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瑪麗臉色變了變, 轉頭安撫的對沈聽肆開口,“你們放心在這裏休息,外面的事情我可以解決。”
沈聽肆對此倒不是很擔心, 畢竟在原本的劇情裏樂傾川和這個地下黨都是相安無事的。
等瑪麗離開後, 沈聽肆便開始動手檢查起了這名受了傷的男人。
剛才在外面的時候還有些看不太清晰, 此時到了室內沈聽肆才發現這個男人的面容年輕的緊, 撐死不超過二十歲。
他身上的衣服雖然是黑色的,可卻是非常明顯的時下大學校園裏面學生的制式。
這是一個充滿着滿腔愛國之血的學生。
沈聽肆先是把他身上被渾濁的雨水浸透的衣服給脫了下來, 随後又拿幹淨的毛巾蘸着溫水給他擦了遍身子,最後還把瑪麗拿來的那套衣裳給男人換了上去。
在換衣裳的過程當中, 沈聽肆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男人的傷勢,确認他身上只有一處槍傷,且并沒有傷到要害,之所以渾身都是血, 是因為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刀傷加起來有好幾十處。
很明顯的,是有人為了從他口中套取什麽情報,才會下如此狠手。
而且男人現在還發着高燒,濕的毛巾放在他額頭上都能冒出煙來。
沈聽肆都有些擔心等男人醒來的時候會發現他已經燒傻了。
“他怎麽樣?”樂傾川洗完澡出來看到沈聽肆已經把幹淨的衣服穿在了這個身受重傷的陌生男人身上, 下意識的開口問了一聲。
“有點危險, ”沈聽肆盯着樂傾川的眼睛,鄭重其事的說道,“如果沒有消炎藥的話, 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樂傾川瞬間沉默了下來,雖然他相信眼前的這個青年的心是好的, 而且也跟着他一塊救了人, 可他卻并不想把自己有盤尼西林的事情暴露出來。
畢竟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Advertisement
盤尼西林的價格極其昂貴,價值約等于金條, 而且被嚴格的控制着。
他承擔不起暴露的風險。
沈聽肆也沒想着樂傾川能夠當着自己的面直接把盤尼西林給拿出來,他只是把時陳述給樂傾川而已。
随後沈聽肆也走進了浴室裏去。
他的臉上做了僞裝,洗了可能會掉,所以沈聽肆并沒有洗頭,只是将身上沖洗了一下。
就在沈聽肆将浴室的門關上的剎那間,樂傾川小心翼翼地從懷裏将納和盤尼西林掏了出來,然後從中取下一枚藥片,掰開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的嘴巴,強行塞進了他的嘴裏。
似乎是擔心對方因為昏迷而無法下咽,樂傾川拿起放在桌子上早已經涼透了的水又灌了半杯進去。
但幸好雖然男人昏迷了,毫無意識,但終究還是有着吞咽的動作的,那枚藥片在冷水的作用下,被他吃到了肚子裏去。
樂傾川做賊般的坐到一旁,小心翼翼的注視着浴室的方向。
他以為沈聽肆不知道他做了什麽,可9999卻已經将他的所作所為報告給了自家宿主。
沈聽肆聞言只是輕輕笑了笑,樂傾川不是那種冷酷無情的人,他既是有能力救人,就斷然不會拒絕,更何況他之前還說了那麽一番話。
當沈聽肆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另外一個小修女端着兩碗姜湯進來了,“這個是驅寒的,你們一人喝一碗。”
随後,她看了看躺在那裏昏迷不醒的人,“瑪麗修女說這個人身上的傷比較嚴重,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沈聽肆點頭,接過碗直接将裏面的姜湯一飲而盡。
喝完了姜湯,身體稍稍暖和了一些,沈聽肆詢問道,“你這裏有酒嗎?”
“要烈一些的那種。”
那名修女那種審視的目光看着沈聽肆,“你想要幹什麽?”
“你不能喝酒的!”
