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秋意漸濃,落葉鋪滿山道,樹上的柿子黃澄澄挂在枝頭,幾只鳥雀争先恐後啄那顆最熟的,活潑的身影跳躍在樹梢。
銀飾彩衣的美貌姑娘抱住樹杈子,伸長手臂去夠還沒有被鳥雀啄爛的柿子果,懸挂在旁的簍子收獲滿滿,另有一個眉眼稍顯厭世的姑娘在樹底下張望,抿緊的唇瓣和蹙起的眉頭都透出她很緊張樹上之人的安危。
“陸首秋,差不多行了,趕快下來。”縱使知道這點高度就算摔下來也傷不到這人,但她還是會擔心,已經催了不知道多少遍。
“再摘幾個,這邊的大,做柿餅肯定很甜。”
陸首秋選的這棵柿子完沒有還全熟透,太熟了做不了柿餅,這種牛心柿比扁的那種好,做出來的柿餅無論顏色還是外形都好看,還是溏心的,就是不太耐保存,扁的倒是耐保存,不過口感偏硬,也不如牛心的甜。
将簍子徹底塞滿她才下來,阮鯨落懸的心也終于放回肚子。
她們今天上山也不光摘柿子,還采了菌子,這個季節菌子快沒了,長出來的也不如春夏的飽滿鮮嫩,種類也有限,牛肝菌會多點,背簍就有不少白牛肝菌和酸牛肝菌,還有些紫蓋,青蓋的不知道叫什麽,阮鯨落一個不認識,都是陸首秋負責采,她跟在後面拿東西,陸首秋說春天會更多,漫山遍野都是,她沒趕上好時候。
這個時候山上的野柿子和山楂也熟了,前者個頭比普通柿子要小,跟青棗差不多,熟透才能吃,特別甜,沒熟之前苦澀到難以下咽,之前陸首秋哄人吃過,騙說像脆柿那樣的,她雖然懷疑但還是咬了,結果嘴巴麻了大半天,發誓再也不碰這東西,現在陸首秋把熟的遞到嘴邊也不吃,她不會再上當了。
見她不肯張嘴,陸首秋也不強求,收回來塞進自己嘴裏,又把背簍整理一番,将紅山楂鋪在底下,菌子放在上面,這樣就能空出一個背簍再去摘點多依果,她要用這個釀酒,等夏季天熱時做果酒冷飲喝,順便摘些酸角回去做酸角膏,秋冬天冷喜歡吃烤肉和火鍋,容易膩,也上火,兌一杯酸角膏解解膩也挺好。
這些基本都是野生的,長在哪個山頭就歸誰,她圈給阿落的這座荒山先前也沒有仙民租,相當于原始未開發,猛獸肯定是沒有的,很安全,但各種野果,野菜格外多,還在松針比較厚的地方發現好幾叢幹巴菌,一叢叢像炸開的牡丹花,就是顏色幹枯發灰,乍一看以為是壞的樹皮之類的東西。
八月瓜,野荔枝,豆梨,野橄榄這些就不要了,想吃都不用上山,耕地周邊就有很多,從八/九月到現在陸陸續續都有成熟,秋季是最後一批,她不是很喜歡吃,早前阿落說沒有吃過才摘了幾個回去,味道也就那樣,不多好,也沒多差。
帶來的三個背簍都裝滿她們才下山,半途看見叢中紅彤彤的火棘,陸首秋跑過去折了一大把。
這個拿來插瓶很好看,就是枝條有刺,容易弄傷手,阮鯨落拉她不住,在邊上看她折也是心驚膽戰,生怕那些尖銳的刺會劃破她白嫩的皮膚。
“你回來,我過去摘。”她自認皮糙肉爛,不怕。
陸首秋偏不幹,嗖嗖幾下就折了一捧,圓溜溜的紅果實看着就喜慶,她遞過去一枝,讓阮鯨落避開有刺的地方拿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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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棘果能吃,但不建議輕易嘗試。
“給我幹嘛。”拿都拿了,還要嘟嚷,也不知道自己在傲嬌個什麽勁。
