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就、就是她!”
饅頭緊張的咽了口吐沫, 剛擡起手想指認秦筱,卻因為聯想起她在夢月樓裏令人驚駭的模樣,在半途中将手放了下去, 只是緊緊黏在絕兒的身側,強打鎮定的說:
“這個女人就是那只狐貍精。”
絕兒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不用饅頭說她也察覺到了。随着秦筱的出現,竹屋附近已經不知不覺透出了一股淡淡的迷疊香氣。
“秦筱, 你……”霜霜好像也沒想到絕兒他們口中所說的狐妖會是秦筱,雖然當時在夢月樓裏發生混亂的房間是她的房間, 可在霜霜的印象裏, 秦筱一直是一個與人為善,平易近人的女人, 特別是對樓裏的打雜下人。
她幾乎擁有了每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所有特質。婀娜的身段,姣好的相貌,風韻十足的氣質, 恰到好處的談吐, 沒有哪個男人能抵抗得了這樣的女人,而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霜霜想不通, 如此讓人豔羨的女人, 即便是個狐妖,為什麽還會去做這些事?她還想得到什麽?
饅頭的一聲叫喊讓在場所有人都警戒了起來, 金吉銀吉本來就有些本事, 又是蓮藕身, 徐恩予不操心他倆,反倒擔心起了跟自己共患了一場難的霜霜,見她如此大意的站在離秦筱最近的位置,連忙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邊。
霜霜一愣,看着他問:“你幹什麽?”
“這話該我問你才是,那女人是狐妖,你離她那麽近,想幹什麽?”徐恩予不悅的擰了擰眉頭,張先生飛快的瞥了他一眼,囑咐說:“你們退到一邊去。”
絕兒下意識的摸了摸身後,可她的桃木劍和百寶箱都沒帶在身上,眼下自己所有的,不過是口袋裏的幾張黃符,和平日裏記得滾瓜爛熟,卻沒怎麽派上過用場的咒法,最後,還得仰仗着張先生和萌宗的本事。
月兒夾在張先生他們和秦筱中間,完全不知道眼前的氣氛為何會如此的緊張,只感覺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激起大變。
可他并不關心這些,因為這裏是他的家。
“我出去找雪風了,它又調皮,偷偷跑出去玩了。”月兒回頭看了張先生一眼,平靜的邁開了步子,朝着竹屋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怎麽突然回來了?不是說要去外地省親嗎?”他用柔和的目光看着秦筱,發現她的臉色好像有些不對勁,正想大步上前去查看,卻被張先生厲聲喝住。
“小夥子,你知道她是什麽人嗎?還往那邊去!?”張先生不想将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更何況月兒還幫了他。
月兒在原地微微一頓,然後沒有任何猶豫的走到了秦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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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已經看到了秦筱臉上那不同尋常的驚慌失措,卻仍是溫柔的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臉頰上一貼,輕聲詢問道: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秦筱怔怔的看着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猶如困獸,無路可退,可為什麽偏偏是在她的月兒面前。
“月兒,這麽晚,你應該很累了吧。”她的眼中再次亮了綠光,十分不忍的注視着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直到他的瞳孔中不再映照出自己此刻不堪的模樣。
月兒被她眼中的魅術所困,緩緩閉上了眼睛,身體一點點失去了知覺,正朝着地面滑落。
秦筱第一時間托住了他,将他輕輕的放在了冰涼的地上,然後踏出了竹屋。
“你們怎麽會找過來的。”秦筱面無表情的跟張先生對視着,眼底隐隐浮起兇光,“或者應該這樣問,你們怎麽會跟月兒一起。”
張先生聚精會神的往她臉上一看,冷冷一笑:“在你們狐妖眼裏,是不是都覺得人特別蠢啊?”
秦筱警惕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吸了那個傻小子的氣,中毒了吧,瞧瞧你那張臉。”張先生的臉上寫滿了得意,他将手一揮,并沒有打算給秦筱喘息的時間,對金吉和銀吉喊道:
“八卦兩儀陣!”
“是!”
金吉銀吉立刻拉開距離,取出藍色的符箓握在手中,以腳尖為筆,以腳踏飛燕般的輕盈身姿,快速在空地上畫起了兩儀八卦圖。此圖直徑約摸一丈,正好應對着竹屋秦筱所站的門口處,畫畢之後兩人分別将手中的符箓置于兩儀八卦之中的陰極與陽極的中間,同時看向張先生。
張先生掏出懷中的金色符箓,往兩儀八卦圖上方正中一抛,口中念着符咒,只一瞬,他的金色符箓便和金吉銀吉的藍色符箓互相呼應,懸浮在兩儀八卦圖的正上方,構成了一個三角形,閃爍起了藍色和金色的光芒。與此同時,地上的八卦圖的邊緣閃爍起了白色的微光,與其上方的符箓相連,構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罩,并且漸漸擴開,将竹屋周圍全都籠罩在了其中。
“這下你插翅也難逃了。”張先生手上比着手決,
“原來那個小子是你安排的。”秦筱正想挪動步子,卻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仿佛是被什麽東西禁锢住了一樣。
她擡頭看了一眼籠罩在竹屋周圍的光罩,又往守陣的金吉銀吉身上掃了一眼,神情陰鸷的問:
“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
只見她雙目一合,一股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氣流自她腳邊向上升起,吹動着她的衣衫和發絲,待她再睜眼時,兩只眼睛已經全部染上了猩綠,而她的背後,一簇簇純白的狐尾猶如孔雀屏一般四散飄曳了起來。
張先生心中惶然,将她身後露出的尾尖在心中細細一數,爾後大驚——
這只狐妖,竟是只九尾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