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有果樹的地方都能找到胡蜂的巢穴,陸首秋弄來一大捆幹稻草紮實綁在竹竿前頭,這樣的紮法稻草不容易點燃,會冒濃煙,熏得巢穴裏的胡蜂暈頭轉向,憋不住飛離,這個時候就要極快把蜂巢割下來用紗布裹住。
将蜂巢丢進背簍,她拽起阮鯨落就往山下跑, “快走快走,蜂群回巢我們就麻煩了。”
阮鯨落邊狂奔邊崩潰, “你不是鬼嗎!”
“鬼也怕被蜂蟄!”
“你這個坑貨,我遲早被你坑死!”怕蟄就帶裝備啊,赤手空拳就上來蠻幹,她看陸首秋信心滿滿,還以為多厲害,靠。
一路跑到山腳才停下,陸首秋彎腰雙手撐住膝蓋大口喘氣, “艾瑪,累死了。”
阮鯨落差點癱地上, “你還好意思說。”
有棕榈樹的山離鼓樓比較遠,今天就把黑毛驢騎過來了,回去的時候陸首秋側坐在驢背上,另一邊挂一個收獲滿滿的背簍。
阮鯨落本來沒想牽繩,是黑毛驢一直想往路邊的莊稼地鑽,偷吃別人家的東西,吆喝它又不聽,不得已才把繩子牽在手上。
幹完活回家的仙民看見了打趣, “哎喲,秋秋你家的小長工好乖喏,走在前頭給你牽驢咧。”
阮鯨落的臉一下子就黑了,撒開手快步往前走。
真怕她做菜的時候往裏面丢幾包耗子藥,陸首秋趕上來哄人, “你別生氣啊,她們就是愛開玩笑,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人家也沒說錯。”
“錯了錯了錯了,我們倆是白紙黑字的雇傭關系,是受法律保護的,再說她們也不知道我腳扭傷了走不動路。”下山跑太快把腳脖子給拐了,她又想身嬌肉貴一把就沒有當作無事發生,正正經經享受扭傷帶來的痛苦。
這麽弱,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惡鬼,哪個鬼能把自己的腳扭傷, “行了,你閉嘴吧,工資都不願意給,受哪門子法律保護,地府的法律嗎。”
Advertisement
“那在你之前的員工也沒有啊,我現在要是給你發,是不是還得給他們也補發啊,我很窮,沒這麽多錢。”
“再說話我就把你從驢身上扯下來,自己走回去。”
閉了幾秒陸首秋又說: “別生氣啦,你老生氣……這樣,晚上我做飯總行了吧。”
回到鼓樓也差不多可以做晚飯了,廚房的水缸養着好些稻花魚,都有巴掌大小,嘴巴在水裏一張一合,陸首秋撈出幾條敲暈,去鱗去內髒丢進盆裏放調味料腌制備用,那邊竈上的砂鍋在炖雞湯,還是用章尾托人送來的千年老山雞,還沒打開蓋子都能聞到濃郁的香味,拿來做海陸空的湯底肯定比寨子那邊的好吃,阮鯨落總算知道她為什麽一定要在家做飯了,食材确實是不能比的。
“這麽多夠了沒有”阮鯨落的任務就是把蜂巢裏的蜂蛹一個個挑出來,她舉起海碗,新鮮的蜂蛹并非白胖,而是金黃,筷子頭那麽大點兒,挑了五六個蜂巢才得半碗,出貨率不高。
這些只夠做菜, “把剩下的也挑了吧,我拿來泡酒。”
第一次聽說蜂蛹還能泡酒,阮鯨落神色有幾分猙獰, “聽上去就很黑暗。”
“大補咧。”
阮鯨落立馬聯想到以前那種貼在街邊電線杆的小gg,頓時露出嫌惡的表情。
棕苞拿回來都提前焯過水放在盆裏泡着去苦澀味,再切成細一點的片,做海陸空用不了這麽多,陸首秋留出一部分打算跟牛肉炒,今天有牧民家宰牛,用墊了新鮮芭蕉葉的背簍給她送了不少牛肉,牛腩,牛雜,牛肋排也有小半扇。
