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禹盛知道秋冷沒被騙,也沒被剛才車上慷慨激昂的一通演講洗腦,先是松了口氣,然後心頭湧上來一股荒唐的憤怒。
都知道是傳銷你還敢上車!?
瘋了嗎?
他一開始很相信孔叔,對方本來就是親戚,雖然是隔了不知道多少關系攀上的,但好歹在老家就見過,這麽多年也知道有這樣一個人,輾轉就聯系上了。
他退學後剛開始是很興奮的,不用去學校,也不用被管束了,天大地大任他闖,學生時代那點跟同齡人之間建立起來的權威和自信讓他覺得社會也不過如此,可沒過多久就碰了壁。
找工作難找,就算肯吃苦,對方也未必要他。
好不容易在夜市攤找了個活幹,想着學點手藝,以後回老家十八線小城市也開個小燒烤店,沒想到遇到了鬧事的,自己就算了,還連累給他工作的孟叔受傷。
更讓他難受的是,經過這件事他才發現,自己以為的那點學生時代的不良對于成年人的世界來說就跟打鬧一樣,見識過真正不講規則的世界,反而開始懷念被管束的日子。
人的本性大概就是賤。
後來他找不到工作消沉了一段時間,還是孔叔看他這樣,就問他要不要跟着他幹試試,就像溺水時候遞過來的一根樹枝,他想也不想就抓牢了。
一開始孔叔只是給他發了一些自己工作地方的照片,寬大的辦公室,一看就很幹淨明亮的環境,時不時跟他說點工作時候的趣事,後來就帶着他經常去聽公司的講座。
有時候也會帶着他的同事上門來跟他聊聊天,講講以後的工作性質。
孔叔帶來的就是小陳,大家都叫他小陳老師。
他很真誠,講話有趣,說自己以前也是高中沒畢業就出來打工,受盡了白眼,現在照樣混的人模人樣,讓他不要氣餒,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他這麽優秀只要肯吃苦肯努力,一定也能做出自己的一番事業。
禹盛當時感覺自己被這些話救了。
Advertisement
後來他積極的去參加講座,也跟着孔叔去別人家裏拜訪,慢慢的開始感覺不對勁,等他徹底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孔叔一直在說服他,這個所謂的小陳老師也是,他變相的被控制住了,想跑也跑不掉。
這兩天他一直想找機會走,可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不僅給他洗腦的頻率多了起來,孔叔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着他。
曾經他也覺得可笑,怎麽會有人相信那麽明顯的騙局,但凡長了個腦子都不至于被騙的團團轉,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沒有想的那麽簡單,騙子也不會讓你一眼就看出他是騙子,他們甚至更懂你的困境,懂怎麽抓住你意志最薄弱的地方來拿捏。
很多人都是不知不覺的入了套,想脫身的時候已經不可能。
就算你明白過來,能離開也幾乎不可能。
禹盛猛地拽住了秋冷的手,拉的她不得不彎腰湊近,他盯着她的眼睛,壓低了嗓子一字一頓地咬着牙:“你他媽不要命了是不是,你想救我?老子他媽不需要你救,你趕緊滾!找到機會就跑!”
