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喜歡
喜歡
他們額頭貼着額頭，眼中的情愫尤為明亮。
“對不起。”
“道歉做什麽。”除了說話聲有些沙啞，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我單方面喜歡你好久了，好多個星期，好多個月，好多年，久到都忘記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的，我從小就愛來這的大部分原因是可以偷偷看你…這個暑假我又更喜歡你了一點…我的樣貌不出衆，過往不堪，沒有什麽是可以令我驕傲的向別人展示的。所以你剛剛會不會...會不會想吐啊？”說到最後，她委屈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徐菀，告白不是女生該做的事情。”
“你總說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
所以，在容易沖動的夜晚，又多了份堅定。
“那我們以後是不是就不可以做朋友了？沒關系你可以講難聽的話，我承受的住的，不要有心理壓力，不要不好意思，我不會死皮賴臉的，跟你保證。”
果真滲出了幾滴淚。
他擡手幫她拭去，順便理了理她的頭發，“怎麽老是往壞處想。”
“魏思敏那麽好看你都不喜歡，喜歡你的人又比比皆是，我想我是最差勁的那一個，早晚都要因為被你拒絕而難過，不如早一點開始不開心，以後就能快點忘記你。”她一股腦的脫口而出。
實話說，陳木予沒記起魏思敏是誰。
“你怎麽跟小孩子似的，而且，我為什麽會想吐。”攬着她腰的手又緊了緊，沉默了幾分鐘，他低聲開口。
“準備一下，陳老師要親你了。”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她說的慢吞吞，聲音也軟軟的奶聲奶氣，陳木予更是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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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要怎麽形容雀躍。
所以之後的那一吻格外小心翼翼。
“不早了，要回家了。”
徐菀點點頭，臉是又紅又燙不敢直視他。
“陳老師，可以牽手嗎？”她輕輕拉了下他的衣角。
他的手涼涼的，可徐菀的手熱熱的，如果他冷的話，以後有她在就不會冷了。
“明天早上還會來找我嗎？”
“會。”
“今晚回家如果覺得是一時沖動，又讨厭我了，那也不行，親我了就要對我負責任的。”
“好。”
她的話有在變多，這正是陳木予想看到的，他依稀記得徐菀苦着張臉說‘我有好多話想說，可沒人聽我說，我也不知道找誰說。’
喜歡是什麽感覺呢，她進屋前想要抱抱，但還沒說出口，就被陳木予環進懷裏了，是心照不宣，是心有靈犀。
他身上的味道，徐菀聞着愈發舒心。
“那我先進去啦。”
陳木予這回還是停留在原地遲遲沒走，他掏出手機播了通電話。
“追到了。”
“卧槽卧槽卧槽！”梁初銘那邊一陣歡呼，“我剛剛還在學校的表白牆上刷你們走在一起的各種角度的圖片。我真的激動死，我買盒泡面去你家老生常談了，等我喲。”
……
梁初銘一說完就挂了電話，不給陳木予任何反駁機會。
又望了會屋子，他才挪動腳步。
回家之後的一舉一動，徐菀臉上都挂着笑。
祝星：我下個學期才出國，我看看到時候有機會再偷偷跑回去見見你，我媽要收我手機了，拜拜徐菀菀！！！
徐菀看着信息良久，才退出點到和陳木予的聊天界面。
還停留在晚安。
到底該不該發信息呢，她矛盾，怕陳木予覺得煩。
最後還是沒發。
她輕咬着下嘴唇，回味着如火中燒的親吻。
過程中她緊張的不敢睜眼，幻想過許多次第一次接吻該是什麽樣的，但她只記得他的嘴巴軟軟的，主導者也是他，霎時，又胡思亂想了。
他這麽會，以前親過不少女生吧。
自己跟自己賭氣，總覺得晚了那麽幾步。
陳老師：睡了？
不想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
她剛睜眼，鬧鐘就響了。
昨天晚上奶奶十分自豪的告訴她，自己學會了電飯鍋定時，這樣就不怕她會睡過頭忘煮飯了。
徐菀不知怎的，沒什麽胃口，吃了小半碗就出門了。
速度略快，她出門時才6點15分，陳木予就在不遠處等着了。
手上還是提着早餐。
徐菀一路小跑到他身邊，“以後不用買早餐給我了，我在家裏吃就好。”
