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陽

第21章

陽木枕着和尋的腿，“爺爺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和尋一邊畫畫一邊問，“你們瞞了多久了？”

“幾年了吧，不太記得了。”陽木說。

“你爺爺也不傻，自然看出來了。”和尋翻了一頁，用筆打着草稿。

火龍果切碎放在盤子裏，是不是拿着牙簽插一顆丢進嘴裏。

陽木坐了起來：“我給你當模特吧，随便你畫。”

和尋看着他，筆停住了，手緊緊捏着本子，“真的嗎？”

“真的！”陽木說着起身把門關了，“衣服要脫嗎？裸模？”

和尋臉紅了紅“不用，你躺沙發上就行。”

“好嘞，”陽木順勢躺沙發上。

和尋起身拿了個小凳子找角度。

“那個……”和尋拿着筆搓了搓腦袋：“你……上衣脫了吧。”

陽木立刻聽話的把衛衣脫了，精壯的上身該少的一塊不少，和尋按着活潑的心髒，捏着畫筆的手有點抖。

陽木換個姿勢趴沙發上，手臂垂在地上，眼睛盯着電視裏放的動畫，一時之間只有小新的聲音回蕩。和尋筆尖的聲音都淡了不少。

和尋看着他的腰，畫紙上的人物已經成型了，精致的漫畫臉盯着某個角度。和尋假裝打量，一直偷摸瞄着陽木的褲腰，黑色的褲腰邊漏了出來……和尋擡手咳了一下，接着裝模作樣畫了兩筆，擡眼順着褲腰往上走，白皙的後背，飽滿的肌肉，凸起的蝴蝶胡，下巴、鼻子、眼睛，眼眶裏的眼珠都十分漂亮。

四目相對

和尋猛地一抖，“你盯着我幹嘛？”

“你說呢，”陽木輕聲說：“累了，畫完了沒，我換個姿勢。”

“嗯，你換吧。”和尋揉揉臉，确定沒怎麽燙，立馬換了一張紙。

陽木換了個姿勢，向天躺着，左腿架在沙發背上，兩手舉起來垂在空中。

和尋盯了一眼他的胯，喉結在畫本的掩蓋下滾了一下，有些難受的換了個姿勢。

陽木餘光看見了，嘴角勾了一下，眼睛繼續盯着電視。

“畫好了沒啊？”陽木問；

“快了，”和尋看着已經畫好了的畫紙，心虛的又添了兩筆。

陽木悄悄笑，擡手扯了下褲腰。

和尋看着沒什麽反應的□□，突然一陣惱火。

“不畫了。”和尋把畫本丢到桌子上，扭頭沖進廁所。

陽木深深呼出一口氣，把腿放下來坐在沙發上，拿過本子看了一眼，畫的真好，五官立體，肌肉分布勻稱飽滿。

“怎麽了？”陽木敲門。“你先開門。”

和尋看着鏡子裏臉通紅的自己，十分惱怒。

“開門，我給你看看。”

和尋把門開了，臉紅的像猴子屁股一般。

陽木靠在門框上看着他樂，“惱羞成怒了？”

和尋哼了一聲，走出去從袋子裏拿出衣服：“我洗澡。”

“洗吧。”陽木聳聳肩，“反正不需要我。”

“你！”和尋放狠話：“敢進來，我就！把你睡了！”

陽木笑：“你屁股癢呢。”

“哼！”和尋把他拉開，

廁所門啪的關上還上了鎖。

這股火一直到陽木去洗澡都沒散。

和尋捏着鏈子癡癡的看着，手在凹下去的字母上滑動摩挲。

‘算了，’和尋想：‘我大度一點。’

陽木走出來眼睛瞬間燒紅了。

和尋只穿了一條純白的內褲趴在床上側頭盯着他，手臂放在身側，手心沖着天花板，好似粘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你是不是不行啊？”和尋輕聲說：“我有力氣，讓我來吧。”

陽木剛出來，就穿了一條短褲。

和尋吸了吸鼻子，又爬了起來，就穿着白色內褲走到沙發上，抱着火龍果吃。

“少吃點，吃多了拉肚子。”陽木惱怒的把盤子搶了過去，最後的幾塊被他吞下肚。

和尋還想反駁來着，肚子裏的腸道好像真的攪了一下，他來不及張嘴說話，一陣風似的飄進廁所。

陽木愣了一下，立馬追了上去，在門口等着，“你怎麽樣啊？”

“我可能真的吃多了。”和尋不甘心的說。

陽木心裏嫌棄了一聲，縮在沙發上看電視。

和尋出來臉色白了不少，無力的靠在他身上。

“你說你吃了多少個？”

