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出頭
出頭
第五十七章
蘇垂雲的中藥一天比一天苦,她快要麻了。
陳玥看着面前棕色甚至有一些粘稠的藥液,
“這是什麽?”
蘇垂雲:“我不知道啊。”
說着她生無可戀地拿起藥碗一飲而盡。
陳玥用筷子翻看了一下藥渣,在裏面發現了不少名貴的藥材。
“這些都是很少見的東西,多喝一點吧。”
說着給蘇垂雲又滿上了。
蘇垂雲:“我真是謝謝你啊。”
蘇垂雲好不容易喝完的一碗藥,嘴裏的苦澀幾乎快要讓她吐出來。
眼睜睜地看着,面前碗重新被裝滿。
蘇垂雲:“……”
自從蘇垂雲開始喝藥後,明舒有事沒事就喜歡看她喝藥。
蘇垂雲真怕她來一句,“大郎,該喝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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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此刻笑得像是一只狐貍似的,“藥都是好東西,多喝一點沒壞處。”
蘇垂雲:“……好。”
在大美人的笑意下,蘇垂雲很難繼續維持理智。
喝吧,就當是讓大美人開心了。
蘇垂雲笑容苦澀。
面前的杜雲蔚都看傻了,“這,這真的麽問題?”
杜雲蔚作為紀錄片導演,自然是對中藥有些了解的,但是看到人喝藥的表情如此痛苦,讓人不禁聯想到了古代的賜毒酒。
飲鸩止渴,不外如是。
蘇垂雲的手抓在明舒的手腕上,面前的藥碗已經空了。
明舒笑了笑,在她的嘴裏放了一顆水果硬糖。
橘子味的糖果在口腔中瞬間散發出甜味,蘇垂雲臉上的包子褶立刻消散。
杜雲蔚看面前人終于脫離苦海,道:“第一集的內容是描寫關于園林的基本風景和常識,需要拍攝一些園子的景色。”
說完,外面的工作人員已經就位了。
有了明舒財大氣粗,所有的設備都是最精良的,拍攝的班底人員配備的也很齊全。
身穿旗袍的蘇垂雲在石岩小池旁喂錦鯉,身穿現代職業裝的明舒靠在她身邊,手裏拿着一份文件翻看。
兩個互相依靠在一起的女子,一古一今,竟然意外的和諧。
這個畫面只拍攝一個遠景,在鏡頭的模糊中,旗袍少女仰頭,在手拿文件的女人嘴角輕嘬了一下。
水中的錦鯉似乎知道主人的行為,三三兩兩也彙聚在一起,用尾巴翻卷起水波,似乎是在助興。
杜雲蔚:!!
原來只想拍一個轉場鏡頭,沒想到!
好香。
太有美感了。
“等等!再拍一個,拍在書房工作,咳咳,我是說,順便介紹書房花窗采用的框景手法。”
白荔在一旁笑出了聲,“磕到了,一定是磕到了。”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保密工作沒做好,居然有一些畫面傳到了網上。
“啊啊啊啊這是什麽神仙畫面。”
“明舒看文件的神态真的很真實了,我們老板看文件也是這副表情。”
“天宿的員工已經汗流浃背了。”
“等等,姐妹們的注意點是不是有點問題,這明明是蘇蘇cp的發糖環節。”
“不懂就問,這是在拍綜藝嗎?”
“應該不是吧,按照明舒的地位,什麽綜藝能請她?她去投資綜藝還差不多。”
“家人們破案了,家人們,拍的是紀錄片。”
一聽是紀錄片,所有人先是安靜了一秒,然後突然意識到了原來她們的cp除了真的很甜之外,兩個都是各自領域的大佬。
現代科技和古代美學之間的交融,确實不是簡簡單單的營業綜藝可以比拟。
也更符合天宿的逼格。
網上讨論得如火如荼,給天宿省了好大一筆錢的營銷費用。
另外一邊,小糯米卻遇到了一點困難。
“不和你玩,你是個沒有爸爸媽媽的小孩,是壞小孩。”
“就是就是,我看你從來沒有爸爸媽媽來接,你的爸爸媽媽不要你了。”
小糯米現在還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字,同學小朋友的名字都很好聽,寄托着家長對小朋友的無限期待。
小糯米坐在角落裏,手裏是別人玩不要的掉了腦袋的芭比娃娃。
小糯米的眼中有瞬間的茫然。
才不是!才不是!
