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要克制
要克制
第三十一章
明舒的頭埋在蘇垂雲懷裏,還在嘀咕着自己有沒有燒的話題。
蘇垂雲:“……”
明舒:“真的嗎,我們這周都沒有貼,為什麽說我馬蚤。”
蘇垂雲深吸一口氣,把已經癱在她身上的大美人拉起來。
蘇垂雲道:“能自己回房間嗎?”
明舒嗯了一聲,“可以。”
說完明舒很自覺地從蘇垂雲身上站起來,立正,齊步走,左轉,倒下。
整張臉直挺挺地倒在架子床上。
蘇垂雲:“……”
很少見如此利落的動作。
不太符合人體的結構,像一塊麻将牌。
蘇垂雲把人翻一面,心想如果自己真的是瞎子瘸子,那明舒現在估計要開始和她繼續開黃腔了。
明舒嘤嘤幾句,“我沒事,只是有點累了,今天不做了好不好。”
蘇垂雲:“嗯,先別睡,我給你量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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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可疑地沉默了一瞬,“什麽體溫,怎麽量。”
說着明舒好像想起了什麽,別扭地要把睡裙掀開來!
蘇垂雲:額溫啊,額溫!
你以為是什麽?!
蘇垂雲拿來額溫木倉,用兩只手指掰起明舒的下巴,把燒得任人擺布的大美人給調整個姿勢。
嘀——三十八度九。
差零點一度就算高燒了。
蘇垂雲啧了一聲,把額溫木倉放在床頭,轉身去醫藥箱裏拿退燒藥。
就在她翻找到藥品的時候,手機忽然嗡嗡地震動,在稀裏嘩啦的雨夜中刺耳極了。
蘇垂雲一只手沖藥,另外一只手點開手機。
白荔:小蘇總!明總淋雨回來的!
白荔發來的語音被挨個點開,“明總的衣服都潮了,黏在身上,小蘇總快去接她!”
蘇垂雲不常看手機,白荔之前發來的消息她沒看到。
緊接着又是一條,“明總在車上時嘴唇好白,看起來好脆弱,這就是傳說中的病美人——啊不對,身嬌體弱……啊也不對,總是您記得讓人喝姜湯。”
蘇垂雲:“……”
白荔把自己的現狀說了一下,她人在洲際酒店,明舒是那家的會員,給她的房間很好,還送了餐食,現在已經把自己收拾好了。
白荔表示願意一直在明總身邊當個商業間諜。
蘇垂雲:“……今日辛苦你了。”
蘇垂雲把苦澀的藥汁送到明舒嘴邊,她尋思怕是從回來開始,明舒就開始發熱了。
看嘴唇如此紅潤,不只是被凍的,更可能是燒的。
白荔所說的明舒嘴唇發白,估計是她怕打雷,給吓的。
美人軟趴趴地躺在被褥中,長發上還滴着水,被蘇垂雲用毛巾包裹。
發燒期間不能洗澡,明舒的熱水澡讓病情加劇。
蘇垂雲:“啊,張嘴。”
明舒眼睛睜開一條縫,“阿雲,這是……”
蘇垂雲把藥碗放在她殷紅滾燙的唇邊,“喝藥了,喝完再睡。”
生病中的明舒和清醒時不像是一個人,迷迷糊糊地伸出了兔子似的舌頭,舔了一下藥。
整張臉都扭曲了。
明舒道:“毒藥。”
蘇垂雲:“……喝了。”
明舒委屈地抿着唇表示拒絕,想用淚盈盈的眼神來讓蘇垂雲心軟。
蘇垂雲不為所動,“喝完給你吃糖。”
說着,她端着碗,碰了碰明舒的嘴角。
蘇垂雲溫吞道,“姐姐忍心讓我一直端着?”
明舒很不喜歡吃苦的,但更舍不得蘇垂雲伺候她,像是做足了思想準備似的,心一橫一閉眼,咕嘟咕嘟把藥給喝了。
喝完後巴巴看着她,“可以了嗎。”
她是個好孩子了嗎。
蘇垂雲從明舒的眼中看出了求表揚的意思。
蘇垂雲微笑着在她發頂上揉一把,“我們家舒舒做得很好。”
明舒頭上的呆毛肉眼可見地立起來了。
明舒從前生病,家裏人都不會多過問,找點藥先吃着,若好不了才會讓傭人帶去醫院看。
在明舒過往的生活中,哪有什麽親人之間的溫存。
明舒怕冷發抖,埋在被窩裏,被蘇垂雲提溜起來吹幹頭發,便把自己埋得更緊了。
“我沒事,真的。”
“我聞到了香味。”
“什麽?”
