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之桑榆

第20章 邀請

邀請

“你是……那個叫俞邵軒的哥哥嗎？”

沈殊擡起頭，自己面前站着一位教練，好像是剛剛比賽時站到旁邊的那位。

沈殊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麽，趕緊從長椅上站起來，禮貌的說：“我不是，我是他的老師。”

女教練笑了笑，大方利落地伸出手：“你好，我叫李越，是國家隊的教練。”

沈殊壓下內心的驚喜，伸出手得體得和李越握了一下，“你好李教練，我叫沈殊。”

“沈老師這麽年輕啊。”李越打量了一下沈殊，看樣子他還像個大學生，倒是斯斯文文的，長了一張很容易讓人記住的臉。

“李教練也是。”沈殊回道，他查資料的過程中自然看到過這位女教練，退役之前她蟬聯過許多大賽的冠軍，是一位很優秀的游泳運動員。

李越看了一眼男生的洗浴室，她不方便進于是直接對沈殊說：“沈老師，那我也不多客套什麽呢，我來這裏就是想說我看上俞邵軒了，他的資料我已經拿到了，我現在還不方便直接和他對接，希望你先告知他一聲，如果有意向的話可以直接聯系我。”

說着李越遞給沈殊一張名片，沈殊看着那張藍色的名片趕緊雙手接住了。

李越的電話聲此時響了起來，她沒有接，而是對沈殊說：“抱歉，我這是太急了，還有比賽要看，我真的希望沈老師可以和你的學生考慮一下，他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我們就會把具體情況給你們。”

沈殊真的為俞邵軒受寵若驚，這位教練連比賽都來不及看就急着來抓人，可見俞邵軒實力是真的能夠觸動到這位優秀的游泳教練，沈殊連忙道：“謝謝李教練，我會的。”

……

沈殊之後要去醫院，為了趕時間他挑了一家醫院附近的餐館。

不是什麽大的飯店，而是一對老夫妻開的一家小餐館，雖小，但是卻幹淨，菜也很好吃。

但是面前的桌子和凳子顯然是委屈了俞邵軒的大個子，一雙腿擺在桌子下面沒處放，到最後直接随意地挨着對面沈殊的腿。

沈殊感受到自己小腿上的重量不适地動了一下，“你多高？”

俞邵軒随意地翻看着菜單，好像還仔細地思考了一下沈殊的問題：“嗯……188？”

“……”沈殊覺得不止，“什麽時候量的？”

俞邵軒擡起頭看了一眼沈殊：“沈老師多高啊？”

沈殊面不改色：“185。”

“……”俞邵軒腿輕輕碰了一下沈殊的膝蓋，輕輕笑了一下：“沈老師不誠實。”

沈殊的臉微紅，實際上他的身高自從十八歲就沒有變過，實實在在的180，但是180說出來又好像沒有180的意思。

但沈殊沒有辯解，用力地把俞邵軒的腿給踢開，“點你的菜。”

俞邵軒在泳池裏充滿力量感的腿現在卻又像沒骨頭似的又攤到沈殊的腿上，“那我就不客氣了。”

“老板娘。”俞邵軒伸手示意老板娘可以點菜了。

老板娘看着五十歲出頭，看着俞邵軒像看自己兒子似的十分和藹，“呦，這是哪來的小夥子，長這麽俊。”

俞邵軒禮貌的颔首，把菜單遞給老板娘，修長的手指随意指了兩個地方：“除了這個、還有這個，我們都要。”

老板娘聽到這以為俞邵軒在開玩笑，于是把目光投向更有沉穩氣息的沈殊。

沈殊低聲咳了一下，看着俞邵軒，俞邵軒歪頭看了他一眼。

“就這樣，小孩還要長身體。”

沈殊笑眯眯的把目光從“小孩”身上移開，禮貌的看着老板娘。

“诶，好的。”接到這個“大客戶”，老板娘不管怎麽樣都開心，廚房離餐桌的位置很近，沈殊和俞邵軒都聽到了老板娘激動的話語。

“老伴兒，今兒有個大客戶！”

沈殊汗顏，沒關系，吃不完了可以打包，這個天氣又壞不了，幸好他選了一家消費不高的餐館。

然而回過頭沈殊才發覺某人正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沈殊不在意的用熱水清洗餐具，當做沒看到，誰知道這個青春期少年在想什麽，少年心、海底針，他最好還是不要問為好。

俞邵軒感覺到自己被生生的無視了，桌子底下的長腿忽然夾住沈殊的腿。

沈殊被吓得手一頓，少許開水灑在桌子上。

“你幹什麽？”沈殊努力掙脫卻沒有成功，桌子還因為兩個人的動作晃了一下，沈殊看到旁邊桌子上的一個大叔朝他們看了一眼。

俞邵軒輕松的穩住上身，慢悠悠的問：“沈老師比我大不了多少吧，4歲？3歲？”

“6歲。”沈殊道。

“哦，”俞邵軒不動聲色地加了點力氣，讓沈殊放棄了負隅頑抗，“比我大六歲就叫我小孩？”