她有媽媽,她有兩個媽媽。
剛剛說話的兩個小孩,各自的家長站在教室門口,即将進來把自家孩子接走。
這兩個孩子更加是有恃無恐。
“壞孩子!壞孩子!沒人要!沒人要!”
“哈哈哈早上放的歌裏說,沒有媽的孩子像根草哈哈哈,你也就是野草,老師,她就是野草!”
幼師的表情有些為難,看兩個孩子的家長在門口,也不好說什麽。
這所幼兒園可不是誰都能上的,聽說小糯米是孤兒,她心裏不禁輕慢了一些。
小糯米憋紅了臉,“你才沒有媽。”
幼兒園的放學時間,和一般家長的下班時間差不多。
明舒和蘇垂雲趕來的時候,外面等待的家長已經很多了。
得益于紀錄片需要拍攝一些現代的鏡頭,明舒可以一手看文件,一手查看郵箱,在片場直接辦公。
好在也沒耽誤什麽事情。
“你才沒有媽,你媽死了!”
在門口,蘇垂雲聽到了這樣一句嘹亮的嗓音。
蘇垂雲:“……哪來的祖安小朋友。”
明舒也不禁笑出了聲,“聽聲音還挺耳熟。”
說完,兩個人都愣住了。
草。
真的很耳熟。
說着,蘇垂雲就看到小糯米把斷了頭的娃娃扔在兩個氣勢洶洶的小女孩身上。
她們身後的家長看到這一幕,表情都不太好。
你媽死了……
這種話就算是小孩子說出來,也足夠讓人覺得頭疼。
這踏馬,孤兒就是沒素質。
“小朋友,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其中一個高級白領打扮的女人開口,“快點和我家柔柔道歉。”
小糯米咬牙道:“她還沒和窩道歉,她罵我,罵我沒有媽媽。”
丁惠沒想到出來接孩子,會遇到這種事,自家小孩躲在她身後,正在做鬼臉。
小糯米道:“窩現在的媽媽特別喜歡我,我雖然沒有親媽,但你更像是個孤兒!”
丁惠氣得臉色憋紅:“你——!小畜生,快點道歉。”
門外蘇垂雲聽了全程,也明白發生了什麽。
和明舒對視了一眼。
明舒挑眉,“你一個小瞎子,和我對視什麽。”
蘇垂雲默默收回視線,總覺得她的大美人最近不太對勁,
太喜歡拿她的眼睛打趣了。
唔,是覺醒了什麽惡趣味屬性嗎。
明舒:“孤兒是這樣的,沒有人護着,只能張牙舞爪。”
蘇垂雲:“可這……”素質也太低了。
蘇垂雲說完,又聽見小糯米對丁惠惡狠狠把她家的戶口本全詛咒了一遍。
奶聲奶氣,氣勢洶洶。
蘇垂雲悄悄看了一眼明舒。
明舒好像是察覺到了蘇垂雲的視線,“我……以前不這樣罵人。”
蘇垂雲腦補了一下明舒罵人戶口本的情形,莫名覺得還挺帶感。
丁惠身後的小崽子拿起地上有棱有角的玩具,就要往小糯米臉上砸,
丁惠也沒有阻止,一面自持身份,不屑于計較,一方面縱容孩子的惡行。
幼師看到這一幕,也不好說什麽。
看丁惠的穿着就知道家裏挺有錢,可不是她這種人可以惹得起。
小糯米下意識防禦,一個人擋在她身前。
高挑的影子把她整個人都淹沒了,好像是看到了什麽神仙降臨。
“媽,媽媽。”
明舒臉上沒什麽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只有熟悉她的蘇垂雲,才知道明舒現在的情緒着實算不上好。
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經歷,還是單純見不得有人仗勢欺負小朋友。
“丁惠。”明舒瞥了她一眼西裝外套下面半藏着的工牌,
“半年前入職的?”