“沒數，我以後再也不吃了。”和尋可憐兮兮的。

陽木摟着他，簡單洗漱便睡了下去。

和尋晚上又跑了幾次廁所，奶奶都驚動了，勒令他只許喝粥。

最後他睡下的時候，陽木在他臉上兇狠的掐了兩把。

和尋拿着畫軸，提着的小布袋子裏面裝了兩只小貓，和尋提着自己寶貝吉他別別扭扭的跟在他身後。

“吉他放這裏。”陽木指指後備箱。

和尋不情不願的把堅硬的黑盒子放進去。

“你抱着。”陽木把布袋子塞給他。

和尋手捧着兩只軟軟的小貓，一個灰白的一只全黑的，心都軟了。手在他們小腦袋上撓了撓，小奶貓喵嗚的叫了兩聲。

“我可以取名字嗎？”和尋問。

陽木發動汽車，“可以啊，反正他們沒意見。”

“叫什麽？”和尋看着他：“小白？小黑？小灰？小老虎？小苗？包子？”

“包子可以，”陽木說：“叫着叫着就餓了。”

“那就不叫，我要叫個霸氣的，一聽猜不出是貓的那種。”和尋想：“咱中和一下，叫豹子，就這只黑的。”

“另一只呢？那只白不拉幾灰不拉幾的那只？”陽木問：“豹子二號？”

和尋想翻白眼：“讓小溪取吧，不是給他養的嘛。”

“無所謂啊，你想取也可以取，他才五歲，不叫小灰就不錯了。”陽木說；

“沒事，讓你弟取，我養一只就夠了。”和尋撓了撓小黑貓的腦袋，兩只貓兒眼睛賊水靈，奶聲奶氣的叫了兩聲，還舔手指頭。

“你爺爺奶奶都不會舍不得你嗎？都沒看來送一下。”和尋說；

“他們有自己的生活，不然也不會兩個人搬這裏來住，他們還嫌我打攪他們生活呢。”陽木無所謂的說；

和尋又一次被他們家的生活習性折服了，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每個人互相牽絆又從不幹涉。

“我回來了！”陽木誇張的喊了一句。

陽溪沒出來，老媽倒是出來了：“氣差不多消了，你爸和他看電視呢。”

和尋笑了笑：“阿姨好。”

“爺爺奶奶好玩嗎？”老媽笑着說；

好玩？

和尋嘴角抽了抽：“挺慈祥的。”

“看着怎麽又瘦了一點？”老媽納悶的說。

陽木毫不留情，“火龍果吃多了，昨天拉了一晚上肚子。”

“這兩天吃點清淡的，腸胃受傷了多照顧兩天。”老媽又沖陽木說，“不準出去吃，自己做的難吃也沒關系。”

陽木無奈的應了一聲。

和尋把東西拿着去了陽木房間，陽木抱着小奶貓找小溪去了。

“看看，哥哥給你帶什麽回來了。”陽木把灰□□拿出來遞到他懷裏。

小孩為了保持最後的倔強，懷裏抱着遙控器死死盯着他，咬着嘴唇不說話。水靈的眼珠子有自己強擠出來的怒氣。

陽木把他爸擠開一點坐在小溪身邊，把小貓塞他懷裏：“還等着你給取名字呢，你想叫他什麽啊？”

陽溪伸手摸了摸貓腦袋，小奶貓立馬叫了一聲，視線轉到陽木臉上，又是可愛的兇狠：“可我還沒原諒你呢。”

“沒事，你等會兒在原諒我，現在先給小貓想名字。”陽木舔着臉說；

“大狼狗叫花生，他就叫玉米，好嗎？”小孩把遙控器丢在一邊，伸手抱着兩只小貓。

“行，灰色的叫玉米，黑色的已經有名字了，他叫豹子，你二哥取得。”陽木笑着說；

“嗯，”陽溪摸着小奶貓的身子，短短的尾巴在手裏撫弄，“媽媽讓養嗎？”

“不讓！”老媽喊了一句。

陽溪立馬噘嘴，“我要養！”

“那你房間就別睡了，給貓睡。”老媽語氣冷硬，沒有絲毫回絕餘地。

“養店裏就行了，每天還能看見。”陽木問：“行不行。”

陽溪就算不樂意，現在也只能點頭：“好。”

和尋只是一個簡單的看客，他也不知道為何阿姨這麽讨厭養寵物。

“我媽讨厭搞衛生，最讨厭寵物毛，”陽木輕聲說：“我家原本有條德牧，又高又帥，被我媽丢出去給店看門了。”陽木看看四周，老爸和老媽聊天呢，連忙輕聲說：“一個網店我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

和尋笑了起來。

“下午去買些籠子回來，不然我媽發脾氣比火山爆發威懾力還大。”陽木說着把兩只貓收進布袋子：“這兩天養在我房間就行。”

和尋嗯了一聲。

“陽木，”老媽喊他。

陽木看過去，老媽接着說：“你下午帶小溪去買書去，他說你昨兒答應他的。”

“好。”陽木看了眼陽溪，小孩盯着手裏的畫本，嘴角悄咪咪的勾起來。

“這本好嗎？”陽木問；

小孩拿着幾本在比對，小臉皺着，這本看看那本看看。

“這兩本都想要。”小孩舉着書說；

“行”陽木說：“你在選一本。”

