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蹂躏
蹂躏
“別打我…求你…”又伴随着一聲驚呼,徐菀猛的睜眼。
陳木予拿着濕巾擦拭着她頭上的冷汗。
“從回來就很不對勁,到底怎麽了。”陳木予扶她起來給她接了杯溫水。
她抿了抿唇“沒,夢到以前了。”
“有我在。”
你這樣,我會難受的。
徐菀看向窗外,天還是敞亮着,心裏靜了些。
“假已經批好了,明天回去嗎。”
她勾住他的手指,發愣了好一陣,“我又不想回去了。”
徐菀擡頭看向他,以為他會嫌自己說一套又做一套。
“好,菀菀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她莞爾一笑點點頭,正準備靠到他懷裏,陳木予的唇在她額頭上印了印“等我一下。”
陳木予到廚房拿蛋糕,徐菀光着腳就跑了出來,在床上躺太久了可能,全身酸。
陳木予把蛋糕打開放在她面前,又回了房間把她的拖鞋拿出來。
“這個壞習慣什麽時候能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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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木予蹲下身順便給她套了雙厚襪子。
“陳老師,我覺得麻煩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那不要改了。”
徐菀自從不經意間吃到這家的草莓醬夾心蛋糕就欲罷不能,給她一次性能吃十斤的錯覺。
甜品能治愈壞心情真的不是說說而已。
陳木予究竟是愛吃還是不愛吃,徐菀也不知道,倒是很喜歡看着她吃。
“我們一人一半?”
徐菀把挖了一勺遞到他嘴邊,陳木予擋了一下,“菀菀自己吃,吃完告訴我中午發生了什麽。”
她表情有些不自然的低頭,又刻意露着笑“你多心了。”
“很明顯,有事瞞我的時候就不敢看我的眼睛。”
嘴裏的草莓蛋糕頓時索然無味了,“你別逼我說,我自己會解決的。”
“徐菀,你要知道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在。”
“你信我,行嗎。”
她不想自己的煩心事每次都變成他最想要解決的問題,她自己可以承受的來,睡了一覺,在清醒的那刻,突然就想明白了。
見她斬釘截鐵,堅定不可撼動的模樣,陳木予也不再過問。
假都批好了,那就舒舒服服的休息上幾天。
徐菀主動約楚可周末去逛街,陳木予雖然有些不明白,但她願意出去走走也不是什麽壞事。
江武再次加入尾随二人組。
徐菀遠遠看了他一眼,江武心虛的碰了下陳木予的手臂“你跟她說了?”
“最好是随叫随到,不然就說了。”
“行。”
反觀楚可和徐菀這邊,“時間還有那麽多,不如我們去看電影?”
徐菀說實在話,影視作品對她沒有什麽吸引力,“好。”
江武拉着陳木予上前來假裝偶遇的模樣,“好巧啊,看什麽電影?我們一起。”
楚可看了眼陳木予,嬌羞又膽怯的笑被她诠釋的淋漓盡致。
“好呀。”
票買在前後排,一整場下來看的最認真的就是江武了,楚可時不時向後轉偷看陳木予,徐菀的心思自然也困在他們兩之間。
或許和楚可算熟絡了,她話很多,四個人坐一桌吃飯,她偶爾和江武搭搭話,常常和徐菀說起前一周班級裏發生的事,但就是不敢和陳木予說話。
陳木予習慣性給徐菀遞紙巾,手懸在半空中,又機械性轉回去把紙放到江武手上。
“你擦擦嘴。”陳木予伸手摸了摸脖頸處來緩解剛剛差一點點的失誤。
江武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徐菀一眼,“要不要這麽貼心。”
楚可很愛笑,感覺無論什麽場合,她臉上都保持着笑意。
散場時徐菀請她喝了杯奶茶,楚可說“我們現在是不是算好朋友了?以後可以一起去吃飯一起去操場一起去廁所嗎。”
連着好幾個‘一起’,徐菀有點煩。
不過徐菀怎麽能拒絕她的盛情邀請呢,便笑着迎合了。
剛進門,陳木予就被她挽住脖子索吻。
“怎麽肉眼可見的心情變好了。”陳木予把手搭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
“不知道,就是開心呗。”
“我感覺楚可跟祝星沒得比。”
她不假思索,“我知道,但我是不是應該要走出祝星的懷抱多交些朋友呢?”
