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勇敢的人
勇敢的人
第三十二章
明舒的嘴裏還在念叨着車車,也不知道人還有沒有意識。
蘇垂雲把她挪到車上,道:“車車會好的。”
明舒現在已經燒得不太清醒了,一量溫度,三十七度五。
蘇垂雲最終把人帶到了醫院裏。
私人醫院中總是空曠的,空氣中點着無火香薰,但如何都掩蓋不掉消毒水的味道。
明舒在小護士的幫助下靠在沙發上打點滴。
小護士彎腰道:“您有需要可按鈴,我随時過來。”
明舒迷蒙的目光落在蘇垂雲身上,“醫生在哪裏。”
小護士:“什麽?”
明舒:“骨科醫生,和眼科醫生,叫過來看看。”
小護士:“但是您沒有這兩方面的疾病……”
蘇垂雲後背一寒,瞳孔震了一下。
艹。
招財貓你要背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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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護士在明舒的堅持下,小跑着把兩個科室的醫生找來。
在醫生沒有來的間隙中,蘇垂雲小聲道:“姐,我沒事,你別擔心。”
明舒的目光掃在她的膝蓋和眼睛上,每每看到這人傷痕累累的腿,和沒有聚焦的瞳孔,心髒總是一陣抽疼。
安靜的點滴室中,明舒脆弱地靠在椅背上,鴉羽似的睫毛輕掃,眼底藏着一汪水。
忽地,冰涼的手搭在蘇垂雲的腕骨上。
“好涼,幫我捂一會兒。”
招財貓在撒嬌,萌混過關。
插了針頭的手背不能亂動,在藥液的注入中變得冰涼刺骨。
蘇垂雲雙手捧着她的手,輕攏住。
兩位醫生來,看到的便是這樣溫馨的畫面。
蘇垂雲:“……”
罷了,這書她不想穿了。
一個醫生檢查蘇垂雲的右腿,另外一個醫生檢查她的眼睛。
明舒道:“病人恢複得如何?”
骨科醫生按在蘇垂雲的腿上,“這裏疼麽?”
蘇垂雲:“好疼。”
骨科醫生,“我還沒有按下去。”
蘇垂雲:“……”
明舒:“……”
蘇垂雲:“幻痛。”
骨科醫生深吸一口氣,伸手按在了她青紫色的腿上,像是在檢查恢複情況。
蘇垂雲:“好疼……”
骨科醫生:“有多疼?”
蘇垂雲:“疼得快暈過去了。”
蘇垂雲裝出忍痛的模樣,脆弱地望着明舒,像是一朵慘遭摧殘的白蓮花。
明舒有一瞬不忍心,腿上青紫未消,自然不像是痊愈的樣子,但……一個站不起來的人,如何能把她抱去床上,又如何把她扶進車中。
明舒只是生病了,她不是傻了。
明舒問:“她能站起來嗎?”
骨科醫生道:“需要核磁共振确定愈合情況,根據傷者目前的恢複時間,是有可能站立的。”
明舒:“有可能?”
骨科醫生比了一個微小的手勢,“那麽小的可能。”
明舒:“……”
蘇垂雲稍微安心,剛剛後背已經開始冒冷汗了。
眼科醫生拿着手電筒照她眼睛。
蘇垂雲畢竟不是一個真的瞎子,被照得受不了,“我能看到一點光線。”
醫生大喜,“按照您上次在我院整治的情況,應該是感知不到光線的。”
明舒立刻坐直身體,“真的嗎?能看到什麽程度?”
