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君執劍時

第6章 金羽鳥

金羽鳥

按理說自那次之後二人應該分道揚镳，但奈何江未臉皮厚，硬是要纏着。

“唉唉唉，仙人——你帶着我呗，我保證不會給你添亂的！”江未豎起三只手指，信誓旦旦道，“你看，以我的高智商和你們在一起會幫你們的，帶着我嘛，帶着我嘛——”

沈泯有些煩躁地推開他，自從被江未知曉了身份後這人就左一個“仙人”長，右一個“仙人”短的，天天纏着他。

難不成這人上輩子是個纏人精轉世？

沈泯定神，突然想起了方才小碧對他說的話。

“師兄，你真的要帶着他？”小碧眼神略微有些擔憂，“你應當猜到了，剛才那個魔物說得話明顯證明這人不簡單，帶着他不知道是福是禍。”

“欸，沈憬！”

沈泯的思緒被這一聲打斷，聽着突然正經的語調沈泯下意識擡頭，只見那人從口袋裏套鎖着什麽，半晌拿出一個形狀怪異的黑紫色石頭。

“這個那個魔物上掉下來的，我這人眼拙，認不出這是什麽，你看看，”說着将石頭遞給了他。

沈泯皺眉接過，仔細端詳了一番，片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頓了下，“但我有個朋友或許知道。”

——

今天天氣格外的熱，小碧和沈泯還好一些，比較修仙的什麽沒見過，但到了江未這風向就變了。

“啊啊啊啊，好熱啊，啊啊啊啊……”

江未裝作痛苦的咆哮着。

“哈哈哈哈哈，剛才不是很傲嗎，怎麽了，這麽點太陽就不行了哈哈哈哈……”小碧不知道怎麽，看着江未格外不順眼，他倒黴她就高興，這會嘲笑不停。

江未把目光移向了沈泯。

沈泯：“……”

沈泯嘆了口氣，擡手給他升起了一個屏障，杜絕了熱量，四周瞬間涼快了些許。

不知是不是江未的錯覺，他感覺四周多了一抹淡淡的花香。

溫度下來了他們的速度也提升了，不多時便到達了山頂。

這個山頂本莊人給起了個神奇的名字叫做“仙人洞”，因為沒有人真正到達過山頂，人們默認為上面通往的是九重天，但實際上這裏除了像沈泯這種主人的朋友，基本沒人知道上來的方法，而主人也恰巧沒幾個朋友，所以這裏更加神秘起來了。

“我們要見的人名叫霧蒙，你待會別說話在旁邊站好就行。”沈泯說着，擡手施咒。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身邊這人身子一僵，但偏頭那人卻又是一副吊兒郎當，“你放心，我肯定不會亂說的。”

沈泯沒有回話，只是專心看着結界，片刻，原本霧氣環繞的山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樣，宛如人間仙境，沈泯率先走入傳送陣，江未和小碧緊跟其後。

霧蒙似是早就料到會有人來，提前備好了茶水，他頭也沒擡，只是淡淡抿了口茶，笑道：“一百多年沒見了，別來無恙啊。”

沈泯走到他對面，并沒有跟他客套，開門見山道：“我來問你個事。”

“不急，來喝茶，”霧蒙依舊慢吞吞的，似是下一秒世界毀滅都與他無關，直到他擡眸看向不遠處的人。

一向平靜的霧蒙竟然愣住了，甚至語氣有些顫抖，“你……”

江未知道他在看他，沖他笑了笑，偏頭對着小碧說：“欸，好姑娘，你看看你長這麽好看幹什麽，人家都看呆了。”

小碧被他說得臉頰微微發紅，有些羞澀，“江未！你在說什麽鬼話！”

“怎麽了？”沈泯也注意了他的異常，不禁皺眉問道。

“沒事，是我認錯了，”霧蒙收回視線，露出了個苦澀地笑，他擡眸恢複了原本的模樣，好像剛才的小插曲只是一個錯覺，“對了，你要問我什麽？”

沈泯沒有追究，只是将石頭拿了出來，遞給他。

霧蒙看了一眼，“這塊石頭……”說着他下意識看向了遠處，片刻收回視線，“這塊不是石頭，而是由金羽鳥的心頭血化成。”

“金羽鳥？”沈泯從未聽過這種物種。

“對，金羽鳥，九重天的神獸，”霧蒙喝了口茶，淡淡道，“傳聞金羽鳥是天帝的義兄的孩子，但出生那天天降暴雨，那是不好的預兆。”

“可神奇的是他成了天界戰神，立下赫赫戰功，守護天界和平，不久之後天帝喜得一子，是個可愛的小鳳凰，鳳凰誕生時天降祥瑞，是為喜兆，在鳳凰百歲生辰時，作為哥哥的金羽鳥贈予了他一個禮物。”

