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打工的第八十七天
打工的第八十七天
開童裝店的香穗迎來今早的第一位客人。
她忙着收拾櫃臺,聽見門口風鈴叮當的晃動聲時匆匆起身:“歡迎光臨。”
推門而入的是一對年輕男女,俊美的金發男人側頭與他身邊的黑裙女人耳語,女人精致姣好的面容令同為女性的香穗都驚豔不已,對她神秘高貴的氣質望而卻步。
是電影明星嗎?還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少爺出來遛街?
“小莓,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梳着羊角辮的小女孩從黑裙女人身後探出頭,小手牢牢抓着大人的手。
原來是一家三口嗎?香穗忍不住猜測,好年輕的父母。
但是好般配!站在一起時散發出旁人無法插足的氣場。
似是察覺到香穗停留過久的目光,黑裙女人朝她笑了笑,神色溫和。
天吶,竟然是這麽溫柔的人嗎?香穗差一點捂臉尖叫。
衣着打扮與氣質都給人強勢危險的感覺,彎腰和小女孩說話時語氣卻又輕又軟,細心地扶正羊角辮上的蝴蝶結發卡,鼓勵小姑娘自己挑喜歡的衣服。
小孩在店內跑來跑去,兩個大人站在一邊旁若無人地說話。
香穗不禁冒出粉紅泡泡:小夫妻在說什麽甜蜜的悄悄話呢?好想知道哦。
“你信嗎,全球連鎖的童裝洋服店VIP我都有。”竹泉知雀說,“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跟着BOSS一天跑了十八家洋服店,被迫做他的參謀,花式換彩虹屁誇愛麗絲是世界第一可愛的公主殿下,一天下來精力條永久磨損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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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泉知雀因此練就了高超的閉眼說瞎話本領,等會兒無論高田莓把自己打扮成行走的窩瓜還是粉紅的芭比,她保證能把小孩誇上天,讓她迷失在山呼海嘯的溢美之詞中。
“我沒見過你穿黑色之外的衣服。”安室透問出了他加入酒廠以來疑惑許久的問題,“統一黑衣着裝是組織的明文規定嗎?”
否則琴酒、伏特加和威雀威士忌為什麽永遠一身黑出場,絲毫不顧及夏天黑色吸熱的生活常識。
竹泉知雀:這個道理類似于穿校服。
名為“黑衣組織”的學校規定他們的校服是黑色,班主任琴酒是校長那位先生的忠實簇擁,班長伏特加是班主任琴酒的小弟,班幹部基安蒂和科恩遵守校規。
竹泉知雀是裝乖的轉學生,為了融入班級黑衣出道,在衣着打扮上努力彰顯自己對大哥的敬意和對那位先生的虔誠。
在她看來,原裝真酒波本不必死守校規,他的膚色天然是虔誠的證明,比起穿黑衣,不塗防曬霜去夏威夷走一趟更有奇效。
竹泉知雀沒有如實說出心裏話,她情商很高的。
“我并不偏愛某個顏色。”她輕笑,“黑色是想你能一眼認出我來。”
這可不是謊言。
“臉蛋和瞳色總是在變,認人很辛苦吧?”竹泉知雀擡手撫上安室透的臉頰,耳語的距離,“想着至少給你留下一點提示,比如顏色,比如氣味……”
黑玫瑰的香氣宛如附骨之疽萦繞在安室透鼻尖,驟然靠近又驟然遠離。
“小莓挑好了?”黑裙女人丢下安室透,走到小女孩身邊替她理了理肩帶,“貓貓背帶褲非常可愛哦。”
高田莓害羞地笑了。
竹泉知雀讓她多挑幾件,高田宅在大火中付之一炬,到新家之前起碼要購置幾件衣服。
“安室先生,來幫忙挑挑……嗯?”黑發少女疑惑地晃晃手,“發什麽愣呢?”
