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染木驚訝的瞪大眼睛,“尚掌門此話不敢亂說,可有證據?”
“賀青死後既無屍身,此魚寶劍也随之消失。最關鍵的是,他始終認為,若幹年前,他師父死在赤者秘境是名門正派下的毒手。多年蟄伏,他要替他師父報仇。”
此話有理,可染木又覺得散修賀青不是那種人。
“還有一事,聽說魔尊跟那賀青相熟得很。”尚掌門又推了一把。
染木愕然,“怎麽可能,他不是人魔大戰的功臣嗎?”
“你還年輕,好多事勘不破。”尚掌門一臉高深莫測,後靠着椅子。
染木咬咬牙,吐出一口濁氣,“多謝尚掌門願将消息分享與我,可在見到證據前,我不會相信。”
尚掌門冷哼一聲,“信不信由你。”
“師父!”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文鳐急急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跟随在他身後的除了傅月酌,還有另外二人。
“三更半夜,賞月喝茶,尚掌門,好興致。”賀青冷不丁出聲刺了尚水凡一下。
尚水凡愣了愣,又抿了一口,“不如妖修衆興致好,月黑風高,偏要去逛那妓館。”
賀青還想回嘴,被施鸠制止了,“尚掌門。”
尚水凡正疑惑的看過去,就見施鸠抓起包袱往他懷裏扔,尚掌門躲閃不及,被扔個正着。
“放肆!”尚掌門一個暴起,抓着包袱就要發作,卻從包袱裏陸續掉出水藍色的三角形墜子,尚水凡臉色大變,立刻丢了包袱。
施鸠挑眉,“看來尚掌門對這墜子是有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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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尚掌門矢口否認。
“沒有你扔什麽。”賀青眯着眼睛問道。
“從妓館帶回來的包袱誰知道裝了什麽穢物!”尚水凡一甩袖子,将包袱掃到賀青腳下。
賀青順手拾了起來,不經意道,“哦,是麽。”
“我翼游派行的正,坐得端,自是要與這穢物不扯上任何關系,我勸你們年紀輕輕,也不要扯上關系。”尚水凡氣勢十足,連他自己都信了這套說辭。
賀青數了數,七枚墜子一枚沒少,挑起一枚扔向尚水凡,尚水凡下意識的想粉碎掉它,卻強行收了力道閃身躲到一旁。
“尚掌門确實是連碰都不願意碰這東西。”賀青似是覺得好玩,一枚接一枚的抛,尚掌門又惱又氣,在确認賀青丢出最後一枚之後,一個閃身,就要去抓賀青的脖子。
“師尊!”尚水凡瞥了文鳐一眼,冷淡的收了手。
賀青蹦蹦跳跳去拾那七枚墜子,一言不發,大廳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尚掌門,不解釋一下麽?”染木試探道。
“哼,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尚水凡負手而立,狠狠瞪了賀青一眼,離開了。
“你之前見過這種形狀的墜子,不會是在你師父那兒吧。”賀青抱着一包墜子道。
“應該不是。”文鳐露出困惑的神情,懊惱的直拍腦門,“馬上就要想起來了,可又什麽都想不到。”
傅月酌在一旁一臉複雜,賀青注意到了,“你有什麽想說的?”
“師兄?”文鳐眼角含淚。
傅月酌搖搖頭, “沒有。”
賀青一臉我看透你了的表情,文鳐似乎想到什麽,沖着賀青道:“對了,二位先前不是也帶着一紅一藍兩枚墜子麽,可曾拿出來比對?”
“碎了。”賀青注意着傅月酌的表情,漫不經心道:“妓館下面有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裏面住着一只怪物,為了逃命,不小心被它咬碎了。”
傅月酌面容冷漠且毫無波瀾。
“啊?碎了?”文鳐緊張起來,“那線索豈不是…”
“人活着比什麽都強。”傅月酌突然插了一句。
文鳐一臉悔悟,“對對,人活着比什麽都強,你看我真是的。”
“無妨,這不還有一包袱呢麽,都給你吧。”賀青說着,往文鳐懷裏一塞,文鳐抱着包袱一動都不敢動。
傅月酌看了一眼,默默将包袱撈到自己懷裏,“放我這吧。”
文鳐松了口氣,滿懷感激的望向傅月酌。
“此事頗為棘手,看尚掌門的态度,恐怕不想參與此事。”染木咬牙道。
“師父他只是…”文鳐還想解釋什麽被傅月酌拉了一把。
“不過待到我師父現身,可就由不得他了。”染木道。
“你師父?那不就是…”文鳐輕咬着下唇,緊緊抓着袖口。
“不錯,正是我派掌門。”說着,染木不自覺的昂起了頭。
“你能活着回來,我很高興。”傅月酌對着賀青說出這話,抱着包袱轉身離開了。
“師兄?師兄!”文鳐趕忙跟各位告辭,追他師兄去了。
