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少爺去青樓了
大少爺去青樓了
一夜之間,譚府雞飛狗跳,不光新娘子不見了,連新郎都沒了!
整個譚府上下炸開了鍋,就差鑽進耗子洞尋人了。
譚老爺也不傻,這麽匪夷所思的事還是先捂着好,只好命府中所有家丁偷偷上街尋人,另一方面去陳府打探消息。
陳府那邊還不知道女兒早就跟人私奔的消息,還風平浪靜的等着女兒三日後回門。
譚松吟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只覺得頭疼的厲害,還有些昏昏沉沉的。
晃晃腦袋,試圖清醒,沒成想不但沒清醒,反而一團漿糊。
輕柔自己太陽穴環顧四周,依舊是豔俗的房間,處處透着脂粉香氣。
下意識低頭看自己周身,衣衫整齊,似乎沒有異樣,這才慢慢回憶起來。
昨天被那個騙子許竹卿騙到這裏來之後,就被人帶到了這個房間,随後便上酒上菜,又進來了幾個姑娘,說是任憑自己挑選,譚松吟這才反應過來這裏根本不是什麽客棧而是青樓!本想離開,可這等狼窩哪裏是自己想走就走的,被人強摁着喝了酒水,又将銀子送了出去,這才還了自己一個清淨。
譚松吟長這麽大沒恨過誰,唯獨那個許竹卿此刻讓自己恨得牙癢癢!
“啊嚏~啊嚏!”正吃早飯的許竹卿将臉別到一旁連着打了兩個噴嚏嘟囔道,“一想二罵,誰在罵我!”
“富貴兒姐姐,是不是昨天被你騙去青樓的那位少爺在罵你呢?”八角咬着一口饅頭,又将一塊蘿蔔鹹菜送進嘴裏笑嘻嘻的說道。
“八角哥,你別亂說!”一旁盛粥的連翹低聲提醒道,又眼神示意飯桌上還有耳朵不太好使的的宋老爹。
八角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長得白淨壯實,還在襁褓中時就被孤身一人的宋老爹撿回來,七歲時候又碰見上門讨飯的孤兒連翹,見連翹可憐,宋老爹也就一同收養了,時光一晃,八角長成了大小夥子,連翹也亭亭玉立。
初來涼州城的許竹卿結識了八角,兩人脾氣相投,常常走街串巷的忙活計,八角知道她身世可憐又無處落腳,幹脆又将她帶回了宋老爹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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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雖破,可好歹能遮風擋雨,而且連翹和宋老爹對她又好,讓許竹卿難得感受到溫暖。
許竹卿也就和連翹八角一樣,一同稱呼他為宋老爹。
三人也情同手足,許竹卿還給自己起了個吉祥的小名兒“富貴”俗是俗了點兒,可她覺得這是直白的對未來的祈盼!
“你們三個說什麽呢?”宋老爹看着這三個人擠眉弄眼的,自己耳背又聽不清楚,高聲問道。
耳背的人說話聲音都大,三人皆已經習慣,許竹卿怕他聽不清,也拔高了嗓子:“八角說,連翹腌的鹹菜好吃,您嘗嘗!”說着,許竹卿夾起一筷子鹹菜放進宋老爹的粥碗裏。
八角繼續笑嘻嘻:“不過話說回來,富貴兒姐,那譚公子會不會找你報複啊?畢竟你把他騙進了那種地方!”
“應該不會吧,”許竹卿回憶着譚松吟那張人畜無害的臉,“說起來,這也不是什麽壞事,不多說那是男人的溫柔鄉嗎,對他來說也不是壞地方吧。”
“譚公子也太傻了點兒,自己未婚妻就跟人跑了他還幫着圓謊,天下哪有這樣的人!”連翹有些不敢相信。
“他被甩可不是一次了,聽說之前未婚妻已經跑了一個,”許竹卿指了指臉上,“因為這兒。”
“那富貴兒姐,他真的長的那麽吓人嗎?”連翹歪着小腦袋好奇的打探。
“還好,若不是他臉上那兩道疤,着實是個美男子。”許竹卿想到此心裏有些說不出的不舒服。
“聽說他那兩道疤是為了在黑熊口中救個孩子才被抓傷的。”八角比劃道。
許竹卿沒有接話,因為心裏越發的不舒服,思來想去自己還真是連這種人都騙,心裏內疚感慢慢膨脹,試圖在心裏勸說自己青樓對男人來說是好地方……
渡春樓中的譚松吟片刻也不願意多待,鼓足了勇氣才下樓,老鸨還要留他,他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譚松吟覺得沒臉,自己在這種地方過了一夜,像是十惡不赦的壞蛋,覺得自己髒兮兮。
覺得街上所有人都向他投來厭惡的目光!
