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全球降SAN
全球降SAN
躲過爆炸的小菠蘿還在抹着眼淚，就見某位深淵的可怕氣息包裹了整個地球，那一刻他終于知道為什麽自家老大怕他那位未婚妻怕得要死。
與此同時，九瞳的身體化作無盡深藍色霧氣包裹着地球，她漂浮在空氣中，自上而下俯視着一切。
人類曾無數次擡頭看向天空，但今天，他們被天空回視。
無數只猩紅的眼睛在天空睜開，直視着大地，這一幕成了無數人心中永恒的陰影。
九瞳在搜索顧淵的痕跡，她要找到他，她的創造者，她的未婚夫，那個拿她當作失敗的作品丢棄的家夥，那個拿她當作誘餌随意犧牲掉的家夥。
而此刻的顧淵已經深深躲藏到了地底，他披着帶有防探測功能的鬥篷，躲入了多年前修建的地下室。
這個修建了足有幾千年以備不時之需的地下堡壘，第一次派上了用場，卻是在這樣最危難的時刻。
九瞳隐藏得太好了，顧淵難過地想：他千方百計防備着她，只等着在發現對方蹤跡的時候第一時間逃跑，卻沒想到，這個人竟扮作普通人類隐藏在自己身邊。
而此刻，最絕望的該屬地球上的人類了，他們的SAN值正急劇下跌，迅速跌破健康防線，急轉而下，不少人甚至跌成了負數直接被邪神包圍吞噬。
那些本來與人類分屬不同世界的弱小邪神們和人類碰面了，這是一場充滿血腥的會晤，也是
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大規模的異族遭遇戰。
這是人類歷史上千年未有之大變局，各個國家地區的總統府、居民樓、政府辦公大樓乃至學校都遭受到不明生物或輕或重的突然襲擊。
喪生人數不可計數，其中部分人類在與不明生物交戰的過程中受傷發瘋并發生異變。
這些怪物們殺人，感染人，将人變成怪物，然後這些新的怪物們又繼續屠殺無辜民衆。
更可怕是，這些被感染的人會在變異過程中變成完全脫離人類形體的詭異液态生物。
九瞳肆意伸展身軀的那一刻成了無數人腦海中永恒的惡夢，雖然她實際伸展的時間還不到一秒鐘。
在發現地球失控之後，九瞳身體內屬于人類的那部分意識開始了劇烈的掙紮，最終，她不得不放棄用真身搜索顧淵的打算。
真身狀态下，所有邪神的能力都會被增強，同時人類的SAN值會持續下跌，如果她不想毀滅世界的話，那麽她只能收攏自己。
她艱難地收束着自己的力量，那可怕的深藍色霧氣漸漸從地球上褪去，但突然出現的怪物卻并未随之消失，但它們也不再如剛剛那般張狂，而是陸陸續續隐藏進黑暗之中。
九瞳将最後一絲力量收回身體裏，世界重新開始了運轉。
她光裸着身子在一片廢墟中醒來，她的身體外層，包裹着她的巨大章魚怪已完全被烤焦，風一吹就有一大半化成了碎末。
九瞳看着這可怕的怪物屍體，這才意識到，在最後一刻是這個小家夥在拼命保護自己。
她碰了碰這怪物殘餘的軀殼，這焦黑猙獰的東西突然裂開了，裏面鑽出一只小小的狗一般大的章魚怪來。
小章魚怪啪嗒啪嗒跑到九瞳腳邊，八個腕足纏住九瞳的胳膊就不動了，活脫脫一只正在耍賴的小賴皮狗。
這是……
“她在爆炸的時候利用自身強悍的修複能力保全了性命，但同時這樣的行為也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就變成這樣了。”前來查看情況的菠蘿一邊做着解說，一邊緊張兮兮地四處觀望。
九瞳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這拿我當工具人的混蛋，我不要理你了。”
“救命啊，這都是老大策劃的！”菠蘿毫不猶豫地把顧淵給賣了。
不過緊接着，它又為顧淵找補：“你往好處想想，他不也是想拯救地球嗎。”
“只有這一種方法嗎？”九瞳逼問道，“應該不是吧。”
“老大說這樣的劇情比較有悲劇性美感，”菠蘿唯唯諾諾地把顧淵老底捅了個對穿，“他還拍了全程的視頻，并打算起名為《為地球犧牲的無名英雄》，據說會是不錯的藝術作品。”
九瞳一口血堵在胸口，差點沒噴出來：“你、你們——”她憤怒地瞪着菠蘿，過了一會兒，突然有些洩氣：“你們拿我當什麽了？”
“我拿你當朋友的啊！”小菠蘿趕緊表忠心，同時繼續出賣自己老大，“但老大可能不這麽想……”
小菠蘿說到這裏，伸出小觸手拉拉着九瞳的胳膊：“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好不好，但現在我們不能留在這個地方哎，太危險了。”
“你是說有輻射嗎？”九瞳皺眉瞪他，拿原子彈炸自己的時候幹什麽去了，現在擔心核輻射對身體不好？？？
