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黃泉客棧是唯一既收人間貨幣也收冥幣的地方,主要是為了方便初次往來農場的鬼魂,怕他們一下子不習慣或者不懂提前換算好人間貨幣就直接沖進店鋪買東西,要是吓到生人,估計首秋大人又得頭疼好一陣。
同時黃泉客棧也為鬼魂提供住宿,費用不低,一間普通大床房要380rmb,押金100,有早餐,十點之前拿着前臺給的早餐卷就可以去吃,粉,面,飯,炒菜,西點,豆漿牛奶水果都有,還是很豐富的,出來辦事或者短時間內交易完成不的鬼魂都會開間房,旺季還需要提前預定,晚了就只能找個避光的旮旯角躲着。
上回阿霞提到的那幾個生面孔就住在這,老板留意過,沒看出什麽名堂,興許是在地府憋了太久跑出來玩的,這天深夜看他們往外走,以為又是像前幾天那樣去街上溜達,就沒有多問。
離開黃泉客棧有一段距離後為首那老頭鬼才跟其他幾個鬼說: “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出了寨子就有門通往人間,晚上無人看守,咱們現在過去。”
“行,聽大哥的。”
他們也不是別的,就是阮家村的祖先。
陸首秋帶阮鯨落回雲黔後,阮家村還是天天鬧鬼,誰家都不得安生,阮明樓還關着沒出來,薛彩雲一個農村婦女這輩子沒經過這種事,吓的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家裏又有兩個老的被吓出了病,躺醫院沒緩過來,原本打算躲去國外跟女朋友逍遙的阮雲飛,臉上突然長出一個痦子,還一天比一天大,現在都蓋住半張臉了,去醫院看了也沒用,激光都去不掉,他哪還敢去見女朋友,躲在家誰都不見,連薛彩雲送飯進去都被推搡出來。
劉家那邊因為沒有直接參與,以為高枕無憂,結果扯出劉良強/奸多名未成年少女這檔事,人證物證都有,上面又有大人物過問,這事無論如何都壓不住,他躲在外地也沒用,一樣被抓回來了,劉家也跟着人仰馬翻,上下亂成一團。
阮棟梁跟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自然脫不了關系,以為自己也要完,沒想到峰回路轉,上面又松了口,接着劉家和他大兒子阮明城又四處活動,找關系,總算是保下來,暫時沒事。又不知道是誰給阮棟梁出主意,說可能是阮家村的風水出了問題,不如回去拜拜祖先,問一問,請祖先保佑。阮棟梁也是病急亂投醫,真信了,回去就組織全村老幼到祠堂,焚香燒紙求祖宗護佑阮家村上下,一定要讓阮鯨落那死丫頭得報應。
對,沒錯,阮棟梁覺得所有的事都因阮鯨落而起,她就是不詳,專門克阮家村的,不然為什麽她一回來村裏就成這樣。
阮家的祖先這些年因為阮棟梁以及他的幾個兒子有能耐,每逢清明重陽都燒很多紙幣,金銀元寶什麽的下去,讓他們在地府過得很滋潤,重新修繕過的祠堂也很合他們心意,一聽說村裏出了個妲己那樣的妖孽,專門禍害族人,不僅把親爹送進派出所,連阮明城都被害得差點丢官,這還了得,聽到信兒後他們立馬就打聽着從地府出來,準備回阮家村抓妖。
除七月十四鬼門關大開,地府的鬼魂可以自由出入人間外,其他時間都是不被允許的,而唯一能通往人間的就是這座位于雲黔的農場,阮家村的祖先也不傻,在地府時他們給一個職位不低的鬼差送了好多錢,打聽到管農場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娃,還有個守門人,午夜之後大門便無人看守,他們在鬼寨溜達了幾夜,旁敲側擊出的消息跟以上差不多,就決定等那女娃和守門人離開後偷溜出去。