“我問你要酒,只不過是因為要用來物理降溫而已,”沈聽肆解釋了一聲,擡手指向昏迷不醒的男青年,“他現在發燒了,如果不快點兒降溫的話,可能會燒成一個傻子。”
畢竟盤尼西林起作用還要一段時間,物理降溫要快的多。
更何況,他還得裝作不知道樂傾川給這人為了盤尼西林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那修女略微有些尴尬的笑了兩聲,原來是她誤會了,“有的,你稍等一會。”
說完這話,她快速的離開了去,過了半晌後提着一瓶白酒走了出來,“你看這個可以嗎?。”
沈聽肆接過酒瓶,“麻煩你再幫我找一條小一點的毛巾。”
“哦……”修女愣愣的,“好。”
“我來幫你一起吧。”在小修女将毛巾拿來後,樂傾川接過了毛巾,走到沈聽肆身邊。
“好。”沈聽肆點點頭,并沒有拒絕。
兩個人連續不斷的給這人擦了三遍身子,他的燒才終于退下去了。
而這一邊,瑪麗修女也已經把那個搜查的東瀛人給打發了回去。
東瀛人敢在夏國人面前作威作福,但面對英吉利人卻是沒有那麽大膽的,瑪麗修女只說了他們如果要硬闖的話,就要上報英吉利的大使館,那群東瀛的士兵就屁颠屁颠的離開了。
得知搜查的士兵已離開,樂傾川就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走了。
畢竟這救人是順帶的,最終的目的是把盤尼西林拿回去給溫承松吃,治療他身上的炎症。
可救人畢竟也有自己的一份,現在還昏迷不醒着,樂傾川也不好就這樣一走了之。
沈聽肆看出了他的糾結,“你是有什麽急事嗎?”
樂傾川咬了咬牙,終究還是說明了自己的意圖,只不過他換了一個借口,“天這麽晚了,我要是還沒有回去,家裏面的爹娘是要擔心的,所以……”
“沒事,你想離開就離開吧,”沈聽肆對此毫不介意,他微微擺了擺手,“這裏有我看着就行。”
樂傾川點頭應下,可終究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麻煩你了,若是日後沈先生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告訴我。”
“好。”能夠得到主角團的一個承諾,似乎還是他賺了呢。
這邊瑪麗也稍微的檢查了一下這個男人身上的傷,“還好,子彈沒有打到要害,不過還是要先把子彈取出來才行。”
沈聽肆試探着問了一句,“瑪麗小姐這裏可是有做手術用的工具?”
瑪麗點點頭,“有的,而且取子彈這種手術我也會做。”
英吉利人不講究什麽男女大防,她雖然是個修女,卻也并不例外。
瑪麗這裏的手術用具說不定比紅黨的醫療隊都要多,不僅手術刀等一應俱全,甚至連麻醉劑都有。
那人就躺在床上悄無聲息的睡了一覺,那沒嵌進他身體裏的子彈就被取了出來。
将人送回房間的時候,瑪麗還發出了一聲感嘆,“我們這裏也沒有抗生素,也不知道他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沈聽肆不假思索的開口,“應該會很快的。”
畢竟他可是吃了一整片盤尼西林。
——
晨光熹微,溫暖的日頭灼幹了昨晚的大雨,整個北平都好像被水洗過了一樣,煥發着新的生機。
大雨不僅帶走了污穢,也将昨日沈聽肆他們留下的痕跡全部都給沖刷了個幹淨。
細碎的光芒,透過半透明的玻璃窗照進房間內部,緩緩的落在了躺在沙發上昏迷不醒的人身上。
似乎是因為今日的陽光有些太過于灼熱,男人的眼眸不自覺的眨了眨,随後“唰”的一下睜開了來。
“我……還活着?”
周崇擡手擋住略微有些刺眼的陽光,下意識的呢喃了一聲。
他傷的那樣重,倒在了無人問津的小巷子裏,還遇上那樣的大雨,他竟然還能活下來……
是有人救了他嗎?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頭頂上傳來了一道十分溫潤的男音,“你醒了?”
周崇下意識的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眼前的青年身上穿着一件十分不合時宜的柴斯特外套,但除了這件衣服以外,卻絲毫看不出有教堂裏教父的氣質。
細碎的短發自然的垂落在鬓邊,露出一張線條利落,十分幹淨的臉,他的眉眼間一片疏淡,剔透的瞳孔當中沉澱着墨色,卻隐藏着隐隐的關心。
雖然他的五官每一個都十分普通,仿佛只要扔進人堆裏面,就再也找不到了,可渾身上下卻都透露着一股讓人不自覺的想要親近。
沈聽肆看他愣愣的不說話,擡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你……沒傻吧?”
昨天身上燙成那個樣子,萬一真的把腦袋燒壞了,他可就失去了最直接的和紅黨取得聯系的機會了。
“沒……沒有,”周崇急忙開口解釋,可卻才只說了兩個字,就因為牽扯到了傷口,疼得他有些呲牙咧嘴的。
“你別急,”沈聽肆将他摁回床上,“你傷的太重了,要慢慢修養。”
周崇忽然想到了自己身上的槍傷,猛然間警覺了起來,“你是什麽人?!”
一般人遇到他這種情況,不叫巡捕房的人來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又怎麽可能毫無防備之心的把他帶到家裏面,還給他治傷?
這人一定是對他有所圖才對。
周崇掙紮着想要起身,可他現在實在是渾身沒勁,除了急出了一頭的汗,弄得身上的傷口越發的疼痛了以外,他的身體依舊停留在原地,沒有大幅度的挪動。
沈聽肆幽幽嘆了一聲,“我要是想對你做些什麽,趁你昏迷不醒的時候做不就好了,又何必等到你醒過來對我産生警惕呢?”
