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其中一名東瀛士兵看着這狼藉的現場, 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如果今天就讓他這麽逃脫了,我們這些巡查組的人員全部都得去切腹!”
另外一名士兵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搜!看這裏的情況應該是剛剛發生了搏鬥, 這人肯定沒有跑遠。”
巡查小隊的隊長沉着一張臉, “給我搜!掘地三尺, 也要把這個人給我找出來!”
松井中佐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是生氣。
他捂着腮幫子掄圓了手臂,重重一巴掌打在了前來報信的巡查士兵的臉上, 整個人氣急敗壞,“你們那麽多的人, 竟然讓這個殺手在你們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全部都給我去切腹算了!還活着做什麽?!”
一個多月之前,整個研究基地被一把火燒了個幹淨,他們研究了幾十年的資料,再加上花費了無數資源才培養出來的科學研究人員, 全部都在那場大火中化為了焦土。
因為這件事情他們受到了責罰,甚至連北平的掌控權都被奪了。
可才剛剛來到這裏,準備接手的渡邊信長,軍事大将, 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槍殺。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這和站在他們頭頂上拉屎有什麽區別?
作為一個軍人, 松井中佐的力氣也是相當不小的,那名士兵被他打得頭暈目眩,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 他的腦瓜子急速的轉動着,飛快地想出了一個辦法, 試圖來挽救一下自己的失職, “我們在聽到槍響的第一時間就趕去了現場,現在封鎖火車站周圍的所有路口, 肯定能把他給抓回來。”
松井中佐又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這還用你說?!”
在渡邊信長被槍殺的第一時間,平川大佐就已經發布了封鎖火車站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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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火車站周圍的人太多了,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就那麽快的把殺手找回來。
“行了,都站在這裏做什麽?!”松井中佐冰冷的目光掃視過一圈的人,“還不都去搜?!”
——
“砰砰砰!”
“全城搜捕,全城搜捕!”
“都站着,不許動,不許亂跑!”
一路上兩個人悄無聲息的躲避着監控,眼看着即将就要轉到一條雜亂的小巷子,可以徹底的甩開追兵的時候。
整個火車站突然響起了幾道尖銳的槍聲。
剎那之間,東瀛士兵們整齊劃一的吶喊聲充斥着衆人的耳膜。
一般的百姓們都怕死,所以在聽到槍響和東瀛士兵的警告聲後,一個個都像鹌鹑一樣的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畢竟那些東瀛人手裏的槍可是不長眼睛的,萬一他們稍微一動就挨了槍子兒,那可是死都沒地方說理去。
如此一來,如果沈聽肆他們依舊往外走的話,就會變得十分的可疑。
擁擠的人潮停了下來,前後左右幾乎全部都是人,每一個出入口都被拿着機槍的東瀛士兵們嚴格把控着。
檢查一個,走一個。
【宿主,】9999的聲音有些擔憂,【沒有能夠安全躲避的地方了,現在全城戒嚴,一旦被發現,根本無法逃得開。】
沈聽肆和溫承松身上穿的衣服都很普通,若是僞裝成普通老百姓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可問題就是他們倆身上裝着槍。
如此明顯的一個物件,那些東瀛的士兵一搜就能搜出來。
想要和普通百姓一樣檢查過關,就必須想個辦法把槍給藏起來,可問題就是現在他們東南西北全部都是人,而且在所有人都停下不怎麽走動的時候,他們兩個若是往回走,就會格外的顯眼。
除非把兩把槍都藏在一個人的身上,由這個人來吸引東瀛人的注意力,那麽就可以用一個人的犧牲來換取另外一個人的平安。
就在沈聽肆思索着究竟要如何才能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的時候,溫承松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摟着沈聽肆脖子的雙臂猛然間松開了來,他整個人無力的掉在了地上。