染木伸長了手臂想要叫住文鳐,文鳐已經消失在門外了。
染木由緊張逐漸失落的神情全都落在賀青眼裏,賀青正看得津津有味,迎頭被敲了個正着,賀青捂着頭蹲在地上,委委屈屈的,施鸠去拉他他也不起。
染木回神,一回頭便看到施鸠蹲在地上正哄着賀青,瞬間滿心羨慕,這種情緒像流水一般流過染木的心底,快得可能連他自己都沒能察覺。
“我不管,要親親才起來!不然我就要鬧了!”賀青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有你不親我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
施鸠無可奈何,輕柔地摟過賀青的頭,嘴唇在他額頭上輕輕碰了一下。
賀青立刻蹦跶起來,拍拍屁股,高高興興的摟住施鸠。
染木有種無法直視的感覺,揉着眼睛挪開了目光。
“你師父什麽時候來?”賀青鬧夠了,見染木還在便随口問道。
“明天吧,師父處理完門內事物應該就會出發。”
賀青點點頭,拉着施鸠的手蹦蹦跳跳離開了,留下一個眼球刺疼的染木在原地。
這一天經歷太多,賀青沾了枕頭就着,施鸠洗漱完畢回來就看到睡姿十分放肆的賀青打着微弱的鼾聲,睡得爛熟。
濕漉漉的頭發披在肩膀上,施鸠整個人柔和了不少,他頗為無奈的看了賀青一會兒,又抱了一床被褥鋪在矮塌上,重新裹了個被卷,剛躺進去,賀青小聲嘟囔了幾句。
施鸠沒聽清,爬上床傾下身子,卻被睡夢中的賀青一把摟住,邊往他自己懷裏抱,邊小聲嘟囔着:“我可算找到你了,這次別想跑。”
施鸠忍住笑意,微微側過身子躺下,賀青像是八爪章魚似得纏得更緊了。施鸠安撫似得拍拍他的後背,擡手熄滅了油燈。
“施兄?施兄?”天蒙蒙亮,賀青便被一陣劇烈的砸門聲砸醒了。賀青順勢往前拱了兩下才察覺到哪裏不對,哪裏會有這麽硬的棉被啊。
賀青心虛擡頭,施鸠的俊臉正在眼前,他呼吸平穩,似乎還沒醒。
意識到自己緊緊摟着的是誰,賀青大氣兒也不敢喘,生怕驚了他的好夢。奈何門外的人還在堅持不懈的砸門,賀青正要拍過去一個隔音咒,施鸠緩緩睜開了眼睛。
“醒了?”賀青縮回四肢,“昨晚睡得怎麽樣?”
“還可以。”剛睡醒的施鸠整個人散發着慵懶的氣息,一雙漆黑的眼瞳純真而無害,看的賀青呼吸一窒。
門外的染木顯然不清楚屋裏的狀況,見無人應答,竟是直接推門而入,“施兄,我師父來了,你要不要…”
染木話還沒說完,就見到床上正情意綿綿的二人,下意識的背過身子,“抱歉,是我急了,我師傅已經在正廳了,你們也快些來吧。”
說完,染木頭也不回的跑了。
二人收拾整齊,便前往前廳。
一踏進廳裏,賀青便感受到一股不一樣的氣勢。不疾不徐,如清風拂面,舒服又和煦。擡眼看去,正是北山派掌門——青碧道人。
青碧道人黑發及腰,一根粉紫色的簪子在頭頂簡單的紮了個發髻。眉目清秀,嘴角微揚,一襲白衣襯的他如出塵的仙人,使人親近又使人敬畏。
“又見面了。”青碧道人笑眯眯的主動對施鸠伸出手,施鸠趕忙迎上去。
“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見面了。”青碧道人一笑,眼角彎彎的像月牙一般,溫柔又無害,根本看不出他就是掌管着天下第一大派之人。
“是我這邊失禮了。”施鸠難得的微微颔首,跟青碧道人賠罪。
青碧道人含着笑注視了賀青一會兒,賀青被他看得一陣心跳,青碧道人還是那副和煦樣子沖他微微點頭。
“虛禮,不必在意。”青碧擺擺手,“我一早就到了,順帶去看了看你們帶回來的屍塊和女活屍。”
“怎麽樣?”賀青道。
青碧挑眉望着賀青,賀青趕忙閉嘴。
“看你過得開心,我就放心了。”青碧道人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麽一句,沖賀青眨眨眼睛。
“多謝前輩挂念。”賀青吃不準他什麽意思,只好客套一句。
“不謝。”青碧說着擡腳就往門外走,“走吧,跟我回門派。那具女活屍我确實沒什麽印象,但那堆屍塊我倒是眼熟得很。”
“誰?”
“先回北山派再說。”
門外傅月酌和染木已經做好準備,一艘巨大的船正懸浮在空中,秦蛇秦龜已經在船上呆着了。
北山派的出行法寶——蠻英輪。日行多遠賀青不清楚,總歸從此地到北山派只要一眨眼的功夫。
“萬惡的名門正派。”賀青感嘆着上了船。
“可不及你當年的風采。”青碧道人從他身旁走過,輕飄飄來了一句。
到底是老狐貍。
賀青沒再說什麽,從懷裏掏出還在睡夢中的小狐貍甩到青碧道人身上,“物歸原主。”
“多謝。”青碧道人輕巧接過,溫柔的拂上小狐貍的耳朵,小狐貍舒服的抖抖耳朵睡得更沉了。
站在一旁施鸠似乎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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