“看到漂亮的東西我就想送你,不可以啊,你嫌棄啊嫌棄就還給我,我拿回去插瓶放在房裏。”說着伸手就要拿回來。
阮鯨落舉手往旁邊一躲, “送出去的東西哪能又拿回去的。”
“你不是不喜歡嘛。”
“誰說的。”她仔細收好,生怕陸首秋搶回去。
“略略略~~”陸首秋做了個鬼臉。
她就沒讓自己閑下來,将其餘火棘堆在背簍就又去摘野菊花。
這個就更多了,黃色的,從農場大門口的主路到山腳,耕地都是,除後村小醫館的藥童時不時來摘些回去做敗火藥,也沒什麽人要,因為開得太茂盛,倒是成了生人打卡的好去處。
在山腳遇到從其他地方回來的仙民,豬大姐帶的頭,黃桃婆婆也在其中,就是不怎麽合群。
一行人的背簍也都是滿的,手上還提着竹籃,裏面是做好的豆腐皮,問了才知道她們今天拿自家的綠豆去豆腐坊做綠豆煎餅皮,豆皮。
豆腐坊器具全,又有專門的手藝師傅,比自己在家做方便快捷,綠豆做的在顏色上有一層淡淡的青,攤開晾曬能保存一兩個月,拌個醬料往上面一抹,再弄點鹵菜一卷,不想做飯的時候就吃這個,很方便。
陸首秋也想做,但家裏就那麽點綠豆,做綠豆糕都不夠,想吃煎餅皮只能買現成的,好在集市上就有,綠豆,黃豆,小米,黑豆的,可齊全,一張張很薄的餅皮疊在一起,稱重賣,要多少就行。
兩人吃過午飯,陸首秋要在家削柿子皮,阮鯨落要去看門守鋪子,上午她讓後村一小孩幫自己看的,總不能一整天都麻煩人家,陸首秋不想自己在鼓樓幹活,很無聊,就把柿子還有削皮的工具拿過去,坐在鋪門口邊削皮邊跟阮鯨落瞎扯些有的沒的。
阮鯨落也沒有閑着,沒人進來買東西的時候她就坐下來将削好皮的柿子用棉線綁住果頂串起來,留幾厘米間距,不需要太精确,只要懸挂起來時兩個果子之間留有空隙就行,在木屋的廊下空着的地方撐幾條長竹竿,串好的柿子就挂在上面晾着,等晚上再收回來用幹燥的稻草蓋好,等曬到外硬內軟了再捂霜,就柿餅外面白白的那層。
大門口本就是顯眼的地方,人來人往,這幾天農場的鬼怪仙民也有不少在曬柿子餅,空地上都架着竹竿,城裏來的生人沒見過這些,好奇得很,就圍在鋪門口觀看,倒沒什麽難度,就是費手。
“這個賣麽”問話是的一個戴眼鏡的女人,衣着很體面,小西裝小皮鞋,挎一個深紅色的坤包,卡扣上那個大大的logo很少有人不知道。
她身邊還有兩三個年紀相仿的,應該是一個小團體,手上都提着不少東西,看袋子應該是在後村仙民家買的土貨。
情況跟陸首秋猜的沒錯,她們幾人是外地來雲黔旅游的,早聽聞農場的東西物美價廉,哪怕開那麽長一段路況不好的小公路也值得,尤其村民自家的土蜂蜜,土雞蛋,臘肉臘腸,熏肉火腿這些,都很搶手。
新鮮柿子也買了不少,脆的,軟的,非常甜,不像她們在外面市場買的,澀到沒法吃,見有做柿餅的,她們也心動,但得到的回答卻是否定的。
“這是我們做給自己吃的,”這是其中一個理由, “再說也沒有晾曬好,還不是柿餅,等過段時間你們再來,集市上就有做好的柿餅賣啦。”
幾人略顯失望,很快又被旁邊攤子上的野果吸引。
阮鯨落的攤子有個性得很,向來是有什麽賣什麽,菜地的豌豆莢,蘿蔔苗那些長太多吃不完,今天就拔了好些拿來賣,上午摘回來的野果子,菌子也放了些,幹巴菌外地人都不認識,在本地也要四五百一斤,還是挺貴的,陸首秋說留着晚上吃菌子火鍋,也就拿了兩三朵放這,其他零零散散的野菌也有,幾個女人挑挑揀揀,最後還是全要走了,她們在市區吃過好幾次野菌火鍋,也知道要怎麽做才能不看見小人在跳舞。