“姐你繼續燒下去,我就能聞到炭烤腦花的味道了。”
明舒唔地一聲,好像真的相信了,在空氣中嗅嗅,小聲道:“我沒吃過,沒聞出來。”
蘇垂雲不逗她了,“睡吧,我守着你。”
随着藥效上來,明舒從怕冷逐漸變得怕熱,身上一個勁地冒汗。
“晚安”
“嗯,安安。”
蘇垂雲兢兢業業地給她擦汗,一晚上聽着雷電雨聲,竟也不覺得困。
她低頭望着死死抓住她手指的病人,用另外一只手給她拉被子。
蘇垂雲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什麽人,她自幼生活在孤兒院裏,靠着自己的努力兼職,上學,最後在大城市找到工作,然後存錢,買房子,還房貸。
這樣的日子,讓蘇垂雲失去了對談戀愛的期盼。
她的生活禁不起一點波折。
蘇垂雲眉眼溫存地凝視緊皺着眉的病人,心髒有一瞬間的悸動。
蘇垂雲擡手把明舒的眉頭揉開,“別怕,我在。”
随着一陣悶雷,明舒順勢抱住了蘇垂雲的一半胳膊。
雨夜中,兩個缺愛的人互相取暖。
蘇垂雲覺得自己好像也發燒了,不然怎麽心跳得那麽快?
随着清晨逐漸到來,她慢慢挪開手,去給明舒熬了一碗稠粥。
明舒迷糊地睜開眼,“阿雲。”
蘇垂雲:“嗯,喝點粥,補充一點體力。”
她在粥裏加了點鹽,又拿來了一杯電解質水。
明舒含糊:“我做夢了。”
蘇垂雲給她測體溫,“做什麽夢了?”
體溫顯示三十七度三,低燒,已經好很多了。
明舒:“你說我馬蚤,還要看我辟谷,你真的很過分。”
蘇垂雲:“……”
怎麽還在說這個話題啊!
明舒羞赧:“阿雲在和我玩醫生患者的游戲,要測那裏的體溫。”
明舒還欲說什麽,忽地,“唔——”
蘇垂雲:“喝粥了。”
半碗粥喂下去,明舒表示吃不下了,真的吃不吃下了,下颚好酸,腰也好難受。
蘇垂雲:我懷疑你又在開黃腔。
她側躺在床上,念叨着什麽,發絲散亂在眉眼間,看起來可憐極了。
蘇垂雲心軟,以為她是想起了以前不好的記憶,安慰的話已經到了嘴邊。
明舒:“我的車……”
蘇垂雲:“什麽?”
明舒:“泡水了。”
蘇垂雲:“……”
明舒:“好貴呢。”
蘇垂雲同情,“我好好工作,給你換一輛。”
明舒搖頭,自言自語道:“我要好好攢錢,準備好車子房子和嫁妝,我要把阿雲娶回家。”
說完她掰着手指,也不曉得在算什麽,漸漸又睡了過去。
随着太陽升起來,外面的雨漸漸止息。
陳玥坐在餐廳,道:“早。”
蘇垂雲眼底挂着黑眼圈,“早。”
陳玥咦惹,“怎麽一副被吸空精氣的樣子,女孩子也要好好補腎。”
蘇垂雲心說你們一個個真的很會說話。
陳玥給她遞了一個奶黃包,道:“天宿昨天晚上出了點事,明舒的電話打不通,她在你那兒?”
蘇垂雲:“在,怎麽了?”
奶黃包的口味不錯,很像明舒找來的大廚做的奶糕的味道。
陳玥道:“不是什麽大事,明威昨兒下午被從工地拉去了北橋大廈,結果負責人看明舒不在,就把人丢到露臺上,下班時間門自動上鎖,明威就被關在外面一晚上。”
蘇垂雲不厚道地笑出聲。
陳玥繼續道:“早上開門的員工發現人暈倒,叫了救護車來,明家夫婦知曉後,要起訴明舒。”
蘇垂雲眯起眼睛,手指不悅地敲擊在桌面上。
蘇垂雲道:“現在明家人在看守所吧。”
陳玥點頭,“開庭之前,人都在那兒關着。”
蘇垂雲輕吐出一口濁氣。
沒過一會,從卧室裏走出來了一個搖搖晃晃的女人。
蘇垂雲驚了一下,“快回房間休息。”
明舒現在精神已經好多了,但還在抽絲的過程。
明舒撐起精神道:“你們剛剛在說什麽。”
陳玥大致說了一下明威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這件事的影響不太好。”
明舒:“你怎麽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陳玥:“……?!”
