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小姑娘彎着一雙杏眸，臉頰圓嘟嘟的可愛。
如果她沒有咬住傅長黎手指的話。
“松口!”
疼倒是沒那麽疼，但傅長黎面色冰冷，只因唐絲絲的唾液沾到手指上。黏膩的感覺，讓傅長黎煩躁不已。
春雨趕忙過來，而唐絲絲也清醒松口，還甜甜的叫長黎哥哥。
傅長黎不應聲，少年緊緊皺着眉頭，甚至想切了食指。
全是口水，令人……令人難受的緊。
傅長黎嫌棄的樣子沒逃過唐絲絲的眼睛，小姑娘杏眸眨了幾下才想起自己此行來的目的。
“長黎哥哥，你近日可好”
傅長黎吩咐丫鬟端水過來，他正在洗第二遍。
“你沒來之前，一切都好。”
少年語氣不善，水聲嘩嘩蓋住唐絲絲緊張咽口水的聲音。莫不是她不乖，長黎哥哥不喜歡她了
春雨在一旁解釋: “抱歉世子，我家姑娘她有起床燥氣，不是故意咬您的。”
“起床氣”
傅長黎接過毛巾擦手，因着用力白玉似的手指被蹭的紅彤彤仿若要磨掉一層皮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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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你有起床氣”他問。
唐絲絲歪頭: “我也不知道，但我早上起來心情特別不好，想罵人想咬人。”
“那我是不是得感謝你沒罵我”傅長黎被她氣笑了。
春雨打馬虎眼: “我家姑娘許久未見世子，惦念的緊，每天都在門口等世子下學，但孩子小總是睡着，所以才打算早上過來，抱歉世子，姑娘，還不來道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春雨覺得他們在侯府過的很是舒坦自在，萬萬不可得罪了傅長黎。
唐絲絲也覺得自己咬人不對，于是道歉。傅長黎已經恢複如常了，暗道自己不該和小孩計較。
“無礙，但你還是別咬人，不是誰都像我這樣好脾氣。”
“啊”唐絲絲心想，長黎哥哥脾氣好嗎好像不大好吧。
見唐絲絲要反駁，春雨趕緊抱住人，說帶她回去用早膳，涼了就不好吃了。
文香在春雨的授意下推輪椅的速度飛快，唐絲絲趴在春雨的肩頭，還用力的朝着傅長黎揮手。
可惜，傅長黎根本沒看她。
就在要拐彎的時候，唐絲絲瞧見傅長黎的院子門口來了個小男娃，傅長黎走出來，竟然還伸手揉男娃的腦袋，親昵的樣子讓唐絲絲目瞪口呆。
直到回了自己院子，唐絲絲還沒緩過神來。
長黎哥哥……莫不是因為那個小男娃，所以才不喜歡自己
小孩的腦袋空空，滿腦子都是長黎哥哥不喜歡她了，因為有個更可愛的小孩。
所以，當連歡來的時候說的什麽話，唐絲絲都沒聽清楚。
連歡來教唐絲絲讀書寫字，每次都要一個多時辰。
她今日面帶歉意，問春雨道: “我家孩子昨晚病了，黏我黏的厲害，可否讓孩子跟我來這我保證不耽誤教導小唐姑娘。”
春雨: “你說的哪裏話，當然可以了!而且我還能幫你帶孩子，還有文香和文華也能搭把手。”
人家來教唐絲絲，春雨已經十分感恩了，而且孩子生病當大人的都會着急，春雨理解連歡的焦急心情。
連歡松了口氣，問道: “那我問問姑娘願不願意吧。”
春雨笑了: “姑娘肯定願意，能有人陪她玩，是不是姑娘”
唐絲絲正在神游，也沒聽清春雨說什麽，就點頭了。
不過片刻，就見一個老嬷嬷送進屋裏一個孩子，小孩似乎才三四歲，穿着一身五福小衣，走起路來晃晃悠悠的。
春雨看見小孩眼眸通紅，心疼道: “生病了肯定難受，看孩子哭的。”
連歡心疼不已: “是啊，生病了就黏我，我實在舍不得就将他帶來了。”
大概是到陌生的環境，小男娃往連歡懷裏湊，時不時的打量屋裏的人。看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唐絲絲那，卻忽地嚎啕大哭。
“怎麽哭了，元寶，你是不是哪裏難受”
連歡焦急的不行，春雨也跟着急起來，叫人燒熱水，還叫文香去找府醫。
文華過來湊在春雨身邊，小聲的道: “你看姑娘。”
姑娘怎麽了
春雨不明所以擡頭看過去。
就見唐絲絲橫眉冷豎，叉着腰看小男娃。
就是他!長黎哥哥還揉他的腦袋!
