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是（2）
自是傾城色（2）
“不對，”女孩子尴尬解釋，指着前邊的人，“這是我爸爸，怕你一個人會無聊就把我叫醒了。”
迎初抱歉看她：“對不起，打擾到你們了。”
“沒有啊，正好我去那裏還有其他事情做，不會無聊。”
“迎小姐別太介意，”前邊的中年司機笑着沖後邊看了眼，笑着：“我們本來就有事情需要去做，不過是恰巧碰到你，提前了日期而已。”
“其實我們一家都對他很感激，”女孩子忽然低聲壓過頭，“我爸爸就是給他的公司當司機的，不過，他幾乎不怎麽需要，所以第一次，我自然是要盡心幫助你的。”
這個女孩兒說完，暧昧的笑了笑。
迎初不知道怎麽解釋，頗為無奈的咬下一口面包，幹脆不說話了。
那個女孩子看着窗外不停打呵欠，她心裏的內疚更深了些，似乎是欠了很大的人情債……
迎初往邊上靠了靠，在中間讓出個比較寬的位置：“如果很困，你可以靠在我腿上繼續休息。”
“沒關系，我一直這樣，即使晚點起床也會睡不夠，所以跟你完全沒有關系，迎小姐，”女孩俏皮說着，看出迎初的為難，“不過，你看起來精神狀态不太好，需要立即吃完早餐休息了。”
女孩說完，果真從腳邊掏出兩條毯子笑眯眯看着她。
很有準備。
不得不說，一晚上的工作量，她确實有些餓，囫囵吞棗似的很快吃完了這頓匆忙的早餐，本打算在手機跟劉導請假的事也在迷迷糊糊的瞌睡中忘了過去……
醒來，是被前排的司機叫醒，她和這個女孩子兩個人都裹着小毯子睡得特別熟，以至于被告知已經到達的時候，腦子還不是很清晰，依舊處于懵懵的狀态。
迎初跟兩個人道了謝，用很快的速度取完票進了候機口。
等坐了下來，才仔細去看時間已經過了四個小時，比預定時間慢了一些，卻不需要再在機場耗費等待的時間，幾乎拿捏的非常準确。
三個多小時的飛行時間，好在她因為常年經常飛行，早習慣了無論在什麽環境下，都能泰然自若的睡着。
一下把睡眠都匆匆補回來了，根本不需要再特意去補覺。
臨下飛機，齊冬的電話又打過來：“我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秒秒，你有什麽地方是沒有告訴過我，但你和肥貓兩個人知道的嗎？”
她認真的想了會兒，忽然想到肥貓被撿回來的菜市場：“不過你不要着急，我現在已經在機場，很快就過去找你。”
齊冬聽見特別驚訝：“好，那我去機場接你。”
迎初拒絕了她的請求，只說這個地方自己非常熟悉，讓她先安撫好自己的情緒。
其實她很不擅長安慰人，所以，從小到大，如果身邊有朋友在自己面前哭泣，她只會簡單的勸慰幾句。
有時候對方會越來越難受，她就會沉默着，默默給對方遞紙巾，但卻再說不出任何話語。
因為監控器顯示的地方，肥貓只出現在小區附近和幾只貓逛蕩，最後就再看不見任何身影，所以難度有些大。
即使齊冬昨晚已經開始張貼‘尋貓啓事’但目前依舊是沒有任何進度。
周顯從兜裏掏出手機：“我找了幾個專門找貓的朋友在不同的網站都發了照片，如果有進度會有人立刻聯系我，”他見迎初臉色不太好，指了指路邊的最近的KFC，“先就近去吃點東西吧，如果有進度我會告訴你。”
迎初見齊冬因為找貓的事已經很內疚了，估摸着她應該也沒吃東西，點頭。
其實幾個人之中，齊冬是最了解她和周顯之間事的，所以，即使兩個人分手了，她也并不驚訝，只告訴自己每個人都不可能在感情這條路一路走到頭。
幾個人找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之後點餐。
“想吃什麽我去點，”周顯站起來，“一個漢堡，一杯可樂就好。”齊冬點完去看迎初。
“一杯可樂，我在飛機上就吃過機餐，不怎麽會餓。”