雖然周崇将這話聽了進去,但卻依舊沒有對沈聽肆産生太大的信任,“我叫周崇,請問你是?”
沈聽肆緩緩吐出三個字來,“沈聽肆。”
周崇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沒聽說過。”
沈聽肆莞爾一笑,“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那倒也不是。”周崇微微搖了搖頭,雖然沈聽肆看起來長相普通,可這渾身的氣度不是一般人能夠所擁有的。
只不過他還是有些懷疑,這個人為什麽會救了他。
“吃飯了,”瑪麗端着食物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周崇正在和沈聽肆聊天,十分驚訝的說了句,“呀,你竟然這麽快就醒了?”
周崇看着瑪麗的臉陷入了沉思。
一個教父,一個修女,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瑪麗已經開口解答了,“這裏是聖母教堂,你就安心的在這裏養傷吧,東瀛人是不敢輕而易舉的闖進來的。”
說着這話,瑪麗将手裏的粥遞了過來,“你身上的傷需要吃些清淡的,這個粥正合适,你可以多吃一點。”
周崇瞬間有些不太自在,畢竟他還是頭一次和修女這般近距離的接觸,他接過那碗粥點點頭,“麻煩了。”
吃完飯後沈聽肆扶着周崇躺下,“最近一段時間,你就好好的躺着養傷,非必要的時候不要亂動。”
周崇很乖巧的應下,“好。”
“行,”沈聽肆随後又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猜出來你的身份了……”
周崇忽然有些緊張,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
沈聽肆全當做沒有看到他的這番表現,只自顧自的說着話,“我也想要替我的國家出一份力,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東瀛人在做人體實驗的事情……”
周崇瞳孔皺縮,猛然間擡頭,目光直勾勾的盯沈聽肆。
此時的他一顆心砰砰直跳,幾乎都快要從胸腔裏面蹦出來了。
因為他受傷就是和這件事情有關。
半個多月前的時候,他們截獲了一份東瀛人的電報,破譯出來後得知是東瀛人在做人體研究。
而且似乎是這項研究已經到了最為關鍵的地步,需要大量的活體。
為了能夠趕在東瀛人将最終結果研究出來之前,他們必須要找到這個研究基地,并且将其毀壞。
周崇就是因為潛入了東瀛人的租界,在試圖找到有關于活體研究的資料的時候,卻被東瀛的士兵給發現了。
雖然他僥幸逃脫了東野人的追捕,可卻也受傷嚴重。
周崇低着眉,心中有些疑惑。
這麽重要的情報,眼前這個人又是從哪裏獲得的消息呢?
“暫時先別想那麽多,”沈聽肆手拍了拍周崇的肩膀,“先安心養傷吧。”
因為還要去東瀛人的租界那裏上班,沈聽肆也不可能一直陪着周崇,就擡手寫下了一個地址,正是那個小乞丐們所居住的廢棄工廠,“如果你想通了,就到這裏來等我,我每天晚上六點鐘都要固定去那裏一趟。”
沈聽肆知道周崇不會這麽輕易的相信他。
只不過……
日久見人心。
等這件事情被證實了,他也就可以順勢而為的加入紅黨了。
周崇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樣也好,留點時間讓他好好考慮考慮這個所謂的沈先生究竟是人還是鬼。
——
小乞丐們不負衆望,他們一路跟着松井中佐,竟然真的找到了活體研究基地的所在地。
沈聽肆從他們手裏接過那份繪制的歪歪扭扭的地形圖,将答應他們的大洋遞了過去,“幹的不錯,只不過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們洩露分毫,否則的話……”
他故意板下了臉來,露出一副兇相。
果不其然,那幾個小乞丐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紛紛搖頭說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沈聽肆笑了笑,揉了揉其中一個小乞丐的腦袋,“好,我相信你們。”
畢竟他來見這些小乞丐的時候也是經過了一番裝扮的,定然不會将自己的真容展露在他們面前。
拿到地形圖的當天晚上,沈聽肆就直接開車出發了。
是的,作為一個前朝的三品大員的後代,傅家還是相當有錢的,像小汽車這種奢侈品,自然也是不缺。
只不過因為之前沈聽肆去的每一個地方距離都比較近,所以就沒有用到這項奢侈品。
這個研究基地其實并不遠,就在北平城往東五百裏左右的地方。
一路開出城區,沈聽肆将汽車停在了一處林子裏,用一些雜草将其遮蓋住,随後步行前往。
此時已然到了半夜,整個研究基地都是一片黑暗,就連看守的士兵也在打着盹。
沈聽肆單手撐着牆,借力後直接攀了上去。
上輩子學了武功,雖然內力不在了,但是招式還是記得住的,爬個牆什麽的也不在話下。
當然,對于一般人而言或許會比較有困難,畢竟這個牆足足有四層樓那麽高。
沈聽肆也并沒有打算直接闖進去,畢竟他一個血肉之軀,肯定是比不過這些洋槍土炮的。
他只是趴在頂層的窗戶上,往下看了看而已。
可此時僅僅是通過不太透明的玻璃看見了這一幕,沈聽肆便有些沉默了起來。
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紅,巨大的空間裏,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而那些罐子中,滿滿的都是浸泡在不知名液體中的人。
無數根手指粗細的管子通過罐子口伸進去,插遍了全身。
而更讓人感到難以置信的是,那數千個泡在不知名液體中的人,竟然全部還都活着!