那個守門人看着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想不起來了。
這幫老鬼當然想不起來,阮家村那個地方封建又重男輕女,每年開祠堂祭祖,女人只能在廚房忙忙碌碌做菜擺好桌等男人們拜完了下來吃,祖先都沒怎麽見過阮鯨落,不知道她是誰很正常,要是知道啊,指不定又鬧出什麽。
阮鯨落就更不知道他們了,都死好幾百年了。
Advertisement
。
在途徑鼓樓時,上面懸挂的六角鈴铛随風飄搖起來,叮叮當當……
其中一鬼聽到這個聲音就感覺後背發涼,大門就在不遠處,他卻心生退意,不安道: “大,大哥……”聲音都結巴了, “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你說咱們都作古幾百年了,陰陽相隔,子孫後代在人間的事兒咱們想管也是有心無力。”
後代在祭拜時求祖先保佑,這其中也有一個較為複雜的過程——鬼魂并不能直接保佑自己的後代,需要遞交申請書,層層審批,通過了才能安排鬼差去辦。
阮家村的祖先之前申請過,被駁回了,連個理由都沒給,不管他們怎麽往上送錢,反正就是不行,錢也不給退,那些鬼差貪得很。
正是因為這樣,阮家村的祖先才生氣,決定自己管。
想退縮那鬼被自己大哥一巴掌拍在腦袋上,呵斥道: “沒出息的玩意兒,怕什麽,咱們跟着生人走,誰也看不出來,辦完事就回來,地府那麽多鬼魂,那些王八糕子鬼差也不知道咱們離開過,你別唧唧歪歪像個娘們兒,要是怕死就自己回去!”
那鬼立馬縮起脖子不敢吱聲了,老老實實跟在隊伍後面。
差百來米就到大門口,他越發不安,而且那鈴聲也越來越響,風明明停了,怎麽還叮叮當當的,奇怪。
他把心中的疑惑嘀咕出來,恰巧被旁邊的生人聽到,那人轉頭一臉疑惑, “啊大伯你說什麽叮叮當當哪有叮叮當當,您別吓人了,大半夜的,我還是有點怕的,以前就聽說農場鬧過鬼。”
“你沒有聽到鈴铛響”那鬼突然瞪大眼睛問。
那人搖頭, “沒有啊。”
“!!!”
那鬼立馬急剎車,不敢再往前走,腦袋就跟電影慢鏡頭那樣轉向鼓樓,視線往上擡,剛才還什麽都沒有的屋檐赫然坐着兩個銀飾盛裝的女娃以及所有鬼魂見了都害怕的黑白無常!
“啊啊啊啊媽呀———”
他都顧不上前面的大哥,吓得撒腿就跑,腦子裏全是‘完了完了全完了’的聲音。
蹲在屋頂的阿霞看着底下逃跑的老鬼,撇嘴道: “我就說他們這幾夜鬼鬼祟祟的沒憋好屁,看,讓我說對了吧,就是想出去。”
陸首秋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阿落已經睡了,她不想讓這些動靜把人吵醒, “快點抓回去啦。”
謝必安和範無咎閃身下去,阿霞也跟着湊熱鬧。
陸首秋答應留她在鬼寨可不是因為她生前的遭遇才一時心軟,後半夜大門無人看守,鳥雀們也要休息,再招一個夜班守門人也不是不行,但現在她跟阿落的合作還不穩定,怕招了人阿落會多想,所以她讓阿霞暫時接替夜班工作。
這孩子平時看着人畜無害,幹活倒是一點不馬虎,張牙舞爪,硬生生将逃跑的老鬼給拖回來五花大綁扔在驢棚。