“不行，早上多吃點才有精神讀書。”他這次把豆漿裝進了保溫杯裏，肉包也捂在懷裏。
還是熱的。
“今天怎麽沒穿校服？”徐菀喝了口豆漿，還有點燙嘴。
“送你去學校之後我得回去睡一覺。”
仔細一看，他臉上還有淡淡的黑眼圈。
“昨晚熬夜啦？”
“嗯，跟梁初銘聊到了兩點多。問你睡了沒怎麽沒回我？我的菀菀不像那麽早就會去睡覺的人呢。”
說到這個徐菀又不開心了，雖然那一句‘我的菀菀’很勾人心弦。
“嗯啊，就是不想理你。”
陳木予寵溺的笑了笑，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哪裏做的不對呢？”
“你一共有幾個女朋友？”時間還早，徐菀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
“放心，我不會腳踏好幾條船的。”本來也想坐下來的，但徐菀坐着的這個地方應該是出風口，怕她冷着，就擋在了她面前。
“不是，我是問你談過幾個女朋友？”她稍稍有些審視的看向陳木予。
“看起來像談過幾個？”他不明說，光是看着徐菀惱怒的臉就覺得可愛。
“十幾個。”
陳木予啧了一聲，徐菀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心裏空落落的，她輕聲道“說少了？二十幾個嗎…”
“吃完再告訴你。”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好軟好好rua。
“現在說。”她嘴裏塞滿了肉包，說話含糊不清的。
“只有你一個。”
徐菀點點頭，心滿意足極了不過還是有些不相信，花了五分鐘囫囵吞棗完，他們就往學校趕了。
“只有我一個的話，為什麽那麽會親？”真的很好奇。
“天賦異禀。”
他們十指緊扣着，徐菀的心髒加速運行。
又是只剩下半條街的路程，徐菀抽回了手“好啦，你先走吧。”
“送到校門口再走。”陳木予又想牽，她把手背到了身後。
“我不想別人看見。”
“地下情？”
徐菀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在別人眼裏可能..比較糟糕，所以他們說我可以，但我不想他們在背地裏說你，就算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就是不想別人說你。”
“不要這麽敏感。”
陳木予硬是要牽着到校門口，她低着頭試圖一葉障目。
“我順便去菜市場一趟，今晚給菀菀煮好吃的，好好上課。”
徐菀應了聲好，快步走進校園內。
第一節課下課有二十分鐘的時間，耳邊只覺得今天的吵鬧聲格外熱鬧。
徐菀收起書，不經意側頭看了一眼……
對上了一走廊人的目光。
林梧也渾身不自在，“昨天一中表白牆發了好多你和他們學校的一個帥哥走在一起的照片，然後我們學校的表白牆裏也有人發，他們應該是來看你有沒有照片上那麽漂亮的。”
林梧把手機從抽屜裏漏了點出來，側過去給徐菀看表白牆裏的評論。
徐菀平日裏對這些不感興趣，表白牆她略有耳聞，班裏很多話題都是由這裏面傳出來的，她至今沒加那個表白牆，覺得幼稚。
評論下面清一色的都是贊美，徐菀微微皺眉，不免詫異。
好美好帥好配！
有沒有人跟我組團去看美女。
我怎麽感覺在學校裏沒見過她啊，我願稱之為我心目中的清純女神！
還有個評論是和徐菀同班的人發的。
女生成績賊好，長的一點也不書呆子，就是平常比較低調，感覺她是那種保持着高冷又很容易害羞的小女生！可惜了當了兩年多同學我連話都沒跟她說過，投稿人說照片美的，我只能說不如實際來的好看。
她開始害羞了。
又一目十行後，林梧把手機收了回去。“你們倆好登對啊。”
她淺笑腼腆，把頭轉向窗外面無表情的竊喜着。
她是真的沒想過，這麽多贊美的詞彙可以用在她身上。
因為初中的噩夢，導致她就算上了高中也對身邊人充滿了敵意，她只想築起高高的城牆，困住自己，圍住別人。也是在這時她才對舊意識改觀，是啊，明明已經到了個新環境了，為什麽活在過去呢。
對于高中同學，知道她過往的應該沒有幾個，難免有嘴碎的人會說。她也慶幸，那些傷疤在後背，在大腿上，日常穿衣服看不到疤痕。
這種感覺就像，在做一個連環夢，醒了其中一個，豁然開朗。
可她還是自卑。
很奇怪，對陳木予的暗戀，在表明心思之後，她也會焦灼。
總是想着，如果我的過去可以完美一點就好了。
哪怕一點點。
一整天下來，下課時間的走廊上，人都堆的滿滿的。
陳木予換了身衣服，黑色的沖鋒衣裏面套了件白色連帽衛衣，闊腿褲顯得人更高了些。
他還沒發現徐菀，盡管他的眼睛在人群中摸索。
徐菀繞到他身後，暗暗戳了一下他的腰。
