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結婚
結婚
早上起床，張熙熙的右眼跳了好半天。老話說，“左眼跳災，右眼跳財”，張熙熙心想，難不成，我這是要發財了？她看了看農歷的日子，是11月19日，宜出行、宜入宅、宜嫁娶。看了看工作微信，仍然是日常的工作安排，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大事。
Rik坐椅子呲溜一聲劃過來，用筆敲了敲她的桌面“想什麽呢？電腦都黑屏了。”果然，張熙熙這才注意到因為發呆太久，她的電腦屏幕已經轉起了Logo。“不知道，總之今天沒有什麽上班的欲望。”張熙熙嘆了口氣，心裏的第六感覺得今天似乎要有什麽重大事件發生，但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着，除了頂頭上司沈主編今天休假以外，似乎沒有什麽新奇的事情發生。“你今天才沒有上班的欲望啊，我每天都沒有上班的欲望。”Rik補刀道，但随後清了清嗓子：“正經事，下周有個品牌的pitch，沈主編給我發信息讓我倆寫個方案，下周就要交，今天可能要加班喽。”說罷，拿起手機展示領導的指示。張熙熙狠狠嘆了一口氣，趴在桌子上，或許，今天的大事就是周五要加班吧。
這時候張熙熙的手機微信突然彈出來一條信息，微信來自好有阮圓圓：“今天晚上我在‘惜陽’定了座，一起吃個飯？”
張熙熙發了個“命苦”的表情包，“今晚加班。”信息剛發出去一秒鐘，阮圓圓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小熙熙，我位子都定好了，加班沒關系，你慢慢加，我等你。”張熙熙對加班感到煩躁，明明周五應該是最快樂的時間。英國就是這點好，只要下班了，無論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會有人加班。“那你等等我，我淺加到八點。”人是鐵，飯是鋼，就算加班，飯總還是要吃的。
“好，”阮圓圓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一個重大的問題提高了自己的音量，“熙熙，你今天化妝了嗎？”今天的阮圓圓透露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奇怪，從約飯開始就讓張熙熙覺得不對勁，直到這個問題，一個想法從心底浮上來。張熙熙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沒有，但你放心，我會畫的。”周五的加班好像也不是那麽煩人了。
寫方案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擡頭，窗外的天空已經漆黑一片。看着時間差不多，她開始化妝。貼假睫毛的時候，張熙熙突然笑了起來，想到了當年。十九歲的時候，張熙熙和阮圓圓在旁邊美甲店店員的真誠推薦下，買了種睫毛的套餐。兩個姑娘種完都笑了，眼睛忽閃忽閃的，終于理解了電視廣告裏的“卡姿蘭”大眼。種完睫毛的第一天，張熙熙跑到程惜然的面前炫耀，她總像逗小狗一樣逗他，她撓撓程惜然的下巴，“程惜然，看我的睫毛。”
程惜然擡起頭，仔細端詳了一下，“變長了。”張熙熙接着把臉貼過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程惜然，睫毛忽閃忽閃的，她突然笑了起來，“程惜然，你的雙眼皮好寬啊。”張熙熙一直覺得程惜然的眼睛長得很漂亮，她喜歡深邃的雙眼，她之前總是想不到“劍目眉星”在現實中應該是什麽樣子的，直到看到程惜然的眼睛，那雙眼睛漂亮，深邃，眼神中帶着一點憂郁，但又很堅毅。就在張熙熙欣賞程惜然“劍目眉星”的雙眼時，程惜然突然吻了上來，柔軟的嘴唇帶着他的體溫，瞬間像有一道閃電貫通張熙熙的全身。那個感覺像是在含化一顆草莓牛奶的硬糖。
這時候，手機鈴聲響起，将張熙熙從遙遠的回憶中拉回現實世界。是阮圓圓：“熙熙，準備的怎麽樣啦？我到你們公司樓下了，你別着急，慢慢寫，寫完下來就成。”貼上最後一簇假睫毛，張熙熙看着鏡中的自己，這幾年，随着年齡增長，她逐漸學會和自己和解，也越來越欣賞自己。曾經的她會希望自己的臉更小一點，希望自己的眼睛更大一點，皮膚更白一點，似乎這樣就會活的更快樂，但她後來發現并不是這樣的，一旦人對某些事情抱有執念，即便達成曾經的目标，也仍舊不滿意，落入束縛自己的大網，越掙紮越緊。現在她覺得每天的自己都是最好的自己，而未來的自己只會更好。
出門的時候，天空上的星星閃耀着，似乎在對她說：“張熙熙，晚上好啊！”張熙熙上車的時候，好友阮圓圓驚呼：“張小熙，沒看出來啊！”張熙熙本身生的就清秀，黑葡萄一樣的雙眼，煮雞蛋一樣白嫩的皮膚，一襲烏黑的長發披在腦後，化上妝的她在清純外增添了一絲性感。她選擇了一條紅色的絲絨長裙，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又在外面搭了一條白色羊絨披肩。張熙熙笑了笑，沒說話，但心裏想，程惜然真的找錯了人，阮圓圓把所有表情都挂在臉上。
進到“惜陽”，還是熟悉的裝潢，不同的是，今天的惜陽格外的安靜，沒有客人。佛龛中的龍涎香緩緩地燃燒着，張熙熙一回頭，阮圓圓已經不見了.她站在惜陽的中間,愈發肯定了心中的想法。音樂突然響起，是林俊傑的《将故事寫成我們》，每一次聽總會有不一樣的感受。初聽，是幸福；再聽，是遺憾；如今聽，是千帆歷盡的慶幸和釋然。“這故事開始一個人，我認真寫成了我們。”程惜然穿着西服緩緩走出來，看到張熙熙的那一刻，他感覺鼻尖酸楚，無論第幾次看到自己愛人，心中仍像小鹿亂撞，如同初見。月亮高懸，微弱的月光照着凡間的人，程惜然單膝下跪，像是跪在上帝面前忠誠的信徒，溫柔地牽起張熙熙的手，“熙熙，請你，嫁給我。”他沒有說自己希望她嫁給她，而是“請她”，我愛你，但你是自由的。
張熙熙望向他，她曾經無數次，無數次在異國他鄉的夢裏，夢見程惜然向她求婚的這個場景。原來場景變成現實的那一刻，眼淚會不自覺地留下來，明明她不想哭的，畫了這麽好看的妝，她不想哭成小花貓。她點點頭，說出了那句一直藏在心裏的“I do.”
她想起自己大學的時候曾經看過一本書，名叫《自私的基因》，書裏面講人的天性注定不能讓一生只愛一人，她看到一條有趣的書評：新人結婚的時候，不應該抱着着聖經說不論貧窮富貴、健康疾病、致死陪伴，應該把手放在《進化論心理學》和這本書上，宣誓：“我将違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永遠愛你。”
程惜然，我将違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永遠愛你。
—完—
Advertiseme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