燒開的鍋裏放豬油,下配菜翻炒,倒炖好的雞湯,腌制好的稻花魚,先把魚肉煮透再放蜂蛹,另外炒過的棕苞是最後才加的,出鍋前丢一把老緬芫荽,香味會更有層次,成品有酸,辣,微甜,微苦,滋味豐富,浸了雞湯的魚肉和蜂蛹口感極佳,下酒或者配米飯都很好,這道菜在農場大多數家庭餐桌上都很受歡迎。
阮鯨落來的這段時間都很少做炒菜,不是炖就是煮,要麽就是烤,炒牛肉沒什麽難度,牛肉夠新鮮又沒有注水,薄薄的片下鍋很快就變色了,辣椒和野蔥往裏一放,再翻兩下就能出鍋裝盤,這裏切絲的棕苞吃起來有點像茭白,脆脆的,焯過水又泡了那麽久,苦味已經不剩多少,第一口可能吃不慣,到第二口就好多了。
桌上碗筷都擺好了,做好的菜也都端正擺在中間,捧着最後一道水煮菜出來沒看見阮鯨落, “吃飯啦,跑哪去了,菜要涼了啊。”
菜都做好了還要人請,她時常懷疑到底誰才是雇主。
出去接了個電話,老家那邊打來的,阮鯨落臉色很不好,她生氣,為什麽別人的父母都盼着自己的子女好,到了她家就反過來,怪她是女兒,不能像兒子那樣延續香火,罵她是賠錢貨,可這麽多年她非但沒問過家裏要錢,還經常從牙縫擠出錢寄回去,辍學之前除了薛彩雲會扣扣搜搜給她塞點生活費,誰又管過她的死活,現在又憑什麽來跟她算賬,還想逼她回去嫁人,做夢!
她用力在米飯上戳洞,心中的不平和憤怒快擠爆炸了。
陸首秋吃着飯,不着痕跡的擡眼,收走那縷怨氣。
阮家的事她已經聽紅腹鳥報告過了,只能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她送走過那麽多亡魂,深知不是所有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很多人生孩子可能只是想有個後,有個念想,晚年能有人伺候自己,或者幹脆把子女當成自己生活不順的出氣筒。
遠的不提,就說最近,有個亡魂也是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生前為父母,同胞兄弟勞碌,掙到的錢一分不敢花,全寄回去給兄弟蓋房子,娶老婆,最後自己卻因為無法再長期忍受父母的謾罵和壓榨,選擇結束年輕的生命。
也有家庭條件不錯但父母控制欲極強而選擇輕生的亡魂,那些像詛咒的話直到生命終結也還是在耳畔——
“吃我的穿我的,你的命都是我的,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在我的控制下滿目瘡痍生不如死,在你長大成人後的每一天回想起我帶給你的傷害都痛苦崩潰卻還要對我心懷感激,因為我生了你,因為你欠我的。”
阿落沒有跟她提過老家的事,她也當不知情,不會問,雇傭關系,必要的尊重還是要有的,不過,如果阿落有需要,她不介意幫忙,怎麽說阿落現在也算是她的人,老被人欺負算怎麽回事,傳出去三界都要笑話她連唯一的員工都保護不好了。
“菜不合胃口啊”她明知故問。
阮鯨落從各種糾糾纏纏的情緒中回神,夾了筷子炒牛肉到碗裏, “沒,挺好吃的,我還是第一次吃棕苞,以前都不知道這玩意兒還能炒菜。”
她家那邊的物産不如雲黔豐富,稀奇古怪的東西多,只要毒不死人的都能拿來當菜吃,她在外當保安的時候有次協助醫護人員追過一個吃菌子中毒出現幻覺的人,非說王母娘娘邀請自己去赴蟠桃盛宴,嚷嚷着要飛,坐騎怎麽還不到之類的。
折耳根,芫荽阮鯨落都不碰,火鍋店那種小香菜她是吃的,但雲黔這邊的老緬香菜她接受無能,味兒太沖了,沾上一點好幾天都洗不掉,她把黏在魚肉上的芫荽葉用另一雙筷子扒拉掉。
“萬物皆可吃,等明天我帶你去扒芭蕉心,那個也好吃,還有香蕉花,辣炒最下飯了。”
