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這樣的動靜總算是引起了沈檸和其他幾個幼兒的注意。
言言瞥見灰衣男好像要掏出什麽東西出來，餘光裏又看見幾個小朋友叫着她想要來扶她，連忙對身後喊道，“到沈老師那裏去！”
不明所以的小朋友還沒反應過來，腳步猶疑，言言厲色道，“去沈老師那裏！快！”
沈檸明白言言所想，拉了幾個小朋友，帶到自己身後，她環視了一圈，确保剩下的所有小朋友都在她身後才微微放了心；
一群小孩子有開始哭的，有拉着她要問東問西的，有還不明白情況還在吵鬧的……沈檸顧了這個顧不上那個，手忙腳亂。再擡頭抽空去看言言和可可的情況，卻驚得心髒都停了半晌。
灰衣男輕而易舉地把可可提起來圈在胳膊肘裏，言言試圖去搶過可可，灰衣男另一只手裏卻拿着什麽東西的樣子。
那總不會是……匕首？
早在灰衣男去推言言的時候，可可就已經明白不對勁開始哭了起來，哭了這麽久，灰衣男又早已不耐煩，言言只擔心惹急了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記得以前在課上，學校裏的老師也問過類似的問題，“如果班裏闖入了不懷好意的陌生人要怎麽辦？”
當時大家七嘴八舌讨論，有的說要與壞人鬥智鬥勇，有的說要犧牲自己保護幼兒，也有人說要靠美貌來征服壞人……沒錯這個人的确是言言。
然而真的等事情發生了，她并沒有那麽多時間去思考怎麽做，只想着無論如何不能傷到可可或者其他任何一個幼兒。
傷到她到沒什麽，不是說她多麽偉大，只是想着幼兒不管怎麽說更加嬌嫩，被傷了不像她有那麽好的恢複能力。
言言企圖溫言對灰衣男道，“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有什麽話好好說，如果你一定要挾持個什麽，你放了可可來挾持我。”
“你有什麽好挾持的。”灰衣男不屑一顧。
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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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是不可以。”灰衣男又改變了主意，“本來我也沒想動你，但是你壞了我的好事，你惹了我了，看來要給你點教訓。”
言言立刻把仍在哭泣的可可推到沈檸那裏去，就驚覺有什麽涼涼的東西抵到了她的脖子。因為可可安全了而放松下來的神經立刻又崩了起來。
“言……”對面沈檸看着這樣的情況話都說不出來，一邊手忙腳亂安撫着哭的幼兒，一邊絞盡腦汁想着如何和灰衣男談判。
“震驚！灰衣男竟對實習女老師做這種事！”
“M師範附屬幼兒園驚現灰衣男，實習女教師舍生救幼兒。”
“喪心病狂灰衣男拐賣幼兒不成對阻撓其的教師下手。”
……
言言腦子裏已經在亂七八糟地想着，萬一出了什麽事新聞或者微博搜索的标語會是什麽樣了。
冷不防聽見身邊一個清清冷冷的聲音道，“你放開她。”
言言猛地望過去，是姜煜銘。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沈檸那裏出來了，走到這裏。
言言一心想着好不容易把可可弄了回去，雖然不知道接下來情況會怎麽樣，但好歹不會再讓他傷到小朋友也行，誰料想跑出個姜煜銘。
不由喊道，“姜煜銘你幹什麽？誰讓你過來的？”
姜煜銘看了她一眼，言言發現他冷靜地可怕。
“你？”灰衣男饒有興致地看了看姜煜銘，似乎是沒料到會有小朋友主動跑過來，還說了什麽？放開她？和其他哭鬧的小朋友比起來，這個看上去倒是挺有意思的，還主動跑過來。
“來，到叔叔這裏來。”灰衣男企圖哄騙姜煜銘。
“你放開她，”姜煜銘一字一句說道，“你要的無非是小孩子，挾持她又沒用。”
“你別說話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姜煜銘這話說出來怎麽跟電視劇看多了似的，言言做出生氣的表情，“姜煜銘，你再不回沈老師那裏，我就……”
“你就什麽？”言言一時間沒想出話來，姜煜銘便饒有興致地問道。
“總之你趕緊回去！”言言快急哭了。
灰衣男看着兩人一問一答，這兩人還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以為他手上拿着的是什麽，道具匕首嗎？
這個小孩子既然這麽主動，不成全他似乎都對不起他想要救老師的一片苦心。
