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魔法師
魔法師
“哎呀，沒想到還有小小的騎士，而且這位小騎士還剛覺醒了魔法沒多久，對魔法還不能随心所用呢。”紅發的女人手裏的魔杖從鬥篷下露出。
同樣注意到那風層的莉希只覺得訝然，沒想到洛德在無人教導下已經覺醒了魔法，難道這就是未來魔王的天賦？
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剛覺醒的魔法，洛德才能從暗道商人手裏逃脫，最後撞上馬車也沒有受到重傷。
紅發女人繼續說着，“看樣子，你情急之下才會觸發自己的魔法，真是個稚嫩的新芽，想做個騎士也要好好學習魔法才行。”
她舉起魔杖，魔杖尖端上，一簇火焰燃起，而後宛如小型的飓風旋轉而上，驕傲地展示着自己的身份。
“小騎士，我可是受委托來‘魔女之巢’當你小公主的老師，并不是來抓公主的惡龍。”
……
坐在花園的椅子上，拿着紅發老師扔過來的回複藥粉，莉希像搓團子地擦幹淨洛德的臉，然後将回複藥粉塗在他擦傷的地方。
“這家夥真是沖動。”紅發老師看着洛德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瞅了瞅正忙着處理傷口的莉希，“不過這種沖勁也有點好處。”
莉希知道父親安排的老師今天會來，而這位紅發的老師——薇薇安是使用火元素魔法的魔法師，她偶爾會出現在首都的魔法學院教習魔法，有時又會像冒險者一樣四處游歷，所以在王國裏也小有名氣。
等莉希終于處理完洛德的臉，薇薇安也開始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她在鬥篷裏拿出一個小袋子，伸手進去找尋了幾下，然後從袋口掏出比袋子本身大許多倍的圓球結晶。
這個圓球結晶集結了許多自然界上的元素結晶石，是經過魔法鍛造和淬煉後做成的魔法道具，它能測試出擁有魔法才能的人，這些人一般擁有這對元素魔法的親和力，在水火土風、光與暗元素中，對其中的元素擁有一定的親和力，就能使用相應的元素魔法。
她端到莉希面前，“你就和洗禮的時候一樣，将手放在上面就可以。”
莉希盯着圓球，将小手放了上去，很快圓球裏有所反應。
元素的光芒開始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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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沒有改變。
圓球裏的出現了點點滴滴如星光般的元素，光亮閃爍過後，緋紅的顏色顯現出來，可是等元素逐漸穩定的時候，紅色的元素卻變得有些淡，就像紅色的顏料裏混入了大量的白。
薇薇安湊近圓球仔細端倪着：“這種情況真是罕見，我從沒見過元素能呈現或深或淺的顏色。”
說完，她将自己的手放在圓球上，純粹的紅色躍動在整個圓球裏，“這是火元素呈現的顏色，只是随着親和力的強弱而展現出的濃厚程度不同，元素的顏色是自然元素本質的顯現，按理來說我們是無法改變的。”
“那我是不是無法成為魔法師了？”莉希懷着最後的希望問，她的元素呈現這樣特殊，可能連魔法也用不出來，更不用說對付魔物。
聽到這樣的問話，薇薇安以為她失望了，笑了笑：“雖然呈現有些不同，但你還是和我一樣有着火元素的親和力，至于魔法，等下試試不就可以了？”
薇薇安看了看旁邊，挪動着圓球到洛德面前，“還有你，你也測試一下魔法的親和力。”