“不是啊——這裏藏着一只怪物，很可怕的，我們先離開這裏啦，”小菠蘿一邊拖着九瞳往S市走，一邊驅趕旁邊的小章魚怪，“去去去，一邊玩去，別老跟着我們！”
九瞳攔住菠蘿趕小章魚怪的觸手，伸手将小章魚怪抱在懷裏，她一邊走一邊問菠蘿：“你剛剛說這裏有什麽怪物？”
菠蘿噎了一下，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我要怎麽跟你說呢，就是剛剛那顆原子彈好像把這邊地底休眠的怪物炸出來了，很可怕的，那玩意吃人。”
菠蘿想了想覺得這麽說也不對，他又糾正道：“哦不、不是吃人，祂是會吃神的。”
“吃……神？”九瞳感覺自己壓根就沒聽懂，不過，比起這個：“你能先找件衣服給我穿一下嗎？”這麽裸着簡直傷風敗俗。
菠蘿這才意識到九瞳光着身子跟自己走了半天，他趕緊從包包裏掏出一塊野餐用的布料，遞給九瞳：“那個……我車裏只有野餐包，暫時唯一可以蔽體的大概只有這個了。”
說着他還掏了一包小蛋糕出來試圖讨好對方：“你餓了沒，蛋糕要不要吃的？”
九瞳拿着那塊又幹又硬的野餐布在身上裹了兩道，又從菠蘿的包包裏找到一些固定用的夾子，這才結束了荒地裸奔的狀态。
菠蘿撕掉小蛋糕的包裝，舉着這可口的小甜點在九瞳眼前晃了兩下，露出狗腿的笑容，試圖修複他們之間已然破碎的友誼。
小章魚怪冷眼瞧着，悄咪咪探出一根觸手，一把将那小蛋糕搶走吞掉了。
“你不能再吃啦！”菠蘿終于找到機會發洩了，他氣勢洶洶地沖小章魚怪嚷嚷。
小章魚怪嘤了一聲，用腕足扒在九瞳身上，害怕般躲到九瞳背後去了。
“你們之前說她吃太多了會自動進入繁殖期？”九瞳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豈不是以後都不能讓她吃飽？”
小章魚怪聽到這話，悲傷地爬到九瞳肩膀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包着兩包淚，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顯然，這家夥在撒嬌。
“哼，心機的家夥，”菠蘿沖小章魚怪扮了個鬼臉，然後嘆了口氣，“她受了嚴重的傷，用現在這種狀态才能勉強存活下來，能不能回複正常體型還不一定呢，倒是不用擔心繁殖期的問題。”
九瞳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小章魚怪的腦袋。
小章魚怪的眼睛瞬間亮了，她伸出兩根小觸手纏住九瞳的胳膊，然後用自己的大腦門去蹭九瞳的掌心。
“真是個一點尊嚴也沒有的家夥。”菠蘿一邊表達着對小章魚怪的嫌棄，一邊給兩人帶路。
很快他們來到了顧淵的秘密城堡，九瞳驚訝地看着這恢弘的地下建築：“顧淵居然這麽有錢？”
菠蘿攤了攤觸手：“他活了這麽些年，總該有些積蓄的，不過只可惜大部分的錢都被花在這種地方了。”
“這裏有先進的探測設備，完善的空氣和水循環系統，以及強大的防衛力量。”菠蘿一邊走一邊給九瞳介紹。
從實驗體一號那可怕的氣息散發出來的第一刻，顧淵就找到了方位，正是剛剛原子彈投放的位置，分毫不差。而據他所知，S市周邊方圓百裏內都沒有如此強大的家夥。
根本不存在實驗體一號睡在那裏被炸醒的情況，那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吳九瞳就是他躲了五十多億年的怪物。
他驚慌失措地逃進自己準備多年的堡壘中，思索着如何應對這完全超出預計的可怕情況，他太了解了對方了，那個家夥要從地球上把自己找出來根本花不了多長時間。
他一定要在那之前轉移。
一想到這裏他就想罵娘，地球上的科技發展得太慢了，人類至今還沒有研發出來足夠便利的星際穿越技術。
他當然可以動用真身逃跑，但那樣的話，跟大聲沖對方呼喊我在這裏有什麽差別？顧淵抱着腦袋，急得頭發都快掉了，那可怕的壓迫感讓他的思考都快要停滞了。
逃走嗎？放棄嗎？
或者，他可以欺騙那家夥，她會上當嗎？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正當這時，頭頂那可怕的壓迫感突然消散了，一切消弭無蹤。
她離開了地球嗎？還是她把自己藏起來了？
不管怎樣，這是個絕佳的逃跑機會，顧淵想着匆忙跑到門口，但是這一刻，他又遲疑了。
……有沒有可能是陷阱？也許對方就等着這一刻，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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