在村子裏時候唐絲絲頗受歡迎，尤其是村中一霸鐵蛋向着她，因此所有小孩都對唐絲絲不錯。
冷不丁出來個小不點搶了她的風頭，讓對她頗為嫌棄的傅長黎彎腰揉他腦袋!
唐絲絲心裏咕嘟嘟的往外冒酸水，怎麽看這個小孩都覺得不順眼。
心思單純的唐絲絲将情緒挂在臉上，而小男娃看懂了她臉上的不喜，當即哇的一聲哭起來。
春雨趕緊過來幫連歡哄孩子，看的唐絲絲不滿的叉腰。
看吧，才不是她瞎想，連春雨姐姐都哄着他了!
幸而連歡了解自家孩子，讓人取了牛乳過來，小男娃抽泣之下還是喝了，喝飽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連歡将孩子安置在小榻上，滿臉歉意的對春雨道: “不好意思啊。”
春雨尴尬的笑笑，心想她才是不好意思的那個。
等中午時候，連歡抱孩子走了，春雨才拉過唐絲絲問她: “姑娘，你怎麽瞪元寶啊。”
小家夥長的胖嘟嘟招人稀罕，府裏所有人都喜歡他。
“我沒有!”唐絲絲嘴上否認，眼睛卻垂下不敢看春雨。
見怎麽也問不出，春雨只能作罷。
第二日連歡又帶着孩子來了，唐絲絲和元寶互相看不對眼，元寶生病不可吃甜食，而唐絲絲故意在小孩面前吃棗泥糕，饞的元寶哇哇大哭。
倆孩子鬧的雞飛狗跳。
這事兒傳到了趙櫻蘭耳朵裏，同樣和連歡是大丫鬟的連蔓心生不滿: “夫人，元寶還不到四歲，唐絲絲都九歲眼看着就要十歲了，您說，她是不是故意找事”
趙櫻蘭坐在梳妝臺前，伸手從妝匣子裏拿出一根鎏金海棠簪，連蔓接過替她簪好。
鏡子裏的女子柔美嬌豔，貴氣十足。
“孩子而已，”趙櫻蘭不甚在意， “唐家那孩子沒了娘，爹又不在身邊無人管教，性子野也正常。”
所以她才讓連歡和劉媽媽去教導，算是全了她爹救命之恩。等到唐絲絲爹回來，再給他們唐家多些銀兩，這事兒就算一筆勾銷。
連蔓卻是為元寶抱不平。
在連蔓看來，唐絲絲只是個鄉村野丫頭罷了，元寶雖說是家生子，可他是侯府的人!唐絲絲怎麽比得上
于是連蔓邊為趙櫻蘭整理發鬓邊道: “可是連歡姐姐去教導她讀書，算是師父了，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連歡就相當于唐絲絲的娘，元寶就相當于她弟弟。怎麽能這樣對弟弟呢”
連蔓剛成親不久還沒有孩子，她拿元寶當親生的看待，因此覺得唐絲絲太欺負人。
趙櫻蘭蹙了下柳葉眉: “唐絲絲打元寶了”
“那倒沒有，不過夫人，奴婢覺得還是好好教唐姑娘為好，免得出門沖撞了貴人，連帶着我們侯府也跟着遭殃。”
一聽涉及到永安侯府，漫不經心的趙櫻蘭面帶肅色。
“你說的對，告訴劉媽媽要嚴厲教導，對了，不許她出門。”
連蔓笑了，覺得給元寶出氣了。
“是，夫人，奴婢這就告訴劉媽媽。”
這時候外面的丫鬟進來禀告道: “夫人，宮裏來消息，說初六那日二公子回府。”
趙櫻蘭育有二子，次子傅長明年十三歲，在宮中當太子伴讀，一個月只能回家一次，與他相聚頗為不易。
趙櫻蘭高興的緊: “快，吩咐廚房準備好食材，沒幾天就是初六了。長明喜歡吃糖醋魚，糖醋排骨，還有櫻桃肉，都要提前準備好，叫莊子送最新鮮過來的，魚一定要放山泉水裏養幾天，這樣吃起來才不會有土腥氣。”
趙櫻蘭喜不自勝: “上次見長明還是五月份，如今都要八月了，在宮中都是貴人，他小小年紀謹言慎行頗為不易，想必異常辛苦。這次回來定要好好給他補補身子，對了，之前裁好的布料趕緊縫制，等長明走的時候帶上新衣裳。”
趙櫻蘭吩咐一通，歡喜充斥着胸膛，只覺得心裏敞亮。
主子高興，這些底下的人也跟着高興。
連蔓上前說好話: “二公子聰慧好學，頗得貴人賞識，想必此次下場考試是手到擒來。”