被吵醒的蠢驢十分不高興,低頭對老鬼噴氣,又轉身擡起後腿一下将老鬼踢得滾了幾圈,它耳朵塞驢毛,完全聽不到老鬼的哭喊求饒。
阮家村的祖先也抓回來了,他們倒是聰明,看情況不對就想混在生人堆裏趁亂跑,也不看看來抓他們是的誰,黑白無常,地府最大最牛逼的兩大鬼差,十殿閻羅看到他倆都得客氣點。
幾個老鬼哭天搶地,各種理由為自己開脫,反正就是不承認自己想跑出去,沒離開大門就不算,抓到又怎樣。
謝必安也不問他們是誰,查身份容易的,手機攝像頭對準幾個老鬼拍一張傳給崔子玉(管生死簿的四大判官之一),上傳系統,自動識別出信息檔案,一目了然。
阮家村三個字讓謝必安挑眉,看好戲的将手機遞過去。
陸首秋不明所以, “幹嘛”
謝必安也不說, “你看就知道了。”
“什麽啊,神神秘秘的,”接過随意掃兩眼,在看到上面的籍貫時突地就笑了,輕嘆, “長本事了。”不知道說的是誰。
“留在這還是我們帶回去處理”這話是範無咎問的。
地府自有規章制度,她無意插手, “還是別占着我的地方了。”
這點小事還不至于讓她動怒,頂多就是有些不高興。
。
這件事成功的概率很小,傅靜早就知道,所以接到那邊的消息她也沒驚訝。
“無常鬼肯定會查,我們怎麽辦,要是查出背後有我們的影子……”
經過特殊改裝的車子穿過深夜安靜的街道,路燈被樹葉遮擋,車內忽明忽暗,傅靜的臉隐匿在光影中,看不真切,只是嘴唇翹起的那抹弧度很冷酷無情。
“是你們,不是我們,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
那邊暴怒質問: “姓傅的你什麽意思!明明就是你示意我們這麽做的,現在想翻臉不認!”
“然後呢,有證據嗎”
“你!”
“我從來都沒有暗示過你們什麽,這一切都是你們自行理解導致的後果。”
那邊氣得破口大罵,之後好像又冷靜下來,嗤笑道: “姓傅的,別以為你能把自己撇幹淨,當了負責人又能怎麽樣,你跟我們沒區別,都是上面為了看住她才養的狗而已,要是追究下來,第一個被擰斷脖子的就是你!”
傅靜一點沒生氣, “謝謝提醒。”
挂斷電話,車子終于開出那條樹木過于茂密的街。
傅靜的臉色并不好看,甚至有些陰沉,她揉揉酸脹的額角。
守門人可以無限延長壽命,除非是那個人親自動手,她會嗎這世上還有什麽事值得她上心,背叛,争權奪利,生老病死對她來說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她高興就配合演出,不高興就蹲在邊上看熱鬧,已經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撩動她的心弦。
阮鯨落會不會成為變數,也很難說,這一次只是試探。
至于結果……
翻開手機記錄本,上面是這段時間收集的關于農場變化的大小事。
守門人換過很多個,圈給守門人的那塊地卻一直沒變,直到今年,阮鯨落出現,她是真不知道在農場圈地代表什麽還是裝傻充愣,雇傭合同寫的很清楚,簽之前阮鯨落不可能沒看,守門人的能力,也就是修為跟地皮大小,收成多少以及後續是否再開荒有很大關系,擁有的地皮面積越大,修為提升就越快。
“你對她還真是格外優待。”
。
昨天睡得晚,今天阮鯨落就起來吃了,日上三竿才醒,她打着哈欠下樓,沒看到陸首秋,以為也沒起。
洗漱完進廚房看到鍋裏扣着早飯,櫥櫃上還貼了張小紙條:鍋裏有小卷粉和蒸米糕,另外榨了黑豆漿,在保溫壺,要喝喏,我去豬大姐家做火腿啦,午飯前回來,麽麽~