小孩把書遞給陽木。

陽木接過書，和尋站在書架上，手裏翻着繪本，臉上認真的神色讓人動容。

他在和淮的書架上看過這部童話，他很喜歡，但是沒敢要。

“你也喜歡？”陽木問：“要不要買一本？”

和尋笑的開心：“不用，我很多書。”

陽木想到給他搬過一箱子書，扭頭沖小孩說：“再給你五分鐘，沒選出來我走了。”

“不嘛，”陽溪急了：“我還要看。”

陽木真的掏出手機計時，“家裏有的就不用買了，挑沒看過的就行。”

“好吧，”陽溪拿起一本插畫版的童話書：“我還要這本。”

陽木接過來。

“你付錢。”陽木說；

“啊？”和尋愣了一下才拿出錢包。

原來身份證的那個透明口袋放的是陽木的卡，手指頭有點猶豫。

“用這張。”陽木在卡上點了點。

和尋耳朵紅了，把卡抽出來遞給收銀員，笑着輸密碼。

“給錢！”陽木提着一袋子東西沖和尋喊了一聲；

和尋笑着上前，愉快的付款。

“有一種你慣着我的感覺。”陽木怯怯的笑；

陽溪拿着逗貓棒揮了揮，看着陽木說的一本正經：“大哥你用二哥錢不好。”

“怎麽不好，就好。”陽木趾高氣揚的嚷嚷。

陽溪鼓起嘴巴，眼底居然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和尋笑着牽起陽溪：“我錢就是你大哥的。”

“你不能慣着他呀！”陽溪有點奶氣的說：“我連零花錢都沒有。”

“行了行了，”陽木喊：“我就是太慣着你了。”

“你沒有！”小娃子喊了一句。

陽木憋着笑，和尋沖陽木眨了眨眼睛。

“貓怎麽帶回去？”和尋問；

“只能托運啊，就一小時，沒關系的。”陽木說；

“把我也運過去吧。”和尋笑着說；

“把你塞我口袋裏，天天揣着。”陽木說；

和尋的小梨渦陷的很深。

“帶你去我家店看看吧，”陽木說；

“行，叔叔是做什麽的？”和尋問：“看着像個知識分子。”

“木匠。”陽木笑了一下：“學歷比我高的木匠。”

“哇！！！！”和尋手指着窗戶，回頭一臉驚喜對陽木喊：“好帥的狗！！！”

陽木把車停穩：“下去看。”

和尋推開門就跑，花生也不怕人，大舌頭伸着喘氣，呆萌的看着來人。

和尋站在它前面，小嘴窩起來，眼底滿是‘想摸’‘想抱’

“花生！”陽溪喊了一句，小孩摟着黑狗脖子，居然差不多高。

“你也摸摸。”陽木說；

和尋看了他一眼，眼睛又盯回黑狗。

“它吃人嗎？”和尋問；

“這狗屬鴕鳥的，慫的很，你吼他一句他能刨個坑把自己埋了。”陽木說着開始撓黑狗的頭。

大狼狗哈哈哈的眨着大眼睛，一臉享受。

“他就長的吓人，內心屬貓的。”陽木拽他手，“摸摸。”

和尋伸手在它腦袋上撓了撓，毛挺硬，油光發亮的。大黑狗嘴巴都裂到後腦勺了，粉色的舌頭伸的老長。

“呦，什麽時候回來的？”一大爺問；

“趙叔。”陽木喊了一句；

“哎，這誰啊？”趙叔看着和尋：“小姑娘長的真好，女朋友啊？怎麽把頭發剃了？”

陽木嘴唇包着牙齒，默默轉頭看向和尋。

和尋臉黑了一點，嘴角拉得筆直。

“我同學，男的。”陽木憋着笑說；

趙叔有點尴尬，“現在的小夥子長的跟姑娘一樣，皮膚真水靈嘿。”

和尋勉強笑了笑，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陽木拉他起來，攬着他肩沖老趙笑了笑。

陽溪熟練的牽起繩子，帶着兩人往裏走。

“不開心啊？”陽木問；

“嗯，”和尋悶悶不樂，“我長的像女生嗎？”

“誇你漂亮呢，小哥哥怎麽這麽好看吶。”陽木語氣軟軟的對着他耳朵說；

和尋心情馬上豔陽高照，嘴角放肆的往上揚。

說是店，其實就是個大倉庫，沒兩步就到了，空曠的放着巨大的木架子，各種木材還有成品家具放在上面。

“你家開網店哦。”和尋說：“應該挺有錢的。”

“我媽的店，車也是我媽的，我和我爸都是給我媽打工的。”陽木說着笑了兩聲：“我消差評賣慘的。”

和尋也見識過。

“有喜歡的嗎？”陽木指指架子上擺的小物件，木雕的十二生肖，還有一些擺件，每樣都挺精致的。

“沒有，你家最大的寶貝已經是我的了。”和尋驕傲的擡起頭，眉毛都揚了起來。

陽木看着他春風得意的樣子就開心，捏了捏他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