“難道不是嗎？我小學畢業的時候你還在上幼兒園呢。”沈殊放棄了掙紮。

“說不定我幼兒園也比你高，被人見了你還得給我叫哥哥呢？”俞邵軒說的越來越脫離現實。

沈殊想要踢俞邵軒一腳，俞邵軒這是擺在明面上說他矮，但是他的身高明明比亞洲男生的平均身高都要高上幾厘米。

“你是金剛芭比麽？”沈殊不知道從哪個學生口中聽到這個詞，“我再說一遍，松開。”

俞邵軒不為所動看了沈殊三秒：“這樣吧，你叫我一聲哥哥，我松開。”

沈殊覺得自己有必要去量一量血壓，：“叫你——”

“來了。”老板娘這時候笑眯眯的走過來放上兩盤涼菜，量很大，種類豐富。

沈殊自覺閉上嘴，瞪了俞邵軒一眼。

俞邵軒只能作罷把腿松開，但是還是像原來那樣腿靠在沈殊的腿上。

等老板娘走了，俞邵軒才幽幽開口：“不得了，沈老師竟然在自己學生面前說髒話。”

沈殊忍住不去接俞邵軒的話，用力夾了一個木耳塞到俞邵軒嘴裏：“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

俞邵軒咬着筷子把木耳吞下去，之後眼睛一直看着沈殊收回去的筷子。他的沈老師似乎是被氣上頭了，之後又用那雙筷子夾了一個西藍花放到自己嘴裏。

俞邵軒垂下頭，覺得臉有點熱。

“沈老師，我不吃木耳。”

沈殊擡眼看了一眼俞邵軒，他不知道怎麽回事垂下頭，僅僅能夠看到一個下巴。

他剛剛只是随便夾了一個東西，并沒有看清楚那是什麽。

“這樣。”沈殊并不在意，一只木耳又沒有毒，還可以抗癌補血。

俞邵軒擡起頭，忽然覺得沈殊有點沒心沒肺，都沒看出來什麽嗎？

他用了自己用過的筷子，那不就說明……他倆間接接吻了嗎？

算了，一個木頭。

俞邵軒用力地在桌面磕了一下筷子，悶聲開始吃飯。

沈殊奇怪的看了一眼俞邵軒，只能搖搖頭作罷。

一頓飯在兩個人的沉默無言中很快就結束了，沈殊看了一眼時間，把手中的名片遞給俞邵軒。

俞邵軒掃了一眼，看到名片上的介紹，心裏大概就猜了七七八八。

“國家隊的，去嗎？”沈殊看俞邵軒并沒有露出非常開心的神色，又加了一句，“這個教練十分看好你。”

俞邵軒的膝蓋不輕不重的拍打着沈殊的大腿：“沈老師怎麽看？”

“什麽我怎麽看，這是你的事情，明天正好是周六，我希望你能和你的家長說一下這件事，這畢竟關乎你未來。”沈殊認真的說道。

未來……

剛剛俞邵軒不聽沈殊勸阻喝了兩瓶啤酒，雖然說度數很低，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此時俞邵軒看到對面的沈殊确實暈暈的。眼神不自覺的在沈殊濃墨般的眼睛，挺秀的鼻子，好看的嘴巴打轉。

“俞邵軒，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沈殊道，俞邵軒應該不至于喝兩瓶啤酒就喝暈了吧。

眼前的微紅的嘴唇一張一合，俞邵軒一只手支着下颌，懶懶散散地說：“在聽。”

“那你拿好這張卡片，給你——”

沈殊還沒有說完俞邵軒的手就搭在他的手上，把名片推了回去。

“不要。”

沈殊覺得俞邵軒喝醉了，要不然手心怎麽這麽熱。

“你陪我去。”俞邵軒的話語不容置喙，倒是聽不出來醉意。

沈殊皺了一下眉，倒不是想拒絕，而是在思考明天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他本來就是對俞邵軒情況最了解的老師，他去的時候确實可以考慮更多方面，就是，俞榮國那個樣子，沈殊真的不太像和這樣的人溝通。

明明一副很好相處平易近人的樣子，但是就是能讓人感覺到無形之中的壓迫感。

“可以。”沈殊看着俞邵軒，“不過具體的時間我來定，我要确保明天沒有要緊的事情。”

沈殊答應父親明天陪他在周邊逛一逛，先讓父親放心才行。

俞邵軒忽然笑了，顯得沒心沒肺，但是之前沒有見過的樣子。

“把手松開。”沈殊說。

俞邵軒聽話的把手松開。

沈殊看了一眼俞邵軒，心裏在他醉了和沒醉反複橫跳，站起來警告他：“在這坐着，別亂動。”

“嗯。”俞邵軒悶聲道。

“老板娘，結一下賬。”沈殊把手機拿出來點開微信。

老板娘笑着看了一眼沈殊的桌號，看着俞邵軒：“剛剛那個小帥哥結過了啊。”

沈殊手一頓，想起來俞邵軒剛剛起身上廁所，心裏嘆了口氣。

“好的。”沈殊勾唇對老板娘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