豪門秘辛!
蘇垂雲:“你還沒清醒?”
明舒即使沒清醒,腦袋依舊可以思考,目光上下打量在蘇垂雲的腿上和眼睛上,
輪椅上的少女柔弱無助,雙手捧着一個吃了一半的奶黃包,嘴角沾上了一些黃色的餡兒。
煙灰色的瞳孔依舊沒有聚焦,看樣子還是瞎的狀态。
蘇垂雲被她看得汗毛直立,“姐?”
明舒:“昨晚上是你把我弄上床的?”
蘇垂雲:“你自己上去的。”
明舒不相信,昨晚的記憶宛如一團漿糊。
蘇垂雲把昨晚上的樣子描述出來,“你病的任人擺布。”
陳玥:“!”
任人擺布?
她想知道有多擺布。
明舒沉默了半晌,臉上餘韻未消,面頰上殘留着清晨的欲.氣和病色。
看得讓人口幹舌燥。
良久後,明舒小聲道:“阿雲會不會認為我對養父母和弟弟太過分了。”
輪椅上的少女握住了她的手指,把她發燙的手背貼在臉側,
“我只有姐姐了,姐姐也只有我。”
少女依偎在她身邊,“姐姐放心去做就好,不必顧念別人的目光。”
明舒展露一絲笑意,“嗯。”
“阿雲。”
蘇垂雲擡頭,“嗯?”
“昨晚上你騙我喝藥,說喂我吃糖,你沒給我吃。”
她從小就愛吃糖,但總是沒有糖吃,長大後有錢了,也懶得買。
蘇垂雲:“!!!”
等等,你記得啊!
明舒捧起她的下巴,道:“阿雲眼睛不好,怎麽沖藥的?拿開水有沒有燙到自己?”
蘇垂雲:“……”
你這樣問就不禮貌了。
卸磨殺驢啊金主姐姐。
蘇垂雲可疑地陷入沉默,不知道該怎麽編。
她的一張小臉漲得發紅,低下頭用餘光直瞄明舒。
很難想象一個眼睛不好的人,能把貓貓祟祟的樣子做得如此真實。
明舒:“……”
蘇垂雲自然是不能說眼睛沒問題的,首先現在的醫學檢測不出來她痊愈了,腿上的青紫也不作僞。
其次……蘇垂雲從前仗着身體不好沒少借此為理由黏上明舒。
自己挖的坑,含着淚也要堅持。
就在明舒要繼續追問,小秘書進來道:“老板,外面的水位下降了。”
明舒神色微動,“好,我去看看。”
她和蘇垂雲道別,簡單洗漱後急匆匆地走出去了,看搖晃的身形還在抽絲階段。
蘇垂雲想起來明舒的轎車不便宜,現在泡水了,不知道保險能不能賠。
安靜的餐廳裏,陳玥把公文包裏的資料遞給她,“這是天宿和咱們合作的培訓班,小蘇總看看。”
鑒于蘇垂雲薛定谔的眼瞎,陳玥已經不避諱說“看”這個字了。
蘇垂雲:“明舒最近缺錢?一輛車泡水了也親自看?”
陳玥表情微妙,“不是,天宿的地下停車場都泡了,百來輛車呢……”
蘇垂雲:“?!!”