趙櫻蘭笑意濃了不少， “那是自然，長明從小就懂事乖巧，要不然聖上怎麽會選他當太子伴讀”
“再告訴廚房準備好桂花糕，提前幾天将糯米泡好，到時候吃起來香甜松軟。”
。
主院的熱鬧并沒有傳播到偏院，第二天唐絲絲就發現劉媽媽教她的時候不愛笑了，比往日嚴厲不少。
不過唐絲絲沒多想，以為自己做的不好而已。
閑暇時候，唐絲絲會琢磨着怎麽能讓傅長黎不喜歡元寶，只喜歡自己。
想來想去，唐絲絲有了個絕妙的點子。
這天晌午，唐絲絲沒睡午覺，和春雨說去花園逛逛。春雨以為小孩上午被訓斥心情不好，所以同意了，還讓她帶着最愛吃的棗泥糕走。
春雨叫文香跟着，但唐絲絲擺擺手: “春雨姐姐，我是大人了自己就能去，而且我只是去花園看看，絕對不會摘花，等吃完這兩塊棗泥糕我就回來!”
回想起劉媽媽說的适當放手，而且侯府裏處處都有侍從在，安全問題不用擔心，所以春雨點頭，還告訴她: “吃完就回來午睡，下午還要學寫字。”
“知道啦!”
八月的天氣，晌午還是很熱，所以一路走來都沒碰見什麽人。唐絲絲捏着糕點，信步走到花園，坐在那慢條斯理的吃糕點。
等啊等，也沒等到人，唐絲絲不由得懷疑自己記錯了。
算了，她還是回去好了。
正當唐絲絲起身的時候，聽見一陣小孩的笑聲。
唐絲絲立刻坐了回去，假裝什麽都沒聽見。
沒過一會，就見連歡帶着元寶出現在游廊裏，瞧着走的方向應該就是花園。
果然!唐絲絲笑了。
她那時候聽見連歡和春雨姐姐聊天，說元寶每天中午都要去花園逛一圈，累了才肯回去午睡。
“小唐也在啊。”
唐絲絲站起來，乖巧的點頭: “是呀，元寶弟弟，你好。”
小元寶還記得這個姐姐不喜歡他，本想呸一聲的，但看見唐絲絲手裏的糕點後，元寶咽了咽口水。
“啊，吃糕糕。”小元寶激動的跺腳。
連歡笑着點兒子的鼻尖: “出門前剛喝了牛乳，還用了一塊紅豆糕，這麽會就餓了”
“吃糕糕!”元寶掙脫連歡的手往唐絲絲的方向來。
後頭連歡趕忙追上，拉着兒子道: “走，我們回去吃。”
“沒關系的，我有兩塊都給元寶吃。”
唐絲絲說着就把棗泥糕遞給元寶，還摸着小孩腦袋道: “慢點吃呀。”
之前還鬧的厲害，現在倆孩子坐在一起相處融洽，連歡欣慰的笑了。
大抵是因為唐絲絲給過元寶吃的，所以自那之後元寶眼巴巴的跟着連歡，說什麽也要來找唐絲絲玩。
連歡道: “府裏孩子少，元寶是喜歡小唐姑娘。”
春雨也覺得多一個玩伴更好，免得小姑娘每天都想找傅世子，卻尋不到人。有了玩伴，能分散小孩子的注意力。
“我家姑娘懂事了，”春雨欣慰不已，看着唐絲絲照顧元寶還給他擦拭口水，春雨笑意更濃， “都會照顧小孩子了。”
看倆小孩玩的高興，大人們就沒管。
連歡正好向春雨讨教給小孩子做衣服，這些年唐絲絲的衣服鞋襪都出自春雨之手，連歡也想自己給孩子做鞋，但總做不好。
唐絲絲觑了一眼屋裏，見沒人注意他們，她就牽着元寶的手往院子裏走去。
院子不大，但應有盡有，一棵茂盛的樹下放着藤椅和桌子，正好坐下乘涼。
唐絲絲覺得自己是大人，于是讓元寶坐下。
“好。”元寶應了，小短腿奮力往上夠，還是唐絲絲扶了他一下，元寶才爬上藤椅。
唐絲絲伸手輕輕的推着藤椅，晃晃悠悠的讓元寶高興的咯咯笑。
屋裏的連歡探頭看了一眼，更放心和春雨讨教了。
“元寶，你開心嗎”唐絲絲問他。
“開心。”元寶笑的口水出來，唐絲絲抓起小孩的胳膊，讓他用自己袖子擦。
“那你聽我話，我可以讓你天天開心。”
元寶像模像樣的點頭: “好，聽姐姐的話。”
唐絲絲輕輕推着藤椅，決定試試小弟的忠心。
這招還是從鐵蛋身上學來的，那時候在村子裏，所有的小孩都聽鐵蛋的話。
