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那日的熱鬧仿若昙花一現，因為唐絲絲發現府裏第二日就歸于平靜。
唐絲絲不懂，長黎哥哥不是府裏的世子嗎那應該是很重要的人才是，怎麽感覺其實沒那麽重要呢
小孩忘性大，很快就将這件事忘了。
連歡照例來教唐絲絲讀書寫字，每次也都會帶着元寶，休息的時候，唐絲絲就帶着元寶玩，倆小孩相處的甚是融洽。
這天，連歡抱着元寶進來，春雨眼睛尖，一眼就看見元寶嘴角紅彤彤的像是爛了。
“怎麽了這是”
連歡嘆氣将孩子放地上，道: “大概是吃肉吃太多上火了，嘴角起了大火泡，元寶哭鬧撓破了，現在都不敢碰水。”
說完，元寶還配合的抽泣兩聲，但看見唐絲絲後，元寶立刻小跑着過去，甜甜的叫姐姐。
“元寶，你疼不疼”
“剛才他還要哭不哭的，估摸着是疼的。”春雨心疼的道。
元寶搖晃腦袋: “不疼，可以吃糕糕。”
連歡過來點他的腦門: “不可以，在你好之前都不可以亂吃東西。”
唐絲絲揉揉元寶稀疏的頭發: “你乖，等你好了想吃什麽都給你吃。”
經過這些天的學習，唐絲絲已經認識了不少字，但動筆寫還差點意思。連歡說不急，先都認識了，慢慢練習就會寫了。
學了一上午，唐絲絲小手上都是墨汁，洗手時候元寶湊過來，直直的盯着唐絲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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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做什麽”
唐絲絲笑着給小孩鼻尖上落了一滴水珠。
小家夥高興的咯咯笑，連歡見狀也沒擾倆人，坐在那和春雨讨教如何做小孩衣服。
文香和文華忙裏忙外，給衆人上茶上吃食，因着元寶不能吃糕點，所以還給他端了牛乳以及切成小塊的瓜果。
下午劉媽媽來教規矩，唐絲絲雖然小，學的還挺快，已經能坐住了且煮茶動作像模像樣。
見她學的好，劉媽媽放心不少還早點結束讓小孩多休息。
“春雨姐姐，我想出去玩，咱們進京城之後還一次都沒出去呢!”
春雨其實也想出去看看，但她觑了劉媽媽一眼，想起之前劉媽媽婉轉的通知，知道侯夫人暫時不想讓她們出門。
雖不知為何，但春雨覺得還是聽話為好。
“姑娘，府裏這麽大，你若是累了就去花園逛逛，對了，湖心亭去了嗎還有小舟，可以劃船的。”
唐絲絲的注意力頓時被劃船吸引走，纏着春雨要去劃船。劉媽媽笑了笑，帶着東西走了。
春雨松了口氣，她不良于行，無法陪唐絲絲，只能在岸邊等着，讓文香和文華跟着上船。
侯府的這處小湖瞧着和村子裏的池塘差不多大，但水質清澈幹淨，沒有鴨鵝飄着，只有衰敗的荷花和還綠着的荷葉。
“秋天要來了，”文香邊劃船邊笑着道， “姑娘若是喜歡劃船就趁着現在暖和多劃幾次，等下個月天就開始冷了，湖面上風大很的，會吹的人頭疼。”
一方小舟，船頭船尾各坐一人，中間的唐絲絲趴在船邊緣，一只手探水。
這是從來都沒有的體驗，高興的唐絲絲一直笑吟吟。
沒等黃昏時分，春雨就叫唐絲絲回去了: “姑娘，你不是還要看醫書嗎”
那本泛黃的書籍上頭記載草藥及其習性，春雨覺得小孩也看不懂上頭的字，估摸着是對插畫感興趣，所以每天都要拿出來看幾頁。
也是好事，免得她覺得無聊。
“對啊，差點忘了。”唐絲絲指揮着， “我們快快上岸。”
第二日，元寶來的時候嘴角還沒好。
連歡苦着臉: “本來找府醫開湯藥的，但是元寶不喝還打翻了藥碗，塗抹的藥小孩總擦掉，所以府醫說先吃些清淡的，過幾日自己就好了。”
話是這麽說，連歡臉上帶着擔憂之色。自己孩子怎麽可能不心疼，尤其是看小孩哈哈笑扯到唇角痛處，擰着眉頭要哭時候，連歡更心疼了，只盼着小孩趕緊好。
唐絲絲蹲下認認真真的看元寶的傷口，心裏有個想法。
練了幾個大字後，連歡讓唐絲絲歇歇。
唐絲絲牽着元寶的手道: “我帶他去院子裏玩，一會就回來。”
大白天的又是在府裏，所有人都放心，因此也沒注意，唐絲絲帶着元寶去花園了。
一路小跑到花園，唐絲絲讓元寶坐下等，她則是竄進花圃裏，雙手來回扒拉。
“奇怪，之前明明見過的，怎麽不見了”
“絲絲姐姐，你在找什麽，元寶可以給你找。”
現在元寶誰的話都不聽，卻對唐絲絲唯命是從。
“不用，你不知道，哎，找到了!”
