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私會
第94章 私會
◎更想守住秘密的人最先繳械投降,一敗塗地◎
兩唇相接, 顧滄恒還沒能品出味兒來,就被魏淺禾一把推開,她不敢置信他的厚臉皮,怒道:“你又在發什麽瘋, 別以為喝了酒就可以為所欲為。”
顧滄恒也不惱, 抱着她按到懷裏, 抱怨道:“他能人前拉你的手, 名正言順關心呵護你, 我背後親親你還不行嗎,雖然有孕了做不了別的, 親親也不行嗎?”
魏淺禾雙眼瞪得溜圓,氣道:“你還想要做別的?怕不是腦子有問題。”
她見顧滄恒無動于衷,苦口婆心道:“我們現在各自是什麽身份, 有立場做那些事嗎, 你到底要我說幾遍不可以啊,能不能不要總是陷在自己的想象裏啊。”
顧滄恒把頭抵在她肩窩,閉着眼睛哼哼:“那我能怎麽辦,若是連我自己都不願意再騙着自己,才是真的要瘋掉了, 你明明與我做了夫妻, 其中該做的不該做的, 我們倆都有了, 現在卻要我眼睜睜看着你嫁旁人嗎?我做不到。”
魏淺禾心下震動,顧滄恒又接着道:“每次你用哀求的眼神看我,求我替你打圓場時, 我就想, 沒關系, 反正最後你終究都會是我的,又何必跟清荞那個臭小子計較,靠着這個信念,我才不會憋悶到瘋掉,我只能這樣騙騙自己了,就這樣你也不許嗎?”
“淺淺,你未免對我太殘忍了。”
魏淺禾聽着其中心酸,一時不忍再将責怪的話說下去,她明知他在故意裝可憐博取同情,卻無法真的對他狠心。
“方才潑我甜湯的婢女是你安排的嗎?”
貼着魏淺禾的身子明顯一僵,顧滄恒悶悶道:“是又如何,難道要我繼續在裏面看着你倆手拉手表演恩愛嗎,他越得意,我就越瘋,你也不想看到我在衆人面前失态,與他争個臉紅脖子粗吧。”
魏淺禾推一推他,沒推動,無奈道:“我又沒有怪你差人把我騙出來,但你以為這麽低級的伎倆,清荞會看不出嗎,他不是我們想象中不谙世事的少年郎了,他的謀算手段,你應當已經見識過了。”
顧滄恒冷哼一聲,不屑道:“毛頭小子,能有多大能耐,他也就耍耍小聰明,給我使使絆子,那些小伎倆,我還不放在眼裏,況且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我巴不得他早點知道所有事,好叫他看清你到底是屬于誰的。”
他一有這種理所當然的态度,就使得魏淺禾格外反感。
她語帶責備:“他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不該承受這種痛苦,是我騙了他,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想去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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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維護使得顧滄恒更嫉妒、痛苦。
他捏着她的肩膀離開一點距離,使得二人目光相對,能清楚看清對方想法。
“那我就不無辜、不痛苦?為何淺淺對我就從無這份憐憫與心疼?你總是對他心軟,對我,心腸卻硬的可怕,是不是因為你歸根結底心底愛慕的還是他,對我只是虛與委蛇?否則,為什麽你獨獨對我這般無情?”
魏淺禾十分清楚自己并不愛顧清荞,但她對顧滄恒的感情模糊不清,是她自己也看不懂的亂麻一堆,對此,她從未曾細想過,也不想想透,所有的感情終結在自己已知必死結局的那個清晨。
過後種種,她難得糊塗,又何必分的那樣清楚。
魏淺禾抵抗不了顧滄恒眼神中的質詢,率先偏頭,挑過眼神去。
誰知她的逃避進一步刺激到顧滄恒,他不允她再次避而不答,強行将她的臉掰正,強迫她面對自己。
“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到底想不想嫁他?”
顧滄恒神情哀痛:“其實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了,但我實在不願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所以一直在逃避,現在,你告訴我,倘若沒有我的阻攔,你自己真心的,到底想不想嫁他?”
即便被迫看着顧滄恒的眼睛,但魏淺禾雙唇緊閉,仍舊拒絕回答他。
她無法給他答案,倘若說不想,無法解釋自己為何一直在追着顧清荞跑,倘若說想,又無法解釋之前為什麽會想要跟着謝凝安一起逃,無論哪一種答案,都會引來他的繼續追問,而她回答不了任何一個。
顧滄恒見她還是那種回避的态度,心生失望。
“所以說,你到底還是想要嫁的對吧,否則為什麽遲遲無法做出選擇,任由我一個人備受煎熬?”
