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堂內點着安神的熏香,袅袅地朝上飄,趙宏晏接過衡東遞來的布包,拈着掀開,裏面是一只拳頭大的瓷杯,燒得精細又圓潤,一看就不是薄胎細瓷能比得。
衡東說,“白家的倉庫裏,擺的全是這樣的瓷器,小的有瓷杯瓷碗,大的有半個人高的花瓶瓷缸。”
他兩指拿着來回看了看又放回去,問道,“白家做這個生意的?”
他與白景成只是小時候見過幾回,他知道白家做生意,卻不是在本地做,似乎一家獨大,與朝廷來往密切,父親也常說他家是邊疆那邊買賣交易的支柱,可他之前一向不在意這些,竟連他家具體做些什麽生意都沒問過。
“殿下,白家将瓷器賣往伊爾汗,大宛等地。”
他皺眉道,“大宛?”
衡東立馬明白他的意思,“之前謝煥待的地方,就在大宛與我們的邊境處。”
大宛和大黎向來不和,大宛的人性子固執又張揚,與他們大黎人的內斂懂變通有太多不同之處,又常自以為是,不肯接受這些外來物,因此白家與之的交易關系才顯得格外重要關鍵。
因了這個,白家的這四品官才敢在東京城內橫行霸道。
他将這幾件事聯系起來,總覺得有些事情正在浮出水面。此時的水面仍是風平浪靜,可細波之下藏着的是藕斷絲連的洶湧,和一環扣一環的緊迫。
他們的目的絕不可能僅僅是吓唬吓唬他,或謝非宣。
他不能将這事瞞着,與大宛有了關聯,便不止是他與謝煥的事了。
他掃了眼衡東,“去找父皇。”
謝煥對外面的風吹草動一概不知,他每日在偏院中與世隔絕,趙宏晏對他夠狠,手下的人像看犯人一樣關着他,活得像個行屍走肉。
門是被“砰”的一聲踹開的,進來的竟是白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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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門一開,陽光一下子映進屋裏,恍了謝煥一下,地上的塵土叫風給揚起來,将白景成籠在一片昏沉之中。
半晌,塵埃落地,謝煥才看清他。他穿得青藍的薄衫,內裏是白襯,樣式簡單,卻看得出用料不凡,做工精細。
而謝煥卻整個人瘦了一圈,身上的衣服幾日未換,不是沒有,而是他沒了那心氣,整日的癱在榻上,什麽都做不了。
他幾日沒變過表情,臉上幾乎僵硬,見了白景琛進來才激動起來,卻因太過驚喜表情幾近扭曲,“你,你怎麽進來的?”
白景成看也不看他得嗤笑,“給點銀子不就成了,你真以為皇城裏的人都忠心耿耿?”
謝煥整個人松懈下來,難得得趿拉上鞋子下了床塌,伸了個懶腰,“你可算來了,在這裏面悶死我了。”
白景成猛的擡頭獰笑,“怎麽,我說過要帶你出去嗎?”
謝煥被當頭澆了盆涼水,身子僵在了白景成面前,“...你這是什麽意思?”
白景成回頭看了眼,見屋內外都沒人,便大膽放心了,冷眼看着他說,“謝煥,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謝煥色厲內荏,他遲疑了一下,立馬解釋道,“我也是為了幫你啊,是你說的,要試試趙宏晏的底線...”
白景成啧了聲打斷他,“我跟你說過沒,做事之前跟我商量?”
謝煥慌了,“我這不不方便嗎?”
“哦——買通人去傳信方便?跟我說一聲兒就不方便?”
謝煥一下子變了臉色,他意識到,此刻自己沒有倚靠了。他跟白家是在邊疆時就認識了的,那時白景成在北疆做生意,與他談天說地,幾乎是知無不言。
慢慢地,白景成開始試探他,開始透漏自己的狼子野心,謝煥易受挑撥,聽了幾次後便覺得白景成說得沒錯。
他與白景成開始了所謂的“交心”,他将自己所知道的全告訴了白景成,白景成卻始終諱莫如深,他只以為是他性格使然。
他閉上眼睛,開始回想自己同他袒露過的一切,終于意識到自己只是他的一個棋子。
白景成的聲音很近,卻似乎離他很遠,“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道理你懂吧?”
“懂,”謝煥擡起頭,眼裏再也沒了剛見到白景成時的驚喜激動,“白公子請回吧,我恐怕實在幫不了你。”
“請回?我的事兒你都知道了,留着你我還怕有後患。”
謝煥此時無暇理會他話裏的深意,只顧懊惱自己的愚蠢和易輕信他人的腦子,淡淡回了句,“這是在宮裏,白公子也好自為之。”
白景成笑了,“你在宮裏的時候,不也想法子害了你親姐嗎?這宮裏人管不住你,就管得住我嗎?”
謝煥認了,“你想怎樣?我能幫你的都已經做了。”
“我還真沒想叫你怎麽樣,”白景成說話慢悠悠的,“你這畜生連你姐都不放過,我哪敢信啊。”
謝煥這才發現自己被夾在中間,已然裏外的不是人,宮裏他已經招惹了趙宏晏,以至于出不了這院門,在外他曾經當成同僚的白景成也不再信他,或者說是從未信過他。
他嘆口氣,恍然覺得自己才是徹頭徹尾的傻子,信了不該信的人,還做了不該做的事,他心如死灰,已經不想挽回什麽,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白景成卻又笑了,一步步地靠近他,伸手覆上他的脖頸,慢慢收緊。
諾大的皇宮,沒人知道這裏正在發生什麽,白景成也毫不懼怕,因為他的計劃中從來就沒有謝煥。
随着他的手松開,謝煥瞪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白景成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脖子上紫紅的指痕,眼神淡漠無波,蹲下身去,将手在他衣服上抹了抹,起身離開。
“陛下,謝太傅的兒子謝煥方才倒在殿裏,似是已經沒氣兒了。”
這消息傳到皇上那兒時,趙宏晏還沒離開。
那傳話的小厮早已被白景成買通,他來過的事一字未提,被撇得一幹二淨。衆人趕到時他脖子上的掐痕清清楚楚,那帶話的人愣是一問三不知,縱使是有人看到了,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說出來,生怕自己受牽連。
趙宏晏盯着他倒在地上的身影,皺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偏頭叫了衡東,“去趟白府,看看白景成現在在哪,在做什麽。”
今天在劇情上也有點卡,更的字數又變少了,有得時候也會感覺好像并沒有人在看,會覺得自己很垃圾,尤其是想不出劇情的時候,就會覺得自己好廢物哦,不過還是要寫下去,萬一真的有人會看呢。(如果有的話可否評論一下給點鼓勵,我也會繼續努努力的!)
現在寫得我自己也知道有很多很多不足之處,因為這個有時候會睡不着,一整晚得跟朋友讨論接下來怎麽發展比較好,希望能有撥開雲霧的那一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