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大小姐, 可別說笑了。”岳長英不自然的避開虞茜探來的手,面上害臊的緊,“現下我都入了牢, 入贅的事也不能成了。”
讓人以身相許, 恐怕也就虞茜能坦然的說出口。
虞茜見人不好意思起來, 唇角帶笑的收回手出聲:“看來你這回真是下了必死的心啊。”
岳長英抿了抿嘴應:“當然, 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的事。”
“這話說的沒錯,只不過你要是認罪伏法, 恐怕真正的兇手就該高興壞了。”虞茜笑眼打量她滿臉的困惑。
“難道不是大小姐殺了鄭二公子嗎?”岳長英愣了愣神, 猶豫的詢問。
“笨蛋,當然不是我。”虞茜指腹輕彈了下岳長英額前, 眼眸滿是藏不住的笑意, “我要是想殺鄭二公子, 大可挑個僻靜地下手,何必笨的選自己花重金買下的長街來行兇殺人?”
岳長英擡手揉着額前,不解的看向虞茜詢問:“那為什麽大小姐一點也不意外仆人屍首藏匿在城南老街。”
虞茜這才露出略顯嚴肅的神情應:“那日我收到消息, 所以才去查看情況, 反倒是你怎麽出現在兇案現場?”
“我是收到一張紙條, 上面寫着想知道兇手就去城南老街。”岳長英從袖袋裏取出紙條遞給虞茜, “那人武功很高, 這麽軟的紙團扔過來時, 我放眼去看都找不到人。”
從岳長英手裏拿過紙條的虞茜看了眼,而後收進自己袖袋詢問:“你覺得這人跟上回偷襲你的中年男子, 武功相比如何?”
岳長英搖頭應:“我不清楚。”
虞茜看了眼岳長英埋汰了句:“你什麽都不清楚, 竟然也敢一個人應約?”
“我、我以為是大小姐, 所以才想一個人先去看看情況。”岳長英現在想想覺得自己有些太過莽撞行事了。
“看不出來你對我倒是挺上心的啊。”虞茜忍笑的揶揄了句, “要是你平日裏能有這麽聽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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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臉窘迫的岳長英沒想虞茜這時候還能有說笑的興致, 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回話了。
好一會岳長英才出聲:“大小姐,我覺得這個兇手好像對我們很了解,可是我平日裏很少跟人結怨,這回的事真的是有些蹊跷。”
“兇手肯定接觸過我和你,并且清楚知道我們兩私下的交情。”虞茜峨眉微蹙的說着,“所以兇手才能夠猜準你的心思近而設下圈套。”
岳長英聽着虞茜的話,莫名覺得寒毛直立,神情跟着嚴肅起來,“大小姐要多加小心,我怕兇手還會出手的。”
為了栽贓陷害,兇手不惜殺害鄭二公子和一幹仆人,可想而知心思何等歹毒缜密。
虞茜暼了眼滿臉擔心的岳長英笑道:“你都已經身陷囹圄,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雖然虞茜想把岳長英從牢裏撈出來,可現在城內流言四起,也不好公開出手。
否則兇手借機挑撥鄭府和虞府的關系,恐怕城內就不會那麽容易太平了。
更何況岳長英又是個捕快,虞茜想把她暗地裏撈出來,她估計也不會接受錢財受賄的法子出獄。
岳長英被虞茜笑的有些心虛,低頭看着自己所處的牢房,窘迫的沒敢迎上探來的目光。
“不過你要是往後不當這個捕快,我現在就能把你從這破地方撈出去了。”虞茜待在這牢房都覺得寒冷異常,自然也顧及身着單衣長袍的岳長英,難得溫和幾分,“只是往後你只能待在虞府,如何?”
把人藏起來避開風頭是虞茜能想到最快且合理的法子,當然這也夾雜虞茜一些小心思。
讓岳長英從此死了當捕快的心思,往後安分守己待在虞府當贅婿,至少虞茜還是很樂意的。
“大小姐,我沒殺人為什麽要躲起來?”
“因為鄭家老爺決心要你死,知府那兒要不是我給你撐着,恐怕早就發放告示,把你斬首示衆了。”
岳長英望着虞茜,心情複雜的移開視線悶聲道:“如果不能當捕快,還要一輩子躲在虞府,這跟坐牢有什麽區別呢?”
“你、你真是榆木腦袋。”虞茜雖然知道她不會欣然同意,可沒想她會如此嫌棄,“虞府好吃幹活的供着你,難道不比你在這密不透風暗無天日的大牢裏待着舒服?”
沒想到虞茜突然不樂意的岳長英愣了愣應:“大小姐,我會自己想辦法查到兇手出獄的。”
虞茜見岳長英硬氣的很,忍不住斥責:“就憑你現在這幅模樣,鬼都避開你繞道而行,除了我誰會幫你?”
