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劇情突變
劇情突變
圓圓小姑娘感覺不到大人們之間微妙的氣氛。
她趴在沈屹胸前,将軟乎乎的臉蛋貼着他,穆奚看得膽戰心驚,生怕沈屹的“裝備”被她擠出來。
然而沈屹不愧是穿女裝穿出樂趣穿出品味的人,他紋絲不動将圓圓攬着,手法甚是娴熟,一看就算沒少被甩鍋抱娃。
沈家二哥知道妹子高冷不願講話,但還挺受閨女喜歡。
于是沒事就讓她們兩個膩在一處,一來二去圓圓就愈發親近沈屹。
渺渺典當完花瓶,此番前來是告知她們,後院的茶水和用來打發時間的小玩意兒已經準備好,天色尚早,穆姑娘可以多留一陣。
這幾個年紀差不多的慣常喜歡在一起玩鬧,傻愣愣的沈二哥卻少有參與,牽着妻子就要回院子休息。
沈家酷愛青梅竹馬的路數,沈二弟成了一個正面例子,夫妻恩愛非常,就指望着最近要個二胎。
貪玩的丫頭自然不願意和父母回房,便賴在沈屹懷中不肯走,沈屹無奈下只得把圓圓也抱到後院。
暮色低垂,冬日也草木茂盛的沈府後院沐浴在夕陽中。
穆奚擡頭望去,兀自伸長的枝梢像是城門口的枯樹。
以往都是四人相邀,如今少了雲謹之,沈翮倒也是自然說笑,似乎這世上就沒了雲謹之這號人。
穆奚不想打草驚蛇,又實在不能忍耐沈翮的滿嘴爛話。
她半開玩笑似得地問:“阿翮,這幾天可玩的開心?”
沈翮手頭沒了扇子,只将幾枚色子在手裏來回把玩,他似笑非笑對穆奚說:“你信他們那番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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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不信。”穆奚眯起眼,“只是心疼翮哥哥挨得這頓打。”
渺渺從旁側端來酒水,他們方才已經喝過一輪,這一次溫的便是甜酒,沈翮親自給穆奚斟滿,“老頭子修仙修了多年,靜心養氣,到叫我給攪和了。”
沈屹在旁側和圓圓咿咿呀呀學動物對話,就像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向。
“阿奚就是好奇,今兒一天折騰來折騰去,怪吓人的。”
穆奚咬定了要把這個話題進行下去,對方卻不打算接招。
“那便要好好休息啊。”
沈翮的設定和原文的初設一時符合一時偏差,穆奚之前在穆家的那幾個月裏,将身邊人的性情都摸了個遍,該是惡毒後娘的是惡毒後娘,該是柔弱幹媽的是柔弱幹媽。
因與原文女主的生活環境一模一樣,由此打消了穆奚的疑慮。
可到了沈家這邊,以沈屹為例,人物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跑偏。
好比眼前的沈家長子,他還是書中描寫的俊俏郎君,風流倜傥的公子哥,只是在穆奚的認知中,又仿佛少了什麽氣質。
也許就是身為男主角的那份突出氣場。
沈翮在《千載謀深》中的命途可謂波瀾壯闊,絕不局限于小小的沈家。
在娶了穆奚過門後,他參與科考,順利入朝廷為官。
不說他在考試期間還有心思招惹桃花,光是他的野心和抱負,就令人深感麻煩。
他不好好在自家朝廷當官,覺得空有志向不能舒展手腳,金鱗豈非池中物,由此隔壁西唐的殷青殷丞相,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但男主就是男主,感情上再不是東西也不能三觀不正,自然沒有叛逆家國,而是選擇假意和殷青合作,暗中試探他們是否對大魏有不良的居心。
穆奚三兩杯甜酒下肚,不知為何就有些頭暈,對于自己的酒量她心裏有數,現在的症狀怕不是有什麽問題。
她立即彎下腰,捂住肚子說:“我忽然不大舒服。”
“怎麽回事?”沈屹與圓圓一同看過來。
“是不是涼着了?”沈翮有些着急,穆奚将臉皺成一團,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吃壞了,坐一會兒就好。”
“渺渺,你過來。”沈屹招呼道:“把六姑娘送回穆府,夜間濕寒,她要是病了可不好。”
黃衣裳的渺渺眼力勁兒十足,立即拖了穆奚就要走,沈翮也不阻攔,只關切地将穆奚送走,回轉時朝自家妹妹笑道:“聽說阿屹和阿奚義結金蘭,拜了姐妹?”
沈屹滿不在乎,“閨中戲耍罷了。”
頓了頓,垂目道:“大哥,你不願和阿奚說,連我也不願意嗎?”
如果穆奚還在場,恐怕會被沈屹的演技震驚,他原本就套了個愛吃飛醋的妹妹形象,讓他來問那八天的經過,就不會顯得刻意。
沈屹紅了眼眶,沈屹給他倒了杯酒,說:“你莫要擔心,我就是圖個樂子。”
“什麽樂子呀?”圓圓不明所以,窩在沈屹懷中撒嬌。
“把圓圓抱走吧,天也晚了,她該睡了。”沈翮叫來下人,沈屹眉間一皺,眼風不自主望了望穆奚離開的方向。
他端起酒杯,掩袖飲下甜酒。
再次露臉時已是泫然欲泣,平日總拒人千裏之外的神情如化開了的春冰。
她故意放緩語速,柔聲勸:“哥哥,你連我都不願說嗎?”
