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和尋不知不覺靠在了陽木身上,抓着他的手,輕輕說,“我也不知道和探怎麽就在那個檔口發病了,他心髒病早就好了。”
陽木摟着他,下巴擱在他腦袋上,心髒被捏圓搓扁,疼的花樣比二十年加起來還多。
“小悄死了,陽探說都是他吓出來的,所以把他打死了。”和尋擡頭看了他一眼,“這就是和探發病的依據吧。”
“我鑰匙扣上的鈴铛是和淮給我的,他幫我留着的。”和尋抓着他的手放嘴邊親了一口,“我沒怪他,但我也喜歡不起來。”
“爸媽離婚他就看着,他是這個家裏最幹淨的人。”
“我爸沒來接我,因為我外婆也去世了。”和尋抓着他的手,輕輕抖了起來,“外婆是我媽氣死的,她心疼我,她舍不得我,可她離我太遠了。”
“她對自己女兒失望,她是這個家最喜歡我的,可是她也沒了。”
“她最後還叫我名字呢,可現在再也聽不到了。我後來紋了一頭象在手上,外婆會守護我的,她喜歡大象。我們看動物世界的時候,她說大象的長牙可帥了,長牙是為了保護自己。”
陽木坐直,輕輕抱着他,手握着他小臂摟緊。
和尋回頭親了他一口,“我都好了。”
和尋遇到喜歡的人就跟蹤,有個人給他一點勇氣他便能勇往直前不計後果往前沖,抱着一種魚死網破的爽快。
“可我還是心疼。”陽木聲音軟糯無比,“我的小寶貝怎麽就被人這麽欺負呢,你媽……真不好。”
和尋倒是大氣,“她只是比較喜歡和探而已,每個人都有自己偏愛的,嘴上不說,心裏模糊,可行為還是能看出來的,眼睛也藏不住的。”
“是嗎?”陽木扭頭看着他,嘴唇挨在他脖子上,輕輕吸着軟肉,說:“難怪我覺得剛見到你,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呢,難道那時候小肚子裏就在想着怎麽把我拆解下肚了。”
“沒有。”和尋義正言辭的回答,“送你面包才開始打小算盤的,那時候想去你家吃飯,丢了垃圾上來你就自己邀請我了。”
“我那時候可開心了。”和尋手搭在他腿上輕輕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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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木松開嘴,含着他耳垂輕輕喊:“小耗子。”
和尋心裏顫了一下,全身汗毛戰栗起來,那顆心髒上飄着一面橙黃橙黃的旗幟,整顆心都是他的。
“我爸媽真的挺喜歡你的,你讨人喜歡。”陽木手順着他的脖子往臉上走:“你是那種一看就知道沒什麽心眼的主兒,越接觸才能明白你猴精兒猴精兒的。”
和尋笑了一下,把他手捏了下來,“把我從陰溝裏拖出來的不是天上皎潔的月亮,是想把你占據的貪心。想把你所有溫柔都獨吞!”
和尋胸口的那些腐爛的洞被綿長的愛意補好,一顆鮮紅粉嫩的心髒開出幾多絢爛的紅花。
心花怒放
和尋把他手拉開,換了個姿勢屈起腿枕在他的腿上,陽木捧着他的腦袋,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手捏着他的小辮子在指尖打着轉。
“心口有點疼。”和尋說。
陽木啧了一聲,撅起嘴:“你想怎麽樣?”
和尋還沒想好怎麽樣,擡手捏了一下他的嘴,脫口而出:“多親我兩口就好了。”
陽木立刻捧起他的頭,下巴抵着他的鼻尖,在唇上親了一口,咬着他的下唇含住。
和尋手抱着他腦袋,睜眼便看見他滑動的喉結。
多希望時間停住
“好點了嗎?”陽木起身看著他。
“挺好的!特舒坦!”和尋笑眯了眼睛,撐着他腿直起腰。
陽木往他腰上掐了一下。
和尋扶着他剛剛掐的地方,回頭瞪着他。
“看你有多舒坦啊。”陽木笑了一下:“去沈叔那裏拿水果去。”
和尋現在真真滿面紅光,“好!”
