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為防止阮鯨落逃跑,阮家院門口安排了兩個青壯,就算沒這兩人,阮鯨落想離開阮家村也很難,經過前兩天那麽一鬧,現在全村都知道了她家的事,也不知道阮棟梁怎麽跟村民解釋的,反正沒人覺得阮鯨落可憐,只認為她不識好歹,不敬長輩,已經在外面學壞了,還是早點嫁出去為好,劉家那麽有錢,嫁過去就當闊太太,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彩禮的數額也傳出去了,從八十萬變成幾百萬,幾千萬,還有房車,三金,現在根本沒人在意劉良年紀多大,只知道阮家這回算是靠女兒發大財了,眼紅的村民不在少數,天天有人在阮家附近走動,只為看熱鬧,阮鯨落想跑都會被村民合夥攔下。
那些碎嘴的女人們議論起來更是肆無忌憚,她們暗恨能嫁到劉家的不是自家女兒,便宜都讓阮家占了。
“不過就是長得好看了點,又不是七仙女,她還想嫁什麽高門大戶啊,再說了,劉家還不夠高市裏排得上號的有錢人,天上掉餡兒的好事她還不樂意,在外面有別的野男人了吧,”包頭女人正站在路邊眉飛色舞說阮家的事,遠遠看見路那頭銀光閃閃,亮得晃眼睛,她眯眼,扯扯身邊另一個女人, “方嫂子你看,那是個人不”
刻了圖騰的銀飾,紋樣繁雜的交領上衣和百褶裙,露出一雙勻稱好看的小腿,很白皙,泛着潤玉的光芒,踩着有精美刺繡的布鞋,懷裏抱一只琉璃眼的貍花貓從村口那頭慢悠悠走來,路過目瞪口呆的包頭女人身邊——
鄙視,不屑的視線上下掃過,哼一聲: “看看這醜樣子。”
別看陸首秋現在人見人愛像個腦子不太正常的小甜豆,很久以前她脾氣是出了名的不好,難伺候,年長的仙民還記得清楚,連路過的狗都遭殃,要展開細說的話黑白無常最有血淚史,當初還沒有農場,是随便一處岔路口就構建起的引渡通道,他們剛被任命為鬼差,工作還不熟練,屢次出錯,被耐心耗盡的首秋大人罵了個狗血噴頭,那段日子他們都跪趴下了,讓我辭職吧,開了我吧,不幹了,這不是鬼能幹的工作。
她在說誰,幾個女人都聽出來了,全都捂着嘴偷笑。
包頭女人嫁給村裏的阮大頭,所以都管她叫大頭媳婦,實話說她長得是挺不好看,大臉盤,凸眼球,塌鼻子,還龅牙,皮膚黝黑粗糙,幹活或者天冷時喜歡包花頭巾,村裏一大半的閑話都是從大頭媳婦嘴裏傳出來的,是阮家村有名的長舌婦。
大頭媳婦年輕時就因為長相不好,回回相親都相不上,後來沒辦法才嫁給條件不好的阮大頭,彩禮也沒敢多要,怕阮大頭拿不出,不肯給,親事又要黃。
就為這,大頭媳婦最痛恨長得漂亮的女人,薛彩雲是十裏八鄉容貌出衆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被阮明樓看上,又生出阮鯨落這麽一個狐貍精似的女兒,大頭媳婦就恨上了,有事沒事就跟村裏其他女人編排薛彩雲母女的壞話,薛彩雲克夫就是她說的,阮明樓還真信。
“你誰啊,怎麽說話的。”她打量陸首秋,兩道視線粘在那些銀飾上不願意挪開。
其他人也如此。
臨東是東部沿海省份,極少穿戴銀飾的少數民族,即使有,也是外地來務工的,誰也不會閑着沒事穿盛裝在大街上走,除非是玩cosplay那群年輕人,但cosplay服也不是傳統盛裝,大多數還是帶了網紅追求的性感風的,精美程度遠不如陸首秋身上這套,更何況cosplay服多是銀銅,有觀賞性,卻不值錢,陸首秋的可都是真銀,叮叮當當的清響,能把人的眼睛都閃瞎,加上她長得好看,幾個女人都恍惚了。
性子上來的陸首秋都不理人,繼續往前走,她要去找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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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媳婦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對着陸首秋背影狠啐一口, “呸!哪來的神經病。”
話剛落,也不知道是誰的巴掌,直接扇她臉上。
啪!老大一聲響了。
大頭媳婦捂住被扇痛的臉,又驚又怒,瞪離自己最近的女人, “方梅你打我幹啥!”
