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今日不宜交流
今日不宜交流
崔明治自然不會反省自己的過錯,也沒有理會顧懷袖的問題,直直看向了她身後的周扶疏。
“扶疏,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現在都能為我設絆子了。”
周扶疏捏着顧懷袖的衣服,希望從中汲取一點勇氣, “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好,真是好得很。”崔明治全身的氣血都湧到了頭上,後槽牙都要咬碎了才擠出這一句。
林蓮語看着這邊的喧鬧,忍不住笑意。
崔明治現在已經無差別攻擊了, “這就是林小姐心中的君子之道”
林蓮語在邊關打仗能贏,在這裏發生一點小口角就不會輸, “我一個女子,一個粗人,懂什麽君子之道不過是明白,輸了之後趕過來狺狺狂吠實在算不上君子。”
“你!”崔明治想起那句狺狺狂吠,又住了口,半響之後,調整好氣息, “扶疏,我有話同你說。”
“你和我嫂嫂能說什麽”顧懷袖還是站在周扶疏的身前,上下打量崔明治像是在看一個賊。
崔明治何嘗被一個女人這樣審視過,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不爽利,只能勉強忽視她接着同周扶疏說話。
“真不聽一聽”
周扶疏不喜歡崔明治這樣的态度,自然不願意和崔明治說話, “我和公子沒什麽好說的,現在公子也要相看成婚了,從此之後,便當成互不相識吧。”
不知道崔明治是想到了什麽,還是怒極了,竟然笑了, “這便是互不相識了那真是難為了你姐姐的一片苦心。”
“姐姐有話交代給你”周扶疏聽到周扶月倒是留了幾分心。
雖然周扶疏很多的痛苦都由周扶月帶來,但是若說在周家誰還給過她幾分溫暖,那便也只有周扶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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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扶疏和周扶月的關系很複雜,不曾相見的時候她們兩相挂念,真相見了,反而都會回避。
若是姐姐留下的話,周扶疏肯定是要聽聽的。
崔明治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定定的站在那裏,胸有成竹的等着周扶疏答應他。
他知道周扶疏肯定會答應。
“行。”
果然。
聽到周扶疏應答之後,崔明治微微側開身子作出一個請的姿勢。
顧懷袖不知道裏面的彎彎繞繞,只覺得崔明治那副得意洋洋小人得志的樣子礙眼,拉着周扶疏, “嫂嫂,你別去,我看他一肚子壞水。”
“這······”周扶疏其實不想看顧懷袖失望,但是崔明治提到了姐姐,周扶疏很想知道姐姐留下了什麽話。
左右為難之下,還是顧懷珏一錘定音, “帶上別枝。”
說完之後就含着笑意去看周扶疏。
周扶疏幾乎一瞬間就懂了他的意思,小聲說, “別枝,你跟着我,菱悅你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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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離開,但是也沒有走的太遠,
“就在這裏吧。”周扶疏到底還是膽小的,她不敢離的太遠,這個位置相互之間能夠看到,但是卻聽不到聲音。
崔明治往回看了一眼,顯然也發現了這件事, “有意思······”
然後看向了周扶疏身後的別枝。
“她是我的丫頭,姐姐究竟留下了什麽,連丫鬟也聽不得”周扶疏只是想知道姐姐留下的話,實在不想和崔明治多做糾纏。
畢竟崔明治平時在想些什麽,周扶疏實在是不明白,往日是沒得選,才被迫應和,今日有的選,自然不願意多留。
“你是不是覺得現在生活的還挺開心的”
崔明治幾乎是一開口,身後的別枝就要動起來,還是周扶疏未蔔先知摁住了她。
“你到底想要說什麽”周扶疏并不想要和他虛與委蛇。
“到底是今時不同往日,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跟在扶月後面唯唯諾諾的像只鹌鹑一樣,還是扶月拉着你出來,才肯和我打招呼,憋了半天,竟然叫了聲姐夫。”可能是回憶起了周扶月,崔明治的神态罕見的柔和了起來。
“你究竟想說什麽”若是之前說起這段,周扶疏可能也會露出這樣的神态,那段時間算是她為數不多的安穩時光了。
但是現在,周扶疏見過真的安穩,見過真的好了,再提起那時候就像是一個幹癟的額蘋果,充饑尚可,但是混作美味佳肴卻也再也不能了。
話雖如此,但是周扶疏的神情到底緩和了些許,不像是剛才那樣戒備。
“你現在有這樣的底氣朝着我亮爪子,不過是仗着顧家,仗着顧懷珏,可若是有一天,他不在你身後為你撐腰,扶疏你又該怎麽辦啊。”
周扶疏根本不敢跟着她的話往後想,她比誰都清楚,她現在的安穩生活是建在空中的樓閣,撕開美麗表面,向內窺探,全是不堪一擊的內裏。
