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正……正腳……”傅雲禾仿佛遇到了什麽豺狼虎豹一般, 一下子吓得都有些站不穩了。
她攥着自己裙擺的手緊了又緊,眼中的神情也在瞬間變得慌亂了起來,“大夫, 你別和我開玩笑了, 我經不起吓的。”
但一直笑意盈盈的老大夫, 此時卻突然嚴肅了起來, 他定定的盯着傅雲禾,無比慎重的開口說道,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
此時的他抓好了藥,将藥包遞給沈聽肆, 一步一步走向傅雲禾,“我看你兄長是個讀書人,小姑娘可曾念過書?”
傅雲禾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念過的, 就是哥哥教的,但是識的字不多。”
“那你也應當知道,現在的女娃娃都不纏足了吧?”
傅雲禾忽然想起了那天看到的穿着高跟鞋的阮泠冉,那樣的高貴, 那樣的優雅。
讓她只是看上一眼, 心中就升起了無限的自卑。
見傅雲禾有所觸動,老大夫繼續說道,“最近這兩年啊, 來找我正腳的小姑娘也不少,老夫的手藝還是能拿的出來的。”
他也是看傅雲禾出門的時候, 身邊并沒有跟着伺候的丫鬟才會這麽說上一句。
現在東瀛人來了, 成天兒的打着仗,不知道什麽時候炮火能夠涉及到他們這裏。
他只希望他能夠幫助一些小腳的苦命女子, 最起碼在東瀛人打來的時候能夠跑得快一些。
老大夫循循善誘,“雖然這過程當中可能會有些疼,但是只要把腳掰正了,你就可以正常走路了,小姑娘想不想試一試?”
傅雲禾原以為自己退了盛家的婚事,又讀書識字,就已經是做盡了所有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從未想過有一天還有人問她要不要把裹成了的小腳給掰回去。
一時之間傅雲禾糾結極了。
Advertisement
她也很希望自己能夠正常的走路,不再因為小腳而被嘲笑。
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太大了,大到她完全沒有辦法做出判斷。
傅雲禾求助似的把目光投向了沈聽肆,期期艾艾的喊了一聲,“哥,你怎麽看?”
沈聽肆其實是希望傅雲禾同意的,只不過小姑娘此前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一時之間恐怕還有些擔憂和害怕,所以他也并不催促。
“無論你做出什麽樣的決定,哥哥都支持你,而且這其中的痛苦都得你自己忍受,所以哥哥把選擇權交給你自己。”
傅雲禾沉默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搖了搖頭,“我……我再考慮考慮吧。”
她現在沒有辦法做出決定,如果等爹爹回來,知道她退婚了也不生氣的話,她或許就有勇氣再來這裏了。
“那小姑娘回去好好想想,”老大夫依舊笑意盈盈的,慈眉善目的像個大長輩一樣,“等你想好了再來找老夫就行。”
傅雲禾屈膝拜了拜,“多謝。”
她将這家藥堂的名字深深的記在了心間,這才轉身和沈聽肆一起離開。
——
租界裏最近一段時間,好似人人自危了起來,不僅下面的小兵們鬧得人心惶惶,就連高層的平川大佐和松井中佐也總是愁眉苦臉。
沈聽肆吩咐廚房裏做了一些茶點給平川大佐拿了過去,然後裝作關懷他的樣子說道,“我看着平川君最近似乎有些心神不寧的,可是遇到什麽麻煩的事了?”
平川大佐單手扶額,眉頭緊鎖着,倒也沒有什麽要隐瞞的意圖,“上頭要派個人過來重新接管北平,日後這裏可就不是我說的算了。”
只不過他最終也就能夠說出這些消息罷了,再多的,平川大佐便不會再說。
沈聽肆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原劇情裏也有這麽一出,在太平洋戰場上的渡邊信長被派往北平接手平川大佐,此人的謀略和手段都極為的陰狠,做起事來不管不顧的。
平川大佐或許還會考慮東瀛在國際上的名聲,即便那些學生們整日的在街上游街,宣傳着反抗東瀛的口號,他做的最多的也是将學生們抓起來,對他們用用刑,關個個把月的就會放出來。
可渡邊信長卻不同,此人極度嗜殺,只要是惹了他的人,最終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但按照劇情,渡邊信長是在北平淪陷之前才來的。
如今卻足足提前了三個月。
或許是因為他和陳盡忠他們将那個做活體研究的基地給毀了,所以提前将渡邊信長派過來?