蘇垂雲沒敢仔細描述,打個哈哈過去了。
醫生:“麻煩病人仔細說說,說不定我下半年的論文就有着落了。”
蘇垂雲:“……”
蘇垂雲被送去一通檢查,明舒在點滴室裏坐立難安。
蘇垂雲表現得太從容了,不像是個腿不能動,目不能視的人。
一通檢查後,蘇垂雲得到了治療報告。
腿有好轉,但眼睛還是那樣。
全世界能做蘇垂雲眼睛手術的醫生屈指可數,就算是明舒,也很難安排到一位滿意的醫生給她做手術。
明舒得到報告後,低垂着眉眼看不出眼底的表情,生病會放大一個人脆弱的情緒,明舒用力抓住紙張的邊緣,把紙張抓得起皺。
蘇垂雲深吸了一口氣,醫生說她一個月後便可以從輪椅換成拐杖。
她可以慢慢裝作康複的樣子。
至于眼科醫生,報告雖然顯示情況沒有好轉,但醫生檢查蘇垂雲的狀态,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最終只好作罷。
醫生:“日常注意眼部衛生,每日記得滴眼藥水,多活動眼球,防止眼球萎縮。”
蘇垂雲點頭說好,“多謝醫生。”
醫生看人操控着輪椅出去,剛要提醒她小心來往行人,只見蘇垂雲一個剎車,避開了面前小跑來的實習護士。
動作行雲流水,輪椅竟然有漂移之勢?
醫生:“……!”
蘇垂雲拿了藥回來,點滴室中相顧無言。
明舒打破僵局小聲道歉,“阿雲,我不是懷疑你的意思。”
她只是太迫切了。
點滴室的燈光開得很亮,亮得晃眼。
一只手捂住明舒的眼睛,安撫下她焦慮的內心。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蘇垂雲的手掌心中感受到潮意。
此刻的明舒像是一只等待被安撫的貓兒,情緒在病情中變得脆弱。
緊接着一個安撫性的吻落在了明舒的唇上。
發燒讓人體溫變高,明舒口腔中的溫度比額頭上的溫度更高一些。
嘴唇紅潤,連同着舌尖的顏色,也比平時更紅。
她的唇珠可口得像個等待被人采摘的櫻桃。
一個親吻纏綿悱恻,明舒的腰因為疾病本就酸軟,被蘇垂雲這一親更是化成了水。
肺部的空氣逐漸消耗,怕冷的身體上裹上了一層厚毯子。
兩人當中拉開銀絲。
別的患者按動鈴聲,護士的腳步聲在兩人身側劃過。
消毒水混合着蘇垂雲身上淡淡的香味融合進了這個吻,慢慢地浸透在明舒的靈魂裏。
生病會讓人情緒敏.感,如果是評論裏明舒絕不會直接叫來醫生強行給蘇垂雲檢查。
她的妹妹脾氣本就不好,現在這已經估摸着要記恨上她了。
“唔……有人要來了。”
明舒要把人推開,蘇垂雲抓住她沒有戳針的另外一只手,“別怕。”
直到旁邊的腳步聲離開,蘇垂雲才結束了這個吻。
明舒本就紅豔的嘴唇,現在被親得像是腫了似的。
“腿和眼睛會好的。”蘇垂雲埋在明舒的心口撒嬌,“還要姐姐多疼疼我才行。”
明舒心下一暖,“好。”
蘇垂雲:“但是不要有下次了,我不喜歡強行被醫生檢查。”
明舒垂下眸子,“對不起。”
這事兒本是蘇垂雲不對,她心虛捧着明舒戳了針的手,把人的掌心捂暖和。
緊接着,明舒的手指關節上迎來了一個吻。
她的小妹妹在很努力地安撫她的情緒。
随着藥水注入體內,明舒的燒當天晚上就退了。
她的身體一向不錯,第二日便去忙着開庭的事。
蘇垂雲今日本要去明月堂,結果一場大雨,後院居然也被淹,正有工人在搶修。
白荔開着車轉頭帶蘇垂雲去了北橋大廈。
蘇垂雲:“最近如何?”
蘇垂雲本來想問的天宿和蘇家的合作。
白荔停頓了兩秒鐘,“那個妖豔賤貨腿骨折了。”
蘇垂雲:什麽?
白荔難以言喻地瞥了一眼副駕駛的小蘇總,“都怪您之前和她說明舒xp是輪椅,人家真相信了。”
蘇垂雲倒吸一口冷氣。
真的假的。
若說蘇垂雲對葉琬從前只是覺得無語,現在則變成了敬佩。
蘇垂雲:“如果我上次和她說明舒喜歡瞎子……”
轎車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白荔:“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蘇垂雲心想,這句話用在這裏不合适吧。
到達北橋大廈,沒有明舒這個嚴格大boss在的寫字樓比平日裏活躍了幾分,來往員工臉上的笑容多了些真切。
蘇垂雲一路去了最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她的輪椅剛從電梯間出來,便遇上了另外一個輪椅。
葉琬看到蘇垂雲的臉色不算好,“小蘇總。”
蘇垂雲上下打量,“你,腿骨折了?”
