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男配也能橫行仙途

第100章 分身

分身

慕含章一怔。

他定定地發着呆，會如姜堯猜測的，是白林真正的身體嗎？

可惜裏面的人一直處于昏迷，無法告知他們答案。

一陣狂風平地刮起，吹的他們睜不開眼。

慕含章擡手蓋住眼睛，透過指縫瞧見白林的屍身被卷到風眼裏，裂紋一寸一寸布滿全身，漩渦中藏匿的風刃劃出，斬斷了手臂。

“不！”

慕含章想飛過去阻止。

姜堯喝道：“別沖動，現在不能過去！”

他看出這詭異的風是沖着白林去的，目的就是要毀掉白林身體，任何人冒冒失失闖進風眼，會一并絞成碎片。

下一瞬，風刃穿過白林心口，帶着他的心髒紮入漩渦。

慕含章目眦欲裂，渾身顫抖猶如篩糠。

他被姜堯死死鉗制住，擺脫不了他的桎梏，只得眼睜睜看着白林的屍體被割成幾段，之後化成飛沙，消失于漩渦中。

白林最後一縷青絲消散，狂風也随之停息了。

慕含章深受打擊，心中的暴力怨恨爬上他的面容，他側眸仇恨地注視着姜堯，“随心！”他拿起随心朝姜堯劈過去，但他卻忘了姜堯是魂魄。

他從姜堯身體中穿過，仍不死心，快速貼上一張符箓再次劈去，姜堯連連閃躲，“你冷靜一點！發生這種事不是我的意願，我也沒想到……”他後面的話卡在喉嚨裏。

事到如今，他說這些都像是推托之詞，太過蒼白了。

如果不是他來這一出，說不定白林現在肉身還完好無缺，慕含章也不會把這一切記在他頭上。

看着眼前這殺紅了眼，什麽都聽不進去的人，姜堯無奈，唯有用暴力手段迫使他停下來。

随心飛出，直直地射向姜堯面門。

姜堯眉目一動，一股力量将随心打回去。随心不受控制飛向了慕含章，慕含章大驚失色，側身閃躲，随心刺破他的衣袖，擦過他的眉心。

微微刺痛感讓慕含章愣了下，眉心一縷鮮血流下，順着英挺的鼻梁滑到臉頰。

慕含章看着指尖鮮血，身體晃了一下，忽然，一縷金黃色的薄霧從他眉心鑽出來，在空中變幻成一朵美麗的金色蓮花。

金色蓮花花瓣合攏再張開，周圍空氣裏浮現出無數小顆粒，小顆粒如細沙聚攏，拼湊出一塊塊棱角分明的碎片，每一塊碎片都承載着一瞬記憶。

慕含章看見碎片上出現了自己的模樣，還有崽崽它們，以及這一路走來見過的人事物，包括現在在古墓裏的場景，唯獨就是沒看見白林的身影。

“為什麽沒有白林？”他癡癡地問道。

“因為這些都是白林的記憶。”

姜堯的話在他耳邊響起，他聽到姜堯的話，頓時明白了，如果這些都是白林的記憶，那麽在白林的記憶中自然見不到自己的身影。

碎片浮現了不到一盞茶時間，再次變回顆粒湧入氣泡裏的人身體中。

慕含章看着這一幕，眼睛酸澀，霧氣蒙住了他的視線。

“他就是白林，對嗎？”

姜堯撓着後腦勺，不知該如何回答，躊躇一會兒還是實話實說：“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白林，不過他現在卻是是在融合白林的記憶沒錯，但是……醒過來的人是不是白林就不好說。”

他在一邊說着，完全沒瞧清慕含章的眼神，慕含章滿腦子想的都是白林要活過來了，壓根沒聽清他說了什麽。

記憶全部進入後，氣泡産生了變化。

原本透明的氣泡壁上出現了幾片白色霜花，然後越來越多，不一會兒，氣泡就全被霜花占滿了，密不透風的霜花阻隔了他們的視線。

慕含章看不見白林的情況，頓時急了，生怕又會發生不好的事。他急促地命令随心變成亡靈鐮刀，然後提着亡靈鐮刀飛到氣泡上方，揚手砍過去，氣泡立馬破了一個洞。

但等他把鐮刀抽出來，洞又立馬恢複原狀了。

他不死心，連續砍了好幾刀，洞口沒能及時複原，趁着還沒合攏，他兩只手抓上去朝外邊使勁扒拉，不肯讓洞口合上。

姜堯見狀也上前幫忙。

忽然，金色蓮花從下面飛進去。

他們通過一個銅錢大小的洞口，看見金色蓮花變大了，占據了整個氣泡底端，花心裏沒有盛開的花瓣，此刻也逐一開放，每一片花瓣都閃耀着神聖的光芒。

蓮蓬裏升起灰白的煙霧，在虛空中繞行一周，中間亮起一團白光，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白光之中。

那人衣袖翻飛，白衣翩翩，雪白的光芒照在他寧靜祥和的面容上。

他睜開清澈的眼眸，縱身躍出，抱起空中的人緩緩落下，仰起頭，朝慕含章輕輕勾唇微笑。

與他四目相對的剎那，慕含章整個腦袋都懵了。

姜堯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了，“我去！這個人怎麽跟你長的一樣？”