這個人太過于兇殘,一旦讓他掌握了北平,恐怕北平城的百姓們要死傷大半。
所以必須在渡邊信長下火車的時候進行刺殺。
原劇情裏,陳盡忠和溫承松等人雖然成功的刺殺了渡邊信長,可他們的人卻在逃離的時候折損了大半。
而陳盡忠這個一心為國的老學者,也死在了東瀛人的槍口下。
這件事情還得好好謀劃一番才是。
探查到渡邊現場來北平的具體時間點後,沈聽肆找人給陳盡忠送了信。
當沈聽肆按照信中所寫的地址找上陳盡忠的時候,對方笑眯眯的将他迎進了裏屋,“沈先生來的倒還正是時候。”
屋子裏面聚了一圈的北平大學的學生,女主方槿,男二樂傾川,還有沈聽肆之前救下的那個周崇,全部都在。
只獨獨少了男主角溫承松。
想必是因為溫承松受傷嚴重,此時還在恢複當中吧。
周崇看到沈聽肆那一瞬間就站了起來,激動萬分的沖過來,“沈先生!”
他就那麽喊了一聲,卻也不說別的話,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聽肆看,活像是狂熱粉絲在注視着自己喜歡的明星一樣。
“咳!”陳盡忠假意咳嗽了一聲,這才将周崇的目光給拉了回來,然後說起了正事,“我們今天聚在這裏的目的就是要有一個确切的,可行的,刺殺渡邊信長的計劃。”
“渡邊信長此人極為小心謹慎,”方槿手中拿着一個巴掌大的小本子,看着上面她所搜集到的關于渡邊信長的信息,“我們的機會只有一次,那就是在他下火車的時候,将他一槍擊斃,錯過這個機會,再想要殺了他就難如登天了。”
樂傾川認可的點點頭,“所以我們需要提前埋伏在火車站周圍,而且要找好掩體,确保在刺殺了渡邊信長以後,我們能夠安全逃離。”
“理是這麽個理,”方槿點了點頭後,又有些遲疑,“可是我們現在雖然知道了他乘坐哪輛車,可卻不知道他在哪個車廂,萬一埋伏的地點距離渡邊信長太遠了……”
聽了這話後,陳盡忠笑眯眯的說道,“所以這就要靠沈先生了。”
他擡手輕輕捋了一下下巴上的胡須,“不知沈先生可有消息?”
沈聽肆點了點頭,“七月初三,14號車廂。”
方槿立馬将這個日期記在了他手裏的那個小本本上。
還不等大家讨論出一個切實可行的章程,陳盡忠就直接将沈聽肆給叫到了外面。
沈聽肆有些莫名其妙,“陳老師這是什麽意思?”
陳盡忠滿是慈藹的看了一眼沈聽肆,“你能夠卧底在東瀛人的身邊不容易,你活着才能給我們帶來更多的情報,你活着才能發揮你最大的價值。”
當日他們去摧毀活體研究基地的時候,因為陳盡忠對于沈聽肆還不夠信任,所以也就由着沈聽肆一塊前去了。
可是等到回來之後他才感到後怕,當時的情況那麽危險,萬一沈聽肆就死在了那裏,那他們的革命可怎麽辦?