“喏，你拿着糕點，但不許吃。”唐絲絲把藏在手心裏的一小塊糕點拿出來。
元寶先是驚喜的瞪大眼睛，接過糕點後又抽了抽鼻子，不解的問: “為什麽”
唐絲絲: “你別管，反正你要是聽話就別吃，如果你不聽話，那往後我也不和你玩了。”
“不和你玩”這四個字，對于小小的元寶來說是莫大的威脅。
“不吃不吃，元寶不吃。”小孩晃着腦袋，攥着糕點果然沒吃。
唐絲絲得意的笑，眉眼彎彎的道: “真聽話，那你現在可以吃了。”
如此幾次之後，元寶對唐絲絲的話唯命是從，對連歡他都會倒地打滾，但只要唐絲絲發話，讓他幹什麽就幹什麽。
等時機成熟，唐絲絲給他下了命令: “從今天開始，你不許靠近長黎哥哥，知道了嗎”
“長黎哥哥是誰”元寶着實困惑不已。
“就是府裏的世子，傅長黎。”
“哦，是世子，那我知道了。”元寶雖然不懂為什麽，但只要唐絲絲吩咐，他就照做。
不過小孩忽地想到了什麽。
“那明天也不可以嗎明天我要吃好吃的。”
“什麽時候都不可以呀，元寶你要乖乖聽話我才和你玩。”
元寶大大的腦袋，表情糾結: “可是，明天可以吃很多很多好吃的，娘說是生辰。”
“誰的生辰”
“世子的呀!”
。
“春雨姐姐，只有一下午的時間了，怎麽辦啊我該送什麽禮物給長黎哥哥”
從外面回來後，唐絲絲就愁眉苦臉，春雨問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明天是傅長黎的生辰。
“姑娘，最重要的是一份心意。”
她們身上倒是有錢，但人家是侯府世子，什麽好東西沒見過所以春雨覺得，還是體現心意最好。
唐絲絲雙手托着下巴: “可是我想給長黎哥哥世間最好的東西。”
春雨笑了: “那姑娘覺得什麽是最好的”
唐絲絲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才有了眉目。
而此時的傅長黎已經去了書院，在晌午吃完飯後，王軒和崔會寧以及其他幾個人湊了過來，圍住傅長黎。
“長黎，今日是你生辰，這是我送你的生辰禮。”
瞧着就精致的木匣子，估摸着裏面是什麽文房四寶。
畢竟以往王軒送的禮物都是這些。
崔會寧也遞來他送的東西，剩下其他人笑着送禮，紛紛說起好話來。
傅長黎坐在那沒動，唇角挂着了然的笑意，
沒過一會，就見王軒扭扭捏捏，崔會寧給王軒一個眼神，但王軒遲遲不開口。
傅長黎直接了當: “說吧，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
王軒不好意思的笑了，摸着後腦勺道: “就是問問，你們府上今年辦宴席嗎”
傅長黎笑容淡了一些，不過他還是回答王軒的問題: “辦，正要邀請你們。”
在王軒又要開口之前，傅長黎搶先一句: “我弟弟從宮中回來了，估摸着這個時辰已經到家了。”
“好好好，”王軒喜不自勝， “那等下學之後一起走!”
“是啊傅世子，我們正好一起去!”
“到時候還請傅世子幫忙引薦，哈哈哈。”
少年們笑作一團，滿臉都是得逞後的滿足感。
唯有傅長黎，獨坐在那，于歡笑之中眉眼清醒，垂眸之剎，疏離孤獨之感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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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侯府便能看到仆從們面帶喜色，王軒還笑着道: “看，知道今天是長黎的生辰，大家都高興!”