他回頭，便是徐菀那張得逞的笑臉。
“今天怎麽樣？有想我嗎。”陳木予自覺幫她背書包。
“很不錯的一天，有想你。”
應該是看了表白牆的評論之後，她沒再扭扭捏捏，大大方方的拉住他的手。
陳木予為之一愣。
“今天晚上有什麽好吃的？”
“陳老師大展身手，菀菀就期待一下吧。”
她還不是很習慣這個稱呼，有點別扭的甜。
到家後陳木予就一頭栽進廚房煮半成品。
徐菀又溜達到了那個房間前，蹑手蹑腳的開了鎖。
真的挺好奇，為什麽那副畫會讓他那麽緊張。
她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精準掀開目标。
她呆愣住了。
人物生動的像一張記錄日常生活的照片。
畫的是陳木予的角度，看向屬于徐菀的老地方，還有在石頭上坐着發呆的她。
畫上的粉白碎花吊帶裙，她記得去年夏天做飯時不小心把醬油打翻倒了一身，洗不掉，這件裙子含淚丢進垃圾桶。
蓋着畫布的還有好幾幅，徐菀就近又掀了一副，這副是近景。
她穿着初中學校的校服，梳着丸子頭，坐在地上撥弄雜草，臉上還有兩行清淚。
她張了張嘴，腦袋飛速運轉着，久久才從震驚裏緩過神來。
她把蓋着畫布的每一幅都掀開了，無一例外，全是她。
徐菀默默蓋了回去，合上門，她深深吸了口氣。
陳木予在炒菜，徐菀脫了拖鞋，熱油滋滋聲蓋過了她的腳步聲。
她從背後抱住他，陳木予下意識擋住她的手。
“等會再抱抱，油都要滋手上了。”
她不出聲，還是要抱着。
單手操作有點麻煩，但是很快就适應了。
“陳老師怎麽這麽會煮飯？”她探了個腦袋，荔枝肉的色澤程度，徐菀要垂涎欲滴了。
“一個人住如果不學怎麽煮東西的話，吃外賣不太健康。”
徐菀就比較生活廢物了，除了最簡單的蒸雞蛋，還有西紅柿炒雞蛋，其餘複雜的菜式，她做不來。
陳木予剛把荔枝肉盛出來，徐菀就夾了一塊，燙的她熱淚盈眶直呼氣。
他把手伸到徐菀嘴邊“很餓了？這麽燙就吃，吐出來。”
徐菀感覺嘴裏被燙了個泡，作的。
陳木予洗了下手，蓋上保鮮膜讓徐菀先去客廳等着，青菜炒完就開飯了。
“我想要你陪我，不想一個人。”
然後陳木予就搬了張凳子讓她坐在他旁邊。
說這些話的底氣，都源自那些畫。
“陳老師畫畫畫的那麽好看，什麽時候畫我呢。”
陳木予忙忙碌碌的這副模樣，像人夫。
他謙虛道“畫風景還看的過去，人物就不太好看了。”
“嗯，意思是不給我畫。”
“菀菀想就畫。”
“那周末畫。”
“好。”
陳木予把飯也壓的像飯店裏那樣圓圓鼓鼓的，上面還撒了幾粒黑芝麻，很是精致。
“超級好吃！”徐菀吃飯喜歡用勺子，除了吃面非必要絕不用筷子，陳木予也發現了這點，自己吃一口，再往她碗裏夾幾口菜。
“好吃就多吃點，現在這樣太瘦了。”
于是徐菀的碗裏堆滿了菜肴。
“等我吃胖了到時候你就要嫌棄我了。”徐菀滿足的又吃了一大口。
“肉嘟嘟的也會可愛。”
接下來到了陳老師的教學時間，認真講了半個多小時，徐菀就要貼貼，那能怎麽辦，只能順着她了。
“以後早餐可不可以不要肉包。”
“這家不好吃？”
徐菀搖頭，靠在他懷裏“太油了，每次吃的都夠嗆，早上想吃的清淡一點，一杯豆漿就夠了。”
“好。”他的手掌覆在徐菀臉上，大拇指來回摩挲着。
她擡手握住他的手掌，“陳老師，你喜歡我什麽呢？”
陳木予捏着她的下巴，唇在她臉頰上印了印。
“全部。”
“好敷衍，舉個例子給我聽聽。”
陳木予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倚靠着扶手。
“喜歡你傻傻的。”
“……”徐菀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認真點。”
他沒有思考，把頭靠在她肩膀上，娓娓動人的，
“我認為全部這個回答并不敷衍。偶爾做完題目你就看着窗外發呆，家裏太安靜了，所以我也發起呆來看着你。睫毛長長的，眼睛大大的，我不能用天花亂墜的詞去形容你，那樣太張揚了，只能說最通俗易懂的，剛剛好。”
“喜歡我是因為我漂亮。”徐菀拿起黑着屏幕的手機照了照自己的臉，說實話，她不覺得有什麽過人之處。
“漂亮可能占了百分之一，對我來說不重要。但剩下的喜歡，是因為你是徐菀，是吸引力，是靈魂契合，是讓我心神不寧魂牽夢繞的你。”
徐菀勾唇一笑“這些話還不夠天花亂墜嗎？”
“感覺可以說的天花亂墜，但樣貌不行，我的菀菀乖乖的，像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那麽多人喜歡你，為什麽選我。”
“是感覺對了嗎。”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