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銅板的在底層流通最為頻繁，需求量也大，但是面值和價值卻是最低的。
在中高層，流通的最普遍的是銀子和金子，這類東西價值最大，且最為可靠。
可是金銀重量和體積都不小，無法随身攜帶大量的金銀。此時便衍生出錢莊和票號。
一開始的錢莊和票號都是朝廷承辦的，由朝廷直接制作銀票，作為金銀的等價憑證，用于世面上流通。
但當年朝廷舉債艱難，不少人持有銀票卻無法從中兌換出金銀來，一度差點鬧出了大亂子。
那時候的皇帝無奈之下只好找到了溫家家主，也就是溫言旭的爹。
由溫家來承兌朝廷下發的銀票，作為代價，票號的運行全權交給溫家來承辦。
溫家為此雖然損失了大量的銀錢，但是憑借各地的票號，溫家的商業勢力很快就成輻射狀蔓延開來，生意也越做越大。
溫家将各家存到各地錢莊裏面的金銀流轉的同時，還發放利錢，從中賺取一定的利息，簡直就是所謂的利滾利，錢滾錢。
當然了，在這之中，雖然也會有一些損失，但是不得不說，溫家從中獲得了巨額收益。
軒轅王朝最大的錢莊便設置在上京，位于朱雀天街正中，地理位置極佳，是個四通八達的地理位置。
張大人與蘇平啓二人去的時候，剛好遇到溫尋送邱大人出來，邱大人揣着銀票，心情極好，出門的時候還破天荒地的與他們打了招呼。
溫尋瞧見蘇平啓進來，喊過一邊的小厮，在他耳邊耳語的幾句，便将二人迎了進去。
期間，他上上下下的将蘇平啓打量了一番，也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
蘇平啓被下人帶到另外一個屋子裏面，迎接他的赫然便是溫言旭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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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平啓有些受寵若驚的同時，心中不免嘀咕：難道是我報的金額太多了，溫家不想要借？
可是不借銀子的話，也用不着這位家主親自與他談吧？
難不成是溫家對蘇家有所求？可是他們家有多少家底，他還是清楚的啊。
懷着複雜的、忐忑的、無措的情緒，蘇平啓小心翼翼的開口了：“溫老爺、”
溫言旭臉上的笑容比平日燦爛了幾分，不但客氣的請他落座，還讓人上了茶。
蘇平啓眼尖的瞧見，這茶是上好的雨前金頂，真真是和黃金差不錯的價格，他也只有在一次去中樞省的時候有幸喝過一杯而已。
蘇平啓更加坐不住了，仿佛凳子上面有釘子一樣，讓他坐立難安。
可就是這樣，溫言旭卻一直拉着他不鹹不淡的聊着天，遲遲沒有說道借錢的事情，直到第二泡茶下肚，他實在沒有忍住，先開了口。
“溫老板，那個，不知道昨天那事？”他問的自然是借銀子的事情。
“哦，昨天的事情啊，不急不急，你知道的，我們溫家向來都是樂于幫助人的，特別是向蘇家這樣家教甚好的家族，我樂意與你們來往呢。”溫言旭道。
蘇平啓笑着打了個哈哈。
溫言旭便問道：“你瞧，我都把蘇大人當做是朋友和自己人了，自然希望能一幫到底，所以想冒昧的問一句，這2萬兩銀子能否解決蘇大人的燃眉之急？”
蘇平啓一愣，這劇情怎麽發展的和自己想的那麽不一樣呢？
“那個，夠了夠了。”蘇平啓連忙說道。
溫言旭又笑笑，不在意的說道：“我啊，是個商人，不懂這朝廷上面的事情，不過倒是認識一些貴人，聽說聖上對這件事情十分的看重。
一月之期到了，雖然能寬限幾日，但是現有的官位怕是得挪一挪，畢竟這是個名正言順的借口。”
蘇平啓心中一個咯噔，臉色一變。
溫言旭話題一轉，說道：“大人家中可有小子？”
蘇平啓實在有些招架不住溫言旭話題的跳躍，卻也還是說道：“有。”
溫言旭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樣，說道：“我家啊，養着個混世魔王，讓我甚是又疼。”
“溫公子年紀尚小。”蘇平啓幹巴巴的道。
溫言旭絲毫不減聊天的興致，道：“都到了該娶媳婦的年紀了，不小了。”
“是，是。”蘇平啓一臉懵逼的回答。
“這個敗家子啊，讓我操碎了心啊，可我就這麽一個獨子，這以後偌大的家業還得交托給他呢，偏偏他不争氣，整日只想着吃喝玩樂。
我啊，和他娘便想着，要給這小子找個賢惠的媳婦，古話不是說：先成家後立業麽？
說不定給他娶個媳婦，他便能夠懂事起來了。”
