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是（5）
自是傾城色（5）
迎初很快搖頭：“是我沒仔細聽。”她拿起一個蘋果，“你喜歡吃這個嗎？”又怕他不喜歡，随手指着大理石臺的水果盤，“你喜歡吃哪個？”
他笑一笑，那雙漆黑的眼眸映着光，非常剔亮：“等我兩分鐘。”說完就又走開。
等再回來時，她還握着一個蘋果，心不在焉的，一條條細細的皮慢慢掉落，非常均勻的長度，為什麽沒有保持一個蘋果只斷兩次。
好難削。
“上次回去後，那只貓還好嗎？”商啓廷從身後過來，很自然地做了個動作，示意她把水果刀給他。
她嗯了聲，也覺得自己的速度有些慢，幹脆把剛才削過的水果拿到水池邊洗，“除了喜歡發脾氣，大概也沒有哪裏會讓它覺得不好了。”
“聽起來，它的脾氣不太好？”他把剛才那個被她中斷過很多次的蘋果皮重新起頭，非常熟練迅速的圍着紅彤彤的果皮一圈一圈削着露出胖乎乎白淨的果肉，中間沒有一次斷開。
好厲害。
迎初半仰着頭，細細地特意去觀察他的動作和手法，卻發現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一樣的動作，一樣的手法。不過他卻異常認真專注。那雙手的手掌很寬手指特別修長，在她手裏包不完的蘋果，在他手裏就好像是一個特別小的零件，小巧玲珑，非常好處理。
他削好一個蘋果就放到她手中，開始思考下一個該處理誰，迎初剛想說要不還是按照之前的想法來好了，不要這樣因為自己無聊找的閑事連累他，好像等會處理完晚飯，也不會有人會想去吃水果吧，還是這樣的壽星，他已經拿起一個芒果，在手裏慢慢掂量，似乎是在思考這個芒果要花多長時間才可以處理好。
“要不，我們把這個蘋果處理好，就不要繼續處理其他水果了吧？”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建議。
商啓廷的眼睛在那盤處理好的果盤裏，仔細地觀察，“如果你妹妹喜歡吃其他水果的話，這些已經夠了。”她把兩個蘋果和火龍果，橘子的果肉擺到他面前，很有說服力了。
商啓廷的嘴角微動，像是在笑，“我是在想，這裏面有沒有你喜歡吃的？”
……猝不及防的答案，她有些怔住。
“嗯……其實我都可以的，”迎初清了清喉嚨，轉移話題，“那你有什麽偏愛嗎？”
“我……”他好像真的非常認真去思考這個問題。
可是，這難道不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嗎，她莫名覺得自己又把氣氛帶偏了。
“如果在這方面，我應該都比較普通，沒有比較偏愛的。”他說完，就把那個芒果握在掌裏，四指扣住用刀刃從中間一分為二，而後一刀刀橫豎切開，把果肉剝離開來，迎初立刻理所當然重新拿來一個特制的玻璃果盤，小心放到他手邊，他剝的特別幹淨，果皮上都可以看見青色的紋理。
迎初在心中暗暗佩服，覺得他應該是一個生活非常細心幹淨的人。
連芒果肉都分的粒粒均勻，不大不小，果核的位置拿捏得特別準确，連她這個平常經常處理芒果肉的人都會有失誤的時候，但他卻很輕易就知道大概的避障位置在哪裏。
她是這樣想的，也這樣說了：“我覺得你刀工好好，”可他剛才在外邊說的話，分明就是不怎麽會下廚房的人啊，迎初覺得自己可能邏輯思維太受限制了，又補充說，“如果你會做飯應該也會很好吃。”
他把果肉平整的鋪滿盤底，又把蘋果一刀刀切成塊放進去：“我可能會處理一些食材，不過做飯真的有些不擅長。”
他說話的聲音莫名有些低，以至于讓她覺得自己好像不經意間有種戳了別人痛處的感覺，迎初抿抿唇，覺得可能自己是真的不太會說話，“你們……你和你哥哥是碰巧來這邊嗎？”
她把手中的另一個蘋果遞給他，看他一刀刀切成塊，竟覺得非常欣賞這種畫面，清脆的咔嚓聲，就被處理幹淨。
“對，”商啓廷的動作非常熟練利落，他把所有的水果都切完了，才輕動手走到她身側的左邊，把廚房用紙取下來輕拭着指尖，“我母親在早上就坐中午的航班回去了，”他想了想又覺得不是很完整，“我應該是特意過來的，你剛才認識的，我的兄長這幾年都在西南的地方久居。”
“唔。”迎初把玩着被他放在池邊的果皮，真的好長，這讓她忽然想到上次在窗戶邊看到的他和另一個男人。