迎出說完，掏出錢包，周顯看着她，手頓了頓，有些意味深長的眼神，輕笑了笑拒絕了：“即使是個普通朋友我也會這樣做，別有心理負擔。”
……
周顯雖然答應着，可是一會兒還是端着滿滿一盤雞翅，漢堡，薯條……過來時齊冬還吃了驚：“貓不一定什麽時候能找到，但肚子不能餓着，”他把可樂往迎初手邊推了推，“我記得你以前很愛吃這些東西。”
“謝謝，”迎初接過，很自然把東西遞到齊冬那邊，“吃完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齊冬啞然，尴尬對周顯笑笑。
迎初因為之前臨時要到雲南辦些事情，胡笑是個每日行程都不能确定的人，只能找齊冬。
湊巧又遇到胡笑的劇組因為某些原因在找編劇，臨時又耽誤了回來的時間，或許肥貓就是因為很久沒見到她才會不見的。
所以，如果肥貓真的找不到了，也只能是自己欺騙了它，沒有準時回來，跟齊冬沒有任何關系。
若真如此，她大概再不會養任何動物。
迎初翻着手機相冊，這麽胖一只貓，怎麽會忍受得了在外邊挨冷受凍的日子，平時她晚了時間給他吃魚幹都會傲嬌不理她。
外邊的天氣已經開始變色，這裏已經開始下雪了，一片一片，北京的雪總是随着心情，一點點将外邊的沁染成自己的顏色。
迎初這一路一直忐忑不安，在路上見到橘貓會高興又怕不是它，就這麽在公園附近找了找，還是沒有找到。
偶爾他們出來的時候，肥貓特別喜歡在這裏的花壇裏自娛自樂，時間到了，就自己跑出來。
她甚至懷疑這是不是肥貓在跟她開的一個玩笑，只是為了讓她不敢再輕易走這麽多天。
如果是，她大概會內疚一輩子。
周顯并不是時間特別多，路上一直都在接電話。
好幾個電話，她都能聽出來是他母親的聲音：“不是已經分手了嗎？一只貓把你叫過去？你覺得這真的僅僅只是因為一只貓嗎……”
最後幾句話，迎初已經聽到了，很難聽的話。
周顯也像瞥見迎初的目光，握着手機急匆匆走到了公園洗手間的位置。
其實，他母親一直不太喜歡她，沒有任何的原因，大概就是第一眼就沒有眼緣，所以即使後來知道兩個人分手了，反倒是松了口氣。
只是周顯的奶奶不知為何，對她卻是很好的。
兩人一起時，她還曾開過玩笑，或許因為自己從小就跟外公外婆長大的原因，自己已經無形中長着某種慈愛的激素，會更能博得這種年長者的偏愛。
迎初掏出手機，想看看有沒有任何關于肥貓的消息，剛解鎖，胡笑就來了電話：“怎麽樣，那只貓有任何進展嗎？”
“沒有。”迎初看天氣，明明很冷的天氣，她手心卻熱的出汗，心懸着，悵然若失的感覺一直懸着。
從中午到現在地上已經有了薄薄一層雪，如果再找不到，肥貓估計會被凍的瑟瑟發抖。
“其實……”胡笑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秒秒，我覺得如果這是一只很矜貴的品種貓，或許會有人關注，很容易找到。可像肥貓這樣的貓實在太多了，可能大街上随便一找就是好幾只……”
“我知道，”迎初笑着打斷她，“我知道肥貓這種貓很容易找到，可是它對我的意義太大了，它從一小只被我養到現在，我太了解它了，所以它絕不會沒有任何提示就消失掉，我覺得很快就能找到它。”
最後，胡笑頗為無奈的笑着：“真拿你沒辦法，等我問問我朋友還有沒有這方面的人。”
“好，謝謝。”
即使沒有任何有利條件，迎初還是相信，她會找到。
很快，又有一個電話進來，她以為是胡笑，誰知，居然是商啓廷，因為從下飛機到現在，她一直忙着這件事，似乎都忘了跟他道謝。
“在忙嗎？”商啓廷很快說。
“抱歉，我因為一些事太着急，下飛機也沒有跟你道謝。”迎初有些內疚，跟他解釋原因。
“沒關系，”他笑了聲，“我知道你這樣匆忙回來，應該有自己的原因，可以說嗎？”
回來？
迎初很快想到，他本來就應該出現在這裏。
“不方便嗎？”
“沒有，”她打斷說，“我在找一只貓。”
“貓？”他重複了一遍，“有找到嗎？”
