說：“周姑娘本來與此事無關，之所以卷進來也無非是想為奴婢出頭。還望姑姑明察。”
文熙姑姑笑了起來親手把小慧扶了起來：“瞧你吓得，你放心姑姑不是那種偏聽偏信的人。”又轉向柳可晴說：“你說是周姑娘和小慧聯合起來陷害你，你可有什麽證據嗎？”
柳可晴說：“那她說是我燙的又有什麽證據？她被燙到的時候我根本不在，我一直在和趙雪聊天，趙雪可以給我作證。況且大家都是推測，為什麽就偏偏找我要證據。”
文熙姑姑聽罷沒理她又問帶柳可晴來的那個女官：“你找到柳姑娘的時候是怎麽說的？”
女官回答說：“我找到柳姑娘時她正和趙姑娘玩鬧，我只說姑姑有事找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事，她就自己跟我說出這一大串話來。”
文熙姑姑又看向柳可晴說：“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說？”
柳可晴方才不說話了。文熙姑姑對自己看走眼這件事十分懊惱，像這樣品行低劣的女子她竟然沒有在教規矩的那幾天把她黜落。這女子要是手眼通天迫使自己就範也就算了。不過是個從安南來的小戶之女。這若是讓別人知道了可是要笑話她的。正好天色也晚了，她不耐煩的吩咐女官等明天天一亮就找人把柳可晴送回儲秀宮找個屋子關起來留待大選之後再行處理。
這兩個宮人本以為押送一個小秀女回宮不算什麽大事。一個小秀女能有多大的力氣，就沒太注意。結果一時不察竟被她掙脫了開來，還跑到待選的秀女那裏大放厥詞，還好沒出什麽事，萬一要是耽誤了大選，文熙姑姑能揭了他們的皮。
兩個人點頭哈腰的從摁住柳可晴的太監手裏接過柳可晴，又向收到驚吓的秀女們低聲道了個歉，就押着柳可晴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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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這段小插曲，秀女們開始啓程了。一邊走一邊議論紛紛，時不時還看楊麗娘兩眼，走在她身邊的秀女還刻意放慢了腳步，仿佛生怕被楊麗娘注意到似的。楊麗娘有些無奈，但是并沒有什麽懊惱，畢竟她們也是不了解事情的經過。
宋飛本來排在隊尾，注意到這種情況，直接從旁邊越過去插到了楊麗娘旁邊。宮人仿佛都知道她地位不一般一樣，對她十分的客氣，對于她亂插隊這件事情上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相信周姐姐不是壞人。”宋飛邊走邊說。楊麗娘對她笑了笑，沒有作聲。
秀女們到了儲秀宮，皇上和太後還沒有到，衆人站在宮外的廣場上竊竊私語。宋飛也和麗娘聊着天，她看出麗娘心情不太好，特意說了幾個笑話。趙雪本來在和其他人聊天，看到宋飛和楊麗娘兩人膩在一起忍不住說了句不好聽的，像是什麽真是個傻子，你對人家掏心掏肺，說不準哪天就被人賣了雲雲。她也忌憚留言，特意壓低了聲音可還是被人聽到了。宋飛當下就想上前，被楊麗娘拉住了說：“正在大選，不值當為這麽點小事禦前失儀。”方才作罷。趙雪見楊麗娘和宋飛沒有理她，更是來勁了，說的越來越大聲。正說着就見旁邊有一行人擡着步攆打着華蓋進了建章宮，當下就閉了嘴。
四周跪成一片，轎夫放下步攆，就見兩個女官上前把攆上的人扶了下來。來人着一身黑色宮裝，腰間墜着明月珠，頭上戴着九鳳釵，随便揮了揮手就進了建章宮。太後到了不久，皇上也來了，只不過不像太後那麽招搖，直接從建章宮的後門進了大殿。一進宮殿就看見太後正坐在上首，便笑着說道：“前朝事務繁多，朕一忙完就趕過來了，還特意抄了近路，沒想到還是來晚了。還請母後不要見怪啊。”
太後笑着搖了搖頭：“你勤于政務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如何會見怪啊。”皇上笑了笑沒有作聲。太後又繼續說道：“皇帝，這皇後的人選你可心裏可有數了？”皇上笑着說：“不知母後屬意哪家的姑娘啊？”太後心裏意動但是嘴上還是推脫道：“這選後還是要看你的個人喜好啦，你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母後要是給你挑個不喜歡的你該惱母後了。”皇上沒接着問，太後雖然有些可惜但是自覺有把握影響皇上的選擇，示意旁邊的宮人可以開始大選了。
在宮外等候的秀女在太監的帶領下五個一組，随着念花名冊的太監的唱念依次進了主殿。第一批的秀女沒有什麽過人之處，皇上和太後看了一眼就讓她們出去了。第二批、第三批也是如此。皇上是對女色本就不熱衷，太後則是還沒有見到屬意的人選。這次如果要立後的話，為了皇後面上好看，也不會選太多人充實後宮。她怕皇帝萬一有看上眼的直接封後然後剩下的就不看了，所以幹脆每個都要挑挑毛病。皇上知道她什麽心思也由着她挑毛病，反正最後肯定不會如她的願就是了。
他這位母後十分不省心，竟然派人偷偷在朝野間散播他龍體有恙才不選秀的傳聞。搞得宗室都蠢蠢欲動了，真不知道這位母後是無心之舉還是故意的。
朝中全是前朝遺留下來的老臣，他從小就不得父皇寵愛，十三歲就被打發到了北疆，美名其曰代父巡邊。一巡就是七年，本以為這輩子就在行伍裏打混了。結果父皇年歲太長，晚年又多疑，幾個深受寵愛的兒子鬥得你死我活。都等不下去了，起兵作亂。他率軍進京勤王，正好趕上先皇駕崩，這皇位算是撿到了。
朝中有七成都是這三位皇子的人，安南又有賊人趁機寇邊。只能先穩住朝堂表示既往不咎。結果就錯過了清理酒囊飯袋的最佳時機。這三年他也開了兩回恩科，很是網羅了一批人才，但是大都還未進入權利中心，只能與這幫人虛以委蛇，再過兩三年等培植的心腹成長了再慢慢把他們都換了。
一直到第四批，秀女們都是滿心歡喜的進去，愁眉苦臉的跟着宮人從小門離開。還沒進去的秀女是既欣喜又害怕。楊麗娘心裏也直打鼓，她只自恃美貌自以為憑這張臉也能入選了，但是卻沒有想過如果皇上審美異于常人呢？如果皇上根本就是個斷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