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婚事
婚事
和普通百姓不同，普通百姓只道公主是皇帝的女兒，身份尊貴，高不可攀。顧家到底有些見識，知曉這位寧陽長公主是皇帝的姐姐，也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多少人想搭上寧陽長公主這條線卻不得門路，誰曾想，顧家最不起眼的一個姑娘，居然得了寧陽長公主的青睐。
顧家老太太立即坐不住了，連忙起身巴結道：“早就看出您這周身的氣派與我們普通人不同，未曾想竟然是寧陽長公主身邊兒的人。”
萃瀾跟在寧陽長公主身邊兒，什麽樣的人沒見過，顧老太太這般谄媚的樣子萃瀾不知道見過多少回了。倒是沒想到，顧家這樣的人家，倒能養出三小姐這樣氣度之人。
“老太太客氣，奴婢這次來，只是奉公主之命送三小姐回府。剛剛路過大門，聽聞貴府的二小姐的未婚夫婿前來上門？”萃瀾面笑肉不笑地問道。
“這……”顧老太太一時語塞。
顧老太太自然不願意自家的姑娘嫁給一個地痞無賴，怎奈她得到消息的時候，事情已經鬧大了，還被寧陽長公主身邊兒的心腹知道了。
“古有溫國公不慕富貴，信守道義，将女兒嫁給落魄書生。今有顧家不嫌窮親戚，守信義将女兒嫁與落魄親戚，倒是一段佳話，顧家不愧是書香門第。寧陽長公主最喜歡信守道義之人，定然會為顧府的二小姐備上一份厚禮。”萃瀾好似沒看到顧府的窘态一般。
溫國公是前朝的大賢臣，其女曾與溫國公的同僚之子定親。後來，親家落魄了，溫國公也不嫌棄，硬是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落魄書生，以此傳來一段佳話。
顧老太太聞言，立即笑了：“那人和我們顧家素日來沒什麽來往，只是二丫頭的父親曾偶然被對方的父親救過，因此訂下了這門親事，倒是讓您看笑話了。”
“娘？你怎們能……”一邊兒的三太太聽了，頓時不樂意了。
三太太事先并不知曉女兒弄了這麽一出，怎奈事已至此，她這個做娘的只能幫女兒圓下去。三太太自然不會真的讓府裏的小姐失了名聲嫁一個地痞流氓的。她本是打算上老太太這裏鬧一鬧，聯合大房讓那丫頭以死證清白的。
老太太做事雖然最喜歡和稀泥，這事又事關府裏小姐的名聲，三太太也不怕老太太、大房他們和她唱反調。誰料事情居然發展到這個境地，這肚兜成了自己女兒的不說，還讓寧陽長公主摻和進來了。三太太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地痞無賴。
然而老太太卻不肯讓三太太再說下去。老太太看了一邊兒的幾個婆子一眼，幾個婆子立即把三太太架走了。
“老三家這幾天累了，府裏的中饋就交給老大家的了，二丫頭的婚事也勞煩你操心了。”老太太笑着對一邊兒的大太太說道，仿佛剛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般。
“母親放心。”大太太笑得得體。
當年一不小心着了三房的道，丢了管家權，如今這管家權還不回來了？
見大兒媳婦兒這一次這麽識趣，顧老太太松了口氣。寧陽長公主府是想為三丫頭出氣也好，還是真心幫顧家挽回名聲也罷，顧老太太都不在意。犧牲一個孫女兒，既能讨好寧陽長公主，又能換一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呢？
“三丫頭，你那未來二姐夫嘴笨，說錯了話，把你當成了你二姐，你也別生氣。日後，都是一家人了。”顧老太太笑着拉着顧清韻的手，仿若剛剛對顧清韻橫眉冷對的人不是她一般。
“你去把未來二姑爺請進來，就說他父親既然救了我們三老爺，我們顧家不會忘恩負義的。讓他進來商量一下和二小姐的婚事。還有，二小姐該備嫁，讓她出嫁前別出門了。”顧老太太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吩咐道。
顧清韻聽了，心底升起一道寒意。顧清詩是咎由自取，可是老太太的态度又何嘗不讓人心寒？倘若日後有一天有了足夠的利益，老太太是不是也會毫不猶豫地把她賣了？
顧清韻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她只怕顧清詩不安分，這才讓蒼松派人盯着顧清詩，若是顧清詩做了什麽，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卻未想到，顧清詩這般狠。
“小姐，伢子了。”月輪走了進來。
顧清韻讓月輪把院子裏的丫鬟婆子都換掉，就留下那個張媽媽。
“張媽媽？”月輪欲言又止地看着顧清韻，卻到底沒說什麽。
“對了，把那個叫紅玉叫過來。”顧清韻差點兒忘了正事。
月輪點了點頭，不一會兒，一個叫紅玉的丫鬟走了進來。
“你懂醫術？”顧清韻開門見山地問道。
當初，她選了紅玉這丫頭，也是因為紅玉略懂醫術。
“奴婢祖上出過禦醫，後來犯了錯，變為奴藉。祖上的醫術，雖然不岑給傳承下來，奴婢卻也習得一二。”紅玉垂下頭低聲說道。
這話顧清韻聽過，如今不過是又聽了一遍。
“你來。”顧清韻沖着紅玉招了招手，對着紅玉耳語一番。紅玉聽了，并未表現出什麽異常。紅玉這般聽話，倒是讓顧清韻松了一口氣。想想也是，紅玉的賣身契在顧清韻這裏，紅玉又怎麽可能不聽話？
吩咐下去以後，顧清韻也沒有心情在做別的，早早地睡下，卻翻來覆去睡不着。實在睡不着，顧清韻又有些餓了，便想着起來吃些東西。
随意披了一件衣服，顧清韻緩緩往外間走去。
外間，月輪睡得正沉，顧清韻猶豫了一下，沒有叫醒月輪。顧清韻提起裙子，借着月光，摸索到桌子旁，她記得桌子上還有一些點心。顧清韻摸索了半天，沒有發現點心，想來是被月輪撤了下來。顧清韻只得作罷，正想着往回走，便覺得脖頸見一亮，一把匕首架在了顧清韻身上。
“顧三小姐，我們做一筆交易吧。”清冽的聲音自顧清韻耳邊傳來，溫熱的呼吸讓顧清韻不由得緊張起來。
顧清韻心裏沉了沉。能夠瞞過蒼松的人近她的身，這個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