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探
夜探
“好。”顧清韻壓低聲音，免得吵醒月輪。
這人能夠瞞過蒼松等人，武功定然在蒼松之上，他若是想殺自己，自己定然沒有反抗的能力。他若是有歹意，與其叫醒月輪，多搭上一條人命，莫不如老實聽話，還有一條活路。這人沒有第一時間殺死自己，那就有回旋的餘地。
似乎沒想到自己回這般冷靜這般利落地答應，顧清韻只覺得身後拿着匕首的男子似乎停頓了一下，随即顧清韻聽到一聲輕笑。
“也是，顧三小姐是個聰明的，向來是不願意給王州牧做妾的。”男子的聲音帶着一絲嘲弄，顧清韻卻呆住了，連對方放下匕首都沒注意到。
王州牧是一個五十多歲，能力卓絕，卻喜歡嬌嫩鮮豔的小姑娘。原着中，王州牧愛極了女主嬌弱無骨的樣子，便動了色心妄想納女主白月憐為妾。最終，被愛慕女主的幾個男人算計了，落得滿門抄斬的結局。
王州牧是整本書裏，給顧清韻留下印象最深的反派之一。一是因為他變态殘忍，二是他一場卓絕的能力。女主白月憐身邊兒的好幾個男人，都險些栽在了這人手裏。顧清韻深知被這個變态喜歡上的女人，也斷然沒有好下場。
王州牧身邊兒有一個超級狗腿，就是路太守。而路太守，正是顧清萍未來公爹。顧清韻頓時明白了其中的算計。
“你……”顧清韻剛要開口，便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三小姐既然聽明白了，那就請先把那些人打發走吧。”蕭玉衍收回匕首，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椅子上，那副灑脫恣意的姿态，仿若不是夜闖女子閨房的歹人，而是再自己家中一般從容。
顧清韻看了看這麽大動靜依舊在睡覺的月輪，頓時明白，這月輪恐怕被這個男人弄暈了。
“郎君倒是自在，也不怕我喊人進來。”明白自己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顧清韻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顧清韻不知道為什麽，看着這人這般肆意的姿态，就覺得不舒服。顧清韻自己不舒服，自然也不願意讓這個罪魁禍首舒服。
“那三小姐的名聲就毀了，正好給那王州牧做姨娘好了。如此，某就提前在這裏恭喜小姐了。”男子随手沖顧清韻拱了拱手。
“名聲嘛，都是給外人的看的，你以為我在乎。別說我沒有好名聲，就算是有，他們也不會讓我好過的。”顧清韻心裏清楚，顧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好人，自己這一世又是這般模樣，怎麽可能過上太平日裏，說起來也是奇怪，這一世的自己的容顏，居然和前世一模一樣。
“那小姐是打算喊人了？”蕭玉衍依舊一副從容的姿态發，仿若顧清韻喊不喊人，于他而言都無所謂。
顧清韻索性也坐了下來，支着下巴，肆無忌憚地打量着對面的男子。顧清韻本以為對方會穿夜行衣什麽的，結果人家正大光明地穿着白色長衫，衣袂飄飄的，生怕人家看不到他似的。
顧清韻擡起頭，看了看開着的窗戶。現在雖然是夏天，可是夜裏下了雨，有些涼，此人又坐在風口處，真的不會凍到嗎？
此刻，門外已經吵翻天了，顧清韻依稀聽到什麽造了賊人，要來搜院子。顧清韻這人對長相不敏感，還不太記人的臉，但是對人的聲音格外敏感，顧清韻依稀記得，外面說話之人，是大太太身邊兒的趙媽媽。
說來也是有趣兒，整個顧家，大太太蠢，大太太的女兒顧清萍卻是一個厲害角色。三太太精明，可是涉及到娘家的事情卻像是被降了智一般，而三太太的女兒顧清詩，更是愚不可及。
“當然不告發。”顧清韻笑着搖搖頭，随口調侃道，“誰讓你長得好看。”
“那小姐還是想着怎麽把門外的人打發走吧。”蕭玉衍哂笑。他也想看看，這顧家三小姐有什麽本事。
“為什麽要打發走？他們都打算把握送給一個糟老頭子做妾了。說起來，這顧家也是有意思，大房和三房一樣的蠢，除了送人做妾，再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了。”顧清韻語氣中帶着嘲弄，随即帶着幾分戲谑看着蕭玉衍，“反正名節都要沒了，我不如便宜你了吧，你最起碼年輕好看。”
顧清韻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處這番話。這話在古代是京還是驚駭世俗的，然而她太壓抑了，難得有這個機會，給自己找點兒樂子。
似乎從來沒有被人這般直白地表白過，蕭玉衍再次愣住，待看清顧清韻眼底的戲谑以後，蕭玉衍搖頭笑了笑：“三小姐倒是有趣兒，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顧清韻看着對方眼裏的興味，頓時覺得，無趣兒，這人是多無聊啊，被她這般沒分寸調侃幾句，便覺得人生多了許多樂趣。這古代就是無聊，她也得自己找些樂子。
顧清韻緩緩起身，走到門外的時候，看了看蕭玉衍坐的位置，正好被花瓶擋住了。
“其實呢，也沒有什麽男的。無非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要殺一殺府裏人的銳氣。老太太那裏她不敢，整個府裏能讓她作威作福的女眷，也只剩下我和三房那裏了。三房那裏，絕對比我倒黴。”顧清韻說着，猛地推開門。
原文有些吵鬧的院子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衆人吵了這麽久，一直不見屋子裏有動靜，本以為是三小姐是個膽小怯懦裝作不知道的，誰曾想，三小姐就這麽出現在衆人面前。
顧清韻也露出一絲意外。
月輪在裏面昏迷，張媽媽應該是“病了”，這院子裏主事的，便是顧清韻心提上來的兩個大丫鬟紅玉和藍珠。
藍珠一只腳踩在了院子裏的石桌上，手裏拿着菜刀，那樣子要多豪邁有多豪邁，要不是一邊兒的紅玉攔着她，她就一副要看人的樣子。
顧清韻突然間覺得有些意思。這姑娘放在現代，也是個潑辣的，卻也不算是太出格。顧清韻穿越到古代雖然才兩天，卻着實感到壓抑。身邊兒的人，要不是心思歹毒之人，要不然就是守着規矩一板一眼的，如今難得見到了一個行為有些出格的，倒是多了幾分樂趣。
“小……小姐……你，你醒了？”藍珠的神色有些僵硬。
紅玉立馬放開了藍珠，拿起傘替顧清韻撐傘。
“趙媽媽是嗎？你們可以搜我的院子。”顧清韻笑得燦爛，從剛穿來差點兒被人施暴，到今日被人欺，這種日子她受夠了。剛穿來她什麽都不懂，勢單力薄，沒辦法才活得這般憋屈，還真當她顧清韻好欺負的？
那趙媽媽聽了顧清韻的話，頓時松了一口氣。三小姐雖然性子不好，卻都第十一個沒有父母庇護的孤女，這個時候，還不得乖乖聽話。
“你們幾個去給我搜。”趙媽媽一臉得意，她雖然只是一個奴仆，卻把嫡出的小姐踩在腳下。
“你們今日搜了我的而院子，擾了我的清淨，明日沒有精神陪在長公主身邊兒，長公主若是怪罪起來，你們誰擔當得起？”顧清韻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