葉琬點頭,一副身體不好,但堅持上班的勵志樣子。
是資本家喜歡的款式。
可憐的明舒身邊竟然沒有一個真的瘸子。
可見人一旦走到了高處,很難聽到真話。
蘇垂雲不厚道的笑出聲。
蘇垂雲從輪椅上拿出了她上回忘記放回家的藥,“那給你吧,我用不着。”
葉琬看着手裏沉甸甸的藥,臉上出現了一抹難以察覺的扭曲。
蘇垂雲看她沒有反應,“你不會是裝的吧?”
葉琬瞳孔地震。
“怎麽可能。”
也不知是不是明舒真的心疼她,這幾日給她的工作都少了很多。
只有白荔知道明舒是不放心把工作交給智商堪憂的人去做。
蘇垂雲點頭,沒有糾結她話中的真實性,
知道這妖豔賤貨是關系戶,不會在明舒身邊久待,也沒放在心上。
只是在蘇垂雲路過她時,唰地一下從輪椅上站起來。
白荔已經見怪不怪了。
葉琬抖着手指着她:!!!
“你,你……”
葉琬半晌都說不出話,這,這就站起來了?
外面不都傳說蘇垂雲又瘸又瞎像個廢物?
等等,她怎麽還去茶水間拿了一把巧克力塞口袋裏,甚至還給自己泡了一杯奶茶?
事到如今,葉琬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自己被耍。
蘇垂雲:“白荔,愣着幹什麽?”
白荔快步跟上,憐憫地看了一眼懷疑人生的葉琬.
啧啧,白荔堅定磕蘇垂雲和明舒的CP,這段感情沒人可以插足。
蘇垂雲早知道今日的監控正在維修,惡趣味地把人吓一下。
她洗幹淨的招財貓玩偶放在明舒的辦公桌上,開庭回來的明舒剛好能看到。
在明舒的辦公桌上放着過陣子的展會策劃書,租用了本市最大的展會中心,到時候會很熱鬧。
除了天宿會參加,蘇垂雲在角落還看到了蘇家也在參與的行列中。
白荔道:“小蘇總,我要去上班了。”
蘇垂雲順手幫明舒把沾了咖啡漬的桌面擦拭幹淨,無意間瞥見了沒關上的抽屜裏的包裝盒。
蘇垂雲心不在焉,“你說什麽?”
白荔重複道:“我去上班了。”
蘇垂雲:“……我以為你和我在一起,就算是在上班了。”
白荔:“我現在是天宿的員工。”
雖然工資是蘇垂雲在發。
蘇垂雲:“……”
好好好,真的把自己當成商業間諜了。
白荔羞澀道:“我在做市場營銷方面的工作,我很行的。”
蘇垂雲本想說她的本行不是這個,但話到嘴邊,看到白荔亮閃閃的眼眸,她心想不能打擊人家的職業熱情。
“什麽營銷?”
白荔解釋道:“管控輿論為主,網絡上太多嗑小蘇總和明總校園cp的人了,我去辨認虛實。”
蘇垂雲:“……辨認的依據是什麽。”
白荔:“有沒有寫到互相披校服。”
蘇垂雲:“。”
蘇垂雲:“你這句話最好別被明舒聽到。”
白荔不愧是人才,從前在蘇垂雲身邊屈才了,短短的半個月,網絡上已經充斥着cp粉,原本不管是蘇家還是天宿都不是面向普通消費者的公司,若想被大衆熟知,幾千萬的資金投進去怕是都聽不到一個響。
現在倒好了,已經有人在寫兩家的同人文了。
蘇垂雲心裏默默打算給白荔漲工資。
待人走後,蘇垂雲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明舒的辦公桌上。
蘇垂雲沒有想窺伺別人隐私的想法,只是半開合的抽屜中的物品過于亮眼。
鐳射的包裝盒,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難以忽視。
明舒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還在發燒,估計沒有把東西妥善保存。
看盒子的模樣,不像是正經文件,難道是給她的禮物?