“沒有，我們找遍了所有它平時愛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
“好，”商啓廷似乎是正在跟人吃飯，她聽到有人在說快些吃，不要在這個時間打電話，剛想說自己讓他先吃，不要打擾到他，就聽到他說，“什麽樣的貓，身上有什麽特點嗎？”
“很胖的一只橘貓，黃白色的，身上……”迎初想了想，“它的眼睛有些上挑，類似人類的單眼皮，不是圓的，後背有個很像心形的部位。”
她說完，還是有些不太确定他是不是聽懂了。
“去流浪動物收容所看過嗎？”他忽然問。
“……”
“沒有。”
“其實有些寵物因為某些原因走失，會有些人把它當作被主人抛棄的流浪生物，尤其是這種很容易被人誤會的品種，”他頓了頓，“我等會兒聯系下那邊的人，一般來說，每天都會收到各種流浪動物，所以需要一定的時間排查。”
“謝謝你。”迎初忍不住笑了笑，拇指和中指因為激動忍不住細細摩挲着。
“客氣。”
“或許，真的如他所說，”齊冬幾乎是聽完了整個過程，不過，她還是對電話內那個溫雅謙和的男人很是好奇，“我們可以先等等。”
周顯沒再說話，只是告訴他們，自己可能需要先回公司一趟：“有些事情需要我親自過去處理。”
“沒關系，你本來就對貓毛過敏，昨天已經算麻煩你了，很感謝。”
“其實，秒秒……”周顯特意停了會兒，最後只是笑了笑告訴她，“如果最後還沒有找到，我再送一只一樣的給你。”
迎初默了下，一樣的，再沒有一只貓會生的一模一樣。
半小時後，周顯離開，她收到一張照片，一直胖的不成樣的大橘貓死氣沉沉地趴在房間角落裏，委屈巴巴的撇着頭，似乎周圍一切都與它無關。
迎初忍不住笑出聲，拼命憋着眼淚吸着鼻子，很快商啓廷來了電話：“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這一只。”
“對，就是它。”她吸着鼻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好聽些。
可商啓廷還是發現了，卻不知道怎麽安慰迎初，只能透過電話線告訴她，自己就在附近，可以帶她一起去。
“好，你說地址我們過來找你。”
可商啓廷告訴她，“如果你還在剛才的位置，我應該馬上就能見到你。”
于是，她和齊冬兩個人，就在這個大雪天站在公園的大門口靜靜等待着。
不到十分鐘，商啓廷的車就出現在面前，或許他是特意換了一輛車，異常低調的牌子。身上也只是穿着淺色毛衣和黑色大衣，顯得皮膚很白，也很高，非常像是一個剛拍完影視劇的電影明星，過分好看的面容，更是讓人很難忘記。
或許這就是常年寫小說的職業病吧，迎初如實想着。
溫和淡漠的氣質顯得更加迷人，而這個人就這麽向着兩人走過來。
齊冬看着下來的人，就差掉了下巴，常年喜歡收集各種美男照的人，又怎麽會不認識他呢，她不停眨眼沖迎初示意：怎麽認識的？
可惜迎初并不太接招，視線有意錯開，逃掉了她的追殺。
商啓廷過來時，還給兩人遞了兩杯熱飲：“這邊過去大概需要四十分鐘，”他說，“時間有些長。”
“沒關系。”
齊冬的眼神更是暧昧了，在他轉身瞬間還順手輕輕掐了掐迎初的手。
她只是笑笑假裝沒看到。
四十分鐘後，終于在某動物收容所，見到這只消失了幾十個小時的貓，真的是非常準确的時間。
一只貓，兩個人都因為失而複得的喜悅，差點在這個滿是動物的地方鬧出笑話。
“謝謝你。”迎初半鞠着躬，真誠的向這些收容着許多流浪動物的所長和愛心人士道謝。
肥貓則委屈巴巴繞着迎初腳邊不停喵喵叫。
它以前也會撒嬌，但很少會這樣一直不停蹭腿，這次估計是真怕了，她好笑地把整團貓抱起來，這只貓才安分了些，兩只爪子像人似的搭在她肩膀，又委屈的叫了兩聲才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