莫不是男性在童裝店給小女孩挑衣服所以害羞了?年紀輕輕讓他體驗喜當爹的感覺真是抱歉。
竹泉知雀體貼地沒有勉強他,自己承擔了全部。
黑裙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安室透緩緩呼出一口氣。
細膩柔軟的觸感殘留在臉頰上,黑玫瑰的芬芳順着呼吸流入舌尖,甜美的慢性毒。藥。
她沒有用上調情的技巧,白天的威雀威士忌遠不如夜間進攻性強。
她不再在言行上逼得人喘不過氣,宛如鋒利的刀鋒裹上一層絲絨,難得顯露的人情味使威雀威士忌變得真實,仿佛觸手可及的距離。
安室透以前一直在等這樣的機會。
與黑衣組織任務無關,窺視威雀威士忌私下真面目的機會。
她又不是琴酒那樣的仿佛連靈魂都為了振興酒廠繁榮酒廠而生的酒廠狂熱分子,她平時都在做什麽?喜歡什麽讨厭什麽?能與什麽共情,又無法原諒什麽?
安室透想要知道。
僅因組織任務産生交集遠遠不夠,私交越多他越有把握找到突破口——無論是探究情報,還是給她定罪。
踩着月光與碎玻璃走來的女人黑發黑裙,淺灰色的眼眸如蒙塵的明珠,陌生而姣好的面孔。
——是她。
——不會有錯,是她。
純黑的顏色,黑玫瑰的氣息,無論換多少張臉安室透都認得出來。
那一瞬間,比起驚愕和疑惑,莫名的喜悅占據了他的心髒。
第一次。
他第一次偶遇見私下的威雀威士忌。
該怎麽說呢?不愧是犯罪組織的罪犯幹部,連非工作時間都行走在犯罪的道路上?
很快披露的真相讓安室透有一絲狼狽。
他自然不會幫高田武辯解什麽,安室透比任何人都痛恨警察隊伍中的敗類,若是高田莓的事情被他先一步知曉,他奔波半月也定要把高田武釘死在牢獄裏。
然而率先解決一切的人是威雀威士忌,一個犯罪履歷黑得不能更黑的黑衣組織成員。
正義與邪惡的立場全然颠倒,沙漏中的金沙灑了滿地,女神手中的天平搖晃不休。
小巷裏的槍聲,燃燒的家宅,清晨的列車,編寫這一切的編劇将罪惡描繪成童話。
威雀威士忌的個人生活與安室透設想的很不一樣。
假如他沒有作為誤入者參與這趟旅行,打死他也想象不出純黑壞女人帶着小姑娘來童裝店買衣服、在書店翻閱教學叢書、耐着性子聯系收養人家的場面。
把以上場景換成來童裝店持槍搶劫、因為沒有買到心儀的漫畫熱刊砸毀書店、逼某戶人家搬出去把房子騰出來給她住,安室透反倒感覺安心——是黑衣組織的作風沒錯。
“小莓穿泡泡袖真可愛,要不要試試這件,牛仔裙也适合你。”
“小莓梳包包頭也好看,丸子頭也不錯,我給你編個羊蠍辯試試。”
竹泉知雀屬于一邊說着呀咩咯我不會再陪BOSS和愛麗絲逛街了,一邊和愛麗絲一起看裙子看的不亦樂乎的類型。
高田莓第一次被大姐姐帶着買衣服,興奮地臉蛋紅紅,試過的衣服在店員香穗小姐手裏堆成山。
竹泉知雀大氣刷卡:買,都可以買。
等從童裝店出來,安室透兩只手拎滿了紙袋。
威雀威士忌一開始就說了,讓他來是為了充當苦力。
“太陽真熱啊。”竹泉知雀用手扇了扇風。
黑衣吸熱果然沒錯,琴酒到底是怎麽頂着黑禮帽黑風衣黑長褲的一身黑套組行走在大太陽底下的?老實交代,他是不是在裏衣底下貼滿了清涼貼?
她就不該穿黑裙,恨威雀威士忌和黑裙捆綁,恨她做人設太過一絲不茍。
竹泉知雀:五彩斑斓的黑也是黑,我下次必換。
“小莓吃不吃冰淇淋?”竹泉知雀一眼看見路邊的冰淇淋車,魂都跟着飛過去了,“喜歡什麽口味?”