沈聽肆是組織內部唯一一個潛伏在平川大佐身邊的人,甚至連渡邊信長坐哪輛車,在哪號車廂,這種機密的信息都能夠探聽出來。
他的作用真的太大太大了。
容不得一絲的閃失。
所以,陳盡忠絕對不可能讓沈聽肆至于危險的境地。
這次刺殺可以說是危機重重,東瀛人那裏肯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他們所有人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去的。
不成功,便成仁。
他們死了無所謂,能夠為了國家,為了百姓犧牲,也算得上是一種榮耀。
可沈聽肆一旦出了事,那組織上可就要損失慘重了。
陳盡忠推着沈聽肆的背,一邊推着他往前走,一邊說着話,“你答應我,絕對絕對不可以出現在刺殺的現場,你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面對這樣一個全心全意為自己着想的長輩,沈聽肆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好,陳老師,你們也要注意安全。”
陳盡忠見沈聽肆知道事情的緩重,很是欣慰的笑了笑,“有你們這些年輕人在,就算我死了也能夠放心。”
目送沈聽肆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拐角處,陳盡忠這才轉身回到了屋子裏去。
沈聽肆沒有回去偷聽的打算,一步一步的往家的方向走着。
9999驚呆了,【宿主,你真的不管了?】
沈聽肆走路的步伐沒有停頓,只淡淡應了一聲,【怎麽可能?】
他不去偷聽,只不過是全了陳盡忠等人的一顆拳拳之心罷了。
如此重要的一個劇情轉折點,他又怎麽會不去呢?
更何況,知道劇情的他,對于陳盡忠等人的計劃也能夠猜個七七八八。
畢竟即使是刺殺任務提前了,但是想出辦法的那些人都是一樣的,思維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別的變化。
——
“嗚——”
“嗚——”
火車的鳴笛聲遠遠傳來,北平火車站上人頭攢動。
沈聽肆易了容,穿着一身最為普通的長衣長褲,擠在人堆裏一點都不顯眼。
他今天來這裏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保護陳盡忠不被東瀛人給殺死。
沒有等太久,渡邊信長乘坐着的那輛火車就已然到了站。
火車站周圍的掩體裏面擠滿了地下工作者的同志們,每個人都努力的将眼睛睜到了最大,力圖第一眼就能夠發現渡邊信長的存在。
火車上的乘客們開始依次往下走,川流不息的人群到了14號車廂這塊卻突然停頓了一下。
緊接着就有一個穿着黑色大衣,戴着墨鏡和帽子的男人,在一群東瀛士兵的掩護下走了出來。
他的四周圍滿了東瀛的士兵們,即使想要射擊也完全找不到縫隙。
躲藏在火車周圍的方槿溫承松等人頓時焦急萬分。
方槿右手緊緊地攥着放在衣服口袋裏的槍,“這可怎麽辦?根本找不到機會?”
守衛的東瀛士兵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只要一開槍就會暴露他們所在的位置,這完全是得不償失。
溫承松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火車站東南方向不遠處的那棟小樓,“不着急,陳老師在那個樓上,他想到了會發生這種情況,從樓上射擊應該可以做到。”
似乎是為了響應溫承松這句話,就在他話音剛落下的時候,青天白日裏猛然間響起了一聲槍響。
緊接着那個被東瀛士兵們團團護在中間的人腦袋上就炸開了一朵豔麗的血花,整個人緊閉着雙眸“咚”的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天吶,殺人啦!!!”
“快跑啊,有刺客!”
“砰!砰!砰!”
剎那之間整個火車站亂成一團,人們的尖叫聲,吶喊聲和槍聲混雜在一起,頓時找不到任何的秩序。
一群東瀛士兵舉着槍就往陳盡忠的那棟小樓射擊,而且還有守護在火車站周圍的東瀛士兵們已經迅速的竄進了小樓裏面去。
沈聽肆順着驚慌失措的人群往外走,一邊走一邊不動聲色的解決着那些追捕陳盡忠的人。
而此時方槿,樂傾川和溫承松等人也是往那個小樓的方向沖,試圖将被困在裏面的陳盡忠給救出來。
可才充了沒一會,溫承松卻頓時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渾身顫抖,冷汗如雨水一般的往外冒,就連手裏的槍都有些拿不住了。
樂傾川大驚失色,“你怎麽了?”