“那你跑掉了嗎?”秋冷問。
禹盛沉默了。
秋冷的五指被他死死攥在掌心裏,她沒有掙紮,聲音小而堅定:“我本來想報警的,但這個車沒有車牌,事急從權,別擔心,我有辦法的,你得跟我一條心。”
禹盛還想說什麽,餘光瞥到那個小陳老師已經看了過來,只好閉上了嘴。
秋冷看都不往後看,另一只手指住他,轉身就喊:“小陳哥哥救我,他拽我!我手好疼啊。”
肌肉男幾步跨了過來,禹盛猛地松了手,秋冷蹬蹬蹬連退幾步,眼底迅速積攢起來一層霧蒙蒙的淚光,如果再給她點時間擠點眼淚,她幾乎可以做到聲淚涕下的控訴:“我本來想跟他說讓他好好努力,沒想到他突然叫我滾,還捏我手……”
她擡起手,手上被捏的地方紅了一大片。
禹盛才發覺自己剛才用了多大的勁。
秋冷委委屈屈的回自己座位去了,小陳走過來看着禹盛,禹盛張了張嘴:“我……”
他擡起目光看了秋冷一眼,捏緊了五指不說話了。
小陳又轉向秋冷,她坐在位子上生悶氣,她那個弟弟秋深從上車報了個名字後就沒有說話,現在也就是在旁邊悶悶看着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的樣子。
小孩就是小孩。
小陳看了一會兒,朝禹盛旁邊的孔叔揚了下下巴:“去,給秋冷妹妹拿個零食吃,司機旁邊的箱子裏有,我跟禹盛聊聊。”
孔叔站起來走了,小陳就坐到了禹盛旁邊:“雖然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我覺得我們可以把話說開,之前哥就跟你說過,你很優秀,就是做事容易瞻前顧後,我也看出來你現在不相信我會帶着你賺大錢,不過時間會想你證明……”
禹盛靜靜的聽着小陳講,這些話他不止聽過一次,哪怕每次都換了內容,但形式差不多。
剛才捏着秋冷手指的那只手,掌心裏全都是冷汗。
不是他的。
秋冷不是表現出來的那麽鎮定,她其實比他還緊張害怕。
可她還是上車來了。
他現在不是孤身一人。
所有的憤怒淤積在胸腔裏,變成了一種一腔孤勇般的決心。
不管他會怎麽樣,一定要讓秋冷安全的離開。
小陳講的口幹舌燥,禹盛的神情終于松動了一下,但還是沒開口說話。
到這個程度就夠了,不用緊逼,像這種會有疑慮的人很多,他處理過很多次,這樣的人如果能說通,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會離開,會成為他們的一員。
社會上的年輕小孩而已,全身都是弱點。
但長得好看,以後能成為不錯的發展下線的門面。
那之後秋冷就一副生氣的樣子,一直到了地方都窩在座位上,中途去找小陳老師要手機,對方還給了她,看着她打開程序心不在焉的玩小游戲。
“需不需要跟你父母打個電話說一聲?”小陳問。
“不用。”秋冷玩了一會兒手機就不想玩了,丢在一邊,“他們在外地打工呢,才懶得管我,過年回來還大吵了一架。”
“怎麽了,跟父母有話要好好說。”小陳老師親切的勸說她。
秋冷嘆了口氣:“還不就是我去染了個粉頭發,把我罵的,什麽不三不四不學好之類的,我爸差點都揍我了。”
坐在後排的孔叔一下子想起來:“我就說呢!你是不是上次在街上遇到我和禹盛了,我們吃飯呢,出來就看到他和一個粉頭發的人在講話,原來是你啊。”
小陳看向孔叔,孔叔點了點頭。
小陳心底愈發放下了心,開始旁敲側擊的問秋冷的情況,她倒豆子一樣小陳問什麽就說什麽,根本沒把他當外人。
“他們覺得花錢養我了就什麽都來管我,煩死了,等我自己能掙錢了才不受那個氣,小陳哥哥你想,下次他們再罵我,我就把一疊錢甩在他們面前,多解氣多爽!”
“錢哪有那麽好賺,那你得努力呢。”小陳笑着說。
要是在別的場合遇到,秋冷絕對不會認為他是個搞非法組織的。
路上的幾個小時過得挺快,到了下車的時候秋冷都快睡着了,還是小陳過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才把她叫醒。
秋冷揉了揉眼睛:“到了?這哪呀?”
“先下來吧。”小陳率先下去了。
秋冷慢吞吞的爬起來,她根本沒睡,和牧深對視了一眼,下車前悄悄捏緊了手掌給自己打了個氣。
外面是個看起來環境很好的住宿區,他們的大巴停在大鐵門旁邊,不遠處是幾幢建築物,窗臺上都放着小巧可愛的綠植,看上去還怪溫馨的。
小陳讓大家先集合起來:“咱們這幾天就住這,大家別拘束,就當在自己家一樣,先進行第一輪培訓,今天下午我們領導會過來,帶大家去吃飯,現在就各自去休息吧,房間都安排好了。”
下午的那一頓夥食相當好,堪比酒宴了。
秋冷本着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席上該吃吃該喝喝,加了好多菜給牧深,盯着他吃了不少才放心,最後還吆喝着一個桌子上的人一起給領導去敬酒,她自己就喝了個橙汁。
領導是個看上去不茍言笑的中年男人,敬酒時候倒是對秋冷笑了笑,似乎對她還挺滿意。
晚上分房時候鬧了個小風波,因為秋冷的弟弟秋深說什麽都要跟他姐姐一間房,搞得分房間的大媽十分頭疼,最後還是只能請來了小陳老師。
秋冷非常聽小陳老師的話,他一來,她就幾下子說服了自己弟弟,不過想讓秋深和禹盛一間房。
“小陳哥哥,我弟弟怕生,今天車上人多他都沒敢說話,你先讓他跟禹盛一間房行嗎?實在不行讓他自己一間?”