高田莓高興地說:“蔓越莓覆盆子!”
“要一個蔓越莓覆盆子冰淇淋和兩個個焦糖珍珠味。”竹泉知雀付錢,補充道,“其中一個焦糖珍珠淋巧克力醬。”
上司親自問下屬喜歡什麽口味的冰淇淋未免太過禮賢下士,酒廠職場關系講究一個獨斷專行,竹泉知雀選擇看印象購買。
焦糖+黑珍珠+巧克力醬=安室透印象冰淇淋
她把冰淇淋遞到男人面前,神情自信。
安室透:我感受到了惡意,是錯覺嗎?
他搖了搖頭,拎起兩只手滿滿的購物袋給竹泉知雀看。
“忘記你沒有手了。”竹泉知雀咬了口冰淇淋尖尖,伸出的手擡高,把淋了巧克力醬的冰淇淋遞到安室透嘴邊。
“喏。”
上司親自喂的冰淇淋,敢吃嗎?敢不吃嗎?
安室透沒有選擇的餘地,專心吃冰淇淋的竹泉知雀喂食不夠細心,冰涼的奶油擦過男人唇角。
他只得微微張嘴,咬了一口。
遷就身高差,男人低頭咬食的動作露出一小塊後脖頸。
喂食與被喂食的人不覺得有什麽,冰淇淋車邊買冷飲的路過女生捂住臉,指縫張得大大的,另一只手在聊天框激烈敲打。
【啊啊啊啊我不行了,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麽嗎?看見了什麽嗎!】
【我好想拍照,我不敢拍照,救命救命讓我變成他們身邊那根電線杆吧!】
專注吃冰淇淋的黑發少女人如黑曜石精致,眯起的貓瞳帶着惬意,沖淡了她生人勿近的氣場,反差萌特別可愛。
她一邊吃一邊手臂舉高高投喂兩只手被購物紙袋占據的金發男人,礙于身高差,男人只得低下頭遷就,像兇獸從人手中叼走食物,露出的後脖頸與吞咽的喉結格外性感。
穿着貓貓背帶褲站在旁邊的小女孩埋頭啃冰淇淋,吃成奶油胡子小花貓。她的存在愈發顯得旁邊兩個大人不清不白。
“有人在拍照。”安室透低聲說。
“我看見了。”竹泉知雀吃冰淇淋吃得聲音含糊,“她手在抖,拍出來的效果和哈哈鏡沒區別,問題不大。”
“你不吃了嗎?”她露出譴責的眼神,“浪費食物天打雷劈。”
“太甜了。”安室透舔舔牙齒,“巧克力醬是多餘的。”
竹泉知雀:那可是印象色,哪裏多餘?
“我不信,能有多甜。”她一臉你們男人就是矯情,吃個甜食挑挑剔剔的表情。
竹泉知雀收回手,連着蛋卷一起咬了口安室透的冰淇淋。
竹泉知雀:“!”
甜甜甜甜——甜死了!
“牙齒都要被甜掉了。”她心有餘悸,“是攤主的陰謀嗎?是陰謀吧?為了讓客人去他推薦的牙醫診所看醫生的陰謀。”
安室透:“……”
安室透:“特意買來給我吃的你才是陰謀主使。”
他用吐槽緩解臉上的薄熱。
黑裙女人的動作太自然了,安室透沒想到她一點兒不介意吃他咬過的冰淇淋,被甜膩到的小表情生動又鮮活。
好像他們是一對正兒八經的戀人似的。
竹泉知雀:不是嗎?