且毫不意外的,那些人全部都屬于夏國。
9999瞬間變了腔調,【這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東瀛人想要研究出一些不懼怕高科技威懾炮,宛若小強一般打不死的士兵将其送上戰場,以此來獲得更多的地盤和資源。
可他們卻從不拿自己人做實驗。
浸泡在罐子裏的那些人,或許已經可以說是完全稱不上人了。
雖然他們的大體形狀還是一個人類的樣子,可有的人皮膚上面長出了類似于水族動物那樣的鱗片,還有的人身上長出了羽毛,甚至有的連五官都發生了變化,奇形怪狀的仿佛是個怪物。
這項研究沒法繼續,也不能再繼續下去,必須得将其毀了。
就是不知道那些泡在罐子裏面的人,究竟還有沒有可以活下來的機會。
沈聽肆踩好了點,并沒有打草驚蛇,随後便直接原路返回了。
——
他每天下了班,都會先回家給自己做個易容,然後再翻牆出來,到那處廢棄工廠去。
等了三天,沈聽肆再次見到了周崇。
雖然他此時臉色依舊蒼白,甚至走路的時候還一瘸一拐的,可精氣神卻非常好。
看到沈聽肆的時候,周崇的眼睛驟然間亮了亮,“我的上級要見你。”
沈聽肆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麽快就能再次見到另外一個地下黨。
這些地下黨的根據地是在一處破舊的貧民窟,這裏住的雖然不全然都是乞丐,卻也全部都是一群被生活所困的人。
破舊的房屋牆體搖搖欲墜,滿地都是垃圾,時不時的還能夠遇到一些就地躺着睡覺的人們。
沈聽肆在周崇的帶領下,在一處格外狹窄的房子前停了下來,只不過在進去之前,周崇在歉意的說了一聲,“抱歉,沈先生,為了保證我們的人的安全,我需要對你進行一個搜身。”
“自然可以。”沈聽肆很順從的張開了雙臂,由着周崇去搜查。
沈聽肆原本就是抱着最大的誠意來的,周崇自然是不會在他身上搜查出一些什麽東西來。
進了屋子後,沈聽肆看到裏面坐着三名男子,其中兩名年紀較輕,而坐在當中的那個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續着一把胡須。
更為重要的是,沈聽肆認識這個人。
他就是現在北平大學的校長陳盡忠。
周崇興致勃勃地介紹着,“陳老師,這位就是我之前向你所說的沈先生,那天如果不是他的幫忙,我恐怕早就已經死了,根本不會再繼續站在這裏。”
陳盡忠微微沖沈聽肆點了點頭,“沈先生,多謝。”
“陳老師言重了,”沈聽肆并沒有想要抹藏掉另外一個人的功勞的意思,“當時救下周周崇的人不僅僅只有我一人,有一人是北平大學大三年級的學生樂傾川,只不過因為當時太晚了,他急着回家,所以才留我一人來照顧周崇。”
陳盡忠對于沈聽肆的印象本就挺好的,如今聽了這話對他更是滿意了。
“我也就不說這些虛的了,”沈聽肆喜歡快刀斬亂麻,“東瀛人做活體實驗的研究基地我已經找到了具體的位置,而且我還得到消息,他們似乎也知道有人發現了那個地方,所以正在準備做戰略轉移,我們如果想要毀了這個基地的話,就需要盡快的做出決策了。”
“一旦等他們成功轉移,我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會白費。”
陳盡忠全然一副相信沈聽肆的樣子,“沈先生說的有道理。”
可轉而他又遲疑了起來,“但是目前這個研究基地的具體位置,只有沈先生一人知道,我不敢帶着我那麽多的同志冒險,還望沈先生諒解。”
沈聽肆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我理解陳老師的顧慮,如果陳老師不介意的話,可以派人跟我一起前去看上一眼。”
陳盡忠也正好有此打算,“那就由我和你一塊去。”
話音落下,包括周崇在內的三個人急忙開口阻攔,“萬萬不可!”
陳盡忠不僅是北平大學的校長,更是他們這些地下組織者的領頭之人,一但陳盡忠出了什麽事,那他們這些人又該怎麽辦?