“你叫我來,就是想要挑撥離間麽”但是周扶疏也知道,不管這樓閣多空,多不牢固,是她和顧懷珏之間的事,絕不能聽別人亂說, “如果就是這麽無聊的事,我就回去了。”
“顧懷珏有一個青梅竹馬,你知道麽”崔明治也不急着阻止周扶疏。
周扶疏聽過之後,果然停下了腳步,崔明治緊接着說, “他們青梅竹馬,門當戶對,若不是你橫插一腳,可能現在已經喜結連理++了。”
“你倒是喜歡壞人姻緣。”崔明治小聲說了一句,便又回了正題, “她要回來了,你還能如今日一樣肆意麽”
“或者說,顧懷珏待你還能如今日一樣麽”
前些日子家中來來回回的收拾,那小院子周扶疏是親自經手的,那小院子顯然不是随意收拾出來待客的,很多都是主人用老了的物件。而且一應物品比起顧懷袖也大差不差了,這位姑娘在顧家多受重視不言而喻。
崔明治看着不遠處馬上就要趕過來顧懷袖, “扶疏,這世上的事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楚的,若是你真的好奇,明日惠香茶樓。”
周扶疏自然也看到了不遠處的顧懷袖,她沒說會去,也沒說不會。 “那我就先回了。”
“啊”崔明治還沒應答,別枝倒是驚訝出聲。
她看看快要走遠的周扶疏,又看看停在原地的崔明治,兩下權衡一番。
對着未曾設防的崔明治飛起一腳,也不戀戰,大喊一聲, “崔公子,你怎麽摔倒了呀!”就加緊追上了周扶疏。
別枝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跟在周扶疏身邊就只有一件事,就是打人。
她是不太懂京城這些人的彎彎繞繞,但是不是傻子,方才周扶疏雖然沒有下令,但是帶兵打仗也不是時時都要等號令的,她完是還成了自己的任務。
這一聲驚叫,吸引了許多人的視線,崔明治不好發作,只能看着那個叫別枝的丫頭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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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園子離顧府并不相近。
回到顧府的時候,天色已經發灰。
顧懷珏揮退了下人,問周扶疏, “今日可還是不開心”
回來的路上,雖然周扶疏盡力遮掩,但是顧懷珏還是能看出她神色郁郁,不好在妹妹面前明說,直到現在兩個人都進房間中才提出來。
“沒有······”
周扶疏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顧懷珏自認現在能夠認清她的神色, “可是還沒消氣,當時讓別枝跟上去,便是叫你打他一頓出氣的。”
說到這個,周扶疏倒是露出一點笑意, “人家也是有名有姓的公子哥,怎麽說打就打”周扶疏現在也覺得奇怪,當時怎麽就同意了他那樣的提議了。
“打就打了,他還能到處嚷嚷被我們的丫頭打了一頓,還不夠丢人的呢,這叫陽謀!”
周扶疏輕啐了他一聲, “胡沁。”
“既然不是這事兒,那便是他最後又同你說了什麽,惹你不快了”顧懷珏想着是周扶月的事, “你不必太過在意你姐姐的話。”
周扶月和周扶疏不同,周扶疏藉藉無名,但是周扶月的才名卻是整個京城數一數二。
不過顧懷珏慣常看不起沽名釣譽之輩,對周扶月也沒什麽好印象。
周扶疏不好說之前崔明治同她講的內容,便想着含混過去, “姐姐對我還挺好的。”
提到周扶月,顧懷珏總是不肯多言的。
“那個,你上次說要來家中借住的妹妹,叫什麽”
“啊”顧懷珏還是反應了一下, “你說文韻啊,要來家中借住的妹妹,這麽說怪奇怪的,我都沒反應過來,文韻沒有娘,一半是在咱們家長大的,不必如此生疏。”
周扶疏看着顧懷珏語氣熟稔的介紹謝文韻,心中便對之前崔明治說的青梅竹馬,門當戶對信了八分。
心中下這個定義的那一刻,幾乎要昏過去。
當時撿走顧懷珏,就是一時之氣,沒考慮什麽後果,之後也想着去做個姑子。
沒想到她沒尋過去,還是嫁進了顧家。
若是人生便如此,她也不多想。
只是若是真壞了顧懷珏的姻緣,才是最大惡極。
周扶疏看着顧懷珏,一時想問問內情,一時又覺得這事挑明了說,不管是有沒有都實在尴尬,不知不覺就低下頭,尋摸自己的心事去了。
顧懷珏看着外面的天色昏暗, “扶疏,天色已晚,日我能留下麽”
鼓足勇氣說過這一句之後便也撇開頭,耳尖燒的通紅。
可惜良久也沒反應,他又轉回來看周扶疏,她垂着頭,不發一言,這樣的場面把他一顆熱忱的心澆的透涼。
“是我唐突了······”
“啊”周扶疏這才回過神來,沒聽清顧懷珏說了什麽。
顧懷珏剛剛被拒絕,尴尬的恨不得立死過去,還是勉強維持着體面, “天色已晚,我便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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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拴住:第三次我可怎麽開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