雖然她有把兩個身份區分來,但只要竹泉知雀是竹泉知雀,戀人的親密行為是她應有的特權。
被甜到的女孩子沒有放棄她不浪費食物的原則,在安室透無言以對的眼神中一邊一口雙管齊下解決掉兩個焦糖珍珠冰淇淋。
“但願明天我不必去看牙醫。”竹泉知雀祈禱。
酒廠雖然沒有牙醫,但提供免費拔牙服務,具體操作是先準備一個琴酒,再準備一把沒有子彈的槍。
接下來只用張開嘴,等大哥用槍托把你滿嘴的牙敲碎即可。
簡單,快捷,一勞永逸。
“廣井太太的家就在前面。”竹泉知雀指着道路盡頭說,“她和她的妹妹一起居住,家裏的小花園打理得非常漂亮。小莓,廣井太太為你紮了個秋千,額外開辟了一塊田種草莓給你吃。”
高田莓抓緊了竹泉知雀的手,小小地嗯了一聲。
“緊張嗎?”竹泉知雀摸摸她的腦袋,“不用怕,她們是很好的人家。”
“姐姐。”高田莓喊她,小臉上揚,“我不可以像姐姐一樣嗎?”
“你指什麽?”竹泉知雀疑惑。
高田莓:“像姐姐一樣,一個人生活。”
“姐姐的父母離開之後,也有被什麽人家收養嗎?”她拉扯着背帶,小聲問。
竹泉知雀:“我的情況不一樣,不能拿來做參考。”
“七歲。”高田莓固執地問,“姐姐七歲的時候是一個人生活嗎?”
“是。”竹泉知雀彎腰和她說話,沒有說謊,“我一個人。”
高田莓:“那我也——”
“你不行。”竹泉知雀打斷她的話。
高田莓沒有氣餒,她的心智遠超過同齡人,認認真真地說:“為什麽?如果是指一個人生活的能力,在爸爸上班忙碌的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在家,我會煮飯煮面,會打掃家務,不給陌生人開門,不亂過馬路。”
“姐姐七歲時的生活能力比我好嗎?安全意識比我強嗎?”
竹泉知雀:“……”
她的膝蓋中了一箭。
安室透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何止七歲時比不上,這人怕不是如今的生活能力和安全意識都比不過七歲的高田莓。
知雀也是如此,比七歲小孩更令他操心。
“并不是有生活能力就可以一個人生活。”竹泉知雀舉栗子,“小莓不知道,現在社會可多啃老族了,二三十歲還和家裏人生活在一起的都大有人在。”
“有人願意收養你不是好事嗎?”她嘆氣,“姐姐會一個人生活,除了我有實力獨身活下去之外,沒有人願意收養我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啊。”
黑裙女人的聲音回蕩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随風漸淡。
“沒有人……願意收養姐姐?”高田莓眼睛睜大,“騙人,不可能,姐姐那麽漂亮,怎麽會有人不喜歡姐姐?”
竹泉知雀想了想,找了個合适的比喻:“假如貞子小姐是個美人,你願意和她一起住嗎?”
高田莓立刻搖頭:“她會殺了我的。”
竹泉知雀:“假如她保證不殺你呢?”
高田莓繼續搖頭:“那也不要。萬一她哪天生氣了,說話不作數怎麽辦?”
“這就對了。”
黑裙女人笑了笑:“這便是為什麽沒人願意收養我的理由。”
“好了,快點走吧,廣井太太等急了。”
她推了推高田莓的背,引她繼續向前走。
小女孩沒能聽懂大姐姐的話,她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眼角耷拉下來。
“別不高興呀。”竹泉知雀安慰高田莓,“小莓的回答一個字都沒有錯,懂得遠離危險源是長壽的第一步,你會長命百歲的。”
危險源,她這樣形容自己。
惠梨咖喱董事長跳樓的一幕在安室透腦海重演。
僅憑話語,威雀威士忌連人都沒有到場,只憑一個命令便洗了董事長的腦,讓他自己從二樓跳了下去。
如果這是她與生俱來的能力……
【他們說我是逢魔之時出生的克死父母的不祥之子。】
比起高田莓遭遇的純屬污蔑的封建迷信,對她的指控或許并非空穴來風。