這樣做實在是太冒險了。
周崇急忙開口道,“讓我去吧。”
他這一條小命,要是能換得毀掉了整個活體研究的研究基地,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可陳盡忠卻絲毫不願意松口,“我是你們的領導,我說的話你們也不聽了嗎?”
“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都不許争!”
萬一沈聽肆所說的情報有誤,或者說他是東瀛人安插過來的間諜,他這一把老骨頭死了也就死了,萬萬不能讓這些年輕人去冒險。
看着這些人争得面紅耳赤的,沈聽肆頓時有些無奈。
可他終究也無可奈何,畢竟他們也不過是初次見面,互相之間不信任才是應該的。
但幸好陳盡忠願意冒險一次,否則沈聽肆還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毀了這個研究基地了。
當天晚上陳盡忠就和沈聽肆一起去了那個地方。
和沈聽肆前幾天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這裏已經大變樣了,許多大型的車輛停靠在基地的周圍,而且巡查的士兵也增多了許多。
很顯然的,他們已經轉移了。
陳盡忠下意識的攥緊了手,雖然還沒有見識到那些人體研究究竟是怎麽回事,可看到這麽多的東瀛士兵守在這裏,他也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們明天就動手。”
遲則生變,萬一就在他們猶豫的這段日子裏,東瀛人已經完全轉移成功,那他們将後悔一輩子。
—
這天夜半時分,就連站崗的士兵都在打着盹的時候,沈聽肆和二十幾名紅黨們卻精神百倍的出了門。
他們的目的地,是那個做人體實驗驗的研究基地。
或許是因為明天就是他們徹底轉移的日子,今天晚上守在基地周圍的東瀛士兵格外的多,完全稱得上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了。
如果是沈聽肆一個人的話,自然可以悄無聲息的潛入進去,可現在他們一共有二十多個人,想要不引起東瀛人的注意力潛入到基地裏面,還是非常困難的。
圍着基地轉了一圈,沈聽肆發現西邊的防禦要稍稍弱上一些,這倒不是因為這裏守衛的東瀛士兵人數變少,而是因為時間太晚了,有幾個士兵經受不住半眯着眼睛在打盹。
沈聽肆略微思索了一下,對陳盡忠開口道,“你們先站在這裏不要動,我過去将那幾個士兵放倒,以後大家再迅速過去。”
陳盡忠有些不太放心,目光将沈聽肆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他有些單薄的身材,遲疑道,“你真的可以嗎?”
這倒不是他瞧不起沈聽肆,主要是沈聽肆看起來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他真的擔心對方死在這裏。
沈聽肆輕輕笑了笑,“陳老師放心,我這身體還是挺厲害的。”
【你就吹牛吧!】在沈聽肆彎着腰往前走的時候,9999忍不住出來拆臺,【你今天白天才犯了一次煙瘾,現在身體是最為虛弱的時候,竟然還好意思大言不慚的吹噓。】
沈聽肆頗有些無奈,【畢竟我還是有幾分功夫在身上的,難不成你要讓那些半點技巧都不會的前來打頭陣嗎?】
9999無話可說,【行叭。】
它只希望自己的宿主能夠少霍霍一下自己的小命,別又搞得任務還沒完成呢,身體先遭不住了。
幾個守衛的東瀛士兵們單手撐着手裏的槍,腦袋一點一點的都快要昏睡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急速掠了過來,緊接着手中的匕首閃過一道亮白的熒光,眨眼間就已經将那幾個東瀛士兵給抹了脖子。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甚至連那些東瀛士兵倒下的時候都還被沈聽肆給噓噓的攙扶了一下,讓他們不至于發出強烈的撞擊聲來。
陳盡忠都有些看呆了。
這麽好的身手,如果是他的黨內的同志們每個人都學上的一些的話,豈不是會大大的增加同志們存活的概率?
但此時很明顯并不是來思索這件事情的好時候,陳盡忠将心思納進心裏,揮手示意着自己的同志們一塊兒上去。
似乎是因為東瀛人自認為自己外圍的守備工作做得足夠好了,所以,基地內部倒沒有太多巡邏的士兵。
一群人探頭探尾的找了一會,很快就找到了那些做活體實驗的地方。
親眼見到那些被用來做活體試驗的同胞的時候的沖擊力比從別人耳朵中聽到的,強烈千千萬萬倍。
在這個基地中,到處都充斥着難聞的藥水的味道,同時還夾雜着絲絲縷縷的□□腐朽的惡臭味。
看到沈聽肆等人的到來,其中還有些許保存着理智的人開始不停的擊打着透明的罐子,拼盡全力的嘶吼,“殺了我,殺了我!”