明舒總是熱衷于送蘇垂雲各種好東西,小到戒指項鏈毛毯零食,大到床櫃子和商業街……
蘇垂雲心頭默念一句對不起,小心拉開了抽屜。
她沒有去動盒子,只是瞄了一眼。
只一眼,蘇垂雲就後悔了。
蘇垂雲深吸一口氣,驚愕以為看錯了。
把抽屜拉到頭,完整的盒子展現在面前。
這特麽,這是個……
真毛,狐貍,貓咪尾巴,可拆卸,成人,道具……
賣家很貼心地為了展示尾巴,把盒子的一半做成了透明的。
甚至在不鏽鋼上打上了一個紅色的蝴蝶結。
蘇垂雲:!
蘇垂雲“啪”的一下,用力把抽屜關上。
而在慣性的作用下,抽屜又緩慢開合。
蘇垂雲:“……”
聽見動靜的白荔在門口探頭,“小蘇總摔倒了?!”
剛剛的動靜太大了,門口路過的白荔不由得提起一顆心。
蘇垂雲面色不自然:“沒事,看到髒東西了。”
白荔:“要請大師來康康?”
蘇垂雲:“把我超度算了。”
白荔不是很理解,只見蘇垂雲警惕地望着她,身體擋住了一半的辦公桌。
白荔在小蘇總的煙灰色眼眸中,看到了不宜她涉足的東西。
董事長辦公室的門重新合上,蘇垂雲的小臉倒映在桌面的。
蘇垂雲這才發現她的臉紅得比明舒那日發燒更甚。
确實是給她的禮物。
蘇垂雲抿着唇搖頭笑笑,把抽屜恢複到之前的模樣。
舒舒真的變成招財貓貓了。
開庭結束的明舒從法院出來。
呼吸到了第一口清涼的空氣。
南方特有的充斥了水氣的秋日空氣洗滌肺部,明舒半閉着眼睛,吐出一口濁氣。
身後似乎還殘留着養父母的咒罵聲,各種難以入耳的聲音幾乎要把她釘在恥辱柱上。
秘書小鄭:“明總?”
明舒睜開眸子,“蘇垂雲在家裏?”
秘書小鄭:“不清楚,但小蘇總給我了一把鑰匙。”
說着,小鄭掏吧掏吧口袋,把半新不舊的鑰匙拿出來,一起放在明舒手裏的還有一張便簽紙。
密碼是你生日。
明舒一怔,“這是祖宅的鑰匙。”
自從明舒出國後,這家便沒有她的房間了。
幾次回國時,明舒都住在客房,她原來的地下室房間徹底變成了儲藏室。
明舒眼底壓抑了一片晦暗。
只有她知道,從前養母把她關的地下室,就在她原本的房間對面。
三天三夜的雷暴大雨和饑餓疼痛,足夠她把苦難的記憶刻入靈魂。
而她每次回房間,都能看到對面那扇開啓痛苦的房門。
好在,一切都結束了。
到判決最後,養父母哭着和她道歉,明舒沒有原諒。
她不需要道歉,道歉沒有意義。
小秘書已經坐在了駕駛位,“明總去康康?”
明舒:“康康?”