天宿的公司待遇和上升途徑在業內是出了名了好。
丁惠在跳槽來天宿後,運氣好跟了幾個項目,成功把丈夫欠的錢全部還完了,還給自己置辦了不少行頭。
丁惠平日裏見不到老板,現在乍然見到,不可置信地看着明舒。
艹
丁惠在心裏驚愕。
天宿的待遇雖然好,但內部的競争可一點不輕松。
丁惠想要進入項目組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如果能夠在頂頭上司面前博取好感,房子的首付近在眼前。
明舒:“她是我領養的孩子。”
小糯米積極地喊了一聲媽媽。
丁惠頭腦一片空白,“啊”
她魔幻地看了一眼小糯米,然後看了一眼自家準備扔東西的孩子。
丁惠只覺得天旋地轉。
明舒公事公辦的态度讓人摸不清她的态度,
“戴着天宿的工牌在外招惹是非,是覺得公關部門太清閑了?”
丁惠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明總,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很正常……”
蘇垂雲在門外打電話,讓陳玥給崽崽換一個幼兒園。
此刻另外一個人欺負人的小孩子剛出門,走在前面的男人在打電話,似乎很忙,沒有管在後面屁颠颠跟上的崽子。
眼看前面是樓梯,不算高,也就半層。
蘇垂雲很是惡向膽邊生,在監控死角擡腳一踹——
小崽子咕嚕嚕滾下去。
重重摔在地上。
哇的一聲哭出來。
正在打電話的男人:?!!!!
小崽子的額頭磕破了,哭得臉色憋紅。
蘇垂雲淡淡收回目光,這個高度摔不出問題,只是會疼好一陣子。
身後是孩子的吵鬧聲,蘇垂雲如同聽不見,坐在了門口的塑料椅子上。
以前的明舒,是不是也這般?
只是沒有人給她主持公道。
啧
蘇垂雲真的好心疼。
教室中的丁惠已經快說不出話了,是啊,小孩子打打鬧鬧是沒問題,但打鬧的對象是頂頭上司的崽。
別說是頂頭上司,她見到leader都慫得要命。
明舒側頭,“糯糯,去和她道歉,你剛剛說了髒話是不是。”
心中的糯米,說到嘴裏變成了糯糯。
就連明舒本人,都驚了一下。
小糯米乖巧,“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髒話,不應該說你沒有媽。”
“也不該罵你家戶口本。”
丁惠:“……”
明舒:“……”好嘲諷。
明舒的目光掃了一眼丁惠,在手機裏和小秘書發消息,把人開除了。
“該給的賠償照例給,丁惠人品有問題,讓同行注意點。”
一句話,讓這個行業的企業在做背調的時候,都會規避錄用丁惠.
明舒牽着小孩子出門,看到了正在發呆的蘇垂雲。
“另外一個小畜生在哪裏?”
明舒淺聲道,“啧,讓她溜走了。”
蘇垂雲發現她的大美人在說髒話的時候,都很好聽。
蘇垂雲嘴角撇了一下,“下面。”
明舒的目光落在臺階下面。
蘇垂雲:“如果我說了,你會不會曝光我。”
明舒:“……不會。”
蘇垂雲:“剛剛沒控制力道,小畜生骨折了。”
明舒陷入了沉默,似乎覺得剛剛幹得不夠。
不過丁惠回家,指不定會把那叫做柔柔的崽子怎麽打呢。
明舒把她拉起來,“我去找人删監控。”
蘇垂雲:“沒事,監控沒拍到我。”
明舒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不錯啊,監控在哪裏都知道。”
蘇垂雲:!!!
草,她的馬甲。
在回家的路上,小糯米很乖巧地坐在明舒身邊,一臉惹了麻煩的心虛表情。
聽老師說,小孩子一定不能給領養家庭惹麻煩,不然會被送回來。
她不想回去了。
小糯米抓緊了衣服。
她不想回去了,她真的想要媽媽。
明舒:“說起來,要給糯米取一個正經名字。”
蘇垂雲側目看着明舒,“嗯。”
說實話,蘇垂雲心裏不确定明舒會不會喜歡孤兒院的孩子。
一個孤兒院的孩子,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明舒自己的過去。
她過去落魄,肮髒,沒有人要,連父母都覺得厭煩。
人沒有辦法徹底擺脫過去,就連現在風光如明舒也不能。
明舒:“和你姓吧,我的姓氏不需要有人繼承。”
蘇垂雲:“嗯,就叫蘇歆吧。”
明舒側目:“舒心?”