他的惱與恨由心而生,再難遏制,攥着魏淺禾手臂的五指慢慢收緊,将人抵在樹幹上,狠狠親了上去。
這樣的親近并非魏淺禾所願,她奮力掙紮、逃避,卻又一次次被拉回來,柔弱的體力根本無法與面前男人的力量抗衡。
柔軟的嘴唇被吸吮咬破,直到不知是誰的傷口滲出的血絲彌漫齒間,發了狂的獵人仍舊不想要停止追捕。
他的手松開因缺氧而短暫停止掙紮的獵物,肩上的衣物扯開,露出光潔的皮膚,尖利獠牙立馬覆蓋上去,遮住新鮮誘人的脖頸……
細細密密的撕咬,綿麻的觸感,空氣中冷凝的風時時刺激魏淺禾的感官,從掙紮到無力,她仿佛被獵人捕獲又放生,再而又俘獲的可憐麋鹿,瀕死前徹底放棄了反抗。
直到她的耳中傳來漸近的腳步聲,直到細碎的談話忽遠忽近地飄入耳中。
“聽說了嗎,王尚書家的小兒子跟他大哥新娶進門的小嫂子搞到一起了,後院鬧得雞飛狗跳的,王尚書今日都稱病沒來赴宴。”
另一道聲音低低地笑,不懷好意道:“怎麽能沒聽說呢,估計朝堂上沒幾個不知道的,他家老大是個忠厚老實的,官場上人緣還不錯呢,誰提到王尚書家的大兒子不得說一聲是個大大的好人,可惜好人沒好報呦,碰上這麽個不要臉的婆娘,勾搭自己小叔子,也不怕浸豬籠。”
提起話題的人附和道:“可不是嗎,原先王尚書家兩兄弟關系多好,就因為這麽個不檢點的小娘子,徹底鬧掰了,明面上都不來往了,更何況私底下一個宅子裏鬧得有多兇了。”
“是啊,能傳出來的,都是淺的,關起門來,估計早都打翻天了,家醜不可外揚嘛,還能鬧到人盡皆知的,想見王尚書有多頭疼了。”
來人似乎已經走到近前,一樹之隔的背後,壓低嗓子跟旁邊人說道:“聽說這個小嫂子原本就跟他家老二要好的,從小一起長大,不知怎麽陰差陽錯被許給了老大,這才鬧出這麽多腌臜事,現在小娘子也不想活了,自殘了幾次都沒死成,王尚書要她娘家來接人呢,估計要休妻了。”
“那這回了娘家也沒法活了呀,小娘子是哪家的,我認識嗎?她跟那小叔子是真嗯嗯?被人親眼看見了嗎?有傳出細節嗎?”
似乎是哪宮出來的太監,對這類事格外的感興趣,聊着聊着就偏了話頭,漸漸走向不可描述的意境。
“那她跟人家兩兄弟都睡過了,也不知誰更厲害點啊?”
另一人怼了他一下,哂笑道:“關心那些幹什麽,誰厲害也不關咱的事啊,總歸咱倆是沒那福分了。”
“嘿,我猜還得是小叔子更厲害些,你想想,若是每晚偷溜過去找小嫂子,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的,想方設法背着所有人,想想都要興奮起來了。”
另一人附和着笑,語氣卻輕蔑:“偷嘛,刺激舒服得很,總歸名不正言不順地更心襟蕩漾些,都是下賤坯子,沒一個正經人。”
魏淺禾早在陌生人靠近的時候,就從眩暈中立馬清醒了過來。
小太監們無意中說的這些話隐射到她身上,幾乎是瞬間将她罵醒。
魏淺禾異常緊張,害怕被人發現的恐懼,使得她渾身顫抖,手臂凝聚出唯一的那點力氣,想要推開顧滄恒。
誰知外人的靠近,使得他更興奮,似乎想要昭告所有人他與她之間關系的念頭,在這一刻得到徹底的爆發與釋放,他不願放手,狠狠鉗制她脆弱的脖頸,試圖再次逼她就範。
兩相博弈,更想守住秘密的人最先繳械投降,一敗塗地。
魏淺禾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唯恐吸引來多餘的關注,面前泛着酒氣的男子發了狂似地咬她,趁着外頭兩人說話的間隙,逼她出聲。
魏淺禾緊咬牙關,抵死不從,兩人暗自較勁,直到說說笑笑的兩人漸行漸遠,慢慢離開了這片危險區域。
魏淺禾心頭恨起,張口咬上男子脖頸,狠狠留下一道牙印。
顧滄恒吃痛,不得不離開,他單手捂着脖子上的血印,另一只手卻還抓着她的肩,皺着眉惱她:“使那麽大勁兒,要吃人啊你。”
魏淺禾嘴裏都是血腥氣,但她一點都不愧疚,只奮力推他一把,使得眼前人踉跄後退,終于脫離開他的掌控。
“使勁兒了嗎?我只恨自己力氣還不夠大,沒能咬下你一塊肉來才解恨。”
“恨?”顧滄恒嗤笑:“你有什麽資格恨我?搖擺不定的人是你,一直以來追着清荞不放的人是你,背着他挑逗我,迫我不得放手的也是你,怎麽,聽他們說起背德女心虛了,受不了刺激惱羞成怒,就又要遷怒到我身上是嗎,來啊,我受着呢,你最好趕緊罵醒我,讓我別再那麽下賤,就非你不可了一樣。”
這話重到了極點,顯然是顧滄恒被惹急,趁着酒勁炸毛,胡作非為。
魏淺禾氣得發抖,喘着粗氣應道:“好啊,那你仔仔細細聽着,我為什麽偏要舍你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