那是一個格外年輕的女性,看起來也最多不過二十歲的樣子,但她的身體已經嚴重的畸變。
她的耳朵又尖又長,直直的立起來,好像是兩根金屬天線,就連包裹着耳朵的皮膚也變成了銀白色,散發着淡淡的金屬光芒。
而她不停地拍打着玻璃罐子的雙手卻變成了魚蹼的樣子,五根手指之間的縫隙全部由一層長着魚鱗的東西給連接在了一起,完全沒有辦法像曾經一樣的活動自如。
她說話的嗓音也很奇怪,沙啞的仿佛是幾千年前的老式拉風箱,幾乎快要聽不清楚具體的音調。
“殺了我,求求你……”
“殺了我吧!!!”
她不想淪落為怪物,更不想最後變成戰争的機器,将刀尖指向自己的同胞。
見沈聽肆站在原地久久的不動彈,9999開口提醒了一句,【宿主,這些人已經救不回來了。】
【而且他們活着比死了更加的痛苦。】
【我知道。】沈聽肆輕輕的應了一聲。
他只是想要把這些人的面貌記下來,讓他們的犧牲,不再變得毫無意義。
沈聽肆之前隔着玻璃已經見識過一次,所以并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可陳盡忠等人卻在一瞬間紅了眼。
尤其是當中一個才十幾歲的小年輕同志,幾乎是目眦盡裂。
“他們怎麽敢的?他們怎麽能這麽做?!!”
“完全沒有人性啊!”
陳盡忠急忙走過去,用手捂住了那名小同志的嘴巴,“別吵,萬一一會兒把東瀛人引來就不好了。”
小同志努力的壓下心中的戾氣,拳頭死死地攥着指甲,都掐進了肉裏去,那雙充滿恨意的眸子裏凝聚了淚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的那些透明的大罐子。
“怎麽辦……他們還有救嗎?”
這麽多被進行了活體研究的成員,可他們前來的一共只有二十多個人,就算是想救也根本救不出去。
更何況,這些人已經完全不能夠被稱之為人了,他們現在的樣子,一旦出去了,定會引起巨大的轟動。
而且……離開了這些奇怪的藥水,他們還能不能繼續活下去,也是一個未知數。
小同志拼命的捂着嘴巴,但終究還是有細細密密的抽噎聲傳出來,“陳老師,我們現在怎麽辦?”
陳盡忠閉了閉眼睛,無人知道他究竟想了些什麽,等再次睜眼的時候,他眼底染上了一抹沉重的痛意,“救不回去了,我們只能殺了他們,給他們一個了斷。”
親手抹殺掉自己的同胞,活下去的可能,陳盡忠的內心比任何人都要煎熬,可他別無選擇。
為了他們更多的同胞,為了在前線舍生入死的那些同志們,他不得不這樣做。
這個深受敬重的校長,對着那些被困在罐子裏的同胞們深深的鞠了一個躬,“抱歉,我沒有辦法帶你們回家了。”
其他人也學着他的樣子鞠躬。
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充斥着悲傷,可他們終究無法得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
陳盡忠吩咐同志們去毀了那些罐子,而他自己則是去銷毀那些研究的資料。
伴随着一陣又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響,那些被困在罐子裏的人們也緩緩的滑了出來。
他們的身體早已經被那些奇形怪狀的藥液給損害殆盡了,即便脫離了那個罐子,也沒有一個人有力氣起身逃離。
或許……
就此解脫,對他們而言也是一個最好的結果了吧。
“謝謝……”
“謝謝……”
沙啞着的,像野獸般的,嘶吼着的,呢喃着的……
種種不同的低沉的嗓音,接二連三的在衆人耳邊響起,可他們說出來的話卻從始至終都是相同的“謝謝”兩個字。
他們感謝這些人來到這裏,将他們從痛苦中解救,可以讓他們擺脫日複一日的研究的折磨。
死亡,對他們來說并不是終點。
他們笑着迎接。
陳盡忠背過身去悄悄的抹了一把眼淚,顫抖着嘴唇無聲的說了一句,“希望你們下輩子平安喜樂,幸福安康。”
最簡單不過的一句祝福語,卻是這個時代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渴望。
沈聽肆迅速的将這些人的資料全部記錄了一遍以後 ,一朵跳動的小火苗被扔在了罐子旁邊那厚厚一層的紙質資料上。
那上面記錄着的是這些活體實驗從一開始到現在的所有最原始的數據。
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應該留存在這世上。
紙張遇到明火自燃是一觸即燃,轉瞬之間,那些對于東瀛的人而言極為重要的資料就已經全部都化成了灰燼。
火舌漸漸的向周圍蔓延,不一會就觸碰到了落在地上的不知名液體。
霎那間,那原本是浸泡着人體的液體,仿佛變成了火龍的助燃劑,小小的火苗一瞬間急速的脹大了起來。
火龍呼嘯着,噴湧着,将所有的一切都盡數抱在懷中,然後,一口吞噬,連渣都不剩。
“嗚——”
一道刺耳的報警聲在整個基地中響起,滾滾的濃煙彌漫,驚動了巡邏的士兵。
“怎麽回事?”