蘇垂雲:“希望她以後事事舒心。”
明舒笑容溫柔,“好。”
小糯米自然不知道蘇歆的歆是什麽歆,以為就是舒心,點頭,“好哦!”
蘇垂雲:“我找人給你辦證件,和正式的領養手續。”
在保姆車的後排,蘇垂雲捂住了小蘇歆的眼睛,在明舒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糯糯。”
明舒聽到小名有些窘迫,從前明家人都沒喊過糯糯這個名字。
明舒小聲應了一下,“我在。”
說完,她捂住了小蘇歆的耳朵,加深了這個吻。
紀錄片拍攝一直在繼續,需要蘇垂雲和明舒參與的畫面,卻很快就拍攝完成了。
蘇垂雲本以為,可以躲去明月堂,假借工作的名頭,去和明舒在一起。
卻沒想到明舒叫住她。
“蘇垂雲。”
蘇垂雲回過頭,“什麽事?”
蘇垂雲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明舒靠在窗棂邊上,笑着看着她,笑得比外面寒風中傲立的梅花還漂亮。
蘇垂雲頓時看得恍了神。
她的大美人,知道自己很漂亮。
室內頓時安靜下來,只有蘇垂雲飛快跳動的心跳聲。
蘇垂雲自問不是一個把持不住的人,但她真的很顏控。
明舒:“我約了上次給你針灸的老醫生。”
蘇垂雲手一抖,杯中的熱茶潑了一半出來。
明舒把她的暗藏驚愕的表情看在眼裏,
“怎麽了,不想重見光明?”
說着,明舒彎腰給她把手上的熱茶擦幹淨,精致的淡色美甲劃過蘇垂雲的手腕內側,她彎腰吹吹蘇垂雲被燙紅的地方。
蘇垂雲:“……”
不是很想呢。
蘇垂雲:“伊娃醫生不是說,我的眼睛必須要做手術才能好?”
明舒的笑容不減,直直地看着蘇垂雲的表情,似乎要從她沒有聚焦的眼睛中,看到她最深處的靈魂。
蘇垂雲被她看得一個激靈,
“怎麽了?”
明舒說:“嗯,但日常的理療也不能少,醫生說适當刺.激神經,會影響讓手術的成功率提高。”
蘇垂雲喉嚨滾動:“是麽。”
蘇垂雲後背全是冷汗,此刻黏在皮膚上好不難受。
蘇垂雲可沒忘記,上回的老中醫,是看出了她的眼睛沒問題。
現在再去見一面,蘇垂雲想都不敢想。
希望老中醫能體諒她一點。
坐在明舒的轎車上,蘇垂雲發現這不是明舒經常開的那一輛邁巴赫,換成了一輛外觀更加張揚的保時捷。
蘇垂雲:“你換車了?”
明舒戴着墨鏡開車,“喜歡麽。”
蘇垂雲:“我一個瞎子,坐什麽車沒有區別。”
明舒笑了一聲沒說話。
蘇垂雲:“……”背後有些發毛。
明舒在駕駛位上觀察着蘇垂雲的表情,似乎想要從她的微表情中看出她對哪種車型更加喜歡。
但蘇垂雲這個社畜,罷了,她都沒怎麽接觸過。
囊中羞澀的社畜決定閉嘴不說話。
到達醫科大學後,明舒把她帶到了一間教室中。
和上次的講座不一樣,老中醫正在一張桌子上寫教案,邊上站着幾個等待開小竈的醫學生。
她們看到蘇垂雲過來,一個個眼睛冒着精光。
“教授,小白……啊不對,病人來了。”
蘇垂雲心想你們是要說小白鼠是不是。
蘇垂雲對現在醫學生的素質深深擔憂。
老中醫看到蘇垂雲後,笑眯眯打招呼,“來針灸是吧,等我哈。”
說着,年紀已經不算小的老中醫堪稱是腳步迅捷地起身,去拿針灸的工具。
蘇垂雲的手掌心全是一層冷汗。
明舒:“你抖什麽?”