唐絲絲拔起一顆顏色灰撲撲的小草，認認真真的辨別後，還摘下一片葉子放嘴裏嚼。
“嗯，酸澀，就是它了!”
“來元寶，你把這個放嘴裏嚼，嚼爛了吐出來，敷在嘴角。”
元寶乖巧聽話，還真把草扔嘴裏了。
可是味道酸澀，小孩嚼了兩口不想嚼了，吐在手心上。
“姐姐，好難吃，元寶不想吃。”
嚼完的草成糊狀，說實話有點惡心。
唐絲絲頗為嫌棄的模樣，她沒意識到自己嫌棄元寶，和傅長黎嫌棄她的時候，表情一模一樣。
唐絲絲拽着元寶的手，把小孩的手啪叽蓋在元寶嘴巴上。
“你別動哦，我來幫你調整位置。”
準确無誤的将綠油油的東西糊在元寶嘴巴上，唐絲絲捏着小孩的袖子，讓他自己擦擦嘴。
“這東西可以吃，不過味道不好，還是不要流到嘴裏。元寶，等明天你就好了，就可以吃甜甜的糕點了。”
“真——”小元寶瞪大眼睛剛要說話，被唐絲絲捏住嘴唇。
“噓，你別說話，否則草藥會掉下來。”
元寶乖巧點頭。
倆人不知道耽擱了許久，連歡和春雨不放心出來尋找，等瞧見嘴巴發綠的小元寶，連歡尖叫一聲。
“元寶!元寶你怎麽了!”
春雨也急了: “姑娘，怎麽回事啊元寶亂吃東西你怎麽不管管”
連歡見小孩雙手都發綠，嘴巴也綠，急的眼淚掉下來。哭聲驚動了附近的丫鬟們，連蔓也來了。
“我的元寶哎!怎麽回事啊”連蔓趕緊蹲下查看，這時連歡要給小孩擦嘴，沒想到元寶倔強的別過頭不讓。
衆位女子亂作一團，被擠在外面的唐絲絲撓撓頭，開口道: “那是草藥，不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什麽”春雨懵了， “姑娘，你在說什麽什麽草藥”
唐絲絲一五一十的說了: “我看元寶嘴巴潰爛一直不好，就給他找了草藥敷上，可以疏風表裏，彌潰治愈。”
唐絲絲不認字大家都知道，小孩子平時說話也沒什麽調理，但萬萬沒想到，此時梳着雙鬓的小孩娓娓道來，說出草藥的名字和功效，還拍着胸脯保證道: “後天就好了。”
“荒唐!”
連歡已經迫不及待的将草藥擦下去了，元寶嗷嗷叫又哭起來，不滿草藥沒了。
說話是的連蔓，站起來怒聲道: “你一個小孩子哪裏懂什麽草藥!吃出事來怎麽辦!”
“我沒讓元寶吃，我只是讓他敷在潰爛上。”連蔓氣勢洶洶，唐絲絲不免有點害怕，但她想自己做的是好事，于是腰板子又挺直一些。
連蔓冷笑: “你連字都不認幾個，還敢大言不慚的弄草藥別是什麽毒草，傷了我們元寶!”
氣湧上頭，連蔓語氣極為不好，連歡眼神也帶了責備，但她着急帶孩子去看府醫，所以什麽都沒說。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如果元寶出了什麽差池，看夫人怎麽罰你!”