這是什麽詭異場景？先是出現一個和白林長的一樣的男人，現在又出現一個和慕含章長的一樣的男人。

最詭異的是，那兩個男人關系也不一般。

姜堯盯着那人看了一會兒，眼眸瑟縮，不可置信道：“怎麽會……他怎麽會是……”他猛然瞪向慕含章，打量片刻，眼中出現一絲疑惑。

慕含章：“你知道他是誰？”

“不是。”姜堯眉心微蹙，聲音暗啞，“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我看出他是一魄，是從別的時空來的，而且是你的一魄。”

“……”

“奇怪，可是你的三魂七魄都在，沒少啊。”

“為什麽他會是你魂魄中的其中一魄，還一直封印在你身體裏面？”

他想不通。

“難道發生了時空錯亂，你的其中一魄與你相見了？”

“而且他居然是魂将二階，啧啧，怎麽冒出來的‘分身’都比你們厲害這麽多啊，我有些後悔把劍法和雲珑交給你們了。”

“咳咳，話題扯遠了，也許我們不用去弄清楚他們的身份，只是需要判斷他懷裏的人是不是白小子。”

他瞥了一眼，‘慕含章’可是把他懷裏的‘白林’照顧的很好，眼中的愛意濃烈到連遮掩都懶得遮掩。

姜堯問慕含章：“你該不會嫉妒他吧？你現在嫉妒為時尚早，都還不清楚……”

“我沒嫉妒他。”慕含章淡淡說道。

确實不嫉妒，相反，他對那個‘慕含章’有親切之意，至于這股親切之意從何而來，他想不明白。

他注視着‘慕含章’，腦海裏閃現一個記憶，是白林在笑着喊他含章。

記憶中的白林和他認識的白林不是同一個人，雖然同樣溫柔，但是感覺不一樣，應該是另一個‘白林’。

所以，這是另一個自己的記憶。

他們方才出現一瞬共情，所以自己才看到了屬于‘自己’的記憶。

‘慕含章’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麽，擡眼望向他，對着他無聲地張口說了一句話。

從口型上辨認出是‘回去’。

回去哪裏？

慕含章低下頭思索對方的意思，忽地，洞中吹出一陣大風，夾雜着霜花迎面撲來，他身後出現一個黑色潮穴，潮穴中強大的吸力将他吸了進去。

等他恢複意識，他已經身在黑色潮穴之中。

這個地方是廣袤無垠的浩瀚星海，滿天星鬥遍布深黑的夜幕上。

“歸墟。”

突然有人回答他，把他吓了一跳，轉頭一看原來是姜堯。

“你怎麽也進來了？”

姜堯沒好氣道：“要不是為了救你，我才不會進來這個鬼地方！”

聽他惡劣的語氣，慕含章感覺不妙，“什麽是歸墟。”

“就是三界的中轉界，這裏存在于三界之外，是任何人包括凡人都能來的地方，卻又是很難進入的地方、若是找不到出口，就會永遠困在這裏，直到死亡來臨。”

“那個人把我們弄來這裏不知有何意圖。”

姜堯正在喋喋不休抱怨，白霧環繞的人乍然出現，驚得他們後退幾步。

那人如墨玉般的鳳眸出現笑意，他無視姜堯，飄到慕含章面前，姜堯跨步擋在面前，“喂，你不想魂飛魄散的話就別亂來。”

‘慕含章’訝異地瞧了一眼姜堯，先是有些疑惑，而後又釋然喜悅。

他看出姜堯修為極高，不敢貿然主動挑釁，便可憐兮兮地望着慕含章，眼神中似乎在渴求他能主動靠近自己。

“你別犯渾上當。”姜堯叮囑道。

可慕含章認為對方沒有惡意，再者，他是真的想弄清楚對方是誰，和自己到底是何關系。

是以，他輕輕推開姜堯，“你別管我，我自有分寸。”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姜堯覺得自己再插手也沒用，罷了，大不了他在一邊看着，量這個孤魂野鬼也不敢在自己面前動手腳。

沒有姜堯阻攔，‘慕含章’終于可以親近人了。

慕含章開門見山問道：“你是不是我上一世的魂魄？”

‘慕含章’點頭。

“那……你剛剛抱着的人是白林嗎？”

“是不是也是他上一世的身體？”他問完，又急不可耐的追問道，“他還活着嗎？”

‘慕含章’面露悲切，他沮喪地搖了搖頭。

慕含章見他搖頭，心頭鈍痛，不禁掩面而泣。

一天內，反複在希望與絕望間徘徊，最後得到的也只是比絕望還要絕望而已。

‘慕含章’似乎從他心灰意冷的目光中知道了他在想什麽，于是輕輕抱着他的頭。

一片溫和的涼意透過肌膚傳來。

慕含章錯愕不已。

他們此刻抵着彼此的額頭，一條鏡帶飛躍出來，在他們身邊圍成一個圓圈。

鏡帶上白茫茫的霧氣消散後，一段屬于另一個時空的記憶如潮汐般湧向他的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