傅長黎沒說什麽，帶着人往裏走。
将同窗們引到會客廳，仆從們上前端茶倒水，傅長黎借口要回去換衣裳回了自己房間。
院裏守着的小厮送來一個匣子，道: “是曹公子送您的，他說等他辦事回來再給您補生辰宴。”
曹清平家裏經商，上頭有哥哥入仕，因此對他這個小兒子疏于管教，只要他高興做什麽都好。近日他興趣來了，便随着商隊去了江南一帶，也不知何時能歸。
“嗯，放好。”傅長黎沒打開，轉身去內室換衣服去了。
剛系好腰帶，便聽見院子裏丫鬟喊二公子。
傅長黎動作一僵。
很顯然，府裏的二公子只有一位。
“大哥，我能進來嗎”房門被叩響三聲，傅長黎淡淡的嗯了一聲，外頭之人推門而入。
“大哥，許久不見，怎麽感覺你清瘦不少。”
說話的也是個少年，個頭比傅長黎矮了一些，面相也有五分相似。不過傅長黎渾身清冷矜貴，而少年則是面帶和煦笑容，叫人如沐春風。
相似的臉，截然不同的性格體現。
“有嗎”傅長黎坐下，傅長明也坐下，有人過來上茶，傅長黎随口問道: “這次回來多呆幾天嗎”
每次只要傅長明回府，趙櫻蘭的心情都會特別好，心情愉悅氣色紅潤，比喝湯藥來的更有效。
所以，傅長黎內心裏希望他能多呆兩天。
“不行。”卻不想傅長明搖頭， “本來今天也不該回來的，是我和太子殿下說大哥過生辰，太子殿下才特許我出宮，住一晚明天早晨宮門開後就得進宮。”
“嗯，母親那裏知道嗎”
“當然，對了大哥，這是我送你的生辰禮，祝大哥今年下場考試拔得頭籌!”
“多謝。”傅長黎将東西接過，輕笑道: “你也一樣。”
今日的侯府明顯熱鬧非凡，有一群少年郎在，府中絲竹管樂之聲不絕入耳。
就算在偏院的唐絲絲也聽見前院的熱鬧，打着哈欠問春雨: “長黎哥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
春雨掃了一眼小姑娘懷裏的東西，正是唐絲絲精心準備的生辰禮。但傅長黎在前廳和同窗們相聚，估摸着一時半會不能結束。
“要不姑娘先睡，等結束了我叫你。”
“還是不了，我出去等好了。”
春雨不放心，外面天色晚了，府裏雖處處有光亮，但唐絲絲還是個孩子夜裏總是多注意一些，所以跟了上去。
倆人就在花園裏有一搭沒有搭的聊着，等看見仆從們往前廳趕，絲竹喧鬧之聲停，便知道宴席結束了。
“春雨姐姐，我們去長黎哥哥的住處等吧。”
小心翼翼的捧着匣子，站在傅長黎住處沒一會，便瞧見他回來了。
月色銀白，給少年身上鍍了一層清冷之感。
他低垂着眼眸，面上不見慶祝生辰的欣喜。
有什麽值得欣喜的呢
往年也是如此，同窗們送禮無非是想從他這得到什麽，今年則是見弟弟。
有來有回，十五歲的傅長黎覺得，人性就是這樣。
所以，當看見小姑娘高高舉起小盒子後，他面無表情的問:
“你想要什麽還是需要我幫你做什麽”
“什麽”唐絲絲沒懂他的話， “我聽說今天是長黎哥哥的生辰，所以送你禮物。長黎哥哥，願你心想事成，得償所願!”
月光映在小姑娘的眼睛裏，燦若星辰。
傅長黎才發現，唐絲絲肉嘟嘟的小臉笑起來的時候，酒窩格外可愛。
如同雪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忽地消融，有陣陣暖意泛在心田。
傅長黎難得的彎腰，與唐絲絲的視線平行，少年唇角勾起。
“給你的!”
唐絲絲見他不接，還往前送了送，像模像樣的道: “我不要什麽回報的，只想讓長黎哥哥高興，如果非要說，那……那長黎哥哥覺得開心，就是最好的回報啦!”
赤子之心，令人動容。
傅長黎忽地覺得，幹幹淨淨的唐絲絲，好像……也不是那麽惹人心煩。
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等傅長黎反應過來時，手掌已經落在小孩毛茸茸的腦袋上，揉了兩下。
“哦。”
少年迅速收回手直起身，別過臉不看唐絲絲。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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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絲絲:好耶，計謀通!長黎哥哥不摸元寶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