譚松吟剛邁出兩步,就被人一左一右架着胳膊離開,譚松吟吓了一跳,看清來人是自己府中家丁。
“你們……怎麽在這……”話出口,譚松吟心中五味雜陳,爹已經派人來找了,想必府中已經翻天了,又被家丁在渡春樓門口截獲,這下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少爺,老爺命我們出來找您,找到了二話不說就帶回府,得罪了!”家丁甲一臉為難的低聲說道,時刻謹記譚老爺的話,不能大張旗鼓,所以不聲不響的将譚松吟架起。
譚松吟能不想跑麽,可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譚松吟回到府中,譚老爺雙目通紅的端坐在正廳,譚老爺的小妾劉姨娘立在一旁,倒是一臉擔憂的看着跪在下面的譚松吟。
“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麽回事!”譚老爺一拍桌子,桌上茶杯都顫了顫。
“爹,孩兒不孝,陳姑娘是被家裏逼迫才答應與我的婚事,她早就有了意中人,所以就逃了。”譚松吟低着頭認真說道。
“什麽!”譚老爺的眼珠子瞪得更圓了,大手再拍桌子,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她逃了?她陳府拿我譚府當猴子耍,你……你……你明知道還讓她逃了!她什麽時候跑的?”
譚老爺氣的滿臉通紅,已經開始語無倫次抓不到重點。
“出嫁前夜便與人逃了,爹,強擰的瓜不甜,陳姑娘若不假意答應也沒有機會跑,而且陳姑娘之前也托人帶話讓我退親,我也提過,可您不肯……”譚松吟聲音越來越小,無論怎麽說,這事也有他的錯。
“所以你就幫着她逃,哪怕犧牲譚府的名聲,你可知道這事若是傳出去,咱們譚府還不成了整個涼州城的笑柄,親也成了,筵席也擺了,你讓你爹的老臉往哪放,讓我怎麽跟陳府交代!”譚老爺越說越跳腳,滿腔的怒火撒不出盡。
劉姨娘覺得事态不妙,忙從中調和,上前一步輕扶住譚老爺手臂,另一只手在譚老爺衣襟處慢慢順理:“老爺別發這麽大火氣,說起來還是松吟太善良,只想着陳姑娘不願意,卻沒有多考慮自己的處境。這陳姑娘既然是跟人私奔了,那咱們也用不着跟陳府交代什麽,反而是陳府要給咱們一個說法。日後這事兒傳出去也是陳府兜底,人家笑話咱們做什麽,咱們無非也就是損失了宴請賓客的銀子。”
劉姨娘一席話說的有理,果然讓譚老爺的火氣稍稍平穩些。
“你說你,讓我說你什麽好,損失些銀子也就罷了,你的未婚妻跟人私奔,這就等同于給你帶了……綠帽子……”譚老爺這些話實再羞于說出口,可又不得不說明,兩手重疊着拍了拍,心力交瘁。
譚松吟将頭埋得更低了,名聲算什麽,臉面又算什麽,他曾經已被抛棄過一次了,這次又算得了什麽呢?
譚松吟雙手握拳,慢慢沉下肩膀。
劉姨娘看出譚松吟的落寞,忙又将譚老爺扶坐下來:“老爺,您說什麽呢,什麽綠帽子,這不是成親前一夜那陳姑娘就跑了嗎!”
說到此,譚老爺眼前一亮,又挺直身子問道:“不對,你說她成親前夜就跑了,那跟拜堂成親的人是誰?”
“是陳姑娘花了銀子找到一個代嫁女子,拜堂後,她也偷偷溜了。”譚松吟擡眼,實再不忍心告訴父親,還是自己幫忙溜的……
“好,好啊,這陳姑娘真是厲害啊……”譚老爺眼下已經是無言以對。
“老爺,這不正好,陳姑娘壓根兒不是從咱們府中跑的,跟我們更沒關系了!”眼下劉姨娘努力寬慰,事情已經發生,只能想辦法将傷害和損失降到最低。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譚老爺自暴自棄的整個人朝椅背仰去。
“你昨天跑哪去了?”譚老爺發出致命疑問。
譚松吟身上一抖,支支吾吾半天也不肯回答。
“說,你跑哪去了?”譚老爺又問。
“我……我昨天去了渡春樓……”譚松吟認命般的閉上雙眼。即便不想說,可已經被家丁在門□□捉,與其被爹發現,還不如現在主動承認,況且,他并不善于說謊。
“渡春樓!好你個逆子,你敢去那種地方!”這下子譚老爺再也忍不住,左右環顧,沒有什麽順手的東西,幹脆将自己腳上的鞋脫掉,舉着鞋朝譚松吟後背開抽。
譚松吟并不躲閃,劉姨娘怎麽拉都拉不住,邊拉邊問:“松吟,你怎麽能去那種地方呢!”
“我只是在那住了一夜,我什麽都沒做!”譚松吟盡力解釋。
“客棧你不去,偏偏跑到那種地方,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譚老爺上氣不接下氣。
“你們快來将少爺拉出去!”劉姨娘一看實再拉不住,便朝門外家丁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