灰衣男手已經松了言言轉頭要去帶走姜煜銘。
姜煜銘等的就是這一刻，等到灰衣男走向他的時候想辦法拿下他的匕首；
雖然他現在是小孩子的身體，但好在智商、力氣、敏捷程度還都在線，不管怎麽樣都比言言這個只顧着大義凜然卻是慌慌張張想不出解決辦法的人要強。
何況言言是女孩子，性別上灰衣男明顯是占了優勢。
但他顯然還是低估了言言，在灰衣男放開她的一瞬間，她轉過身就要去抓住灰衣男的手腕。
灰衣男早已被耗得耐心全無，一個女孩子的力氣對他根本造不成什麽威脅，往旁邊一甩，言言再次撞到了一邊的教室門上。
這一次是頭撞上去了，言言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見。
“言言！”有個聲音大喊道。
言言迷迷糊糊地覺得奇怪，沈檸和她在大五班裏從來不會直接以名字稱呼對方，而是稱呼彼此“言老師”、“沈老師”，防止小朋友們聽見別的稱呼也會跟着亂喊。
可見沈檸還是挺擔心她的，連名字都喊出來了……
不對，那好像不是沈檸的聲音，分明是一個男孩子的聲音。
啊，對了，站在她旁邊的好像是姜煜銘。
那就奇怪了，姜煜銘是怎麽知道她名字的？是不是什麽時候沈檸喊她的時候沒注意被他聽到了？
這個小孩子也真是的，竟然這麽直接喊她的名字，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尊師敬長、尊老愛幼啊……看她怎麽教育他……
這樣想着，言言終于迷迷糊糊暈了過去。
*
似乎是過了很久很久。
言言做了個很長的夢。
她夢見了姜煜銘。
也真是奇怪，她從來沒有夢到過和實習有關的事情，可是這一次竟然夢見了姜煜銘，可見剛剛受的驚吓實在是太大了。
夢裏姜煜銘還是那副有些淡漠的樣子，言言離得遠都能感受到他那副生人勿近的氣場。
可是個子變得很高，變得比她還高。
言言忽然感覺頭暈暈的有些看不清他的臉，可是她知道那一定就是姜煜銘。
那個姜煜銘走過來站定，比她高了個頭，對她說，“言言你是不是蠢？這麽久了怎麽就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
她想質問他，她怎麽就蠢了，可是像是被扼住了咽喉，怎麽都沒有辦法發出聲音……
“……所以我就說我們學校變态，言言都成這個樣子了，學校還喊着趕緊交醫院證明上去不然就要繼續實習？”
“沒事沒事，你放心，這個我們來辦。”
“哎呀馮老師，你不知道，這不是誰辦的問題，這簡直是……”
……
言言聽見沈檸的聲音，慢慢睜開眼，果然看見沈檸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對面的那人正是馮老師。
“你醒了？”沈檸瞧見言言要擡手摸頭的動靜，立刻湊過來了。
“嗯。”言言點點頭，掙紮着想要起來。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連忙抓住沈檸的胳膊，“姜煜銘！對了，姜煜銘！他怎麽樣了？”
“好着呢。”沈檸扶着她在床上坐好，沒好氣道，“你還是先顧顧你自己吧。”
馮老師在床邊坐下，“放心，姜煜銘沒有事，被張園長接走了。你也沒什麽事。只是頭部受到撞擊，一時間失去了意識，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言言又擡手摸了摸頭，被撞到的地方有些腫，輕輕碰上去就有些疼。
她又想到失去意識之前的事情，連忙問道，“後來怎麽樣了？我是怎麽被送來醫院的？小朋友們沒有受傷的吧？那個灰衣男呢？”
沈檸替她倒了一杯水，慢慢和她說着，“還好比較巧，保育老師在那個時候拿飯回來了，正好和大四班的保育老師兩人一起回來的，兩人一個與灰衣男周旋一個去找門衛了——說起來我們的保育老師也真是英勇無比，舉着盛飯的大勺子就往灰衣男頭上砸；然後那個灰衣男被門衛帶走了，門衛應該交給警/察叔叔了吧？”
言言松了口氣，“還好還好，真的是吓死我了，完全沒想到人生第一次帶班就遇到這樣的事情。”
馮老師補充道，“這次的确是多虧了言老師。後來門衛調了監控錄像，據說那個灰衣男在我們園附近徘徊了有一段時間了，好不容易尋了個機會偷走了可可奶奶的卡——那根本不是可可奶奶在買菜的時候弄掉的，就是在門口被灰衣男拿去的；他又聽說了這一天班裏沒有主班老師在，只有兩個實習老師，特意挑了今天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