蘇垂雲:“我,我~我沒有啊~哈哈,可能是有點冷吧。”
因為室內空調足,等待中的醫學生一個個臉上熱得發紅。
其中一個還在用資料扇風。
明舒低聲笑了兩聲,“确實,我也覺得有點冷。”
蘇垂雲扯出一抹笑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無所謂了。
老中醫把手頭的銀針用蠟燭炙烤消毒好讓蘇垂雲躺在椅子上。
不愧是大師,手上的動作非常穩準狠,蘇垂雲并沒有感覺到什麽疼痛。
只是每每半睜開眼,都能看到老中醫似笑非笑的表情。
蘇垂雲心說你別笑了,我害怕。
明舒把手提包随手放在一張桌子上,站在一旁問,
“教授蘇垂雲眼睛的問題還和以前一樣嗎?”
老中醫醞釀了一下說,“和上次一樣。”
明舒哦了一聲,又問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和上次一樣,眼睛都沒事。
直到失真結束,老中醫拿出手電筒照了照蘇垂雲的瞳孔,發現仍然是沒有聚焦的狀态。
但那瞳孔居然會因為手電筒的照射而發現偏移躲避的行為。
顯然,這一點很有問題。
當然也可以用眼睛能看到一些光來解釋。
一系列的理療結束後已經過了一個半小時。
明舒手裏翻看着教室中的中醫資料,得益于蘇垂雲,她也算是個半個業內人了。
蘇垂雲和明舒出了教室後,一路走上了車內,只見明舒剛坐下後接了一個電話,匆匆對她說,“我有點事情,你在這裏等我。”
明舒把手機貼在耳側,讓人分不清打她電話的人是誰?
蘇垂雲只以為明舒有非常要緊的事情。
“行,姐,你快去吧。”
明舒俯身在蘇垂雲的臉頰上揪咪一口,“等一會兒我要去北橋大廈開會,下午你和鄭秘書去接小糯米回家。”
蘇垂雲點頭嗯,“交給我吧。”
明舒笑了笑接着電話,似乎低頭在說些什麽,快步走到了陰影處,蘇垂雲在停車場裏無法瞥見外面的景色,只能一個人低頭刷手機。
蘇垂雲自然不知道在車外的明舒面無表情地把手機放下,剛剛她壓根沒有電話進來。
明舒快步走上了教學樓,推開了剛剛走出教室的大門。
老中醫正在給醫學生們開小竈,突然聽到門打開,錯愕地望過來。
老中醫眨了眨眼,“有事?”
明舒的臉雖然不算出名,但對于消息靈通的研究生而言,可以算得上略有耳聞。
老中醫揮揮手,小竈開到一半的地學生只能幽怨地離開,最後一個走出教室時很貼心地把門帶上了。
老中醫半截身子入土見過的人和事自然多,一看明舒的模樣便知道她要問什麽,但秉持這關愛病人隐私的原則仍然沒有先一步開口。
明舒:“我們來談談。”
老中醫:“談什麽?”
明舒:“談談上一次在講座上給蘇垂雲檢查眼睛的結果。”
老中醫搖頭,打起太極,“當時的結果我在當場已經告訴您了,中醫手段只能緩解,至于眼睛是否……”
明舒打斷,“教授想想捐款。”
老中醫:“哦!”
蘇垂雲在車內打了好幾個噴嚏。
直到明舒上車時,她才堪堪停止住。
明舒笑容一如既往地完美,甚至比之前更加溫柔的幾分。
但不知為何,蘇垂雲竟然在明舒的笑容中看到了幾絲冰涼。
好,好危險的感覺。
明舒側頭看她,“瞧我幹什麽。”
蘇垂雲:“……沒,只是聞到姐姐身上沾上了消毒水的味道。”
有點像是醫院裏,也有點像是剛剛針灸的教室裏的味道。
明舒只是笑笑,沒有說話,但光是笑就讓蘇垂雲足夠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