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之桑榆

第35章 要被賣了！

要被賣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是備考的時間，但是因為一外是私立學校。在這裏的學生，不是家裏有礦就是學習成績逆天，倒也沒有多少人真正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倒是這個星期的聖誕節和元旦晚會讓大部分學生都飽受期待。

一外的學生，有一部分是從小生活在國外，因此對元旦這種傳統節日并沒有多少感覺，反而聖誕節會更讓他們開心。一外也是早早地考量到這些，在十二月的二十五日和元月一日，學校會連續一個星期提前放學，把平常下午的四節課改成了兩節課。

今天是聖誕節，一外的教學樓和專屬地标區域都放上了代表節日的物品，綠色的、紅色的、金色的、白色的，裝點着校園，正好前天還連續下了兩天的大雪，整個一外現在看起來就像是某個中世紀童話中的校園。

沈殊因為陳興民的事情看着平常讓自己格外舒心的雪景也沒有開心起來。

噠噠噠——

腳踩着新雪的聲音十分好聽，沈殊聽慣了這個聲音，不用回頭都知道這是誰。

熱氣逐漸向沈殊靠攏。

“今天是聖誕節，我們吃什麽？”俞邵軒探到沈殊面前。

沈殊看了一眼俞邵軒的低領毛衣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多大人了，怎麽只知道吃？”

因為天氣太冷，沈殊說話的時候還有白色的霧氣從他口中冒出來，顯得白皙的臉龐霧蒙蒙的，很好看。

“我還要長身體。”俞邵軒低頭輕輕地朝沈殊的方向撞了一下。

沈殊正在想事情，雖然俞邵軒只是輕輕地一撞但還是讓他一個迾踞。

雪地還是很滑的，俞邵軒吓得眼疾手快的攔住沈殊的肩膀，“怎麽了，我也沒使勁啊沈老師。”

沈殊天旋地轉，恍惚了片刻，他這幾天晚上幾乎沒怎麽睡覺，頭昏腦漲的。

“沒事。”沈殊擺擺手。

俞邵軒手沒松開，還借着攔肩的姿勢彎下腰湊近看沈殊的臉色。

怪不得覺得霧蒙蒙的，原來是眼睛沒有神。沈殊的膚色本來就偏白，眼窩還深深地，狀态不好的話眼睛倒是很快就會顯露出來。

“最近沒休息好？”俞邵軒皺着眉問，“是不是……叔叔的情況不太好。”

很少有人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沈殊，他忽然覺得有點不自然，離俞邵軒遠了些。

“嗯。”

也不知道回答了哪個問題，俞邵軒覺得兩個都有。

“我能幫上什麽忙嗎？”俞邵軒眼看着沈殊的圍巾圍住了他大半張臉，側面看過去只露出一截挺翹的鼻尖。

沈殊沒有說話，輕輕地搖了搖頭。

俞邵軒覺得心裏有股煩躁的小火苗升起來了。他抓了抓頭發，“要不……我今天晚上幫你，你去我那睡會兒。”

沈殊偏了偏頭，說：“不用。”

“……我沒有和你客氣。”俞邵軒說。

“我知道。”沈殊轉過頭勾起一個淺淺的笑。

“啧，”俞邵軒煩躁的舔了一下上颚，“沈殊，你能不能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這都幾天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魂被偷走了。”

沈殊波瀾不驚地往前走，聞言輕輕嘆了口氣：“俞邵軒，我知道你替我着想，謝謝你。”

謝謝你！

俞邵軒跨了兩步擋在沈殊面前，不讓他繼續往前走。

“沈殊！”

沈殊擡頭看着俞邵軒，淡淡道：“你應該叫我沈老師。”

“我不叫！”

沈殊無奈的看着俞邵軒執拗的雙眸，他知道，俞邵軒的性子很倔，一般人說服不了他。

“那行，随你。”沈殊轉身就要越過俞邵軒走過去。

看着沈殊絲毫沒有觸動的表情，俞邵軒就知道自己說服不了沈殊，但更讓他氣憤的是，自己對于沈殊來說只是無數學生中的一名，或許可以稱得上是朋友，但還沒能是替他分擔重量的關系，似乎連那個叫夏語的朋友都不能。

“那好，”俞邵軒深吸了口氣，覺得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會當場爆發，“我不再問你了，今天下課早，我帶你去個地方總行了吧。”

“你還要補習。”沈殊冷靜地打斷。

“今天是聖誕節。”俞邵軒據理力争。

沈殊淡淡地掃了一眼俞邵軒，“你是中國人，過洋人的節日幹什麽？”

這時，正好有一對小情侶走過來。

女生零下幾度的天氣穿了一條聖誕系列的短裙，腳上踩了一雙靴子嗔怪着旁邊的男生，“都怪你，不行，我就要出去玩。”

男生把身上的羽絨服使勁地裹到女生身上哄道：“不是，寶兒，你先把衣服穿好，你穿成這樣生病怎麽辦？”