沈聽肆扭過頭,那雙琉璃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溫承松,裏面沒有不解,也沒有困惑,就只是那樣冷冷的注視着。
他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溫承松卻莫名的懂了他的意思,他下意識的就有些緊張,連忙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沈先生,你別生氣。”
他現在連路都走不了,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若是沈聽肆自己一個人,說不定還有機會可以逃出去,可一旦帶着他這個拖累,他們兩個都将死在這裏。
溫承松自嘲的笑了笑,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神情來,“沈先生,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現在這個情況你也看見了,我除了當你的累贅以外,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你就把我放在這裏,自己逃命去吧。”
他從來都不知道那些東瀛人強行給他注射的東西會有這般的厲害,他如今能夠堅持這清醒,已經算是拼盡全力了。
他身體裏對于大煙的極度渴望,已經讓他的腦子陣陣發昏,渾身密密麻麻的癢,仿佛又千千萬萬只螞蟻鑽到了他的血肉裏面,在不停的爬來爬去。
他現在真的恨不得就此去死一死。
溫承松眉頭緊皺着,渾身疼的他連眸色都有些暗淡了,那張嘴唇也是血色盡失,只剩下一片慘白。
豆大的汗珠不斷地順着他的毛孔冒出來,彙聚在一起,又往下流淌,後背早已經被冷汗凝透。
溫承松知道,就算他今天逃出去了,身體估計也是不行了,像他這樣随時随地都有可能犯煙瘾,一犯煙瘾就整個身體都開始抽搐,連路都走不了一步,又怎麽可能還能夠繼續反抗事業?
只能成為所有人的拖累罷了。
而且就連他自己也不敢确定自己以後會變成一個什麽樣的怪物。
他見過那些常年吸食大煙的人,骨瘦如柴,幾乎都快要成為了一個骷髅。
他現在雖然還沒有變成那個樣子,可他也不敢保證以後會不會變。
他的身後還有責任,站着那些和他擁有着同樣夢想的同胞們,還有無數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夏國人。
他可能沒有辦法辦法再繼續和一起他們進行反抗鬥争了。
那麽,在臨死之前,他想要做一件好事,最起碼,讓他的死亡變得稍微有點意義。
就像曾經某一位先生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
無論如何,能夠讓沈先生安全的離開,他也算死得比鴻毛要重了吧?
溫承松咬了咬牙,想要伸手去拿沈聽肆藏在衣服裏面的那把手槍,急不可耐的開口道,“沈先生,你能把我從火車軌道帶出來,我已經非常感激了,今日若是我們最終只能活下去一個人的話,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人群不斷的往前挪,已經快到了被東瀛人封鎖着的出入口。
溫承松看了一眼不停往前走的人群,頓時更加的焦急了起來,“沒有時間了,沈先生,你把槍給我,我替你打掩護,你快些逃吧!”
溫承松義正言辭的說着這話,一手去抽沈聽肆手裏的手槍,另一只手推了沈聽肆一把。
但緊接着,随之而來的就是無盡的尴尬。
兩個人之間的空氣仿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就連風都好似停止了一些。
——因為溫承松沒有抽動那把手槍,也沒有推動沈聽肆。
此時他渾身的力氣加在一起,或許都還比不上一只嗷嗷待哺的小貓,又能夠做得了什麽事呢?
沈聽肆有些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有些好笑的問了一句,“溫承松,你以前話也這麽多嗎?”
明明在原主的記憶裏,溫承松是一個十分冷漠的人啊。
常年的沉默寡言,最不喜歡說廢話,總是用行動來證明自己。
可現在的溫承松,似乎有些太過于話唠了。
溫承松有些被怔住,下意識的攥緊了沈聽肆的袖子,疑惑道,“沈先生,你認識我?”
可他們是何曾見過面的?為什麽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沈聽肆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毫不留情的将人甩上自己的背,冷冷的開口,“你要是再繼續這麽多話,我們倆今天都得交代在這裏。”
“不是……你這麽帶着我,咱倆誰都走不出去呀!你把我放下來,你才有活下去的可能……”溫承松還想要繼續勸說,沈聽肆忍無可忍,重重的敲了一下溫承松的腦袋,“你可以閉嘴嗎?真的很吵。”
“你再這樣當心把東瀛士兵給引來,到時候我們倆誰也走不了!”