“有人入侵!”
“不好!濃煙好像是從研究基地的方向傳來的,快點去禀報松井中佐!”
警報聲響起的時候,無數的東瀛士兵們從外面沖了進來,試圖找到造成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
可沈聽肆卻早已經帶着陳盡忠等人爬上了研究基地的房頂,砸爛了窗戶來到了外面。
整個基地都是一片嘈雜,再加上警報聲響徹雲霄,根本沒有人注意到玻璃碎裂的聲響。
一群人心有餘悸的趴在房頂上,內心忐忑不已。
陳盡忠略微有些擔心,“我們還能活着回去嗎?”
雖然有許多的東瀛士兵都已經沖到了基地內部去,可外面還是有許多的東瀛士兵,他們現在再次想要悄無聲息的離開,那可是不可能的了。
“先別急,”沈聽肆仔細地觀察着周圍,“你們待在這裏不要亂動,我下去看看。”
“哎——”陳盡忠扯了一把沈聽肆的手,可卻沒有拽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就那樣溜了下去。
“這孩子……”陳盡忠沉沉地嘆了一聲,目光緊緊地盯着沈聽肆的身影,無比的擔心。
畢竟在這麽多東瀛士兵當中,沈聽肆就是一個活靶子。
陳盡忠往前挪了挪,貓着頭掏出自己的手槍,“大家掩護沈先生。”
但出乎陳盡忠意料的是,沈聽肆的動作十分的迅速,宛若一陣風一樣很快的就溜了下去。
甚至還有時間解決掉了幾個東瀛士兵。
在他們還來不及發出呼喊的時候,就已經和這個美妙的世界說再見了。
眼看着幾乎一大半的東瀛士兵都沖進了基地內部去,沈聽肆迅速的從外面鎖上了基地的大門。
熊熊燃燒的火焰肆意流竄,毫無忌憚的吞噬着周邊的一切,張牙舞爪的擴張着自己的統治,所到之處盡是一片虛無,只留下奔騰翻湧着的硝煙彌漫。
漫天的火光中,青年唇瓣微微勾起,淡漠的目光仿佛是從遠古而來,帶着一抹詭異的寒意。
不遠處的一個士兵眼疾手快的架起機槍,不管不顧的沖着沈聽肆掃射。
密密麻麻的子彈直直的向前掃,原本就在烈焰中燃燒有些脆弱的牆壁有一部分轟然坍塌,巨大的動靜帶來陣陣狂響,滿地的灰塵被激蕩在空中。
然而,沈聽肆的動作十分的迅速,他随手撿起一名東瀛士兵的屍體擋在自己的面前,随後,快速的向着拿着機槍的士兵移動,子彈不斷的在沈聽肆腳下炸開,卻并沒有打到他的身上。
拿着機槍的士兵只覺得眼前一花,那被他拿槍指着的青年就已經消失不見了,還不來及思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一雙冰涼的手指就已經攀上了他的脖子。
霎那間,那士兵瞳孔驟然放大,視線的側邊,那個鬼魅一般的青年,已經立在了他的身後。
來不及掙紮,那士兵只聽到“咔嚓”一道骨頭斷裂的聲音,疼痛還來不及爬上他的頭皮,所有的一切,就已經徹底的在他眼中消散。
士兵緩緩的倒在地上,仰面躺着的他一雙眸子睜的老大,濃烈的恐懼在沒有來得及散去,那雙眼眸就已經失去了神采。
下一瞬,沈聽肆舉着從方才那士兵手裏奪過來的機槍,對着一衆的士兵就是一頓掃射。
一個又一個的士兵倒下,火龍也在逐漸的蔓延,絕望和死寂充斥着整個基地周圍。
當沈聽肆手裏機槍的子彈幾乎快要用光的時候,也短暫的清理出來了一塊安全的區域。
于是,陳盡忠等人迅速的用繩索從樓頂滑下來,在沈聽肆機槍的掩護之下,離開了這一塊地方。
而此時基地的內部,一群士兵們急吼吼的沖進了基地,現在還沒有找到究竟是什麽人跑進來作亂的時候,大火就已經蔓延起來了。
“不行,這麽大的火,我要離開,我不能死在這裏!”