方嫂子整個人都傻了,冤道: “我啥時候打你了,我站這都沒動,其他人都能作證。”
幾個女人齊齊點頭,她們都沒看見方嫂子的手動過,大頭媳婦怎麽随便冤枉人啊,誰稀罕打她。
“那誰打我。”臉上火辣辣的一個巴掌印,還能有假。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 “鬧鬼了吧”
大白天的,怎麽感覺陰風陣陣,後背發涼呢,幾個女人不敢待下去,拿上東西一溜煙跑回家去了,留大頭媳婦自己在那罵罵咧咧,眯着眼看陸首秋離開的方向,暗暗咬牙。
本處土地婆隐着身形站在大頭媳婦面前,那一巴掌就是她扇的,她恨啊!不過是出差兩天,回來就聽到首秋大人的小長工被阮家人綁起來不讓離開的消息。
土地婆氣到吐血,顫顫颠颠要趕去搭救,沒想到還是晚一步,首秋大人來阮家村了!
“你也不早點通知我。”土地婆的兩條小短腿掄得像風火輪。
原本已經南遷的紅腹鳥也是連夜趕回來的,它停在土地婆肩上, “我也是剛收到姐妹的消息,首秋大人已經好多年沒有離開雲黔了,這次竟然會為小長工破例,完了完了完了,看來這回是真生氣了,你也是的,我南飛之前就提醒過你,時刻注意阮家人的動向,你倒好,去外地開什麽破會。”
土地婆有苦難言, “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以為事業單位那麽好混啊,領導召集我們底層公務員開會,誰敢不去,你這個自由職業者別站着說話不腰疼。”
守在院門口的兩個青壯見到陸首秋,連手上的煙都顧不上,直勾勾的盯着,眼底流露出的下流讓人很不舒服。
“嚯,美女啊。”
陸首秋也沒理他們,走至門前,都不用自己動手,懷中的貍花就伸出爪子輕輕一推,滿是鐵鏽的舊門就開了。
阮鯨落這兩天都沒怎麽吃東西,大有餓死讓劉家把她的屍體擡回去的架勢,阮明樓罵了又罵,讓薛彩雲拿進去硬塞,都沒用,阮鯨落就是打死不吃。
真餓出個好歹,劉家那邊也不樂意,剩下的彩禮錢還沒有拿到手,阮明樓不可能讓煮熟的鴨子都飛走的,他氣得在屋裏轉圈,這兩天家裏為了看住阮鯨落,誰都沒有外出,看熱鬧都村民也是爬牆頭打聽,聽到外面有響動,以為又是爬牆的村民。
“他媽的看什麽啊,你們誰家不嫁女兒……呃……你誰啊,來我家幹嘛。”自從有了劉家給的八十萬,阮明樓也不裝老實了,本性暴露無疑,已經看不上村裏這些人,但他看陸首秋面生,衣着也不是本地人會有的,疑惑的同時态度還是很惡劣。
一直懶洋洋的貍花伸了個懶腰,跳到地上,在阮明樓的呵斥中跑進屋,屋裏很快響起阮老太的驚罵聲。
貍花靈活蹿進最裏頭那間房。
阮鯨落身上的傷被薛彩雲簡單處理過,她抱着膝蓋靠在窗邊,隐隐約約聽到熟悉的叮當聲,以為是自己太想念在農場的生活而出現的幻聽,不禁自嘲一笑,別自作多情了,她不在了,陸首秋還會再找新的守門人。
“喵!”做飯好吃的廚子,朕來了!