溫承松難受不已的蹲在地上,将手裏的槍扔給方槿,催促着他們兩人,“你們先走,我這是煙瘾犯了。”
樂傾川急不可耐,伸手就要來拉他,“你在說什麽啊,我們一起來的,要走也要一起走!”
可溫承松現在全身的意志都用來抵抗他的煙瘾了,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力氣,“你們現在帶着我就是一個拖累,我們先去救陳老師,我随便找個地方躲一躲。”
溫承松焦急萬分,唯恐方槿和樂傾川離開的晚了就被巡查的東瀛士兵給發現了。
為了能夠讓兩個人放心的離開,溫承松臉不紅心不跳的撒了個謊,“就算他們發現了,也不會拿我怎麽樣的,畢竟我只是個學生而已。”
方槿和樂傾川說不過他,只能先行離開,只不過在離開之前,樂傾川将他的槍還給了他,“你給我拿好了,會在我們的根據地等着你平安回來。”
【不好!宿主,主角有危險!】
在沈聽肆正幫着其他的地下組織成員們暗中射殺東瀛士兵的時候,沈聽肆耳邊突然響起了9999極為尖銳的聲音,【宿主,男主角不能死,一旦死了整個故事線的劇情都會崩潰,到時候整個世界都會産生極大的恐慌。】
【你現在必須要去救溫承松。】
沈聽肆一槍解決掉一個向自己靠近的東瀛士兵,低着頭詢問了一聲,【在哪?】
——
溫承松擠在火車鐵軌的縫隙裏面一動不動,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嗚嗚冒煙的火車,瞳孔已然徹底的失了神,整個人看起來仿佛是一具死去多時的屍體。
只不過他終究還是在喘着氣,但是就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兩名東瀛士兵卻是再也不可能睜開眼睛來了。
下一秒,溫承松側邊突然出現了一張人臉。
“你還好嗎?”
這人的長相平平無奇,普通的五官仿佛扔進人堆裏就會徹底的消失不見,可那周身的氣度卻和他的長相格外不匹配。
而且,明明是一副全然陌生的面孔,溫承松卻感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
“你是什麽人?”
因為煙瘾犯了,他的聲音嘲哳難聽,仿佛是嗓子裏面卡了一口濃痰一般。
沈聽肆動作迅速的将他從火車底下拉出來,“別說那麽多,我們得快點離開。”
溫承松得知眼前的人是來救他的,也迅速的配合了起來。
“謝謝你,雖然我之前沒有見過你,但是我感覺你挺熟悉的,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沈聽肆垂眸看了過去,對上了一雙充滿渴求的眼,沈聽肆微微嘆了一聲,緩緩吐露出三個字眼,“沈聽肆。”
“呀!你就是方槿他們說的沈先生,”溫承松有些詫異,偷偷注視着沈聽肆的側臉,完全沒想到在方槿等人口中傳的神乎其微的沈先生,看起來竟是這樣一副平凡的樣子,“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現在這裏很危險,你帶着我能逃得開嗎?”
沈聽肆忍無可忍,“你能閉嘴嗎?”
溫承松默默的點了點頭,從鼻腔裏發出一個音節,“嗯。”
因為溫承松煙瘾犯了的原因,根本沒辦法行走,沈聽肆只能将他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随後沈聽肆警惕的觀察着周圍,确認附近沒有巡查的士兵,這才帶着溫承松走了出去。
可有的時候運道就是這麽的差,沈聽肆背着溫承松剛轉過一個角,竟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我去!這個人是從哪裏出來的啊?!】9999大吃一驚,明明宿主剛才确定這周圍沒有一個喘息的活人的,怎麽會突然出現一個巡查的士兵?
沈聽肆卻很快的發現了方才沒探查到這名士兵的緣由。
卻原來是火車頭不遠處的牆體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的區域。
正常來說,人只要站立着的時候,沈聽肆也會注意到那個人的身影。
但這個巡查的士兵似乎是因為犯困了,剛好坐下來,靠牆眯着打了個盹,就這般巧合的進入到了沈聽肆的視線死角。
那名士兵在發現沈聽肆第一時間就舉起了手裏的長/槍,十分警惕的看着前方,“什麽人?!”