“沒事,讓你弟弟和禹盛一間吧。”小陳老師倒是沒什麽意見。
晚上十一點住宿區就熄燈了,秋冷這間房就是那個分房間的大媽和她一起,看她和小陳老師能說上話,對她的态度倒是挺好,晚上還帶着她一起去打熱水洗漱。
秋冷人生中第一次過上宿舍生活,卻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
睡在床上她一直聽着動靜,隔壁床的呼吸一直淺淺的,估計也是在聽她的動靜,她只好強迫自己放空腦子努力睡着。
另一間房,禹盛似乎是在車上的時候被小陳說動了,晚上又吃了一頓飯,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老總,安心了不少,精神也松懈下來了。
小陳觀察了他一個晚上,稍微放心了些。
一直到将近十二點,根本不敢睡着的禹盛聽到對面床輕輕動了一下,他睜開眼睛,看到秋冷嘴裏那個“怕生不敢說話”的弟弟輕巧的起了床,低着頭到窗邊揭開一點窗戶上貼着的窗花紙往外看。
“怎麽樣?”他赤着腳走過去,用氣音問。
牧深看了他一眼,轉身回床上去了。
禹盛只好自己揭開窗花紙,外面廣場上的燈還亮着,幾個人影在走動,他視力很好,清楚的看到斜對面那幢樓樓梯口的門被上了鎖。
走廊上傳來腳步聲,他趕快回到了床上。
敲門聲挨個響了起來,小陳的聲音偶爾響起,應該是在跟被他敲門聲叫醒的人講話,也可能是壓根就沒睡的。
敲到他們這間,禹盛本想當做自己睡着了,卻聽見牧深起來去開門。
“我姐姐呢?”他聽到牧深低聲問。
“睡着了,跟她一間的是我同事,會照顧她的,別擔心。”小陳說。
後來禹盛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迷迷糊糊睡着的,反正第二天他是被敲門叫醒的,起來後看了一眼隔壁床,上面早沒人了。
他們一起集合吃了早餐,之後被帶到一個空曠的房間裏,一開始是小陳老師講話,後面是他的同事,其中就有和秋冷一間的那個大媽,慷慨激昂的說她以前老是被家裏人看不起,自從跟着老板一起賺了錢,現在家裏人都對她很好,兒子媳婦都尊重她,大家好好幹,也能跟她一樣。
之後幾天都是上課洗腦,也有的人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很快就被不動聲色的控制住了,隔天他們就沒有在打飯的隊伍裏看到那個鬧着要離開的大姐。
第三天才再次看到她,她憔悴了很多,始終低着頭,誰跟她說話她都眼神閃躲,一開始跟秋冷睡一間的那個大媽每天都陪着她,說是安慰,更像是軟禁。
禹盛自從那天晚上發現這裏是被看管的,就一直想找機會跟秋冷說話,但秋冷根本不理他,要不是在車上他們短暫的那次對話,禹盛真的覺得她已經被徹底洗腦,滿心滿腦子只有賺錢了。
她每次上課都要做第一排,做筆記做的又快又認真,下課後還拿着本子上去問問題,積極的纏着小陳老師的同事學習經驗,甚至上課時候還舉手告狀說她旁邊的那個大叔聽講不專心。
大叔:“……”日了狗了。
秋冷很快就成了這一批裏表現最好的一個,她長得好看笑容甜,重點是還聽話,每天都被點名表揚。
于是第五天她就得到了指标任務,籌集資金。
上課的時候小陳過來點了幾個名,其中就有秋冷,讓他們出去。
牧深立刻拉住了秋冷的手:“姐,你去哪。”
“馬上就回來。”秋冷用哄孩子的口氣說,“對吧小陳哥哥?”