和尋看這個也新鮮,看那個也新鮮。
一筐一筐的水果整齊擺着。
“這都是剛摘下來的,還沒來得及裝箱呢,你看想吃那個多拿點,別客氣啊。”沈叔說;
“好嘞,叔。”陽木笑了一下。
沈叔沖和尋笑了笑便走了。
“火龍果吃了拉肚子,”陽木說:“随便拿點桔子柚子就行了,還有葡萄呢。”
“哦,”和尋看了他一眼,“可我還是想吃火龍果。”
陽木看着他,“小耗子,你壞透了。”
和尋笑了一下。
陽木抱起一個箱子,和尋提了一個袋子,分量不重。
“我們回去之後做什麽?”和尋問;
“先給我爺爺罵夠了,吃完飯就睡覺。”陽木說:“我爺爺奶奶睡得早,我們可以去陽臺看看夜空,可能沒星星也沒月亮。”
“沒事,你在就行了,我看你就夠了。”和尋笑着說;
兜裏手機歡騰的叫,陽木把箱子丢路邊,拿出手機,老媽發來視頻邀請,秉承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精神,他把和尋拽下來,兩人一齊蹲着。
接通之後,陽溪的小臉湊到跟前,哭的跟個小淚人似的。
“怎麽了。”陽木急忙喊:“哎呦,你怎麽了。”
陽溪拿着手機沖自己下巴,哭的真是風卷殘雲,抽抽搭搭,可憐巴巴的。
“你……騙人。”陽溪打着哭嗝,一字一字往外蹦:“我……不……喜歡……你了。”
“怎麽了啊,”陽木看着他下巴下的淚,這麽個小祖宗,可怎麽行喲。
“不哭了,不哭了。”陽木輕聲哄着,“哥哥明兒就回來了。”
“不要,”陽溪突然崩潰了,“我要你回來,我要你現在回來嘛……哇啊……啊”
陽木看着痛哭的小孩,真的不知所措。
和尋在一邊看着他哄小孩覺得挺好玩兒的,把腦袋伸了過去。
“我說你也是,”老媽發話了:“怎麽就舍不得帶他去啊,他生了一下午的氣了。”
“……我”陽木看了眼和尋:“這不是沒空管他嘛。”
“行了,你早點回來。”老媽說完把手機還給還在哭的小孩。
小孩自己拿着紙巾擦臉,臉上滿是倔強。
“我很生氣,”陽溪吸吸鼻子帶着鼻音說:“你們讨厭我對不對,對不對?”
陽木看着他撅起來的嘴巴,這是要剎不住哭出來的警報:“不對,不對,哥哥最喜歡你了,給你帶火龍果吃好不好?還給你買禮物,還帶你去玩行不行?”
“真……真的嗎?”陽溪吸吸鼻子,順利止住差點決堤的眼淚。
“真的,我保證,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陽木說,“你二哥也保證。”
和尋湊過來笑了笑。
“好,”陽溪總算答應了:“我信二哥的,大哥是騙子。”小孩憤憤的想挂斷,又想到不禮貌,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我挂了。”
陽木真的又心疼又好笑,扭頭看着和尋。
“怎麽辦?”陽木問;
“把你說的都做一遍呗,”和尋拿起箱子:“這些放車上嗎?”
“嗯,反正天氣挺冷的,又不會壞。”陽木收好手機端起箱子。
“撇不是撇,捺不是捺。”
“手不是手,腿不是腿。”陽木接着說;
“說你還頂嘴,你多久沒練字了?”爺爺啧啧搖頭:“別寫了,浪費我紙,你拿報紙練去。”
陽木不服氣,“我寫的行楷。”
“你行個鬼,”老爺子把他擋開:“你去給趙慕選副字去。”
“哎,我礙着您事兒了。”陽木陰陽怪氣的說。
“你別說話!”老爺子喊了一聲,
陽木識相閉嘴,
“下次你正楷在退步我就捶你!”老爺子說;
陽木憋着笑,擡手抽畫軸一個一個打開看。
“就這幅吧,前程似錦!挂我屋裏。”陽木說;
“你等趙慕打你!”老爺子放下筆看自己寫的字,還頭也不回的罵了他一句。
“爺爺,我寫的至少還看的懂,你寫的什麽玩意。”陽木瞥完了說。
肉眼可見老爺子後背要起火了:“要你說啊!揮毫懂嗎?”
“不懂!”陽木說:“等我有您這氣質,我随便畫兩筆也能蒙人。”
老爺子不說話了,背着手捏緊拳頭。
和尋坐沙發上擺弄吉他,聽着對話偷偷樂。
“大孫子聞着味了嗎?”奶奶喊了一句。
“聞着了!”陽木瞎喊。
“你聞着什麽了啊?”爺爺問;
“聞着奶奶炒的牛肉味兒了。”陽木面不改色的又喊了一句;
爺爺切了一聲,“回來就知道拍你奶奶馬屁,一天到晚氣我。”
“氣你兩下對你心髒的收縮功能有好處。”陽木說着已經挑了兩幅出來,“我拿了兩幅啊。”
“你說你趙叔也是,明明自己可以寫,還老從我這裏拿。”爺爺說;
“你名頭響,他寫的我都挂學生會辦公室去了,你怎麽說也是個書法協會的會長啊!”陽木把畫軸放桌上,笑着沖爺爺說;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拍馬屁都不會找點新的。”爺爺把筆泡筆洗裏。“你多寫字能靜心。”
“像我爸那樣嗎?”陽木看了眼沙發上擺弄吉他的少年:“心都靜成木頭了。”
“你本來就是塊木頭,一根筋。”爺爺把筆挂起來:“遇事多想想。”
陽木看着他,什麽意思?
“不是所有事你情我願就夠了。”爺爺說着擦了擦手:“該擔的責任要擔起來。”
陽木看着他,還沒張嘴,奶奶出來了。
“吃飯了!牛肉來了!”奶奶端着盤子出來。
爺爺看着他,鏡片下的眼睛透着半分笑意。
“吃飯。”
“多吃點!”奶奶給陽木夾了一筷子又給和尋夾了一筷子:“你倆都多吃點。”
“謝謝奶奶。”和尋輕輕道謝。
陽木看着碗裏的菜,看了爺爺一眼。
“該說的我都說了,多吃點!”爺爺眨了下眼睛。
陽木立馬咽下要說的話,乖乖吃飯。
爺爺奶奶吃飽了靠在沙發上看電視,把他倆打發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