“要煮二十分鐘以上才能吃哦。”陸首秋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
有生人進鋪子買紙紮,阮鯨落算賬去了,陸首秋自己在外面還有點忙不過來,之前在這吃過烤洋芋烤包漿豆腐的生人今天也來問怎麽不擺了。
“家裏沒有存貨啦,想吃可以去集市嘛,晚上寨子也有的。”做生意陸首秋從沒有不耐煩,掙到的錢雖說好一人一半,但她都是塞給阮鯨落收着。
才小半個下午攤上的東西就賣完了,一背簍的柿子也全部串好挂在竹竿,果實的清甜味随秋風飄的到處都是。
柿柿順利。
陸首秋躺在搖椅上,蓋着張花紋好看的苗錦毯子在小憩,腦袋偏到一旁,嘴巴微微張開打起小呼嚕,顯出些憨态的可愛。
阮鯨落收回小心翼翼想看這人的視線,拿着小鑷子翻動烤網上的花生和栗子,卻心不在焉的嘀咕陸首秋像睡着的小豬崽。
“老板,烤栗子怎麽賣啊。”路過的生人上來問價,聲還挺大,生怕老板聽不見。
阮鯨落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頭,先回頭看了眼還在睡的人,确認沒被吵醒才說: “小份六塊,大份十塊。”
這是錐子栗,為方便掰就劃了口子,沒放任何糖,就這樣烤出來也很甜很粉糯,小份有差不多二十個,比起外面賣的,這份量很可以了,主要這也是山上撿的,沒成本的買賣,少賺多賺的無所謂。
那人要了大份,見花生也不錯,也要了一份。
這是外地很少見的七彩野地花生,仁皮像豹紋,阮鯨落做了有鹹味和原味兩種,鹹味是提前用鹽水泡煮過的,比原味貴五毛錢。
其他人也有要花生栗子的,也有要烤餌塊,米餅的,旁邊的小碗有各種酸辣的醬,抹上一點就很好吃。
陸首秋不知道幾時醒的,也沒有出聲,支着腦袋看阮鯨落忙忙碌碌的背影,頭發長了,只用橡皮筋随意紮在腦後,身上是新做的秋衣,顏色款式跟時下的秋景都很搭,烏發俏臉,好看呢,後村織娘的手藝真是越發好了。
“睡醒了”感受到背後有異樣,阮鯨落回頭, “這風大,要不你先回家吧。”
陸首秋伸了個懶腰,掀開毯子起來, “太陽也快下山了,等等你。”
聞言阮鯨落也沒再堅持, “晚上想吃什麽”
“昨晚吃的玉米面蒸飯挺不錯。”
今年秋收第一批黃玉米已經曬幹磨成粉了,阮鯨落用玉米面搓成赤豆大小的面果兒跟大米一起蒸,顆粒分明但口感一點都不渣,配紅豆火腿湯很合适,陸首秋一口氣幹掉三碗,今天還想吃。
也不是多難做的東西,阮鯨落爽快答應。
烤完筐裏剩下的栗子就收攤了,風水鋪也暫時關門,挂上飯後再開門的牌子,兩人朝着金烏沉下去的方向走。
火燒雲連成天,美不勝收。
。
沒有獲得陸首秋同意就進入農場的物種全部視為入侵,是不被允許的,先前倒也沒有這種情況,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有一幫穿着XX志願者紅色小褂子的中年男女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将好幾桶從外面菜市場弄來的飼料魚倒進後村最深的那個淡水湖,仙民發現找這幫人理論,他們還振振有詞,說這是放生,是行善積德。
仙民氣得倒仰,都顧不上身份了,破口大罵: “屁的行善積德,你們這是搞破壞!也不問問這個湖有沒有主,知道這個湖養的什麽魚嘛就放這些亂七八糟的下去,誰告訴你們這裏能放生啊,真是氣死老娘了,老娘不管,你們放下去的就得給老娘撈上來,否則今天誰都別想走!”