想象不出,觸及知識盲區, “那要怎麽吃啊,我聽人說很苦很澀的。”
“是有一點……”但也好吃, “吃習慣就好啦。”
“那個,我能不能請幾天假。”
薛彩雲說了好幾次她都沒有回去,甚至連消息都懶得回複,就被阮明樓打了,讓阮雲飛給她帶話,再不回去就接着打。
阮明樓有恃無恐,家暴死人在阮家村已經不是新鮮事了,沒人會報警,就算想報也會被其他人攔下來,最後不了了之,娘家那邊有人問就說是意外沒的,誰也不會要求開棺驗屍,等燒成灰,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她知道阮明樓幹得出來這種事,那女人畢竟是親媽,她還是放心不下想回去看看,至于嫁人,絕對不可能,阮明樓要是非逼她嫁給劉良那個老畜生,她就拿刀把所有人都捅死,再去警察局自首,償命或者一輩子在牢裏過,她不怕的。
尤其在知道原來人死之後真的會到另一個世界,這不是神話傳說,她親眼見證了,所以更不怕死,甚至希望能早點從中解脫,她想像阿霞一樣,把生前的所有事都忘了,重新開始新的旅程。
“請假可以啊,不過你請假要幹嘛。”之前給她放假都不要。
阮鯨落不想提自己家那些糟心事,随便找了個借口。
陸首秋幾乎立馬就知道她想幹嘛, “行,準你幾天假,假期結束就要回來啊,馬上就到重陽節了,農場會很忙的。”
“知道了。”
。
阮鯨落離開農場的第二天,陸首秋就無聊到發慌,也懶了,再不像之前那樣白天都四處晃悠,連來給她送東西的仙民邀請她去家裏吃飯都不去了,說要等阿落回來再一塊去,自己去沒意思。
“哎喲,小長工要是一直不回來,我們秋秋就成望夫石咯。”從上次被叫過一回後,小長工這個外號就成了阮鯨落的專屬,誰見到她都這麽喊,她是帶着滿腹的郁悶離開農場的。
坐在門口發呆的陸首秋癟嘴,一臉的委屈, “不會的,阿落答應過我一星期就回來。”
“那現在第幾天啦”仙民逗她。
伸出兩根手指, “第二天。”
“你就天天坐在門口等他回來啊,她要是知道了肯定高興,平時看你們倆打打鬧鬧老是吵嘴,還以為關系不好咧。”沒想到分開幾天就這麽舍不得。
“我跟阿落天下第一好。”
她給阿落發微信,那邊也回。
“木屋你收拾出來沒有”
大門口那間木屋最早是做風水鋪用的,賣些蠟燭線香紙錢天地銀行鈔票,空置這麽久,在阮鯨落離開前的一天晚上跟她說想重操舊業,阮鯨落現在查進度。
她要不提,陸首秋都忘了還有這回事
跑到大門口趁沒有生人路過,擡手一揮,眨眼間原本空蕩蕩只有阮鯨落守大門時坐的那把椅子的木屋變了個樣。
小長桌,木貨架上都是白事,拜神祭祖會用到的香燭紙錢等物,還有好幾箱從天地銀行順來的紙鈔,這可比外面買的假貨靠譜,想當年風水鋪開得紅火的時候,清明節,重陽節慕名而來的生人可多——祖宗托夢說一定要去農場大門口那間鋪子買紙錢。
拍了照全貌圖發過去, “怎麽樣布置的有模有樣吧,等你回來就能天天坐在門口守鋪子啦,我還給你換了一把新的搖椅。”
她現在就躺在這把新搖椅上,晃蕩着雙腿,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對面回複。
任誰收到一張全是紙錢,紙人,香燭的圖片,心都會咯噔一下,阮鯨落也不例外,她已經回到濰山了,中午到的,飛機三個多小時,但她坐的火車,從雲黔到臨東省城要一天一夜,再從省城轉高鐵到濰山站,又是兩個多小時,剛出站,她在附近找了家小店要了一碗牛肉面。
面條是老板手擀的,很勁道,就是牛肉有點少,薄薄的三四片,都不夠塞牙縫,不過她也就在心裏嘀咕,不會傻到跟老板提。