PS:桌上有海船果養生膏,止咳的,吃完早飯記得沖一杯喝。
雲黔相對臨東來說已經很濕潤了,這幾天估計是秋老虎厲害,總感覺喉嚨幹啞,發癢,忍不住想咳嗽,沒想到陸首秋會注意到自己這點小問題,阮鯨落将小紙條反複看幾遍,才折好揣進口袋。
竈裏有餘溫,小卷粉和蒸米糕還是熱的,只不過米糕沒有剛蒸出來那麽暄軟了,邊緣有些回水,撕開裏面是糖餡兒,味道還是很好的。
雲黔這邊的小卷粉有點像越南卷粉,在紗布上淋一層薄薄的米漿,蒸熟了就用小棍子揭下來卷上香菇肉末或者其他喜歡吃的餡料,配酸酸辣辣的蘸水吃。
豆漿就是用那天陸首秋從山腳摘回來的那把黑豆,挺濃稠順滑的,有些粗糙的顆粒感,加了糖,有香甜味。
也不知道那人幾點起床做的,阮鯨落邊吃邊嘀咕。
吃完就拿起自己平時喝水的大水杯,用幹淨的小勺子從擰開的玻璃罐中弄出一勺養生膏,倒滾燙的水化開。
她原先也不知道海船果是什麽,是看後村不少仙民前陣子都上山采摘,一條條看着像刀豆,又比刀豆扁很多,外殼又硬又韌,曬幹了從中間扯開扒下裏面蝴蝶狀的仁,仁芯是金黃色,周邊透薄如蟬翼的紙狀物她也不知道是什麽,陸首秋拿回來用老冰糖,新鮮檸檬片,隔水炖了有七八個小時,得到粘稠像枇杷膏一樣的稀膏狀物,裝在玻璃罐密封保存。
一直沒打開吃過,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有什麽用,原來是止咳的嗎那跟枇杷膏差不多嘛。
陸首秋說去豬大姐家做火腿是了,昨天她也聽仙民提起這事,年前要收糧,榨油,宰殺牲畜做臘肉臘腸,熏肉,火腿。
這裏說的年前不是春節,是本地才會過的苗年,另外還有一個叫侗年,她以前只在下班路上經過遠遠看一眼慶賀的隊伍,村寨的女性成員盛裝出席,載歌載舞,鼓樂齊鳴,很熱鬧的,但具體怎麽過,有哪些習俗她也不清楚。
她抓住出來玩的阿霞幫自己守鋪子。
阿霞: “不帶你們這樣的,半夜我值班,白天還是我。”鬼也是需要休息的好吧。
“什麽半夜值班”阮鯨落還不知道這事,她是想去找陸首秋的。
阿霞假笑, “沒什麽沒什麽,”推她出去, “有事你就去忙吧,我來看着,但晚上我要去鼓樓蹭飯。”
讓她這一打岔,阮鯨落也忘了上個問題, “怎麽你們做鬼的都是吃貨啊,一天到晚就想着那口吃的。”
陸首秋是,阿霞也是,連鬼寨其他鬼也是,沒看見擺攤賣吃的最多麽。
“還有啊,”走之前她還不忘叮囑, “麋鹿和昆昆豬在這邊,你也看下哈,別給人靠近,怕應激了傷人。”
這倆現在可是農場的明星,每天要跟它們合影打卡的生人很多,目前為止它們對生人的态度還算好,但遇到那種沒素質的也會不耐煩。
之前有個家長帶小孩來,想騎麋鹿,對這種行為阮鯨落都懶得多解釋,直接說不可以,那家長還不樂意,罵罵咧咧的非要把孩子抱上去,差點被麋鹿用大角給頂了。
還有昆昆豬,可能是不多見,又長得可愛,誰不喜歡胖乎乎圓墩墩的小豬崽呢,但不理解的是有些人怎麽能如此理直氣壯,居然想抱走!問都不問!跟偷有什麽區別!所以她都看得特別緊,自己不在的時候也會托其他仙民幫忙看着。
。
還沒到豬大姐家門口,有看見她上來的仙民就起哄: “秋秋,你家小長工來找你啦,哎喲喲,天天黏在一塊,比人家夫妻倆還甜蜜喲。”
這些人活太久了閑着無聊就喜歡開玩笑,阮鯨落在這些事上臉皮又薄,經不起打趣,惱羞成怒了也不能跟她們争辯,根本吵不過,她說一句,這些仙民就有八百句等着。
