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巨型蜘蛛躲閃不及,被轟飛了出去,落地發出一聲巨響。八爪朝上的蜘蛛顯然被惹毛了,口器夾動了兩下,蜷縮起一側的腿翻轉過來。
賀青看的頭皮發麻,敢情蜘蛛背朝下還能翻身的?
蜘蛛的腹部巨大,翻身不慎折斷了最後一條腿,咔嚓一聲,蜘蛛卻毫無所覺,爬向二人。
賀青高高舉起此隼,刺向腰間的水袋,水柱湧出,賀青擡手引導着水流的方向,水流快速凝結成幾根冰柱,向前一拍,冰柱刺向蜘蛛。
冰柱将蜘蛛刺了個對穿,然而蜘蛛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滴着糜爛的液體先撲向賀青,賀青靈巧一躍,跳到高處的臺階,蜘蛛撲了個空,困惑的趴在原地,施鸠瞅準機會一道爆炸符拍在蜘蛛後背。
“快躲開!”
不用施鸠提醒,賀青已經又往上爬了十來階。
砰的一聲,腐臭味瞬間彌漫開來。施鸠跳到賀青身邊,往下探查,巨型蜘蛛一動不動。施鸠剛想跳下去,賀青拽住他的袖子,“再等會。”
說着,賀青解下腰間的破水袋,狠狠再下去。
一聲聲狂暴的嚎叫響徹整個密閉空間,巨型蜘蛛頭部爆裂,眼球突出,口器大張,密密麻麻的蛆蟲被爆了一地。
“咱們能不能不管它,跑路先。”賀青往上望去,來時的路已經被一堵牆封得死死的。
施鸠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無奈道:“看來是不行的。”
賀青往釘在牆裏的幾根冰柱,冰柱表面晶瑩剔透,一絲血液都未沾染。看來這蜘蛛活屍化有陣子了,身體裏已經沒留下什麽水分。
賀青指指蜘蛛七根亂舞的腿道:“交給你了。”
施鸠點點頭,同時劃了七個爆炸符拍向蜘蛛,蜘蛛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過去,粗壯的前腿一下接一下砸向樓梯。賀青趁這功夫,輕巧繞過蜘蛛,去拔下那幾根冰柱握在手裏,快速融化成清水,歡快地在賀青指間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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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樓梯已經被破壞的搖搖欲墜,蜘蛛張開口器狠咬一口,樓梯轟然倒塌,施鸠縱身一躍,勉強跳開。
施鸠幾個閃身飛到賀青身邊,一手攬着他的腰騰空而起。蜘蛛扭動着龐大的軀體,轉過身來,再次咆哮起來。
瞄準時機,賀青一股氣将清水打進蜘蛛的嘴裏,舉起雙手大張大合地舞動起來,蜘蛛立刻痛苦的摔倒在地。
見差不多了,賀青‘啪’地合攏手掌,蜘蛛的動作逐漸遲緩,最終動彈不得,一層細密的冰碴覆蓋住在蜘蛛表面。
賀青反手摟住施救的脖子,“動手吧。”
施鸠托住賀青的屁股,往上推了推,又将他的腿盤在自己腰間,才放心的重新掐訣。
“我一直有一個好奇的問題,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解個惑?”賀青抱得緊,臉頰旁邊就是施鸠的碎頭發,戳得他癢癢的。
“你說。”施鸠手上動作不停,很快,一個巨大的爆炸咒轟向蜘蛛。一聲巨響,蜘蛛的頭部被炸得七零八落,可腹部始終堅如磐石。
“化形後,你交了道侶?”
“…不曾。為何這麽問?”
“就,你現在比起化形前可體貼太多了啊。”賀青往下望了一眼,“它這肚子怎麽回事。”
“因為有一個調皮又麻煩的人需要我照顧。”施鸠輕描淡寫道。
“是麽。”賀青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兒,還不如不問,自己的鳥,這還沒膩歪夠呢,他就有了想要照顧的人。可同為男子,這話說出口,立場未免就太微妙了,所以氣鼓鼓的,說不出多餘的話。
施鸠勾起嘴角,無生地笑了一會兒,拍拍他的頭發,“別多想。”
“哦。”賀青蔫頭耷腦的,猛地瞪大眼睛,指向下方的蜘蛛,“你看!”