溫承松:……
柔弱,無助,又可欺.jpg
“好咧。”
耳邊沒有了溫承松的絮絮叨叨,沈聽肆頓時感覺世界清淨了不少。
剛才在溫承松說話的時候,沈聽肆就一直在觀察着周圍的情況,守在他們前面不久的這個關卡的東瀛士兵大概有三十來個,絕大部分的士兵手裏都是長槍,機槍只有一把。
而就在那些東瀛士兵身後不遠的地方,停着一輛雪佛蘭轎車。
如果他能在穿越出入口的時候,用最快的速度上了這輛車,他們應該就可以成功逃脫了。
在沈聽肆和溫承松計劃着如何闖關卡的時候,陳盡忠也和方槿等人聚集到了一起。
火車站裏人頭攢動,雖然在槍聲的震懾下不似剛才那樣的慌亂,但卻也絕對不會像軍隊裏那樣的,排着整齊的隊伍。
所以還是有一些認識的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
因此,陳盡忠等人站在一塊兒說話倒也不顯得過于突兀。
“你們把手裏的槍都給我,”陳盡忠的目光沉着冷靜,沒有絲毫的慌亂,說話的語調當中夾雜着不容置諱的堅定,“一會兒你們就假裝是普通的老百姓,跟着人流出去就行。”
為了防止周圍的普通百姓們聽到他們所說的話,他們的聲音都格外的小,只不過聚在一起的人還是能夠聽清楚的。
陳盡忠原本都沒想着他們所有人能在這場刺殺裏面活下來,甚至連這次刺殺是否能夠成功,都是一個未知數。
可現在,他們不僅成功刺殺了渡邊信長,甚至絕大部分的同志都存活了下來。
是的,在陳盡忠的視野裏面,溫承松有極大的可能已經犧牲了。
畢竟一個煙瘾犯了,毫無行動力的人,是根本不可能逃脫得了東瀛人的追捕的。
只不過他們現在并沒有見到溫承松的屍體,就還存着一絲的希望。
但眼前的這些年輕人們,若是不用這個辦法的話,可就一個都走不出去了。
陳盡忠眨眨眼,努力的将每一個人的面容都記在了心裏,“你們都是好樣的,老師為你們驕傲。”
說着這話,陳盡忠将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遞給了自己右手邊的方槿,“把你的槍裝進去,裝完以後給傾川,每個人都要裝,聽到沒有?”
方槿忍不住紅了眼眶,她緊咬着牙關,強忍着不讓眼淚掉出來,可說出來的話,卻依舊顫抖,“陳老師,那你怎麽辦?”
陳盡忠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方槿,聽話,我都活了四十多年了,也活夠了,只要你們能夠安全出去,繼續去完成這份事業,老師在地下也會為你們驕傲的。”
“不……”方槿抓着那件外套的手不停的顫抖,顫抖的幾乎快要拿不住,“陳老師,算我求你了,你和我們一起走……”
陳盡忠沒有說話,只是眯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樂傾川只覺得心中酸澀不已,酸的他幾乎快要落下淚來,他連連搖頭,試圖去扯陳盡忠的袖子,就連說話也是磕磕絆絆的,“陳老師,你不要這樣。”
他們一起來的,為什麽不能一起離開?
就非要犧牲一個人嗎?
陳盡忠目光閃爍,擡手摸了摸方槿你腦袋,“孩子們,聽話,不要任性,國家和人民還需要你們,不能做無所謂的犧牲,明白嗎?”
周崇聲音發顫,率先将自己手裏的手槍裝進了陳盡忠外衣的夾層裏面,“陳老師,我會把他們安全帶出去的。”
“孩子們,別猶豫了,聽話,昂?”陳盡忠放軟了聲音,“不要讓老師這個時候還擔心你們好不好?”