士兵們亂成了一鍋粥,擠擠攘攘的四處逃竄,在火舌吞噬萬物的“噼啪”聲中,他們始終沒有發現導致這一場大火的人的身影。
然而,當他們沖到門口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整個基地都已經被封死,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見無法逃離,士兵們試圖去尋找水源滅火,卻又絕望的發現,所有的設備中都擠不出來一滴水。
更讓他們感到驚恐的是,在一個士兵試圖用那研制出來的藥水去滅火後,火不僅沒有被滅掉,反而是燃燒的更加兇猛了,突然暴漲的火龍頃刻間就将那個士兵燒成了灰燼。
心生絕望的士兵們想要通過電話向上禀報,這個時候才發現電話線早已經被燒斷,根本傳不出去半點消息。
幾名原本在休息室裏休息的研究人員們,也被困死在了漫天的大火裏。
一時之間,“噼啦啪啦”的灼燒聲,絕望的叫喊聲,想要活下去的掙紮聲,無助的抽泣聲,加上猛烈的拍門聲,種種聲音夾雜在一起,讓這巨大的底下基地,徹底成了埋葬人生命的煉獄。
當松進中佐好不容易在手下的保護之下砸開四樓的窗戶,逃出來的時候,就發現所有的一切都來不及了。
基地的大門被鎖死,在基地裏面巡查的士兵也好,他們研究了幾年的研究成果也罷,甚至連那些研究人員,全部都淹沒在了火海裏面。
“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突然着火?這麽多巡邏的士兵都是幹什麽吃的?!”松進中佐氣的聲音發抖,恨不得直接掏槍打死在場的所有人。
當他們終于打開了研究基地的大門,且澆滅了這熊熊燃燒着的烈焰的時候,整個基地已經徹底的淪為一片廢墟了。
斷壁殘垣中,是一具具被燒成了焦炭的屍體,他們一個兩個的堆疊在基地的大門口,壘成了一座座小山。
即便是已經完全被燒焦,還是能夠從他們不斷向前伸着的手臂,以及扭曲猙獰的面孔上探尋到他們對于生的渴望。
可他們最終還是被火焰吞沒,沒有留下片刻的信息。
“進去搜!”松井中佐鐵青着一張臉,那雙黑黝黝的眸子沉的幾乎快要滴下墨來,“不允許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這是他們最為重要的實驗基地,一旦研究成功,将會對戰争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東瀛的地方其實并不大,領土相對于其他國家而言也十分的稀少,若不是因為他們率先開啓了科技革命,恐怕現在被殖民的就是他們自己。
為了能夠占領更大的地盤和更多資源,他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去掠奪。
而和他們距離最近的夏國,就是一個最佳的選擇。
可夏國的人太多了,而且個個都擁有着極高的民族認同感,從他們踏入這塊土地開始到現在,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他們預計的拿下夏國的時間。
為了盡可能的在各個戰場上取得勝利,人體研究基地就成為了他們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可現在,眼看着就要取得一定成果的時候,所有的研究竟然都被付之一炬了!
若是他們無法抓到這個罪魁禍首,那麽他将和松進中佐一起接受最為嚴厲的懲罰。
只希望這場大火燒的不夠幹淨,還能夠留下些許的數據。
否則的話,他們恐怕只能切腹以表達自己對皇帝陛下的忠誠了。
奈何,幸運之神并未曾聽到松井中佐的禱告。
在看到搜查的士兵出來以後,松井中佐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情況怎麽樣?還能不能挽救?”
那士兵一臉的垂頭喪氣,“全部都燒幹淨了,什麽也不剩,就連……幾位研究員也都被燒死了。”
松井中佐身體踉跄了一下,差點直接摔倒在地上。
他粗重的喘了幾口氣,啞着嗓子,仿佛是耕了一畝地的水牛一般,“一定是夏國人!絕對是這些最為下等的夏國人幹的!”
可縱使他再過于氣憤,一切也終究無法挽回了,而放火損毀了這個研究基地的人,也早已逃之夭夭。
——
平川大佐耗費了小半個月的時間,卻始終沒有抓到放火燒毀了研究基地的人。
這件事情上報上去以後,平川大佐得到了上級領導嚴厲的批評,“平川君,帶了這麽多年的兵,你也不是一個毛頭小子了,怎麽還能犯這麽嚴重的錯誤呢?”
“就算我想要給你兜底,也終究是無能為力啊。”
平川大佐對此并沒有什麽異議,“是我的錯,我認罰。”
他的領導長長嘆了一聲,“皇帝陛下覺得你不再适合負責北平,打算重新派一個人掌管這裏,平川君,你要提前做好準備。”
這話讓平川大佐的一顆心不由得抖了抖,“長官的意思是……”
領導看了他一眼,緩緩吐露出一個名字,“渡邊信長。”
平川大佐瞳孔一縮,“竟然會是他!!”
渡邊信長是太平洋戰區頗有名氣的一名軍事大将。
此人的手段極其殘忍,惡劣,就連身為和他同一國人的平川大佐都忍不住有些心驚膽寒。
因為,做活體研究這件事情,就是渡邊信長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