岳長英有些受不住虞茜的話,偏頭避開目光,看向牢房外的一幹低頭丫鬟,心想虞茜總是習慣頤指氣使同人交談。
本來虞茜的不滿在見岳長英不願搭理時更是火冒三丈,偏偏她就像棉花似的完全不給反應,氣的人拿她沒有半點辦法。
“我看你吃的苦頭還不夠多,等到鵝毛大雪的臘月,你就知道牢裏的日子有多難熬了。”虞茜見她仍舊不吭聲,生氣的邁步離了牢房。
這般過了數日,蒼州城竟早早的下起鵝毛大雪。
鄭家老爺端着茶水看向知府問:“為什麽現在還不下令處死那個小捕快?”
知府拘謹的笑了笑應:“岳父息怒,虞府這幾日花了大把的銀子給衙門維護治安,我實在是不能得罪。”
話音未落時,鄭家老爺把手裏的茶盞摔碎外地怒斥:“這時候你居然還惦記着銀兩?”
“岳父請冷靜,前日衙門仵作驗屍說那些仆人雖然都是被人用刀殺死,可行兇者是用右手,那小捕快是個左撇子。”知府向後躲了幾步,防備的向後仰着身子解釋。
“放屁,我兒分明就是被“他”殺死,你吃了虞府兩母女的油水,當然想方設法的辯護。”鄭家老爺氣的面色蒼白,擡手怒指着知府,“給我滾出去,以後別再說是我鄭家女婿!”
從鄭家慌張出來的知府,滿面難掩難堪,心裏卻惱怒的很,“老不死的,本官好歹也是正經舉人,要是朝廷沒有四分五裂,早就抄了你的家!”
前腳出鄭家的知府,哪裏想到當夜裏鄭家老爺出事了!
一夥賊人把鄭家老爺擄走,并留下字條要萬兩白銀贖人,否則就像對待鄭二公子那般殺死鄭家老爺。
次日天明時,滿城都在熱議鄭家老爺遭劫匪的事。
“這鄭家也是倒黴啊,接二連三的出事故。”
“可不是嘛,鄭家二公子當初也是坐着車馬消失,鄭家老爺竟然也是坐着馬車在城內被擄走。”
“我都在想或許這夥賊人老早就盯上鄭家,先前的鄭二公子也是用來綁票,只不過是綁票不成就撕票了。”
“那小捕快豈不是被冤枉了?”
“難怪官府一直都不發放告示,原來是抓錯人啊。”
清晨牢門大開時,岳長英眯着眼禁不住打顫的出獄門。
楚豐等一幹衙役聚在外頭邁步走來道:“這會沒有柳條驅邪,來跨火盆,去晦氣啊!”
岳長英跨過火盆道謝衆人,而後婉拒楚豐邀請,而是急着回虞府。
從虞府後院進屋,岳長英推開角門時,還在籌措猶豫怎麽跟岳母解釋自己這麽久不回來。
沒想屋內談笑聲漸起,岳長英推門跨過門檻入內,只見虞茜正坐在岳母身旁,手裏捧着茶水,姿态落落大方。
“長英可算回來了啊。”岳母放下手裏端着的茶水,滿是心疼的看着纖瘦的孩子。
“娘,您最近過的好嗎?”岳長英不知道虞茜對岳母說了什麽,所以總是緊張的很。
岳母掌心捧着岳長英側臉道:“娘一切都好,你在牢裏吃苦了啊。”
岳長英搖頭應:“娘,我在裏面每日除了吃就是睡,不辛苦的。”
“多虧大小姐這些時日的照顧啊,否則娘真擔心你會出不來了。”岳母眼眸含着淚牽住岳長英走向矮桌旁靜坐的虞大小姐,“來,快給大小姐道謝。”
“多謝大小姐這些時日的照顧。”岳長英見虞茜面上沒有什麽情緒,猜想她估摸還在置氣呢。
“不用客氣。”虞茜面上端的溫和文雅,語氣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上幾分。
“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說完,虞茜放下手裏的茶盞緩緩起身,看都不看岳長英一眼,轉頭對着岳母,“訂婚一事,我必定會同家母商談約定時日,還請您務必放心。”
“哎,好。”岳母滿是感激的看着虞大小姐由着丫鬟簇擁着離開。
一旁的岳長英滿頭霧水的看向岳母:“娘,您跟大小姐談什麽了?”
岳母放下門簾,偏頭看着岳長英應:“長英啊,大小姐真是體貼入微,她既然有困境,咱們也應當感恩報答才對。”
“再說現在外面世道不太平,虞府需要入贅來應付外面那些別有居心的人家,大小姐說訂婚只是互相有個照應,将來世道安穩,你兩和離也是可以的。”
岳長英望着自家老母親對虞茜的信賴,欲言又止的沒好出聲。
虞茜方才還那般冷漠,想來心裏指不定存着什麽欺負人的心思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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