陳玥:“明舒所在小區的地下停車場也泡了,她的其餘七輛車都不咋好。”
“昨日雨太大了,積水都沒過車頂了,還好公司沒有人員傷亡。”
蘇垂雲倒吸一口冷氣。
蘇垂雲腦海中閃過停車場的一排排豪車,一陣肉疼,
默哀一秒。
蘇垂雲和陳玥開車去看守所,在路上看到淹水後的泥濘,她安慰道:“水能生財。”
陳玥道:“不然小姐去看看明舒的賬單,問她能不能生財。”
蘇垂雲心想她哪敢啊。
到達看守所,蘇垂雲出示證件,和警察一起進入了羁押犯人的區域。
陳玥道:“這邊陰冷,披件衣服吧。”
蘇垂雲的肩膀上披上了一條招財貓給她的厚毯子。
警察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道:“探視時間有限,請盡快。”
也不知道看守所的人是不是和明舒認識,也沒說時限,就轉身走到門外,順便帶上了門。
沒有窗子的看守所裏很不通風,昨日暴雨後的潮濕氣無法驅散,在角落中形成黴味。
養父和養母抖着身體畏懼地隔着玻璃看向蘇垂雲。
後者報以一個涼薄的冷笑。
或許明舒顧念親情,不忍心面對二老,但蘇垂雲顯然并不是個好心腸的人。
養母顫巍巍道:“你把我兒子還給我!”
養父看蘇垂雲的表情像是淬了毒,既畏懼又怨毒。
蘇垂雲道:“我查了監控,你兒子從工作人員身邊私自離開,逃往露臺,并不是明舒有意把人關押。”
蘇垂雲拿出監控。
她的監控是秘書小鄭給她的,和陳玥說的有出入,但看畫面似乎真的是明威咎由自取。
養母目眦欲裂,“是明舒!肯定是明舒故意的!她把我兒子叫去上班,她把人丢到工地,她故意殺人!”
蘇垂雲:“證據。”
養母止住聲,她還真的沒有證據。
一切都在明舒的地盤上發生,她怎麽可能有證據。
養父養母二人全然不顧往日尊貴的形象,對着蘇垂雲大罵出聲。
拳頭和手掌擊打在玻璃上,發出了沉重的悶響。
不出意外,二位應該會在監獄裏度過一輩子,光是工程建築材料以次充好就是不得了的大罪。
裏面的動靜驚動了外面的警察,他嚴厲呵斥幾句,養父母才畏縮地安靜下來。
蘇垂雲靠在椅背上淡淡道:“你們沒想過明舒嗎。”
養父母一頓,随即道:“我們把她養大,不就夠了,當然對得起。”
蘇垂雲默了一瞬,“從你打算把明舒嫁給你兒子開始,就是錯的。”
養母還想說話,蘇垂雲的神色很輕,心髒抽疼,
“她是愛你們的,也是愛她爺爺的,如果二位能稍微一視同仁一些,給予一個小女孩應該有的關愛,至少別因為她吃了弟弟的零食就打罵她,或許你們現在就不會如此。”
養父瞥了一眼妻子,“這些事情是她幹的,我又不知道。”
蘇垂雲沒有理會他推卸責任話,靜靜道:
“昨天晚上下雨了,天很冷,雷聲很大,明舒是害怕打雷,也有幽閉恐懼症,她怕黑,需要人陪着。”
蘇垂雲不等面前人反駁,繼續道:“聽說阿姨因為明舒喜歡我,喜歡女孩子,而把她關在地下室裏三天三夜作為懲罰,她的疾病便是從那時開始。”
蘇垂雲的敘述平靜,一雙煙灰色的眸子無悲無喜地凝視二人。
她心髒産生刺痛,記憶中,昨日抓住她手臂,不願她離開的脆弱美人低聲哭着。
養父扯出一抹虛僞的微笑,因為太假了,看上去像覆蓋了一層人皮面具。
“我們可以補償小舒,和她道歉。”
蘇垂雲:“不需要。”
蘇垂雲拿出一份文件,是一份財産轉移合同,上面列舉了兩人存在國外銀行的所有賬戶,和國內的所有名下財産。
蘇垂雲:“把字簽了,我的姐姐最近很缺錢。”
事情辦完後,蘇垂雲剛要轉身,身後人倏然道,“我們把所有錢都給她了,她會放過我們吧。”
只要人出去,還愁沒有錢?
蘇垂雲涼薄一笑,“開什麽玩笑,”
蘇垂雲的笑意染上了陰沉,“對了,也不要後悔當初對明舒不好,你們幹的違法事,無論何時都是需要被審判的。”
養父母的表情從希冀逐漸變得驚恐。
“只不過,明舒可以讓審判重億點而已。”
“忘了說,你們的寶貝兒子涉及嫖.娼,和強.奸女主播,出院後也會被帶走調查。”
身後傳來了憤怒的打砸聲,蘇垂雲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多時,她拿到了明家住宅的鑰匙。
陳玥唏噓,“咱背着明舒來幹壞事,不好吧。”
蘇垂雲:“唔……”
陳玥:“不是幹壞事嗎?”