阮鯨落稍愣,不敢相信的回頭。
眼前一花,貍花已經把自己肥嘟嘟的身體擠進她懷裏,揚起腦袋又喵了聲,再蹭幾下,它還怪想廚子的咧~
“貍花!”阮鯨落用力眨眼睛,确定不是自己餓太久出現幻覺。
她不會看錯,這就是陸首秋養的貍花,脖子上有挂一個銀鈴,右耳耳尖少了指甲蓋大小的一塊,據陸首秋說是它跑出去打架被其他貓咬的。
世界上不可能有兩只長得一模一樣的貓, “你怎麽在這”
難道陸首秋也來了剛才聽到的聲響并不是幻聽。
她快速下炕,長時間不進食讓她剛沾地就頭暈目眩,又一屁股坐回炕上,等緩過來了才咬牙将門打開走到屋外。
在确定她沒法靠自己跑走後阮明樓就沒再綁她,裏屋的門也不上鎖,只要她不踏出院子,連阮老太都不會管她上哪。
。
這裏原本是阿落的家,可屋裏屋外都沒有一樣東西是跟她相關,有她痕跡的,連擺在桌上的全家福都沒有阿落,薛彩雲也只挨邊緣站着,笑得很拘謹,眼睛都不敢看鏡頭,衣服也很舊,跟其他四人格格不入。
陸首秋放下照片,又覺得上面阮雲飛的笑容礙眼到不行,就動手在對方臉上弄了個大痦子。
她将照片反扣在桌面, “我是阿落的老板,她跟我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說要回老家處理點事情,我要求這期間她的手機保持暢通,讓我随時都能聯系到她,可是從兩天前開始,她就不回我消息,也不接電話,我想知道為什麽。”
她在回答阮明樓剛才的問題,那東看看西瞅瞅的随意樣子好像她才是這裏的主人。
阮家人也就阮雲飛這個寶貝疙瘩自認見過世面,不過他所謂的世面也是國外泡女人,逛夜店,對國內尤其雲黔那邊,潛意識都覺得是窮鄉僻壤,他打量陸首秋,眼裏閃過一抹驚豔,暗想窮山溝的地方也有長得這麽漂亮的,比他女朋友好看太多,如果她真是阮鯨落的老板,應該也有點錢,只要不太差,他願意玩玩。
“小妹妹,你告訴哥哥你叫什麽名字,哥哥就讓你見阮鯨落。”他看陸首秋年紀也不大,估計也就二十出頭。
陸首秋盯着他的臉笑,笑得阮雲飛莫名其妙,最後以為是自己太帥,這女的犯花癡了。
他不知道自己臉上正悄悄冒出來一個小黑點,很小,不過以後會長大的,會長成一個大痦子,蓋住整張臉,激光都點不掉的那種。
油膩又猥瑣,聽不下去的土地婆現真身從外面沖進來,蹦起小短腿先給阮雲飛一記暴打,罵道: “把書讀到狗肚子的玩意兒,怎麽不吃兩口糞把自己的嘴堵上,什麽屁話都說,你們家大人從小就是這麽教你的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土地婆在人間有真實身份,是濰山有名的園藝大師,有錢又愛好養花草的人家都喜歡請她,就沒有她種不活的植本,不僅如此,她還會看風水,經常幫達官顯貴調整室內擺設,看房屋方位,所以在濰山挺有地位,阮家人沒資格認識她,但阮棟梁在一次跟大兒子參加的私人聚會上見過,記憶深刻,因為她跟在某位大人物身邊,那大人物對她還頗為尊敬。
劉家下午就要過來把阮鯨落帶走,阮棟梁是過來看情況的,為了臉面他也不能讓阮鯨落就那樣進劉家的門,讓人看見了笑話。
他跟土地婆是前後腳進來的,在看清土地婆的臉後他顧不上別的,立馬攔下要沖過去的阮老太,又眼神示意阮明樓安撫住被打的阮雲飛。
“您過來怎麽也不派個人通知一聲,我好去村口迎迎。”大兒子讓他打好這層關系,他提着貴重禮品上門幾次都沒見到人,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碰見。