一個鄉野丫頭，若不是她爹救過侯爺，她能進侯府膽大包天，竟然還敢害元寶。
連蔓氣的臉頰緋紅，怒斥道: “小孩不懂事，大人也是”
這話連春雨也罵進去了，可春雨無法反駁，因為她也覺得是唐絲絲做的不對，只能低頭道歉，祈禱元寶沒事。
幾人拂袖離去，唐絲絲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委屈的掉眼淚。
“姑娘，你着實不該弄什麽草藥，元寶還小，若他真出事了……”
見小孩哭了，春雨嘆氣，不忍心再說她了。
“姑娘，你到底從哪裏弄來的草藥是不是随手拔的”
以前在村子裏，唐絲絲和鐵蛋他們一群小孩也會玩樂，假裝賣酒假裝賣藥，總之什麽都裝過。所以春雨覺得是唐絲絲和元寶玩，唐絲絲裝大夫，讓元寶裝病患。
“不是的，”唐絲絲擦擦眼淚，辯解道: “我特意在書上找的，那個真是草藥，不是野草!”
沒人信任她，唐絲絲哭着跑回去了。
春雨坐着輪椅沒有小孩跑的快，等他回來之後就發現，唐絲絲趴在床榻上，肩膀一聳一聳，似乎哭的傷心。
春雨反思，再一次覺得自己做錯了，就不該太心軟将唐絲絲保護的不谙世事，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本想厲聲訓斥的，可想到小姑娘也是好心，最重要的是，春雨舍不得。
“姑娘，”春雨聲音溫柔，湊到床榻旁， “知道你是為了元寶好，但草藥一事不是小事，你應該先告訴大人再行動，知道嗎”
唐絲絲到京城之後成長不少，已經知道害臊了。方才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被連蔓訓，她覺得面上挂不住，同時覺得自己好心被誤會。
“……我……我是看元寶難受，所以才……”
唐絲絲哽咽着，她好像明白自己做錯了。
“我不會害元寶的。”
“相信姑娘是好心，但是呢，有什麽事情一定要記得和我說，和大人們說，知道了嗎”
唐絲絲起來，擦了擦眼淚，低頭喪氣的說知道了。
。
當天下午，這件事就被連蔓捅到了侯夫人趙櫻蘭那裏。
“還有這事兒”趙櫻蘭問， “那元寶怎麽樣”
“幸好發現的早，連歡把東西擦掉了，這才沒釀成大錯。”
“這孩子，”趙櫻蘭眉毛微蹙， “去将人叫來。”
連蔓福了福身子: “是，這就去。”
當主院來人時，春雨都要吓死了，說什麽也要跟着，但是傳話的嬷嬷不讓，冷冷的道: “夫人只讓唐絲絲過去，其餘人在此等候便好。”
“可是……”春雨欲要上前，文香按住輪椅，幾不可察的對她搖頭暗示。
等嬷嬷把唐絲絲帶走，文香才低聲道: “估摸着夫人知道這件事了，你去也無濟于事，還容易惹夫人惱，不如在這等。”
春雨着急: “可是姑娘她，她自己能行嗎”
文香唉一聲: “就當給姑娘一個教訓吧。”
這邊唐絲絲跟着嬷嬷，沿着青石板路一路往前走。正是下午最熱的時辰，路邊茂盛的樹木擋住烈日，唐絲絲專挑帶樹蔭的地方走。
這還是她進侯府之後第一次來主院，原來離她住的地方這麽遠呀。
到了之後，唐絲絲驚嘆主院的寬敞闊綽，但想起劉媽媽教的禮儀，就低垂着眼眸沒亂看。
上身着藕荷色，底下配了件翠綠色的裙子，如此鮮豔的衣裙，穿在小姑娘身上，竟然顯得格外的青蔥好看。
尤其是小姑娘年紀小梳着雙鬓，額前的碎發毛茸茸的，透着幾分稚氣。
臉頰圓嘟嘟，一雙杏眸也圓圓的，緊抿着的小嘴看起來頗為緊張，進屋之後規規矩矩的行禮，若不是知道她的身份，還以為是哪家的嬌小姐。
劉媽媽也在屋裏，見唐絲絲沒忘記行禮，她松了口氣。
趙櫻蘭眼皮擡起，直截了當的問: “是你給元寶弄野草吃的”
“我沒……回夫人，我沒有讓元寶吃，而且那不是野草，是一種草藥。”