把人祖宅都給搞來了。
蘇垂雲:“讓一家人整整齊齊團圓,怎麽能叫幹壞事。”
陳玥:“……”
蘇垂雲依照記憶走進了差點淪為法拍房的明家宅子,依照小說描寫走到了地下室的房間。
明舒的房間在地下室,從前的房間被明威占據了,變成了游戲房。
蘇垂雲把咯吱作響的木門推開,撲面而來的灰塵。
明舒出國後,這間房變成了雜物間。
蘇垂雲:“找到了。”
她在一衆雜物中,拿起了一個招財貓玩偶。
陳玥拿出塑料袋,“髒,我找人去洗幹淨。”
蘇垂雲叫明舒招財貓的原因除了她真的有錢外,還因為她在小說中有個從小抱到大的招財貓玩偶。
玩偶是明舒四五歲時在路邊抓娃娃機抽中的,很廉價,但她一直放在床頭。
這是她在明家,為數不多的,只屬于她一個人的東西。
不知這娃娃陪伴了她多少個深夜。
從寬敞的公主房,到水汽與黴味滋長的地下室……
蘇垂雲:“我把這個娃娃送她,明舒也該不會氣咱自作主張。”
陳玥:“我覺得不會,畢竟你在給她出氣。”
蘇垂雲:“嗯,還是你靠譜。”
陳玥:“我靠不靠譜,就要看明舒的心情了。”
蘇垂雲心想你也太會說話了。
北橋大廈內。
明舒望着不見底的賬單發愁。
秘書小鄭道:“明總,明先生的胳膊骨折了,哮喘發作,人剛搶救完。”
明舒放下賬單,“什麽?他人在看守所,怎麽折的?”
秘書小鄭道:“被氣得把胳膊往牆上錘,就折了。”
明舒:“……”
明舒:“活該,讓人別送止疼藥,骨折死不了。”
秘書小鄭雙手把財産轉移合同放明舒辦公桌上。
明舒正在為車輛的後續維修發愁,她還得從本就雪上加霜的流動資金中騰出一部分捐款。
捐款也算是在打gg了,倒也不能全算作支出。
攢嫁妝的路途艱辛,招財貓嘆氣。
尋找眼科醫生的進展也不順利,處處都是用錢的地方。
明舒翻看展會的策劃書,随即目光落在了財産轉移合同上。
小秘書送來的財産轉移合同剛好可以解了當前的燃眉之急,“這些錢是養父母在國外的財産?”
明舒心想,怪不得把人關進去時,兩人不是太慌張,原來還有藏起來的錢。
國外的資金很難被國內監管,就算判決下來,這部分錢她也很難拿到。
但阿雲怎麽知道?
罷了,明舒緊緊皺着的眉頭稍微舒展,這筆錢剛好可以解燃眉之急。
她今日有一些發燒,額頭滾燙,竟然控制不住小聲笑了。
阿雲在護着她。
小秘書擔憂:“是的,明總,您的臉好紅,要不找醫生來看看?”
明舒病恹恹,“抽絲沒抽幹淨。”
小秘書:“?”
她半天才反應過來是病去如抽絲,心想這也太抽象了。
明舒處理好手頭的工作已經是下午了,她從辦公室走出,剛好看到了輪椅上的葉琬.
明舒一瞬間以為出幻覺,即将要喊“阿雲”的話語卡在了喉嚨口。
葉琬聽到動靜回頭,腼腆:“明總,我腿骨折了。”
明舒:“……”
葉琬心想明舒應該好這口,她故意裝出一副病中還在工作的樣子,并能戳中明舒的憐憫。
明舒收回目光,“病了就回家歇着,實習生病假沒工資,無故曠工三天自動離職。”
剛好給公司省了一筆錢。
葉琬:?!
啊,不是?你就一點不憐香惜玉??
資本家不得好死。
明舒搖搖晃晃走出公司大門,高跟鞋在臺階上沒站穩,突然身體往前倒,就在她以為會重重落地時,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蘇垂雲擁住她的腰,用額頭抵着明舒的額頭,
“帶病上班,我的舒舒姐姐過于勤勉了。”
明舒如倦鳥歸巢,睫毛輕顫,汲取着蘇垂雲身上的體溫,“阿雲,我沒有好看的車車,阿雲會嫌棄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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