女人心海底針吧,陳木予依稀記得她不太喜歡楚可來着。
但她能把心打開,他又怎麽會不肯。
“我感覺明天就要來例假了。”
陳木予把她抱到床上,開了空調幫她褪去外套。
“肚子在疼了?”還沒等徐菀開口呢,他就從抽屜裏拿了片暖寶寶撕開。
“你可以想歪一點。”
他會心一笑,在她額頭上點了點“你啊。”
徐菀看他的眼神不算清白,伸手,動作緩慢的解開他的褲繩,迷離的神色醞釀一陣,低頭彎下了腰。
果然預感很準,第二天真的來例假了,她到班級的時候也有點昏昏欲睡。
“你不舒服啊?”楚可幫她把保溫杯裏的紅糖水倒出來涼。“哇,我都不會給自己準備這個,你對自己好好。”
徐菀捂着小腹沒作聲,她不知道這種對話應該回什麽,沒有回的必要吧。
體育課的路上,楚可挽着她慢慢走,徐菀在人群中突然看見了那天在廁所叫人剪她圍巾的那個女生,徐菀看了一眼,她是從醫學院出來的。
“都上大學了還有人愛當大姐大啊。”
楚可避了避臉,“可別讓別人聽見了,她看誰不順眼就揍誰,家裏有錢校長都趕不走勒。”
對于普通家庭來說,上京大要花費十足的精力還要有一分幸運,徐菀也略有耳聞,只要家裏夠有錢,只要是上流社會,那只需要鈔能力。
每年總有那麽幾個是靠花錢進來的,林夢瑤就是去年的其中一個。
或許曾經徐菀真的有把這所大學在心中樹立起極高的威嚴。
曾經而已。
徐菀輕笑着“有錢了不起啊。”
楚可只是一再強調“在我面前說說就行了,別再跟第二個人說這種話。”
徐菀一到操場和老師表明身體不舒服後就坐到站臺上去了。
徐菀一點惱怒都沒有,托着腮饒有趣味的視線跟随着林夢瑤嬉笑的背影。
風略過,吹起她的發梢貼着臉,她也不伸手撩到耳後,側了頭,楚可站在陳木予旁邊,她在說着什麽,太遠了,徐菀也不懂對口型。
她不在乎,她知道陳木予的。
有了圍巾的短暫溫暖,倒是不适應脖子上的冷意了。
“徐菀,你這外套真的保暖嗎。”江武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反正沒有在她視線所及處發現。
“我扭轉時間給你看看我剛剛擦掉的汗?”
“不信。”江武在她旁邊坐下,“打算什麽時候讓那個楚可知道陳木予是你的?你瞧瞧,她眼神在拉絲。”
一開始不是因為楚可才決定隐瞞的,不過照現在這個情形來說,楚可确實是莺莺燕燕的頭目。
“能不能幫我個忙。”
難得她開口。
“你說。”
風太大了,好想要陳木予的抱抱,在他們解散後徐菀過去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跟着走了。
樹光禿禿的,學校裏好像哪哪都有人,徐菀停下腳步,沒想太多“陳老師,你抱我一下。”
他輕輕拍着她的背,“過會上課如果實在難受就趴着睡會,書給我來抄筆記,回家了再給你講課上內容。”
“好。”
陳木予感覺到她也伸出手抱着他的腰,又把她的手塞回了口袋“別冷着。”
“暖寶寶涼了沒有?要不要續上。”
“嗯,現在回班幫我貼下後背吧。”
刑法課上,徐菀強撐了會,最後還是趴下了。
“這節課你不聽嗎,這個老師可牛了,見解好獨到啊。”
徐菀微微睜開眼,楚可正在奮筆勤書。
陳木予點了下徐菀的後背。“書給我。”
徐菀遞過去,頭也沒回。
楚可異常震驚,湊近道“他找你要書幹嘛,他怎麽都不找我要啊,我寫了超多筆記肯定對他有用。”
她看了眼老師又轉過身去,陳木予在徐菀的書上寫字。楚可又湊到她耳邊“他在幫你抄筆記诶?”
“嗯,他是好心人。”
痛經連帶着她頭暈腦脹的,懶得過多解釋,她枕着手臂睡着了。
又一節下課鈴也沒能把徐菀吵醒,陳木予去了趟醫務室,回來的路上正巧,哦不,是楚可故意來的。
“木予,徐菀剛剛跟我說...她就喜歡吊着你,讓你幫她做事情,她覺得差遣你很有意思…”楚可欲言又止,又有點難以言喻“我雖然跟她是好朋友,但我實在看不下去她居然說這種話…所以這才想跟你說不要被她騙了,她不是好人的…”
“我們很熟嗎?我姓陳。”但他被這番話激起了興致,本來語氣還冷冷的正打算走,又問道“她當真這麽說我?”
楚可使勁點頭。
“行,我去問問。”
她有些慌不擇路,拉住陳木予的手腕,他使了點力甩開,手上像是沾了灰塵似的,他細細拍了拍衣袖。
“你別去呀,她剛剛跟我說完你就去,我怎麽下得了臺呀。”
“你也知道?”
楚可低着頭扮委屈“我不想你上當受騙嘛…”
陳木予冷俊不禁,默默把徐菀委屈的模樣跟她比了比,楚可別太裝。
“所以我要對你說聲謝謝?”
楚可擺手道“不用,我們是同學,應該的。”
“同學和好朋友比,同學更重要?”