沈聽肆眼疾手快的抽出夾在褲腿綁帶中的匕首,用力的擲了過去,在那名士兵的手指觸碰到扳機的前一瞬,匕首深深的紮透了他的手掌。
左手無力的垂下,鮮血滴滴答答的滴落下來。
劇烈的疼痛在一瞬間湧上頭皮,讓那士兵不由得大叫了一聲,但幸好這附近并沒有太多的東瀛士兵,他的叫喊聲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他将受了傷的左手背到後面,因為長/槍掉落在了地上,那士兵就随手掏出來了一支手槍,只不過舉着手槍的右手微微有些顫抖。
在他面前,青年的唇瓣微勾,淡漠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一般,帶來一股詭異的寒意。
那士兵瞳孔驟縮,手上的動作比腦子還要快速一些,思想都還沒有轉變過來,僅剩的右手就已然扣動了扳機。
帶着濃烈殺意的子彈直直向前射來,子彈和空氣摩擦,發出陣陣破空之聲。
但出乎那名士兵意料的是,沈聽肆的身形比他手裏的手槍竟然還要快速上許多。
在他按動扳機的一剎那,沈聽肆将背上的溫承松丢到了一邊,随後整個人宛如鬼魅一般地迅速閃過,于獵獵熱浪中快出了陣陣殘影。
士兵只覺得眼前一花,那被他拿槍指着的青年就已然消失不見了蹤影,他都還來不及思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就已經有一雙冰涼的手指探上了他的脖頸。
剎那之間,那士兵的瞳孔都放大了一些,雙眼的餘光裏,那個宛若鬼魅一般的青年,已經立在了他的身後。
絲毫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聽見一聲骨骼斷裂的“咔嚓”聲,疼痛都來不及爬上那名士兵的頭皮,所有的一切就已經在他眼中慢慢黯淡了下來。
士兵的身體癱軟,像是一條毛毛蟲一樣仰躺在地,那雙眼睛睜的老大,裏面驚恐萬分的神色都還沒有散去,就已經消失了一切的光影。
沈聽肆當紮穿了那名士兵首長的匕首拔出來,用對方的衣服擦幹淨了匕首上的血跡,随後又把匕首塞回了褲腿綁帶裏。
緊接着,他拿起了那名士兵掉落在地上的長槍,用手輕輕掂了掂。
這還真是個好東西,威力這般的大,這玩意兒一旦涉及到了人的身上,頃刻之間就會戳出一個血窟窿來。
這麽高級的武器,整個紅黨組織內部都不見得有幾把,在這裏,卻能夠讓一個普普通通的巡邏士兵拿在手中。
還真是奢侈的可以。
沈聽肆将長槍拿在手中,準備轉身回去找溫承松。
卻不曾想,他竟然單手撐着牆壁,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沈先生……”溫承松愣怔地看着沈聽肆,總感覺對方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熟悉,可偏偏這張臉他又從未見過,溫承松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何開口。
“還愣在那裏幹什麽?”沈聽肆走過去抓着溫承松的雙臂再次把他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剛才這麽大的動靜,肯定是引起注意了,我們要是再不快點走,恐怕一會要被包餃子。”
溫承松下意識的順着他的話點了點頭,“好。”
沈聽肆這次每走到一個拐角的地方,都會仔細的探查前方的情況,以确保自己不會漏掉任何一個死角。
剛才只遇到了那一個巡查的士兵是他們運氣好,若是遇到了一群人,他們恐怕就不會這麽輕而易舉的逃出來了。
兩人剛剛順着人群東拐西拐,才堪堪離開發生了搏鬥的地方,一隊東瀛士兵就飛速的沖了過來。
可這裏除了打鬥留下的殘存的子彈痕跡,和三具已經死透了的東瀛士兵的屍體以外,再也找不到半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