“他的心頭血？”沈泯打斷他。

“嗯，”霧蒙颔首，“可之後天界出了意外，鳳凰隕落，金羽鳥下落不明，心頭血碎成了五分掉落人間，傳說五塊心頭血找齊他會恢複原本的形态。”

“這個故事真好，”被晾在一旁的江未聽完鼓了鼓掌，“我相信這個故事會有好的結局的。”

“嗯，”霧蒙露出一個淺笑，“是啊，就這樣其實也很好。”

沈泯頭一次感覺自己被人打了啞謎，他看了眼霧蒙，又看了眼江未，“你們真的不認識嗎？”

“嗯……”江未故作思考，“我和這位仙人一見如故？”

沈泯：“……”

霧蒙笑道：“嗯，我也很喜歡你這位朋友。”

——

他們并沒有閑聊多久，總結完重要信息便下了山。

現在他們有了新任務——集齊五塊心頭血。

雖然不知道具體有什麽用，但沈泯總感覺他是要集齊的。

“欸，剛才那人是神仙嗎？”

剛下山并不多時江未便暴露了話痨的本色，拉着沈泯問東問西，“你們怎麽認得的啊？”

沈泯奇跡般的沒有覺得江未煩，大概是剛才霧蒙的反應，這讓他也多了分耐心，“他不算是神仙吧，只能算上重天閱歷較高的一位老人——我年少被他救過收養了段時間，自然就熟絡了。”

江未颔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耽擱，只是換了聊頭，“我們現在去哪？”

“北疆。”

北疆，近期魔物頻發的地區，不用想就知道，沈泯想集齊金羽鳥的心頭血。

想到這江未眼神暗了暗。

“世子。”

鎮守北疆的将士顯然認出了江未，立刻恭敬了起來。

“我來這看看聶将軍，你們忙你們的，不必管我。”江未帶上了常見的商業假笑，祥裝溫和。

将士似是見慣不怪，很快便帶他們到了軍營。

“聶雲，好久不見喔，想不想你江哥哥？”江未還沒進帳篷那欠抽的聲音就先傳了進去，聶雲對此已經見慣不怪。

“說吧，什麽風把世子殿下大老遠吹過來了？”

但他說完便發現不對了，因為那人後面還跟了倆人，“這是？”

“哦，這是我朋友，過來玩幾天，恰好北疆這段時間魔物頻頻，我朋友剛好是修士，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上忙的。”

江未指着沈泯解釋道，言畢他頓了頓，又指向小碧，“這是他妹妹。”

聶雲沒有多問，只是象征性地沖沈泯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他們都不是墨跡的人，既然目的明确了自然直接切入正題。

“最近軍營裏确實發生了怪事，”聶雲找到了幾個幹淨些的碗，擡頭問他們，“喝酒還是水？如果要喝茶這裏恐怕是沒有。”

“水吧，你也少喝點，”江未接過話頭，“什麽怪事？”

聶雲給他們倒上水，“軍中的将士最近接連失蹤，剛開始只是以為去哪不幸中了埋伏，但随着時間的延長，失蹤的人數越來越多，且每次只失蹤五個人左右。”

沈泯聞言皺了下眉，“目前失蹤多少個了？”

“百餘個，”聶雲答得很快，“我對外只是宣稱他們中了埋伏，并沒有多說什麽，但這麽下去總歸不是辦法，我跟你們說是相信飲秋找的人，如果你們真能解決，聶某會竭盡所能報答你們。”

說着便要叩拜，但被江未攔下來了，“欸，聶雲，生分了啊，而且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是作甚？”

聶雲沒多吭聲，只是看着面前這人。

這人模樣略像剛及弱冠，但渾身給人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不自覺讓人信服。

小碧看着也稀奇，見那人盯着沈泯看不禁有些好奇：難道師兄還這麽受男人關注？

“将軍不必客氣，我會盡綿薄之力幫助您分擔，還請将軍跟我說一下失蹤者的具體特點。”

沈泯語氣依舊毫無波瀾，恍如一個身在天外的神仙。

“他們……”聶雲仔細回想了一下，但腦海中竟是一片空白，“我想不起來……”

沈泯眉頭皺得更深了。

看來是能讓人失憶的魔物。

這幾次遇到的魔物明顯都不是善茬，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江未也想到了這一點，他試探性地問道：“那麽軍中最近是否填了什麽新物件？”

聶雲頓了片刻道：“啊，前段時間軍中補給下來了，給軍中運來了些糧食——你的意思是說糧食有問題？可那都是從朝廷直接派發下來的，由專車運輸啊。”

江未搖頭，“問題可能不是出在糧食上。”

“是運輸糧食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