陸首秋原本在裏面幫着往豬後腿抹熟鹽的,衣服袖子撸的老高,手心手背因為搓鹽都搓紅了,她皮膚白,看着就很明顯,阮鯨落輕輕皺起眉頭,嘴唇抿成一條線,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悅和心疼。
心疼
這個感覺一閃而過,快到抓不住。
“阿落你怎麽來啦,留給你的早飯吃了嗎,養生膏呢,喝了沒最近天幹物燥,很多人喉嚨都不舒服,你以後每天都沖一杯喝啊,護嗓子的。”火腿還沒有腌完,陸首秋邊說邊往回走。
阮鯨落跟在她後面, “嗯,都吃過了,你早上幾點起來的。”她又問。
“也沒有很早,天都亮了。”其實是一夜沒睡。
院裏頭有二十多個仙民,都是來腌火腿的,每年這個時節她們就會聚在豬大姐家做火腿,用來做火腿的豬後腿就是豬大姐家養的黑毛豬,早早就跟她說好要幾條後腿,讓留着別賣,等做成火腿她們就扛回自己家,生的豬後腿和火腿又不是一個價格了,得翻幾倍。
阮鯨落也洗了手幫忙,她讓陸首秋不幹,在邊上動嘴指揮就行了。
“先擦皮”之前也沒有腌過火腿,吃都沒吃過,太貴了,一小塊就二三十,吃不起。
“嗯嗯,擦完皮再擦肉,要均勻,每個地方都要腌到位,反複多次。”
做火腿很費時間,搓好了還要腌制大半個月,再挂到幹燥陰涼的地方,年限越長火腿越好吃,跟腌肉腌魚一樣。
大家一起做就顯得熱鬧,也有趣,聊聊天時間就過去了,活幹起來也不會那麽累,這些東西年前都會做很多的,留着自家吃,或者送親戚朋友,鬼怪仙民也需要走親戚,跟人間差不多。
集市和鬼寨都有賣老火腿的地方,好的火腿形似琵琶,表皮多為蠟黃,淡紅,當然有些放的時間長了就會有一層黑黢黢的像發黴了一樣的東西,刮掉這層東西裏面看還是蠟黃的,切開後看到的肉也是紅白分明,一層層的很好看,烹饪之後味道鮮美,鹹中回甜。
這樣一條老火腿可不便宜,幾百塊是很中肯的價格了,再好的要上千,愣是這樣也有不缺錢的生人來買,都說農場的火腿比外面的好吃,老顧客每年還專門預定,說是要裝禮盒送人。
在鼓樓廚房後頭的小倉庫也有兩條老火腿,貍花盯很久了,就是太硬,啃不動。
陸首秋打算今天回去就劈一條,正好那天摘回來的紅豆還沒有吃完,可以做個紅豆炖火腿,再讓阿玫姨幫忙做點火腿月餅,今年中秋她還沒有吃夠,但她不太會做,阿落也說不會做雲黔的月餅,怕做出來不好吃,浪費,她倆吃糕點多半都會去阿阿玫姨的店買現成的。
豆腐坊今天有做姜黃豆腐,拿來炒火腿片正好,這樣想着,她就跟阮鯨落說了,後者百忙之中擡頭看她,什麽都沒說,真是任何時候也不忘吃。
臨近中午,做火腿的隊伍陸陸續續就各回各家了,留下抹好鹽的火腿在豬大姐家腌制,半月後再來取,豬大姐還順道做了吹肝。
殺了四十幾頭豬,肝髒可是好東西,陸首秋也要了點,豬大腸可以做鹵肥腸,她和阿落都愛吃,小腸洗幹淨翻過來烤着吃也很香,豬肺可以炖白蘿蔔。
後面還要殺豬呢,一頭豬就兩條後腿,這些都不夠,有的仙民要做二三十條火腿,說是親戚多,怕做少了不夠分。
————————
海船果就是木蝴蝶,一種中藥,樹很高很大,我家也有,每年都會摘來做養生膏,功效跟枇杷露差不多,枇杷露,金桔膏,木蝴蝶膏什麽的我家都經常做,用的蜂蜜,不是冰糖,像秋冬比較幹燥,嗓子不太好的寶可以試試,網上也有賣的,自己做也行,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