最終,幾個學生們還是将手槍都放到了陳盡忠外套的夾層裏,眼睜睜的看着陳盡忠穿上了那件外套,腳步蹒跚地站在了他們幾人的最後方。
陳盡忠臉上帶着從容的笑容,盯着這些學生們的後腦勺。
孩子們,大步往前走吧。
老師永遠是你們的保障。
——
眼看着自己面前排隊的只剩下了兩個人,溫承松緊張的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唯恐裝在沈聽肆身上的槍被發現。
“站住,”一名東瀛士兵攔下了溫承松,對他開口,“把手舉起來,不許亂動。”
溫承松乖乖聽話,由着東瀛的士兵給他檢查。
因為他的槍交給了沈聽肆,所以他安全的通過了關卡。
他萬分緊張地站在那名東瀛士兵的身後,一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沈聽肆。
就在東瀛士兵照例讓沈聽肆舉起雙手的時候,溫承松站在他的背後突然大喊了一聲,那東瀛士兵被吓了一跳,扭過頭來正要呵斥溫承松,沈聽肆卻迅速拔槍,直接動手打死了距離他最近的兩名東瀛士兵。
所有東瀛士兵的視線都被沈聽肆給吸引,溫承松拖着疲軟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往停在不遠處的那輛汽車挪去。
沈聽肆一槍給那個試圖去拿機槍的東瀛士兵爆了頭,緊接着又提起一具東瀛士兵的屍體擋在自己的面前,也迅速的跑向那輛汽車。
沈聽肆随手從地上撿了一顆小石頭,用力的投擲了過去。
伴随着一聲“吧嗒”的輕響,那輛汽車的車門就陡然間松動了,而司機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一切。
司機正坐在車子裏面百無聊賴的看着周圍吵鬧的人群,但不知為何,心底卻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危險的感覺。
他還沒來得及探查清楚,這種感覺究竟來自何處,原本平穩的汽車就猛然間向一側歪了過去。
司機心中大叫了一聲不好,手掌試探着探向了別在腰間的槍械,可還不等他摸到,一抹冰冷至極的涼意已然抵上了他的脖子。
青年低沉的嗓音從他背後傳來,“別動。”
對方似乎是格外的游刃有餘,明明身後提着槍的東瀛士兵還在追逐,在如此危機的情況下,說話的嗓音中竟然還夾雜着淺淺的笑意,“快點開車,若是讓後面的東瀛士兵追上來,你的小命也就別想要了。”
開車門,坐進車裏,關上車門,一手的刀刃對準了司機脖頸間的大動脈。
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看的溫承松目瞪口呆。
那司機放在方向盤上手微微抖了抖,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好,我按你說的做。”
溫承松慢慢的往前挪了挪,伸手将那名司機別在腰間的手槍給拿了過來。
确認司機沒有反抗的能力後,沈聽肆手裏的匕首推進了幾分,“現在,把汽車按照我指的方向開。”
司機點頭,似乎是因為有些太過于懼怕,導致他在操作的時候,汽車猛地一陣往前沖,直接撞上了一面牆壁。
眨眼間追過來的東瀛士兵就已經到了眼前,一發又一發的子彈就打了過來。
車後面的玻璃已經全部被打碎,甚至有些碎片還紮到了溫承松。
安靜的汽車裏面,司機的呼吸猛然間急促了幾秒,“我……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們信嗎??”
沈聽肆似笑非笑,只是加重了手下的力道,“你覺得呢?”