牛肉貴,開店做生意誰能閉着眼睛不計成本的往裏加肉,又不是在農場,不管吃粉還是吃面,那肉都是大塊的,現宰的牛羊肉,送來時還冒熱氣,肉筋還在跳動,放大料鹵上一大鍋或者清水炖,味道比外面賣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她行李包裏還有陸首秋塞進來的鹵牛腱子,足有四五斤,在火車上配泡面吃了一些,同車廂的聞到香味還問她買,她沒要錢,一人撕了一塊,還剩下一點,她就拿出來撕在面裏拌着吃。
不知道陸首秋怎麽鹵的,又上哪弄來的鹵料,總之很香,她吃了兩口就忙回消息,衣袖被什麽扯了扯,低頭一看,是個圓頭圓腦的小娃娃,留着齊劉海,紮兩個小啾啾在頭頂,胖乎乎的很可愛。
這是店老板的女兒,今年三歲半,聞到鹵牛肉的香味就從裏面跑出來,睜着倆天真的大眼睛看阮鯨落,短胖的手指放在嘴邊,應該是想讓阮鯨落給她吃一塊牛肉,又不好意思說,就直勾勾看着,望眼欲穿都。
阮鯨落可不敢随便給別人家孩子東西吃,扭頭看收銀臺,沒看到老板和老板娘,店裏零散有幾個客人,不是低頭看手機就是在吃面,沒人注意到她這邊。
“小朋友你怎麽一個人啊,你媽媽呢”
小女孩羞澀一笑,跑了,不一會兒又回來,還牽着個大人。
老板娘也就是女孩的媽媽也挺不好意思的,自己家開牛肉面館,女兒卻想吃別人帶的鹵牛肉,不過這位客人帶的鹵牛肉确實很香,在裏面就能聞到,她老公還偷偷琢磨鹵料都有哪些,就夫妻兩個人,也不知道說的對不對。
阮鯨落也不是小氣的人,在火車上都給出去那麽多了,小女孩那麽可愛,誰看了都會心軟喜歡,便把剩下的鹵牛肉全給了老板娘,後者接過道了謝,拿到後廚加熱了才撕給女兒吃,她和老公最後也受不了這個香味嘗了嘗,跟自家的一比,真的立見高下。
老板哭喪道: “這才是真的鹵牛肉,咱們店裏那啥都不是。”
“是啊,也不知道是在哪買的,剛才忘了問,人家都已經走了。”老板娘很後悔。
“應該是自家做的,外面賣的那會用這麽好的肉,回頭我再琢磨琢磨,興許能鹵出差不多的味道。”
阮鯨落還不知道自己送出去的一小塊鹵牛肉還能引起面館老板的鬥志,離開面館她就在路邊攔了輛車,跟司機說去桦樹鎮,阮家村就是這個鎮的,因為那邊桦樹多,所以叫桦樹鎮,初秋,路兩邊的桦樹也不如盛夏時那麽翠綠了,隐隐有泛黃掉落的跡象。
陸首秋說風水鋪布置好了,貨也進了,就等她回去一塊發財。
噗嗤……
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陸首秋,要不要看看自己說的什麽屁話,做白事生意,說發財,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微信另一端有自己的歪理, “人都會死,每天死那麽多,有什麽不能說的,忌諱多了反而不好,就應該正大光明說出來,死亡本來就不是一件悲傷的事。”
是生意,阮鯨落默默加一句, “你去跟死者家屬這麽說,看會不會被打死。”
那邊冷笑兩聲, “我才沒有這麽蠢,這種話我只跟你說。”
“你正常點吧。”
“我哪裏不正常,我正常得很啊。”
阮鯨落本來不想說的,農場其他‘人’也加有她微信,其中話最多,最八卦的就是阿霞,跟她說陸首秋一直坐在門口望眼欲穿,逢人就說在等她回去,那可憐樣兒,連生人的朋友圈都在傳。
“過幾天我就回去了,你別老坐在門口,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你不尴尬我尴尬。”