生而危險,因此孑然一身。
“……是可以控制的吧,你的能力。”安室透低聲道。
“嗯?嗯。”竹泉知雀應了一聲,“可以。”
“我說可以,有幾個人願意信?”她擺擺手,“遠離危險源,降低被害率是人的天性,不必責備天性。”
“你不也是嗎?”黑裙女人慢悠悠地說,“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眼睛裏寫滿了危險,警惕,快逃。”
雖然是她特意營造的氛圍啦XD
言語占盡上分的黑發少女得意地哼了哼歌,她踩着自己的影子走路,一點兒不在意安室透的表情。
這是個生而不凡,引以為豪的人,安室透明悟,威雀威士忌既不在意他人的畏懼,亦不需要無意義的憐憫。
無畏的強大與自由的灑脫是她獨有的魅力,不分善惡的吸引一切看向她的人。
廣井太太的家到了。
竹泉知雀率先按了門鈴,門立刻被打開,兩位年約五十的老婦人笑容熱情:“是酒井小姐吧,請進請進。”
“打擾了。”竹泉知雀牽着高田莓進屋,安室透跟在她們身後。
“這些是小莓的衣服。”竹泉知雀示意安室透把手上的紙袋放到一邊,“抱歉,她沒有很多行李。”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什麽都給她準備好了。”廣井太太立刻說。
她的妹妹端着切好的果盤放到茶幾上,用圍裙擦了擦手,蹲下身和高田莓說話:“小莓累不累,要不要去你的房間睡一會兒?”
高田莓擡頭看向竹泉知雀,她鼓勵地點點頭,才說:“我不困,但我可以去看看房間嗎?”
老婦人欣喜地哎了一聲,帶着小女孩往樓上走。
“酒井小姐,真是麻煩你了。”廣井太太端上茶,她看向安室透,“這位是……酒井先生嗎?”
安室透:“咳咳!”
他知道威雀威士忌在用“酒井泉子”的假名,安室透用公安的權限查過,百分百是她随口編造的假名,敷衍得連配套的虛假檔案都懶得做。
但他沒想到廣井太太會誤會——也對,威雀威士忌的原定計劃裏沒有他。
一個男人無故跟着一個女人,陪她安置與自己沒有親緣的小孩,他們之間能是什麽關系?
“是的。”竹泉知雀眼皮不眨地說,“他叫酒井透,因為我的姓氏更好聽,所以入了我的家籍。”
廣井太太一臉理解,贊美道:“兩位真是一對壁人。”
突然被結婚的安室透:“喂!”
竹泉知雀悄悄用手肘拐了他一下,趁廣井太太不注意,小聲說:“大男人別扭扭捏捏的,大不了我以後把假名改成安室泉子,承認你的姓氏更好聽,行了吧?”
最好聽的姓氏當然是竹泉,酒井和安室之間的争鋒讓他贏也無妨。
竹泉知雀的妥協換來的是安室透更大的驚吓。
他對“安室”這個姓執念不大,又不是真姓,“酒井”也是假姓,假姓改假姓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安室透:當然不可以!
別開玩笑了,他怎麽能讓威雀威士忌頂着和他相同的姓氏在外面招搖撞騙,萬一她和知雀碰到一起——嘶!
說是兄妹絕對沒有人信,他身邊這人皮膚白皙得像在發光,黑發猶如烏木水墨,單膚色和發色已經斬斷了全部退路。
“你一臉抗拒啊。”壞女人玩味道,“口頭玩笑而已,想到哪裏去了?”
“我的名字跟在你的姓氏後面,讓你那麽受不了嗎?”她悠悠嘆氣,“我好受傷。”
“只是現在由不得你了。”竹泉知雀喝了口茶,借茶杯掩蓋開合的嘴唇,“你也不想小莓的來歷和過去被更多人知道吧?”
一個無父無母的可憐女孩容易被好人家同情收養,一個親手殺了父親燒毀家宅的小孩,想收養她的人家只有一戶——黑衣組織。
竹泉知雀:把小莓交給琴酒從小魔鬼訓練培養出第二個酒廠社畜,你怎麽忍心!
“小莓的來歷有多清白,取決于我們留給廣井太太的印象有多正派。”
竹泉知雀拍了拍男朋友的大腿:“好好表現,酒井先生。”
知雀:都是假姓,有什麽不行?
透子:這是一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