小陳老師幫腔:“嗯,一會兒就回來。”
牧深半響才放開手。
秋冷忍不住在心裏給他點了個碩大的贊。
牧深這幾天盡職盡責的扮演着他“認生不敢說話”的人設,除了跟秋冷說話基本不搭理任何人,每天從起床集合開始就癱着張臉粘着秋冷不放,像是只到了陌生環境裏就容易炸毛的貓,必須緊緊跟着她才能安心點。
秋冷被“親弟弟”秋深萌的七葷八素。
這難道就是牧若延的哥哥視覺體驗卡嗎?要不是環境不對她真的很想狠狠rua弟弟!
和她一起的幾個人都各自領了電話卡打電話開始找人借錢,只有她愁得直抖腿,一個電話都撥不出去。
“怎麽了?”小陳過來問她。
“小陳哥哥……”秋冷可憐巴巴,“我找誰借啊,除了我爸媽我都不認識什麽大人,找我同學借行嗎?我有倆個小弟,借幾百塊都沒問題!”
小陳哥哥:“……幾百塊能幹什麽?”
“啊?那要多少?”
“也不用多,你先借幾千幾萬試試,反正你賺了錢就可以立刻還回去嘛,他們就是投資。”
秋冷眼珠滴溜溜一轉:“那我有個人選。”
她對小陳招了招手,讓小陳附耳過去,她小聲說:“是之前禹盛跟我說的,他以前的同學,家裏可有錢了,在山上有幾座房子呢,找他試試?”
“禹盛同學?”
“應該是吧,我就見過一兩次,我弟弟也見過,看上去就是大少爺的樣子,叫牧若延。”
小陳讓秋冷等着,親自去找禹盛,開門見山的問他:“認識一個叫牧若延的嗎?”
牧深倏忽擡眼看向他。
小陳察覺到牧深的視線,心底笑了笑,看來是真的認識,他上去攬住禹盛的脖子:“走,小秋妹妹給你找了個活幹。”
五分鐘後禹盛知道了來龍去脈,和秋冷坐在一起給牧若延撥了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被挂掉了,再打過去後很快被接了起來:“喂?”
秋冷聽到牧若延的聲音,當即鼻子一酸,強行忍住了,拐了拐禹盛的胳膊,禹盛清了下嗓子,幹巴巴的回了聲:“喂,是我。”
牧若延居然聽出了禹盛的聲音,語氣有些遲疑:“禹盛?”
“啊是這樣的。”禹盛生怕牧若延說出什麽,立刻就開口把小陳教他的話說了一遍,什麽需要資金創業,後續發展,将來可以怎麽怎麽回報,一股腦的丢了過去。
“就……你能借我點錢嗎?我知道你家裏挺有錢的。”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問:“多少?”
“八千……萬?”禹盛本來要念紙上小陳老師寫的數字,秋冷臨時把“千”劃掉,改成了“萬”。
那邊一片寂靜,半響後不可置信的問:“八千萬?”
“八萬,八萬!”禹盛感覺自己冷汗都要出來了,瞪了秋冷一眼。
“我考慮考慮。”牧若延的聲音有些遲疑,似乎将信将疑,但又抵制不住誘惑的樣子,“你剛才說什麽項目?是什麽類型的,你再給我講講,回報率這麽高?你跟誰一起做呢?”
“就我孔叔,秋冷,還有……”
禹盛随便說了幾個人的名字,說到秋冷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沒有突然變重或者變輕,但電話那邊的聲音卻是一點端倪都聽不出來,等他講完後淡淡的“嗯”了一聲:“人還挺多,怎麽不早點找我?這點錢我倒是也不缺。”
秋冷朝小陳看過去,眼睛閃閃亮,比了個口型:看吧!多借點!