阮家村離鎮上不遠,村路修的也挺好,車子能開進去,但她還是讓師傅在路口停下,付了錢她就下車步行,路上碰見幾個村民都好奇的看過來。
“你是明樓家的大丫頭吧聽說你在外地打工,怎麽現在回來了啊,不年不節的,是不是你家出什麽事了啊。”其中有個包頭巾的中年女人沒忍住問道,女人的眼神并不友善,上上下下掃射,打量,像是在菜市場挑大蘿蔔。
這個地方的一切都讓阮鯨落不舒服,這次回來她只帶了一個行李包,裏面兩套換洗衣服,毛巾,牙刷,還有一點土特産,是專門帶給薛彩雲的。
她沒理那個包頭巾女人,想不起來對方是誰,也不想知道,她這次回來只是想帶薛彩雲離開,如果對方願意的話,要是不願意她就自己回雲黔,以後再不回來,也不會再轉錢,這個家的一切都跟她沒關系了,生死由命。
包頭女人看着阮鯨落走遠的背影狠狠呸一聲,跟同行的幾個女人碎嘴, “在外面混了幾年就不知道自己叫什麽了,小狐貍精,以後有她受的,聽說她家要把她賣給市裏劉家做小老婆,錢都收了,就等她回來。”
“啊不是嫁過去的啊”
“哎喲!芳嫂子,人家劉家是什麽樣的家世啊,能娶農村的說好聽是嫁,那就是賣!阮婆子把錢都收了還能有假,薛彩雲在家哭得昏天黑地,說舍不得女兒,呵,就是嫌劉家給的少,錢又全進了她婆婆的口袋,她一分都沒撈着,在那鬧呢!”
見包頭女人說的有鼻子有眼,其他人也開始信了,主要是這件事不久前就有風聲,不過阮家人口風緊,打聽不出來,村長那頭也沒人敢去問,現在什麽版本都有。
到底有人不忍心,說了句: “劉家那個劉良以前就常來咱們村,我見過幾次,得有四十多吧,長得黑黢黢的,又矮又胖,前面又離了兩次,阮家大丫頭長得多标志啊,這個條件想找個條件不錯的也容易,彩禮也不會少的,阮家怎麽想的,居然賣給劉家,就不怕……”
賣女兒這種事現在也不興說,鬧出去名聲也不好聽,村裏的男娃要娶媳婦,萬一打聽出來阮家村有這種事,女方家不願意讓女兒嫁過來,村裏的男娃豈不是要打光棍。
。
阮家的房子在村尾,位置偏僻,周圍沒鄰居,圍起來的牆劣跡斑斑,大門上厚厚的鐵鏽,破敗腐朽的樣子就如同這個地方。
阮鯨落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去。
這段時間薛彩雲過得很不好,先是被阮明樓打,村裏又傳出那麽多瘋言瘋語,阮老太又收了劉家送來的彩禮,劉家說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等大丫頭過去了再把剩下的送來,那些錢足夠讓阮家其他人眼紅,恨不能親自去雲黔把阮鯨落抓回來。
阮明樓動過這個念頭,但除了知道阮鯨落在雲黔,其他一概不知,阮鯨落也根本不會跟他說,就連薛彩雲都沒有告訴。
至于四伯跟他打聽的那個農場,他也讓兒子阮雲飛在網上問人了,是有這麽個地方,也就這樣而已,其他信息一概打聽不出,雲飛的賬號還莫名其妙被封了,平臺說是違規操作。
“大丫頭”薛彩雲手裏的盆哐當掉地上。
————————
我家的驢,我是不懂了,感覺它活不起的樣子,明明在家吃飽了還是會偷溜去吃別人家的東西,每次我都尴尬,要跟人家道歉,賠錢,要不是看在它這麽多任勞任怨現在年紀又大的份上,我真的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崩潰!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