“哼，這樣穿好看啊，你不覺得嗎？”女生質問道。

男生趕緊摟住女生親了一口，“怎麽會呢，寶兒，你穿什麽都好看。”

“哼，騙子。”

“……”

俞邵軒被這莫名的狗糧喂的臉色變幻莫測，他側過頭發現沈殊也在聽，甚至表情還有幾分沉思。

沈殊感受到目光擡起頭觑了一眼俞邵軒：“看我做什麽，我也很冷，給不了你衣服。”

噗嗤——

俞邵軒捂住嘴笑了，他怎麽覺得沈殊這清奇的腦回路這麽可愛。于是直接大膽的把胳膊再次搭到沈殊的肩膀上，一整個“小鳥依人”。

“沈老師，我也冷，暖暖呗。”

……

最終，沈殊還是妥協的順着俞邵軒出去玩，前提是，他監督着俞邵軒換了一件長款的羽絨服。

“去哪？”沈殊嘆了口氣。

“……”俞邵軒勾唇一笑，“放心，不會凍着你。”

沈殊皺着眉看着俞邵軒拿出一串他從來沒見過的鑰匙，“我有那麽怕冷嗎？”

俞邵軒關上櫃子，轉過身：“有，你是我見過最嬌氣的人，沒有之一。”

“……”沈殊轉過身，“不去了。”

俞邵軒笑着及時抓住沈殊的胳膊：“我錯了，沈老師，我嬌氣行了吧。”

沈殊眼神一動怎麽覺得這個語氣那麽耳熟，說不出來的怪異。

“要走快點，不是還要吃飯嗎？”沈殊作罷就要往我是外面走。

“等會。”俞邵軒小跑着走到廚房，裏面有他剛燒開的一壺水。

沈殊走過去看俞邵軒，發現他正拿着一個黑色的保溫杯裝水，這保溫杯越看和他那個白色的越像，只不過，大了一些。

“你裝水幹什麽？”沈殊問。

俞邵軒這時候正好把水裝滿，一邊擰瓶蓋一邊擡頭神秘的笑了一下：“給你準備的，走吧。”

這次俞邵軒竟然帶着沈殊坐了電梯，還是負一樓。

沈殊越來越感覺到怪異，俞邵軒這是做什麽？

“你去停車場幹什麽？”

俞邵軒沒有回答，拉着沈殊朝着一個方向走。

直到沈殊被拉到一輛越野車面前看到俞邵軒熟練地拿出鑰匙才明白了什麽。

“俞邵軒，據我所知你明年才成年。”沈殊質問道。

俞邵軒害怕到手的羊跑了，趕緊攔住沈殊将要往後退的腰。

“沈老師不是成年了嗎？”

沈殊十分坦蕩擡眼：“我沒有駕照。”

“哦，這樣啊。”俞邵軒真的是絲毫不意外的轉了一下車鑰匙。

“你別告訴我這輛車是你的。”沈殊想往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腰被死死的锢住了。

俞邵軒趁機拉開車門把沈殊推了進去，“沈老師，這裏面冷嗖嗖的我們到車上說。”

“說什麽？”沈殊抵不過俞邵軒的力氣，門嘭的一下被關上，沈殊怔怔的看着俞邵軒一步一步地走到駕駛座位置進坐來，然後一聲清脆的聲音，沈殊不用想也知道門被鎖死了。

“俞邵軒，你要是聽我一句勸現在回去還來得及。”沈殊說。

俞邵軒忍住嘴角的笑意：“沈老師，你這話說的像是我下一秒要做什麽違法犯罪的事呢。”

沈殊怔怔的看着他：“你不是嗎？”

“你要是想看我做也可以，不過……”俞邵軒往沈殊的方向湊過去，幾乎整個身子都要壓在沈殊身上，沈殊被迫半邊身子抵到車門。

俞邵軒的聲音很好聽，低沉磁性，落在沈殊耳邊，獨屬少年清新的氣味籠罩着他，“我怕吓到你。”

咔噠——

沈殊被這一聲喚醒，低頭一看卻發現身上的安全帶被扣緊了，俞邵軒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之後退開。

“放心，不上高速，也不走大道。”俞邵軒熟練地挂擋，車子啓動。

沈殊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坐上自己學生的汽車，關鍵是這個人還沒有駕照！

俞榮國這是怎麽管自己兒子的，這是放養吧！

俞邵軒把車子開的很慢，還轉頭欣賞了一下沈殊緊張的抓着安全帶的樣子。

“去哪？”沈殊看着俞邵軒朝着自己不認識的小道開過去。

一外坐落在郊區，郊區嘛，總的來說，就是山多地多。有些小道甚至都沒有在地圖上顯示，沈殊從車窗往外看，只看到了一望無際灰突突的田野。

好消息是，這輛車不管怎麽開都不會撞到人；壞消息是，沈殊覺得自己将要被俞邵軒拐賣了。

俞邵軒開車很穩，他一手控制者方向盤轉過頭神秘一笑：“到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