小秘書立刻糾正,“就是看看的意思,都是白荔把我帶壞了。”
明舒忍俊不禁,“去康康吧。”
小秘書欸了一聲,踩下油門,随口道:“小蘇總怎麽知道明家前董事長在國外有賬戶,如果沒有揪出來,現在可不好辦呢。”
明舒也覺得奇怪,國外的賬戶很不好查,一般人壓根不會往這方面想。
小秘書繼續道:“保險公司說咱的泡水車都能賠,問題不大。”
明舒輕描淡寫嗯了一聲,“過段時間把我名下的車賣了吧,重新買新的來。”
小秘書:壕無人性。
明舒遠遠看到明家的祖宅,心想那些車都是她的嫁妝,她要給蘇垂雲最好的。
自從明家的前董事長夫婦出事後,這所宅子就開始日漸荒蕪。
短短的一個多月沒有人搭理,已經荒草叢生。
越是精致的園子,越是需要呵護伺候着。
蘇垂雲的園子前後雇傭的十來個人才收拾妥帖。
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面前的草叢中忽地竄出貍花貓。
貓貓身上白一塊黃一塊,很像是……招財貓。
明舒腳步一停,耳垂住倏然發紅,就連無邊框眼鏡後的眸子都不自然了些。
她帶着燒工作的那一日,明舒背着蘇垂雲參加了一個線下的小圈子展會,原本是想考察展會場地的,沒想到誤入其中。
她別的不敢買,只看中了個貓尾巴。
買了後也不敢放到家裏,只匆匆放在了辦公室中。
明舒的辦公桌沒有人會動,理論上比放在家裏妥帖。
她想感謝蘇垂雲徹夜照顧她,其次是……她也想試試……
小秘書:“明總?”
明舒回神,“走吧。”
輸入密碼進入大門,明舒走在狼藉的地上。
她的養父母好像知道這房子保不住了,把好端端的東西都給打砸了。
一點便宜都不想給別人占到。
明舒不意外,她囑托道:“你小心點,過幾日讓人來畫圖,重新布局裝修。”
明舒沒有繼續住在這裏的打算,至于這個房子以後幹什麽她現在還沒想到。
不過,嫁妝加一。
明舒像個小倉鼠,把所有的好東西攢起來。
這是她的,那也是她的。
明舒淺笑着走向地下室的樓梯,時隔多年,站在了緊閉的儲物間門口。
對面的房門依舊白得刺眼,明舒收回視線,用戴着羊皮手套的手拉開房門。
儲藏室平平無奇,什麽都沒有。
明舒搜尋一圈,蹙眉:“不見了?”
她有個從小抱到大的招財貓布娃娃,按理說應該放在這間房裏。
難道是被養父母給扔掉了?
明舒壓低眉眼上下搜尋,不見了……
她來晚了一步。
當初她出國走得匆忙,沒有把娃娃帶走。
亦或者她想和從前告別,下意識沒有去拿招財貓貓。
明舒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幹淨整潔的黑色羊絨大衣沾上了灰塵,依舊是什麽都沒有。
她連垃圾堆都沒有放過。
那是她在明家唯一的,屬于自己的東西。
罷了。
明舒站在破碎的落地窗下,陽光從枝丫的縫隙落在她身上,斑駁的光影中漂亮女人用消毒紙巾擦拭手指。
小秘書瞬間被這一幕給看呆了,明總真是太漂亮,在如此落敗的地方居然能優雅如希臘神話中的女神似的。
明舒:“回公司吧。”
小秘書欸了一聲,職業小高跟踩在碎玻璃上咯吱咯吱。
明舒腳步慢了些,等待身後人跟上。
回到公司,明舒推開辦公室的門。
剛開門的瞬間,她停住了,冷凝道:“誰進了我的辦公室?”
辦公室門口,有個茶水間的巧克力包裝紙。
來人很大膽,包裝紙都亂扔。
董事長的辦公室除了作為董事長個人秘書的小鄭,沒有人能随意進入。
除了蘇垂雲。
小秘書查看監控,“小蘇總來過。”
小秘書注意到包裝紙,道:“小蘇總出門時沒注意,從口袋裏掉出來了。”
今日監控檢修,沒拍到蘇垂雲來的畫面。
明舒嗯了聲,“好,我知道了。”
說完她彎腰把包裝紙扔進垃圾桶裏。
随着明舒走入辦公室,一個半舊的洗得幹幹淨淨的招財貓娃娃穩當放在辦公桌中間。
招財貓身上帶着淺淺的洗滌劑的檸檬香味。
明舒倏地一頓,眸子顫了顫。
阿雲……
怪不得明舒找不到,原來招財貓在這裏。
她的阿雲,在得到鑰匙的第一刻,就把貓貓救出來了。
明舒知道阿雲不是個喜歡玩偶的性格,她不是在愛招財貓,是在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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