不怪仙民如此生氣,實在這個淡水湖養的全是金貴稀缺的木葉魚,魚苗都是仙民從深山的溪澗一條條找來的,養了好些年才有現在的規模,前期也耗費了相當多的心血。
木葉魚對水質要求很高,又不如普通魚種那麽能長,最多也是比拇指大點,一根半手指長,但價格很高,貨少時能賣到幾百塊一斤呢。
湖裏沒別的魚,怕大魚會吃掉木葉魚,也擔心外來魚種破壞原本的水質,現在被這幫人倒幾桶大肥魚進去,全毀了,仙民沒跳起來罵都算客氣的了。
雙方在湖邊吵吵嚷嚷,但不管怎麽說都是這幫生人沒理,農場本就是私人承包,一花一木都是有主的,他們沒經過主人家同意就往湖裏放生,确實不該,跟仙民吵嚷就顯得無理取鬧,搬出放生是功德這一套理論更是胡攪蠻纏。
吵到最後仙民也不跟他們瞎掰扯了,讓家裏的小孩去鼓樓找能評理的人來。
阮鯨落原本在廚房炖火腿肘子,那天劈開的那條火腿太大,她和陸首秋都吃好幾頓了還有不少,将竈裏的柴移出來兩根,她走到門外,聽圓頭圓腦的小孩義憤填膺說那些人如何搞壞了奶奶的養魚基地。
“他們很壞,不肯下去撈魚,也不肯賠償,首秋大人,奶奶讓我過來找您。”
陸首秋放下收了一半的幹辣椒,這是用棉線串起來挂在屋檐下的,旁邊還有玉米,大蒜。
鼓樓原來沒有如此接地氣,自打兩人從臨東回來後,雞窩有了,籬笆牆圍了,視線所及之處都是農家人過日子的豐收,好幾次黑白無常引渡亡魂來都要在門前再三确認是不是走錯了地方,這也太……
“放生”這倒是新鮮,敢來她的地盤搞這出, “走,帶我過去看看。”
阮鯨落走出來, “我跟你一起去。”
聽小孩說對方人挺多,她怕陸首秋一個人搞不定,那個破管理處規定陸首秋不能對生人使用任何法術,萬一那些人氣急敗壞推搡起來傷到陸首秋怎麽辦,還是跟着去比較放心,有事也能幫一把。
“行,那就一起去。”陸首秋讓睡醒的貓頭鷹進廚房看着竈上的火。
她們到的時候第二輪争吵剛結束,這幫生人嘴上說行善積德,做下的事卻跟行善積德沒有半毛錢關系,尖牙利嘴吵嚷的樣子可是一點都不善良,還把佛祖,菩薩搬出來試圖恐吓仙民,說她幹擾放生是會有業報的。
“哈”魚阿奶都氣樂了,叉腰沖西天,南海兩個方向各放一句狠話, “有本事就讓他們來,誰怕誰啊,老娘當道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在誰的肚子裏呢!”