另一頭,穆奚扶住牆根,将剛才喝下去的東西吐了個一幹二淨。
之前在穆家她就險些中了這招,她一個小娘在她吃食中下藥,想要她當衆出醜,好在穆奚提前讀過原文,卻不能确定是哪一種食物裏有鬼,只能少量攝入,再靠摳嗓子全部嘔出來。
渺渺站在一旁擔憂地看着她,低聲問:“要不要告訴姑娘?”
“我自己不舒服,告訴他們幹什麽?”穆奚搖手,剛想朝馬車走去,忽而從暗處走出兩條人影,穆奚心中“卧槽”了一聲。
不會吧,還真有人來攔路,這走向也太戲劇化了不是。
穆奚看了眼渺渺,“你會不會打架?”
她本以為渺渺是沈屹的人,又像是關系親近的丫頭,這必然是原小說中的暗衛所在,誰知渺渺頓時慌了神,“什麽打架,六姑娘,我害怕。”
好吧是個不頂用的。
穆奚翻了記白眼,她也不是會武的人,練過兩天防身術現在還都忘得差不多了,不過必要時刻踢裆還是記得。
她壯着膽子朝那兩人說:“這剛出沈家的門,再拐一個巷子就是大街,壯士你們何故攔路啊?”
領頭的一個從夕陽的餘晖中走出,用黑布蒙着臉,手握一柄鋼刀,标準的此路是我開的架勢,穆奚見他有武器,退後一步,“壯士,你來勢也不洶洶,想必我們還有得一談。”
誰知對方壓根沒有理她,沖上來就要給穆奚來一招後腦劈手。
在各種影視劇裏,這腦後劈手屢試不爽,可天曉得這要是劈不好就給整癱瘓了!
穆奚哪能站着讓他劈,側過身躲過,渺渺像是被吓傻了,愣是一動不動,穆奚大呼豬一般的隊友,還來不及拉她,對方一個伸手,勒住渺渺的脖子将她擎住。
“冷靜,冷靜!”穆奚有意提高聲調,她這時候倒有些奇怪,對方明明是兩個人,一起沖上來自己必然沒有招架之力,但他們還像是在刻意拖延時間。
——怕什麽來什麽!
那兩人不知又抽了什麽瘋,三步并作兩步就要來抓人!
渺渺被她們捏暈了丢在路邊,穆奚當然不會覺得自己有和兩個大漢對抗的實力,索性為了減少傷害,她只後退幾步,将随身帶的配件甩到角落。
見穆奚沒有反抗,攔路大漢還省了功夫。
穆奚驀地高聲尖叫,雙眼緊閉,向後仰倒。
與其被他們打暈陷入絕對的被動,還不如自己先裝暈保存神志,穆奚聽見兩人湊過來,還雙雙嗤笑她:“小娘們真沒用,這就吓暈了。”
他們一人扛着穆奚,一人扛起渺渺,繞過巷子,轉入另一條小巷,穆奚認得那是去沈家後門的路,心裏罵的更狠:好你個沈翮王八羔子,敢暗算老娘。
目的地果然是沈翮的後院,他們辦事倒是利落,将姑娘們往屋子裏一丢就收手了事。
渺渺昏迷不醒,穆奚也不敢随意搬動她,只在落了鎖的屋內翻箱倒櫃,看看能不能找到防身的工具。
穆奚并不能想明白沈翮到底想要幹什麽。
但将女子關在屋內,這意圖就不言而喻。
聯系之前的甜酒,穆奚不由大為困惑,她已經答應了成親,還裝作十分樂意的樣子,為什麽沈翮還是铤而走險,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将她綁來。
而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聲輕微的喘息,穆奚立即警覺,将窗戶紙戳了個洞。
然後穆奚在心中罵了句髒話。
這句髒話一定是高度打碼,實在是很不中聽。
窗外的畫面不知比這句髒話要糟心多少倍。
沈屹身後緊緊貼着一根回廊的柱子,雙眉收成川字,他微低着頭,一片濃重的陰影将他的神情掩蓋。
“阿屹,你也不舒服麽?”沈翮用柱咚将三姑娘圈在他制造出的昏暗下。
晚霞被地平線吞沒,幾縷餘光将院落罩在昏沉的色調內。
他們個頭相仿,這就不方便低頭吹氣兒的動作,但也并不妨礙登徒子的惡行。
沈翮瘋魔般摸上高挑女子的臉頰,穆奚在側面看見沈屹捏緊了拳。
奇恥大辱啊,穆奚換位思考,我要是沈屹非得讓他斷子絕孫不可。
不好——
穆奚屏住氣息,突然緊張起來。
只見沈屹雖是捏了拳,卻又像是體力不支。
沈翮兩指撚開“她”的前襟,沈屹一把抓住他的手,對方順勢吻上她的指尖。
這特麽太不是個東西了!
穆奚将方才找到的硯臺提溜在手裏。
突聞窗外又是一聲低呼,沈翮橫抱起沈屹,向關穆奚的屋子走來。
穆奚往椅子上一躺,閉眼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