那時候好像沒那麽多印象，現在想來才發現，似乎上次在窗戶邊見到的另一個人，就是商昱道。
“嘗一塊？”商啓廷用叉子叉了一塊芒果肉遞給她，迎初笑笑，接過來放進嘴裏，酸甜酸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很好吃，謝謝。”
這種季節早不是吃芒果的時候了，不過卻意外的美味。
她拿着叉子，猶豫要不要給他也吃一塊，又覺得這種行為有些莫名的親昵，最後她把水果叉子放到一邊，深吸一口氣，才下了一個重要決定，“下次你有時間的話來我家吧，我做飯請你吃。”
……
短暫的靜止兩分鐘後，商啓廷才看着她，眼裏都像不相信：“真的？”
“真的……”
為什麽問得這麽狐疑，她看起來就是不會做飯的人嗎？迎初看廚房窗外，天空黑的無邊，只在這座房子周圍有明顯的煙火氣，越發襯托得現在這個時間，她和胡笑出現在這裏，真的是全憑緣分了。
“我自理能力還是不錯的……”她低聲說。
商啓廷被她逗笑，很輕的用食指輕觸了觸她的鼻尖，“別誤會迎初，我是在想會不會打擾到你。”
涼涼的感覺，他說的誠懇又真摯，動作都像無意間的。
迎初也噗嗤笑了：“我下個月大部分時間應該都會宅在家，沒有什麽工作。”
“就只在家裏活動？”他把她才放下的果皮收拾幹淨，把兩人用過的餐具都很快洗幹淨，放回原處。
“嗯，因為我工作性質比較特殊，所以，”她仔細想想，“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出去的機會。”
“好。”他笑。
“不過，到時候你得給我先打電話，我需要提前準備食材。”
他似乎是又思考了會兒，才慢慢說好。
“商啓廷，為什麽我在做飯的時候不見你幫忙呢？”身後程淵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還拿着一罐啤酒很鄙視的灌了一口。
迎初尴尬回頭，他已經走過來，看到他們處理幹淨的果盤，随意在旁邊拿起一個叉子，被商啓廷直接制止：“重新拿一個。”
程淵讪讪，把啤酒罐放回桌臺才重新找到一個，把一塊蘋果放進嘴裏看迎初：“迎小姐會喝酒嗎？”
“會一點，不過不是很多。”
程淵聽完，很明顯有些吃驚，“那一會一起喝一點兒？”
迎初覺得自己那點兒酒量還是不要丢臉了，“可以，不過我不能喝很多。”
“沒關系，我保證會手下留情。”
“……”
程淵說完就被商啓廷直接沒收手中的叉子，“一會兒吃完飯你就回去吧，我記得你明天會很忙。”
“忙什麽？”程淵一臉疑惑。
“為什麽你們都是擠在這裏？”胡笑剛路過，就看到這裏蹲着幾個人，再看迎初手裏的果盤，樂的開花随手就把芒果放進嘴裏，吃的開心，“對了，等會兒吃完飯還有什麽節目嗎？”
“你還要什麽節目？”程淵看她。
胡笑嘻嘻哈哈說出想法：“比如去唱歌就很輕松又解壓，你們這些人一看平時壓力就很大。”
她本意只是想幫迎初緩解尴尬，沒料到，忽然出現的商昱道聽完倒是很有興致的點頭：“我覺得不錯。”
胡笑都有些收不住場了。
程淵也來了興致：“比吃完飯回家有趣多了，我贊成。”
本來是幾個人站在廚房無意間閑聊，最後竟然把屋內坐的一堆人都引來廚房門口，仔細詳談今晚的慶生活動。
迎初覺得很是有趣，于是最後被敲定由胡笑訂包廂，七八個人一起去放松放松，因為她在這裏的時間比較久，了解的比較多。
“如果要去的話，必須要隐秘一點的，”吳曉擡手看時間，“我和溫鈞身份比較特殊。”
“我們明天應該還會有部分事情要做，”溫鈞也适時插話，“時間上可能需要控制一下。”
“額……”胡笑掏出手機，仔細盤算大概的行程，“現在是八點，控制在九點之前出發還可以玩很長一段時間。”
吳曉點頭，去挽住商昱道的手腕：“明天過後回北京我再來找你。”
後者只淡淡點了點頭。
而屋內這些人，明顯都是很平常的姿态，并未覺得有任何異樣，迎初大概明白了什麽。
一哄而散，有人招呼着快去吃飯。
迎初猶豫着要不要提醒胡笑，兩個人明天都要提早去機場，這裏去那裏還需要一點時間。
“迎初？”商啓廷忽然叫她，“等會兒吃過飯我送你回去。”
“嗯？”
“你好像是明天的日期回程對嗎？”
她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