“還敢胡說!在花園裏随手摘的，不是野草是什麽”連蔓心疼元寶，怎麽看唐絲絲都覺得不順眼。
唐絲絲被突如其來的呵斥吓了一跳，趙櫻蘭制止: “連蔓。”
連蔓低頭認錯: “是連蔓逾越了，但着實擔心元寶。”
“不是去看過府醫嗎”趙櫻蘭問。
連蔓: “看了，雖說沒事，但奴婢覺得那是因為發現的早。”
趙櫻蘭點頭，認定是唐絲絲貪玩，便叫唐絲絲伸手， “十五個手板。”
唐絲絲不甘願的伸手，還沒放棄為自己辯解: “真的不是野草，是我在書上找的，而且仔細辨別過形狀味道，我不會害元寶。”
嬷嬷木着臉打了下去。
這次打手板用的乃是竹板子，一下下的貼着皮肉，聲音清脆中帶了點悶。
這回嬷嬷半點沒留情，才打了三下唐絲絲就受不住将手縮了回去。
小孩眼含熱淚，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嬷嬷于心不忍。但侯夫人發話，她只能把住唐絲絲的手，将十五個手板打完。
小孩皮膚嬌嫩，當即紅腫起來，唐絲絲捂着左手，咬着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桌子上是莊子送來的桃子，因着沒到季節，所以統共就送了五顆成熟的過來。三顆讓趙櫻蘭叫人送去傅長黎屋裏，兩顆在她屋中。
趙櫻蘭取下剩下的一顆桃，朝着唐絲絲招手。 “過來，給你吃。”
剛給個巴掌就給個甜棗，趙櫻蘭覺得唐絲絲是小孩，打過之後長教訓了，那就給點甜頭。
誰成想，小孩還頗有志氣，搖頭說不吃，行禮之後就要告退。
“現在不吃一會可以吃，來人，将桃子包好，送唐絲絲回去。”
“是。”
可是那顆桃子放在桌子上，直到晚上唐絲絲看都沒看一眼。
碩大的桃子顏色通紅看起來飽滿多汁。
以前在村子裏，誰家有果樹結果子，都會給唐絲絲送一些。小孩子們還會去采摘野果子，酸澀的果子唐絲絲都吃的津津有味。
所以春雨哄着人: “姑娘，吃了吧，要不然明天壞了就得扔掉。”
唐絲絲面朝下趴在床上，翻了一頁書籍。 “春雨姐姐，我不吃。”
看來還是在置氣呢!
也是，眼看着年底過後就十歲了，小孩也要臉面的。
想了想，春雨讓人将桃子分成幾塊，她過來喂唐絲絲吃。
香甜的味道彌散在鼻尖，唐絲絲下意識的吞了下口水，但還是搖着頭說不吃。
“你們吃吧，我不要。”她說。
春雨堅持了一會無果，桃子熟透軟爛，切開後汁水橫流還有點變色，所以春雨趕忙讓文香幫忙，将桃子送去廚房，看看能不能做成什麽。
唐絲絲趴在那看的認真，手心的脹意被抛之腦後，她看的極為入迷。
當春雨說張嘴喂她吃糕點的時候，唐絲絲啊了一聲，入口一塊清甜的桃子味的甜糕。
“什麽呀，我，我。”
也不知廚房是如何做的，糕點入口即化留下滿嘴的桃味，甜滋滋的讓人留戀。
唐絲絲咽下去之後不說話了。
春雨笑了笑，明白小姑娘是想吃但又不好意思，于是她默不作聲的喂唐絲絲，将幾塊糕點吃完。
。
翌日，唐絲絲早早就收拾好自己，坐在那等連歡和元寶過來。
文香匆匆從外面進屋，搖頭。
春雨嘆氣，眼看着就是每日上課的時辰了，但連歡遲遲不出現，估摸着就是生氣了。
春雨: “想道歉都沒機會。”
若連歡今日不來，那春雨就打算帶着唐絲絲上門去了。
規矩坐在桌子旁的唐絲絲緊張的捏手，桌面上擺放着兩碟精致的糕點，那是唐絲絲的賠禮，是元寶最喜歡吃的。
“對不起，春雨姐姐，是我不好。”
眼看春雨着急的嗓子冒煙，唐絲絲愧疚感一下就來了。
主仆二人相對無言，半響之後還是春雨主動開口: “沒事，這樣，我們去瞧瞧，正好我給元寶做了一雙襪子，讓他試試大小。”
倆人收拾好便準備去了，剛走出院門，就聽見匆匆腳步聲，很快連歡的臉就出現在衆人面前，帶着喜色道: “小唐姑娘，謝謝你!”