這倒是真的,能在外圍定居的仙民存世比西天主,玉帝還要久,她們一開始也并非人相,花草樹木或氣體源流都有,只是無心修行,樂得悠然度日而已,現在卻要被這些後來的小輩壓一頭,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賬亂編的故事,神佛體系亂的沒有章法,瞎話張嘴就來,最遠能追溯到什麽時候夏商,先頭的全不知,要麽就是沒有文字佐證,站不住腳。
魚阿奶越想越氣,扭頭看見陸首秋站在人群外看熱鬧,還笑得滾進小長工懷裏,魚阿奶立馬将她拉出來, “秋秋你說,這事要怎麽辦,他們把我的湖水都破壞完了。”
陸首秋好不容易止住笑,握拳抵在唇邊咳一聲,板起臉公正道: “賠償損失吧。”相當簡單粗暴。
對方肯定不樂意的,就是放生的這幾桶魚都是他們仗着人多然後搬出殺生會遭報應的謬論逼迫魚販子免費給他們的,怎麽可能會拿錢賠償給魚阿奶,他們見陸首秋年輕,也不是執法人員,更不放在眼裏,又開始吵嚷,并有要離開的架勢。
阮鯨落一把将陸首秋拽到身後, “讓我來跟他們說,”她也不廢話,三言兩語把利害關系講清楚, “你們這種行為雖然構不成多大罪,但如果我們鐵了心要追究,你們也讨不到好,尤其帶頭的這幾個人,你們以為今天不賠錢,能走得出這裏”
她當保安的時候遇到過數不清難搞的人,對無賴就不能太文明,這些人之所以有恃無恐就是料定自己的行為無傷大雅,警察來了也是口頭批評幾句。
她也知道陸首秋有辦法将湖水變回原樣,賠償什麽的不過就是個小教訓,不會真讓這些人賠光家底。
守門人一定程度代表陸首秋的态度,剛才還看戲狀态的其他仙民立馬丢掉手裏的瓜子,将這幫生人圍在中間,故意露出兇相,生人瞬間覺得自己落入了土匪窩,全然沒了剛才的嚣張,扯着叫着讓帶頭的幾個人賠錢。
“菩薩要是知道自己的信徒是這個樣,肯定氣死。”陸首秋将下巴擱在阮鯨落肩膀上,雙手自然環住人的腰,就像要好的姐妹倆似的,還能在劍拔弩張的氛圍中閑聊,其實她也能處理這種事,但她也很享受阿落擔心自己。
還是不太習慣過多肢體接觸的阮鯨落僵了僵,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你跟菩薩也熟她真的住在南海”
“也不太熟啦,她就是個小孩姐,明明年紀不大,卻喜歡裝深沉,她跟海主買了個海島,我去找海主玩的時候會經過她那,偶爾也進去讨杯水喝。”
已經不止一次聽過海主這個稱呼,阮鯨落好奇, “海主是龍王嗎”好像不太對,龍王可沒有菩薩有威望。
不知道怎麽跟她解釋,想了想才說: “海主就是大海的主人,就像章尾是山神一樣。”
“那你呢。”你又是什麽,說是惡鬼,但誰來都叫你首秋大人,還專門成立個管理處約束你。
“我也不知道。”語氣難得有一絲惆悵,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也是因為不知道才去投胎,給自己弄了個惡鬼的身份玩玩。
阮鯨落無意勾她的秘密,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那邊魚阿奶已經跟生人談妥了賠償,就像阮鯨落說的,讓他們賠也賠不出多少錢,湖裏的木葉魚想活着還要靠陸首秋。
趕走這些不守規矩的生人,魚阿奶才請陸首秋幫自己換掉髒了的湖水,倒進去的飼料魚也弄起來了。
阮鯨落跟幾個小孩跑過去數了數,有二百多條,很肥,仙民都看不上這些魚,就這樣扔了也可惜,她找來幾個大桶運回大門,找塊板子寫上:肥魚免費贈送,需要自己拿。
等她和陸首秋吃過晚飯再來看,只剩下空桶。
看來免費的東西不管在哪吸引力都很大,這些飼料魚仙民瞧不上眼,在外面市場也是要花錢才能買到的,十來塊一斤搶着要,更別說不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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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我家的柿餅,不知道被哪個小毛賊給偷吃了,東咬一口西咬一口,最近貍花在跟我生氣,也不肯好好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