陳木予說完這句話就走了,楚可跟上來解釋到“不是的,我只是看不慣她的作風,你別誤會我了。”
陳木予的眉頭不要皺的太緊了,他不禁想,有些男生真的不會鑒茶嗎,為什麽會被類似這樣的女生拿捏,光是人格上就令人惡心的程度。
既然如此。“也是,有句話叫近墨者黑,你們能成為好朋友,不是半斤八兩是什麽。”
楚可一路解釋到班級。
陳木予想去洗耳朵,感覺她連說話都在壓着自己本來的聲音裝的很甜美。
他看向徐菀的座位,還沒醒呢。
楚可最後見陳木予一直沒理她,心裏一邊擔心陳木予會直接跟徐菀說,另一邊又在竊喜陳木予都說了‘近墨者黑’,說不定已經相信了徐菀她口中所說的那種人。
這很難平衡,最後後者成為勝利者。
冬日的夕陽給人一種很溫暖,但實則都是假象的錯覺。
徐菀只是單純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僅此而已。
一盆水迎頭而上,周圍的人見狀都紛紛躲開。
林夢瑤無所謂的看着徐菀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是有多怕我呀?一個星期沒來我很想你呢。”
徐菀擦了擦眼睛,走到她跟前,離得很近,她眼底泛着冷意,讓人不敢直視,一字一頓道。
“我比你想我,更要想你。”
林夢瑤被這突如其來的反差感驚的夠嗆,愣在原地不可思議。
徐菀冷笑了一聲,從她身邊走過,重重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陳木予讓徐菀自己先回家,他拐去買紅糖,家裏沒有了。
她慶幸,還好他不在場。
渾身濕透迎來了不少人異樣的目光,但她整個人都淡淡的,神情冷漠的好像事不關己。
這種天氣用常溫的水洗手都覺得冰的痛徹心扉,她當時那瞬還覺得有些疼,直到瞥見地板上還散落着沒融化的冰塊。
過了兩天,又遇見了,不過這次只有林夢瑤一個人,她看徐菀的眼神還是透着不屑,本來今天沒想跟她有交集的,但是想起那天她撞她肩膀那件事,林夢瑤擋住了她的去路。
“上次溜的太快了吧,我還沒警告你你就敢走啊?”林夢瑤人不如其名,身上都是名牌,但就是給人一種暴發戶的氣質,而不是什麽千金大小姐。
“你打算警告我什麽呢。”徐菀把頭發別到耳後“我聽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學校裏沒人敢這麽嚣張跟她說話的原因,她氣急敗壞的怒目圓睜,“接下來你的校園生活會非常充實,等着吧。”
“充實?謝謝你哦。”
林夢瑤撂下一句“滾開,別擋路。”急匆匆的和她背道而行。
到底是誰擋誰啊。
徐菀由始至終都揣着冷笑,搞得林夢瑤心裏怪發麻的。
徐菀回到班級,陳木予的臉色有點難看,他定睛看了徐菀一陣,“過來。”
不是說好在班級裏最好是話也不講嗎,徐菀有點兒不情願,坐到他旁邊。
楚可看似在鑽研書中黃金屋,實則不經意在偷聽。
“你看看這個。”陳木予把手機靜音橫在她面前,視頻有前有後,甚至還有放大怼着她臉拍的鏡頭,正是那天被潑成落湯雞的畫面。
“什麽都不打算跟我說?”好的,這語氣,徐菀已經深深感知到他的氣憤了,暴風雨前的寧靜。
餘光瞄了眼楚可,徐菀拿手暗暗碰了一下他的大腿,聲音有夠疏離的“有什麽好說的。”
她拿筆在紙上畫圈,然後迅速寫了一小行字。
‘回家說,別生氣啦。’
徐菀有看到邊角的圖标,視頻是學校論壇裏打開的,她在論壇上滑了一圈都沒有看見,奇了怪了。
她若無其事的回到座位,楚可問“你們剛剛幹嘛了?”
“他昨天問我作業,我沒說全,他有的沒寫,可能有點不高興了。”聽起來過于牽強,好在楚可沒有繼續追問。
膽戰心驚的度過了一個下午。
該怎麽繼續扯謊騙陳木予呢,她也想不出來,但是又不能完完全全都告訴他,只能先哄哄他。
傍晚回家他做飯只做了徐菀一個人的量,自己關上房門生悶氣了,一句話也不跟徐菀說。
哄男人徐菀可沒有一套,向來都是他哄她的。
她輕輕推開房門,陳木予背對着她看着窗外。
聽到徐菀的動靜他擡手抹了把眼睛。
“我不是有意瞞着你的。”徐菀走到他跟前,他的眼眶紅紅的,臉上還有幾行淚痕,他面無表情想極力忍住淚水,但眼角還是沒控制住的滲出來了一滴。
她被這一幕堵的幾乎哽住,生悶氣就算了,居然還在偷偷流眼淚,又要說對不起了,最近怎麽跟這三個字杠上了。
“對不起。”
她剛想開口,被陳木予搶了去。
“我不想在學校裏裝模作樣了,只要有我在,不會讓你受欺負的。”
他說着勾住徐菀的小拇指,刷到視頻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多不願意承認視頻裏的主人公是徐菀。
他不敢看,但又忍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髒跳的飛快,跟徐菀說話他得強裝着鎮定。
陳木予常想着有句話叫‘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也不想哭,可是沒由來的,視頻在腦海裏閃過的同時,也在用力蹂躏他的身心,徐菀對他來說那樣重要,那樣值得被保護的人,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