鋒利的刀刃輕而易舉的劃破了那司機的皮膚,冰冷的刀刃帶來的涼意透過血/肉傳到了骨子裏去,讓他的靈魂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疼痛并不強烈,可卻絲絲縷縷,綿延不絕。
背後的青年發出一聲輕笑,卻頓時讓司機毛骨悚然。
他确定,一旦他說錯半個字,背後那人都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我知道怎麽辦的……”司機顫顫巍巍說了句,随後迅速的轉動着方向盤,腳下将油門踩到底,立刻就像那些追來的東瀛士兵遠遠甩到了後面去,“您看現在這樣,您還滿意嗎?”
“好了,為了你的小命着想,還請認真開車吧。”沈聽肆淡淡的嗓音當中夾雜着一絲異樣的蠱惑。
因着這名司機和這輛汽車的緣故,沈聽肆和溫承松大搖大擺地穿過了封鎖線,很快就消失在了九曲連環的巷陌裏。
确認身後已經看不到東瀛的追兵,溫承松緊繃的情緒終于稍稍的放松了一些,他下意識的側頭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青年。
明明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如此的普通,可又如此的出衆。
在這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裏,沈聽肆展現出來的能力,手段和心機都讓溫承松感到大吃一驚。
——
在沈聽肆和溫承松逃出生天的時候,陳盡忠這邊也到了最為緊張危急的時候。
方槿排在了幾個人的小隊的最前面,眼看着站在她前面的百姓一個個減少,方槿的一顆心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她時不時的就扭過頭來往後看一眼,無比的擔心陳盡忠的安危。
可就算她的步伐再慢,終究也輪到了她。
她按照那檢查的東瀛士兵所言,乖乖的舉起雙手,由着對方在她身上摸索。
那個東瀛士兵的手甚至在她胸部抓了兩下,占足了便宜,可為了保命,方槿只能強忍着怒火。
終于,在什麽都沒有搜出來以後,方槿順利的通過了關卡。
緊接着就是樂傾川,周崇,以及其他的學生們。
他們通過了關卡以後并沒有就此選擇離開,而是隔着一段距離緊盯着陳盡忠。
可這是赤裸裸的現實,并不是拍電影,沒有所謂的奇跡出現。
那名檢查的東瀛士兵一下子就摸到了陳盡忠身上藏着東西。
他立馬警惕了起來,直接拿槍指着陳盡忠,“你衣服裏面裝着什麽東西?!快點拿出來!!”
陳盡忠咧着嘴突然笑了,一瞬間左右雙手各掏出來了一把槍,立馬就将眼前的那名東瀛士兵給爆頭了,“讓你占我學生的便宜!”
突來的槍響惹得周圍的百姓瞬間又慌亂了起來,可那些東瀛士兵也不是吃素的,立馬舉槍向着陳盡忠射擊。
方槿的表情宛如天崩地裂,一抹極致的痛苦瞬間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她嘶啞着嗓音,“陳老師……”
“怎麽辦……陳老師……”
這個宛如父親一般始終溫柔着的長輩,帶着他們走在反抗道路上的領路人,就這樣将活的希望留給了他們,自己卻成為了那個被東瀛人用來發洩怒火的靶子。
樂傾川抓着她的胳膊,雖然聲音哽咽,卻也還算鎮定,“我們快些走,不能讓陳老師白白犧牲。”
周崇的胸膛劇烈起伏着,淚水一瞬間全部湧了出來,他慌亂的擦幹眼淚,不讓別人發現,扭頭就拉着身邊的同志們往安全的區域跑去。
他們,絕對,絕對要好好的活下去。
不能辜負陳老師的犧牲。
“砰——”
“砰——”
一槍又一槍,一下又一下的打進了陳盡忠的身體裏,轉眼間,他就變成了一個血人。
“來啊!狗娘養的東瀛人!來啊!”
“老子今天算是賺到了!能殺一個殺一個!”
“我這條賤命,換你們的軍事大将。”
“不虧!”
陳盡忠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數十發子彈射進他的身體裏,無數的鮮血湧出,他仿佛變成了一個人形噴泉。
他倒在那裏,努力的瞪大雙眼,看着自己的學生們遠遠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孩子們,往前走,別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