小陳給她比了個大拇指,心裏的笑都要藏不住了。
他本來只是想讓他們先試試,沒想到還挺順利,要是他帶進來的人都這麽傻,他還不天天躺着發財,絕了。
最後牧若延表示錢可以借,但他必須見到本人才給。
“有錢人都挺謹慎。”小陳反而沒有懷疑。
牧若延和禹盛約了第二天在市中心的一個茶樓碰頭,小陳樂立刻用手機查了那個茶樓,說是茶樓還埋汰它了,那地方身家不上千萬的人都不敢去。
一看就是富二代混跡的地兒。
為了讓人傻錢多的富二代不要起什麽疑心,小陳決定讓秋冷這個優秀學員和禹盛一起去,孔叔帶着兩個人跟着去看着他們。
“小陳哥哥你不去啊?”秋冷一臉失望。
“我得在家啊,明天還要開會呢。”
秋冷頓時沒精神了,蔫蔫的:“那我也不去了吧,坐車那麽遠,我本來還以為是你帶我出去玩呢。”
旁邊的禹盛強忍着才沒讓自己的雞皮疙瘩冒出來。
“那怎麽行。”小陳笑着哄她,“剛才禹盛還說你和他一起幹,你去了更有說服力,而且你聰明嘛到時候看看能不能借更多,啓動資金多咱們以後也就賺的更多。”
“那我去?”秋冷被誇了,肉眼可見的高興起來,嘟着嘴撒嬌,“哎呀你也一起去嘛好不好?”
小陳有點招架不住,誰能抵得住一個漂亮女孩對自己這麽撒嬌。
他擡手就要捏秋冷的臉一下,手還沒碰上去,秋冷就鬧起來了,抓着他擡起來的手一陣搖晃:“去嘛去嘛去嘛,一起去嘛。”
孔叔在旁邊看的嘆為觀止。
沒見過這種上趕着求人去盯着自己的,一時間他都不覺得秋冷傻,而是覺得她絕對能成為他們傳銷之地的一顆星。
“行,去去去。”小陳點頭了。
“啊小陳哥哥最好了!”秋冷挽着他胳膊跳起來,然後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角度狠狠yue了一個。
去你妹啊去,不要用寵溺的眼神看着我!
第二天小陳派了輛車和他們一起出去,車窗戶照樣被貼的嚴嚴實實的,出門的時候秋冷又作了一次妖。
“我弟也要去?”她看着跟出來的牧深,“他去了能幹什麽呀,就讓他在家休息呗。”
小陳和藹可親:“我前兩天問他了,他還在上初中呢,總不能讓你弟弟辍學吧,九年義務教育還是要好好讀完的,讓他跟你去,順便把他送回去,你之後經常去看看他就行。”
開什麽玩笑,他可不想養着個十四歲什麽也幹不了的未成年,他又不搞拐賣。
“那好吧。”秋冷勉強答應了。
她算是把這群人的心裏拿捏的死死的,她越積極越配合,越是不想要什麽不想做什麽,這些人就越放心,她剛才要是主動提要帶牧深走,那個多疑的小陳肯定要把他留下來,但她先表示不想帶牧深,他們反而放心了。
感覺她大學其實也可以去讀一下心理學專業,研究人心理這一塊她覺得自己完全可以!當莫臨的師妹也不錯,莫大少一定認識很多厲害的大師,可以跟着他蹭經驗。
她強迫自己胡思亂想,其實一直繃着神經不敢放松。
之前企圖逃跑的人的下場她也看到了,所以絕對不允許自己出一點差錯,現在就賭在牧若延身上了。
以白月光的聰明程度,經由那通電話怎麽都能察覺出點蛛絲馬跡。
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但她至少把人帶出那個地方了,不僅如此,還把小boss給騙出來了,意外之喜。
一只手伸過來扣住了秋冷的肩膀,牧深攬住她,把她冰涼的手握在手心裏,少年的手掌幹燥溫暖,微微低着頭,嘴唇幾乎要碰到她的額頭,小聲地對她說:“姐,我和你在一起呢,別擔心。”
秋冷覺得自己這些天一直惶惶然的心,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冷冷:耶,牧若延親哥體驗卡,滴!
牧若延:我弟不是這麽粘我的,沒有這麽膩歪,真的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尤梨 20瓶;胖一點點就好 10瓶;山風一樣自由 3瓶;48485350、溫染琉璃 1瓶;
謝謝寶們!最近早晚好冷呀~~注意保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