李秀文身為本處土地婆,對阮棟梁的所作所為自然知道,但人間的兇惡并不歸她管,報應不報應的也不是她說了算,所以就算她看不慣阮棟梁的虛僞,知道阮棟梁濫用職權害人,也做不了什麽。
阮棟梁在阮家村一向說一不二,見他對李秀文畢恭畢敬,阮家人都驚,不知道這矮腳老太婆是誰,也就不敢亂說亂動。
李秀文給了阮棟梁一個不鹹不淡的眼神, “不敢勞大駕。”
這麽不給面,被村民捧慣的阮棟梁臉上挂不住,又不敢表現太明顯,只能讪笑。
李秀文在阮棟梁這種人面前拔高姿态,對陸首秋卻是另一副面孔,甚至比阮棟梁剛才笑得還谄媚, “您過來怎麽也不派個人通知一聲,我好去迎迎。”
比阮棟梁的原話只少兩個字。
陸首秋剛要說話,見阮鯨落已經抱着貍花從裏屋走出來,眼睛頓時一亮,推開衆人跑過去,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見小長工青一塊紫一塊的臉,手上也全是抓傷,結血痂了看着也吓人。
她倒吸一口氣, “怎麽傷成這樣!”
阮鯨落先看一圈其他人,才把視線落到陸首秋臉上,這人着急又憤怒的小模樣還挺可愛,她冰冷了幾天的心有回暖的跡象,還好,起碼陸首秋還關心她。
“被打的,他們把我手機拿走了,沒能及時回複你,對不起啊老板,害你大老遠跑一趟。”她故作輕松的說。
陸首秋抓着她受傷的胳膊細細看,眼淚不争氣的流下來, “嗚……你肯定很疼。”
她這一哭,就把阮鯨落搞得手忙腳亂了,想幫她擦眼淚,擡手看到自己身上這衣服,幾天沒換,又是土又是灰,別弄髒了陸首秋的臉。
“別哭啊,我沒事,都是皮外傷,別哭別哭……”活了二十三年,她從沒有這麽慌張過。
陸首秋哭的快斷氣了, “上回你肚子疼都差點要命了。”
“別哭了。”她不習慣被人在乎。
“嗚……”
“停。”
“嗚……”
“再哭就沒有折耳根吃。”
“嗝~”陸首秋含淚打了個嗝,眼淚收放自如,立馬不哭了,還是折耳根比較重要。
。
阮鯨落在裏面讓醫生檢查傷勢,外加上藥,陸首秋坐在外面等,醫院不能帶寵物進來,貍花自己溜去玩了,說要去找幾年前在這交到的朋友,它朋友遍天下,到哪都能組飯局。
陸首秋換了身低調的裝扮,盛裝在醫院這種人滿為患的地方會引起圍觀,她知道阿落不喜歡被人當猴欣賞。
在阮家的時候,聽到風聲跑來看熱鬧的村民都擠滿牆頭了,阮家人當然不願意放阮鯨落離開,想阻攔,阮棟梁臉色也陰沉的厲害,深知阮鯨落走了就很難找回來,雲黔那麽大,哪裏都能藏。
李秀文跟那個突然到來的苗疆少女關系匪淺,阮棟梁心有顧忌,不敢來橫的,只能先讓人帶阮鯨落離開,再暗暗派人盯着,反正只要阮鯨落沒離開濰山,他就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把人抓回來,這樣說了他這才把盛怒的劉家人送走。
劉良有事不在臨東,要不然也不會把阮鯨落關在阮家,他觊觎阮鯨落很久了,早等不及把人弄回去,幾年前那次沒成功,這回又被人攪和掉,他電話裏語氣可不好。
“姑父,我是信得過你才托你幫辦這事兒,定好了今天過去帶人,你告訴我人沒了,耍我啊。”
阮棟梁比他還氣,他一個小輩竟然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臉更黑,陰測測道: “你放心,人跑不了。”
“呵,最好是這樣。”說完就挂了。
阮棟梁對着劉良的號碼獰一下了臉,很快又撥通另一個電話, “找人查一下那小娘們兒什麽來頭,醫院那邊也給老子盯緊了,再想辦法卡掉阮鯨落的證件,買不了票,我看她怎麽走!”