“啊謝我什麽”
“元寶的嘴好了!”
“什麽”
等後頭慢悠悠趕來的人抱着元寶出現時，唐絲絲才搞懂連歡的意思。
小家夥唇角的潰爛好了不少，但還是有一點點紅，估摸着很快就會痊愈。
連歡喜色迎面: “昨個去府醫那裏看過，沒吃藥也沒敷藥，但今天早上醒來就發現好了不少，我抱元寶去看府醫，府醫說大概是因為昨天草藥敷嘴角，有汁水流進肚子裏，所以才好的這麽快!”
兒子好了不少當娘的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尋思着過來感謝唐絲絲。握住唐絲絲的手時，小姑娘嘶一聲。
一夜過去，紅腫更嚴重了。
連歡愣住。
“你受罰了”
“對不起，”唐絲絲記起自己要道歉，于是認真的道: “我真不是要害元寶，我是想幫他。但我明白了，這種方式是不對的，應該先和大人商量過才可以，元寶，對不起。”
元寶哪裏知道那麽多，他只知道嘴角不疼了，可以吃甜甜的糕點了，下地小跑着過去抱住唐絲絲，小孩高興的咯咯笑。
這回輪到連歡不好意思了，漲紅了臉不知道說什麽，還是春雨打破尴尬。
“孩子沒事就好，元寶，來，看看我給你做的襪子合不合腳，對了，還有糕點，進屋來給你吃。”
大人們歡歡喜喜，似乎這件事就翻篇了。
只有唐絲絲立在那，總覺得心裏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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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唐絲絲從元寶口中得知傅長黎休息在家，于是抱着自己的東西颠颠的去找人。
院門開着，有灑掃婆子在收拾院子裏的落葉，聲音輕輕的，像是驚動了什麽似的。
透過開着的窗子，瞧見窗邊坐着一道挺拔的身影，清晨蒙蒙的光亮灑下，少年側顏也俊俏的讓唐絲絲哇了一聲。
小孩聲音糯糯的，傅長黎轉過頭，唐絲絲朝着他甜甜一笑，還揮舞着一只手: “長黎哥哥，許久不見啦!”
說完，她就抱着東西小跑着往屋裏來。
她跑的氣喘籲籲，将自己的書籍和食盒放在桌子上，扶着桌邊喘。
“才幾天而已，哪有什麽好久不見。”
傅長黎卻不知自己唇角無意識的翹起。
“來做什麽”
唐絲絲小臉跑的發紅: “當然是來看長黎哥哥啊，我還給你帶了好吃的，看，是牛舌餅和綠豆糕，放心，綠豆糕裏只加了一點點蜂蜜，保證不甜。”
唐絲絲特意去廚房監工，眼看着廚娘就放了一勺而已。
獻寶似的取出來放在桌子上，對坐在書桌後的少年招手。 “來，嘗嘗嘛。”
“不吃。”少年收回視線，繼續溫書。
耳邊聽見細碎的腳步聲，片刻後，就見一雙小手扒在他桌邊，濕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吃一點嘛，你看你，眼皮都黑了。”
唐絲絲忽然想起自己在書上看過這種症狀，于是又跑回桌子旁，迅速的翻頁，找到對應的草藥後，底下還有治療疾病症狀。
小姑娘胖乎乎的手指着，一字一句的念道: “眼下青黑，四肢無力。”
傅長黎正好奇的支着耳朵聽，唐絲絲卻頓住，頗為苦惱的唔了一聲。
“這個字念，念——”
“啊，我想到了!這是腎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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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大夫上線:來，讓我看看長黎哥哥怎麽了嘛，哦哦，腎虛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