莉希望向洛德，她緊張地抓了抓衣裙，按照穿到的那本小說裏所說，歷屆的魔界的魔王對暗元素親和力極高，也因為如此，擁有暗元素的魔界與擁有光明元素的光明神殿相互抗衡、紛争不斷。
而未來成為魔王的洛德更是對暗元素的親和力達到無法比拟的程度。
莉希按住洛德想擡起的手，溫暖一接觸，洛德微微睜大眼簾，琥珀色的瞳孔擴大，直盯着莉希變得認真的神色。
“洛德之前已經和我一起測試過了，他和我不一樣，确實是對風屬性擁有親和力。”
薇薇安捏着下巴看着莉希，“噢，是嗎？”
花園中，突然一陣大風突然迎面吹來，莉希下意識閉了閉眼，睜開眼時就看見洛德另一只手已經放在圓球上，薇薇安用魔杖對着洛德輕點了一下，“除了火屬性魔法，我可是也會風魔法的。”
莉希只見洛德那只手臂上纏着細小的風，而他手下的圓球已經開始變化着，此刻來不及阻止，圓球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就顯現光點，無數光點集結，然後開始晦暗。
莉希的心一落，腦袋裏拼命想着該怎樣掩蓋事實，可下一瞬間圓球顏色不再暗淡下去，而是變成翠綠的顏色。
薇薇安收回圓球，洛德手臂上的風也開始消退。
“只擁有風元素的親和力呢，還以為這家夥還有其他屬性。”薇薇安有些失望。
看到這個結果，放下心來的莉希松了一口氣，要是被測出只有魔族才有的暗元素親和力，洛德的處境會很危險，他的身份也必然受到懷疑。
不過，這樣的情況下莉希更加疑惑，她的視線從洛德的琥珀瞳往上移——黑發——還有藏在黑發裏的小角苞，為什麽他沒有對暗元素的親和力？
“現在确定完你們的魔法屬性，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開始。”薇薇安托着下巴對着他們思索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麽，将一支蠟燭從袋子裏拿了出來遞給莉希。
“你試着将它點起來，不用多想，就想象它點燃的樣子就可以。”
莉希握住這看起來異常普通的蠟燭，她閉上眼睛，祈禱着，是的，不用多想，每天晚上都能見到搖曳的蠟燭，只要在腦海裏回憶這份火焰的熱度，味道，擺動……
唰——
她睜開眼，蠟燭沒有變化，連滋起的火花都沒有。
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樣，她凝聚不出魔法，做不了魔法師。
“真是奇怪，你的親和力明明……”
莉希沒有聽到薇薇安說着什麽，她只覺得慶幸，成不了魔法師的她絕對當不主角團的隊伍一員，她就不需要擔心自己生命受到威脅，也不用邁入萬劫不複的地獄。
正當她微揚起頭享受活着生命美好的時候，天空中陽光閃耀的光輝直戳她的眼睛，真是刺眼得能灼傷眼睛!
噗呼——
莉希頓了一下，低頭瞧着本來毫無動靜的蠟燭，燭芯上竟然搖曳着仿佛在向她耀武揚威的火焰。
火焰的顏色就像圓球裏看到的一樣，不是純粹的火紅，而是摻着白顏料的淡紅。
薇薇安湊近蠟燭，“真是特別的火焰。”她直起腰身，“既然能使出魔法，顏色特別點也沒什麽影響。”
緊接着薇薇安最後的話語讓莉希當頭一棒。
“你能當魔法師的。”
正當她受打擊的時候，燃燒的蠟燭已經被薇薇安遞給洛德。
“你用風将它熄滅。”
洛德垂眼看着手裏的蠟燭，偏白的火焰随風搖曳，小小的，溫暖的，和她一樣。
他要熄滅她？
他擡頭望着身邊的人，莉希的注意力也落在他身上，對上他的目光，她疑惑地歪了歪頭。
随後她看到洛德手裏的蠟燭開始被風包圍着，風從他的手中而出，逐漸由下而上趨向蠟燭最頂端的火焰。
看到風碰觸火焰，火焰開始劇烈搖擺，莉希忽然覺得它是在拼命逃脫即将來臨的死亡。
火焰不屈地搖曳着，心裏如同身同感受的動搖着，她不禁捏着手心。