阮家這邊,等所有人都走了,阮明樓才大聲咒罵,又想打薛彩雲出氣,可才要動手家裏就有怪事,不是人突然摔倒,就是屋子角落傳來怪響,開始以為是老鼠,移開衣櫃又什麽都沒有,接連鬧到後半夜,阮老太已經被吓得魂不附體,鬥如篩糠,非說家裏鬧鬼,要請神降鬼。
阮明樓父子本不信這些,但架不住這事實在怪,他們就在邊上看着阮老太戰戰兢兢指揮薛彩雲擺供桌,點香,嘴裏念念有詞。
被挂在中間的有城隍爺,土地公和其他大小神靈,叫不上名,薛彩雲也是病急亂投醫,看誰能顯靈保佑。
現在這個節骨眼誰敢保阮家啊,被供奉的神靈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畫像卷走跑路,急得吱吱亂轉。
怕老婆的土地公已經顧不上靈異事件發生概率了,把桌上的供品全撞倒,水果咕嚕嚕滾到桌底,這大不敬神靈的行為非但沒惹其他神不高興,他們還拍手鼓勵,幹得好!接着來!
他們真的願意自罰供奉,也不願意面對首秋大人的盛怒。
其中城隍爺是最惶恐的,他是土地公/婆的上級領導,統管人間善惡功德,手下還有文武判官,阮家村在大文明社會環境下還玩封建愚昧那套,又有阮棟梁這種小人為非作歹,身為一方神官,城隍爺卻放任不管,沒有降下任何責罰,他是有罪的,只是這個罪可大可小,單看他的領導要不要追究,不過由于他的職位有點特別,玉皇大帝和十殿閻羅都是他領導,就很難統一意見。
一拖再拖就拖到現在,事情大條了,他想負荊請罪都來不及,誰能想到首秋大人會突然來臨東。
城隍爺蹲在牆角抹眼淚,他的職業生涯啊,要抹上黑點了。
土地公同情的拍拍自己部門領導:你完了,節哀順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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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外傷也是傷,醫生建議住院觀察兩天, “她後腰那塊傷的挺嚴重的,拍個片再看看。”
“聽醫生的。”
陸首秋在病床邊坐下,給阮鯨落拉好被子, “睡會吧,你太累了。”
被關起來到現在阮鯨落就沒怎麽合過眼,身體沒垮都是命大,她躺在床上,粉條紋的病號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剛吃了點東西,現在昏昏沉沉的,眼皮似千斤重,都撐不住跟陸首秋說兩句話,腦袋一歪就睡過去了。
她睡顏安靜,跟前幾天發瘋的樣子判若兩人,可見有陸首秋在身邊,她有多安心,毫無防備的就睡了,再不必提心吊膽怕睡着後就會被家人賣給劉良。
陸首秋撥了下她額前的發,自言自語, “瘦了好多呢。”
充當跑腿的李秀文在旁小心翼翼收拾起沒有吃完的飯菜,阮鯨落餓太久了,又受傷,吃不了太油膩的東西,打包上來的都是清淡可口的,不過她只喝了半碗菜粥,兩個雞蛋。
“您放心,這事我們肯定嚴肅處理,絕不會讓他們再逍遙法外。”希望首秋大人能消消氣,別罰那麽重。
“不用了,這件事我已經交由其他人處理,他們既為人,自然要用人間的法律。”
至于死後的懲罰,那就等死了再算,她親自算。
剛開完會的十殿閻羅動作統一的摸摸後脖頸,嗯怪了,怎麽感覺涼飕飕的。
謝必安推門進來,揚了揚才結束通話的手機, “臨東管理處打來的,讓我們無論用什麽辦法,都要讓秋秋先回雲黔,她留在那會讓管理處壓力很大,現在已經是一級戒備狀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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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