下方,巨型蜘蛛已經死的透透的,可它的肚子開始劇烈抖動,‘呲啦’一聲,蜘蛛腹部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幾只黑亮的腿從口中探出,不一會兒,幾只成型的幼年蜘蛛掙紮出來,爬向巨型蜘蛛的頭,啃咬起來。賀青的冰凍頗有威力,小蜘蛛們磕了一嘴冰碴,頗為困惑。
賀青頭皮發麻,顧不上吃醋,緊緊摟着施鸠,“咱們把他們殺了算不算濫殺無辜。”
修仙者有道,非有害者不得殺,如若破了,待到飛升之時便會遭遇最嚴厲的雷劫試煉。
施鸠再次劃起符來,“你別出手,我來。”
“死都死了,我哪裏會怕這個。”賀青出聲攔住施鸠,“你看它們的肚子。”
這些蜘蛛雖小,但腹部卻個頂個的渾圓,施鸠皺起眉來,“這些蜘蛛,總不至于一出生就帶着身孕吧。”
“我也覺得不會。”
新鮮的小蜘蛛們個頂個的水靈,賀青念了個咒點向小蜘蛛,小蜘蛛們立時被定在原地。
“時隔多年,你這手功夫還是那麽熟練。”施鸠感嘆道。
賀青本是變異冰靈根的,卻得了水靈根師傅的真傳,陰差陽錯,練出了一套屬于自己的功法,這其中就包括冰凍一切液體,任何生物,只要對方身體裏有血液或者水分,都能中招。
至于中招者能毫發無損的複活還是直接暴斃,全憑賀青的意志。
“過獎。”賀青跳到地上,撿起一只小蜘蛛觀察,“你看這。”
施鸠看過去,只見那鼓起的腹部,微微透着藍光。
賀青剛才下了死手,小蜘蛛此時都已經死透了,賀青動手扒開小蜘蛛的肚子,一塊三角形的水藍色墜子出現在眼前。
“真眼熟,你覺得呢。”賀青說着,又撥開另外幾只蜘蛛的肚子,果然,每個肚子裏都有一塊相同樣式的墜子。
賀青數了數,足有七塊之多。掏出懷裏包好的墜子,擺到一起,賀青這塊微妙的大了兩圈。
“這是墜子成精了?還能長大?”賀青啧啧稱奇,“咱們不會捅了對方老窩吧?”
施鸠四下觀察,“不會,恐怕是個被廢棄的地方。”
“蕭氏母親能在這活到今天真不容易,該是多大的執念啊。”賀青包好自己那塊放好,又抽出一條寬大的布,将餘下的七小塊包好,挂在此隼的刀劍上,“這麽多塊,咱倆誰都吃不消,就這麽着吧。”
施鸠同意了。
“咱們怎麽回去?”賀青望着斷了大半截的樓梯愁道。
施鸠指向上方,“你看,牆消失了。”
果然,先前阻止他們往回走的牆不知何時消失了,施鸠自然地抱住賀青,飛向斷掉的樓梯。
“這地方真怪。”賀青乖乖縮在施鸠懷裏,使勁兒倚着他的頸窩。“還有那兩個後輩,也不說想想辦法竟就那麽走了。”
“出門靠自己,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了樓梯口,施鸠也沒放他下來,抱着他慢慢走上樓梯。
“那倒是。”賀青掏出一直躲在施鸠袖子裏的小狐貍,順着他的毛,自言自語道:“不過現在不是有你了麽。”
“誰?”施鸠好似沒聽懂他的話,又問了一嘴。
“你呀。”賀青不甘心的狠狠彈了施鸠的鼻頭,施鸠一時控制不住,眼睛濕潤起來。
“你要多跟前輩學學賣萌這門技術知道麽,以後我不在了,你也能讨口飯吃。”賀青使勁揉搓着小狐貍的頭,小狐貍先前被吓壞了,這會兒顧不上反抗,吱吱叫了兩聲便作罷了。
“我不會再讓你消失的。”施鸠渾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賀青感受到了,一時五味陳雜,不知心裏頭什麽滋味。
“那我這條命可全靠你了。”賀青拍拍施鸠的胸膛,笑道。
“嗯。”
另一邊,染木帶着文鳐已經回到翼游派,聽了他們的在松淩派、妓館的經歷,尚掌門悶頭緊皺,“其他門派已經傳了消息回來,對于活屍現世的消息大多持觀望态度,不願參與,許諾與我們共進退的只有北山派。”
說着尚掌門望了染木一眼。
“事态發展至今已經不單單是活屍現世這麽簡單了,我們懷疑,有更大的陰謀隐藏躲在後面。”染木焦急道。
“沒錯,施鸠他們二人還生死未蔔,師傅咱們先派人搭救吧。”文鳐打斷二人對話。
“對!尚掌門,救人要緊,其他的回頭再說!”染木一拍腦門急道。
“文鳐,快去叫你傅師兄來,他擅長密室陣法這類東西,帶他去,那二人定有生機。”尚掌門大手一揮,文鳐領命趕忙下去了。
“松淩派滅門,我不信發生了這種事,天下門派會仍舊無動于衷。”染木憤憤道。
尚掌門抿了一口茶,面容慈祥,如一個勸誡後輩的長輩一般,“人魔大戰,貴派跟我派撐了多久這些門派才加入的想必你不會忘記吧。”
“不會。”染木握緊拳頭,“就因為他們遲遲不肯加入,才導致我派以一己之力抵抗魔族進攻,死傷慘重,元氣大傷。如果這次他們仍舊不識好歹,只顧掃自家門前,到時哪門哪派再遭了滅頂之災,無人同情。”
“此話有理。然我派畢竟後起之秀,召集天下門派之事恐怕還得麻煩貴派了。”尚掌門捋着空氣胡子,又抿了口茶。
染木拳頭攥得更緊了,不再說話。
空氣逐漸凝固,時不時地,傳來尚掌門嘬茶的聲音。
“我聽到了些風言風語,不知是否屬實。”尚水凡放下茶杯,嚴肅道,“有人說,散修賀青還活在這世上,這活屍便是他弄出來的。”
染木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才說什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尚掌門你在說什麽?就算他一介散修性格孤僻了些,可總不至于做出這等邪惡之事啊!”
尚掌門滿意的欣賞了一番染木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性格如何我不清楚,但這消息已經傳開了,此番活屍現世,定是那散修賀青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