可是，下一瞬間，火焰不再晃動，風纏上了它，随後将它包裹，而後在火焰周圍形成小小的保護風壁。
她對上洛德也同樣看過來的視線，此時火焰熄滅的微小聲音傳來，她循聲低頭一看，火焰好像在不穩定的風壁下悲催地熄滅了。
黑發下琥珀色的眼瞳比她更慌張，捏着的蠟燭都快要被他折斷了。
薇薇安順勢将蠟燭從洛德手裏救出：“這支蠟燭也是魔法道具，斷了可不太好。你們比我想象中更加有天賦，一下子就能點燃和熄滅蠟燭，看來今天開始你們可以嘗試使用魔法。”
她繼續和我們解釋着，凝聚魔法和點燃蠟燭的方法大致相同，是要運用感覺和想象力，想象魔法元素所形成的狀态。
時間在魔法授課中悄然流逝，在最後時刻，她忽然加了一句。
“不過，你們還缺少一樣最重要的東西。”薇薇安邊說着，她身上開始纏繞着能揚起鬥篷的勁風，“明天你們兩個也到這裏來。”
她突然暗含神秘地說道，聲音低沉，“記得帶把鋒利的匕首。”
然後風包圍着薇薇安，沒一會她的身影就消失了。
……
夜晚。
沿着宅邸某處長長的道路，那裏的盡頭，一個小身影轉動鑰匙，厚重的大門聲沉重地響起。
提燈閃起光，照亮着小身影的臉龐，藍色的眼睛左右觀察着周圍，莉希轉動提燈，四周堆滿蓋着白布的物品，封塵已久的大大小小的器具圍繞她的身邊。
而這裏，是他們利特維亞克家族的倉庫。
莉希掀開一角白布，灰塵立刻飛揚起，她捂着嘴咳嗽了幾聲，睜開泛起生理淚水的眼睛。
白天薇薇安對他們說的話讓她覺得很不對勁，無論她為什麽要這樣警告他們，但是——明天會很危險，她話裏的半玩笑無疑更加讓她多想，不由得，她确實想要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只要它能在危險時刻救她一命。
可是，十歲的小女孩是不被允許得到這種危險的東西。
“要是她敢趕帶我的女兒去危險的地方……”父親只是黑着臉沒有把話說完。
所以她只能到這裏來尋找，祈求能在這裏得到一把防身武器。
她頻繁地捂着嘴，多少次揚起的塵埃都快沾滿她全身。
這裏是茶壺，桌椅，那裏是沒有畫的畫框，潰爛的木柱，空的鎏金箱子……
當她掀開另一塊布的時候，一張人臉驟然出現在她眼前，她心髒一窒。
昏暗的燈光下，光影掠過那張人臉，純白得沒有血色的肌膚，只有眼白沒有瞳孔的眼睛，不正常的臉部輪廓。
提燈搖曳，莉希猛地退後幾步，一下子撞到身後的箱子，有什麽東西從箱子掉在地上，金屬的脆響在寂靜的空間裏回響。
聲音驚擾起徘徊黑暗的生物，陰暗的隐處窸窣響動，小黑影發出吱吱的鼠類聲音跑向另一處昏暗的角落。
微弱的光浮掠過那張白得不正常的人臉，此刻她遠離幾步終于看清楚了全貌，原來那是一座白色的半身雕塑。
知道是沒有生命的雕塑，莉希松了一口氣，放松下僵硬的肩膀，這時，有什麽東西反射着光亮晃閃着她的眼睛，她往腳邊看去——
地面有一把東西，隐隐能看到匕首的輪廓。
沒想到這麽快就能找到武器，莉希迫不及待地想撿起來，她彎下腰。
痛——
指尖只覺得刺痛，有什麽鮮熱的液體從刺痛處流出。
提燈的光源靠近照清了匕首，匕身的銀白色映進她的眼睛。
那是……銀制的匕首……
莉希頓時心跳漏掉一拍，她知道他們家族有人封印過魔鬼，一把銀制的匕首就是曾封印過魔鬼的武器，而那把匕首總是流傳在宅邸仆人間的鬼故事中。
現在……莉希咽了咽口水，她終于知道他們的鬼故事裏，那把不詳的匕首真的藏在家族某種角落。
“啪嗒——”
她忽然頓了頓，不知道是不是她過于驚吓而變得敏感，她覺得剛才好像有什麽聲音，沉着呼吸轉動眼眸，回望着整個空間——
周圍是白布與黑暗。
僅餘她與受限制的光源。
就在這時——
“！”
她刺痛的指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