“是，是，溫老板說的是。”蘇平啓道。
溫言旭笑眯眯的說道：“可我給這小子相看了不少人家的閨女，他都看不上。逼問之下，他才說了實話，原是看上了你們蘇家的大姑娘。”
“好，好。”蘇平啓道。
好字出口，蘇平啓頓時反應過來，有些懵的看向溫言旭：“溫老板剛才說什麽？”
溫言旭臉上露出了狐貍一般狡詐的笑容，他道：“蘇大人，我溫某人，想要與蘇家結親，為小子求娶蘇家的大小姐，蘇晨曦。”
蘇平啓的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這一刻，他心中湧起了一個想法：難怪溫家人能将生意做大，這趁火打劫的手段，用起來毫無障礙。
“這，溫老板說笑了吧，你們溫家是什麽人，我們蘇家又是什麽人，蘇家的姑娘哪裏配得上令公子。”蘇平啓臉上挂着客氣的笑容說道。
此話一出，溫言旭臉上挂着的笑容冷了冷，他道：“看來蘇家是嫌棄我溫某是商人出身了？覺得我們溫家不配娶你們蘇家的小姐？”
蘇平啓覺得自己的頭有些大。
溫言旭繼續道：“若是蘇家應了這門親事，蘇家莫說欠款幾萬，就是幾十萬，那也就是我溫家的事情。
可若是蘇家覺得我溫家的少爺配不上你蘇家的小姐，我溫家自然不能拿蘇家怎麽辦，只是你蘇家這一道坎，怕是沒有那麽容易就過去。”
這便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蘇平啓張了張口，什麽都說不出來，說什麽呢？
人家要娶得是他侄女，又不是他閨女，若是自己的閨女，答應了又何妨，可蘇晨曦偏偏不是。
想想自己大哥的打算，蘇平啓覺得自己的心肝五髒都疼了。
他是有多想不開啊，昨天跟着張大人他們去酒樓，又是要多麽想不開，才會将自己置于這個境地。
“溫老板，溫老板，你這，這事情也輪不到我做主不是？”他最後也只能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溫言旭道：“那就勞煩蘇大人傳達一下我意思，我知道的，你們家，說話算話的，還是老太太。”
蘇平啓都快要感動的流淚了，你也知道啊，既然這樣，你幹嘛吓我啊。
蘇平啓渾渾噩噩的被送回了蘇府，與此一起送回去的，還有一整車的東西。
蘇家老太太和大房的人看着下人搬進府中的禮品，再看看一臉苦澀的蘇平啓，一臉疑惑。
蘇平啓實在是覺得自己苦逼的很，特別是當楊氏問他銀票在哪裏的時候，他差點用自己的頭去撞牆。
“什麽？”
“爾敢”
“癡人說夢”
“………。”
這是蘇家人聽蘇平啓說了溫家意圖之後的反應。
老太太氣得直咳嗽，她前幾天才經歷了顧家婚事告吹的事情。還沒來得及為蘇晨曦謀劃下一步呢，如今這溫家居然敢肖想晨曦。
蘇平山被氣得臉色漲紅，他費盡心機培養出來的姑娘，那就是送進宮裏做娘娘也是可以的，再不濟，那也應該是某個侯府的夫人。
溫家爾敢有這樣的心思？
羅氏與楊氏則是一臉被震驚到的樣子。
蘇平啓道：“咱們是官身，溫家一介商人，想要求娶咱們家的閨女是有些癡人說夢，更不論是要娶曦兒。
但我瞧着，溫家對這門婚事勢在必得，雖然說溫家沒有權，可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如今多少人家欠了溫家的人情。
他若是想要為難我們，不說今後會不會給我們使絆子，就是如今這道坎，咱們都未必過得去。”
屋中一陣沉默。
羅氏在一邊默默的流着眼淚，這段時間為了籌措銀子，她已經費盡了心力，卻想不到，事趕事的碰到了一起，可怎麽辦好。
蘇平啓繼續說道：“再者，溫家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好的，起碼曦兒嫁過去之後，可是溫家的少夫人，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一般人想求都還求不來呢。”
“就是，就是。”楊氏跟着插嘴。
“那你怎麽不讓四丫頭和五丫頭嫁過去？”蘇老太太朝着楊氏吼道。
楊氏讪讪的低下頭，小聲道：“我倒是想呢，可人家不是沒看上我家的丫頭麽。”
這句話更是氣得老太太将手中的枕頭砸到了地板上。
蘇平啓将要出口的話語又咽了下去，左右這是大房的閨女。
屋中再次陷入寂靜。
蘇老太太看了看大兒子，又看了看小兒子，指着屋外說道：“去，把溫家送來的東西都給退回去，就說蘇家受不起這麽大的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