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沒有跟他在一起
我沒有跟他在一起
顧遠洲因為關于裴司臣爸爸的言論深感抱歉,吃着大碗雞塊面都不香了,誰會沒有爸爸呢。
唔,好香。
顧遠洲又塞進嘴裏一口雞肉,慢吞吞嚼完才道:“不好意思呀,臣臣,我還以為你爸爸不在了。”
這麽久了都沒有見過或是聽說過這個人物,顧遠洲還真沒想到還活着。
“沒事,他跟死了也沒區別。”
裴司臣記憶裏的父親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似乎跟他說話交流是來着上位者的施舍。自從他小爸爸去世,父親就瘋了,沒了omega的安撫,每一次易感期都極其困難。裴司臣唯一滿意他的一點,大概就是他對小爸爸的愛。哪怕易感期幾次瀕臨崩潰,也沒有再找一個匹配度高的omega安撫。
人們總說孩子是意外,他就是那個意外。
小爸爸生他的時候沒了半條命,自此以後,身體就不太好。父親從小就覺得他是災星,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後來小爸爸去世,父親更覺得他是間接害死小爸爸的兇手,沒有他,小爸爸根本不會死。
父親這個角色可有可無,他從來沒有出席過自己生命裏任何重要的場合。小爸爸在的時候總是很溫柔的說:你父親很愛很愛你,他只是不擅長表達,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他特別期待你的到來。你小時候的嬰兒床都是他自己親手做的,你卧室的那些堆積成山的玩具也都是他挑的。
小時候的裴司臣都信了,可能他還沒有到來的那一瞬間,是值得期待的。出生的那一天,就成了差點殺人的劊子手。
父親太愛小爸爸了,他接受不了小爸爸驟然的離開,更接受不了一個他視作殺人兇手的兒子。
裴氏他原本不想要,父親硬塞給他的,十八歲。在他什麽都不懂的十八歲,一個名為家族責任的重擔就強壓在他身上,裴氏是小爸爸除了他和父親之外最在乎的東西。裴司臣沒辦法,硬是用還不算堅實的背把寄托了小爸爸遺志的裴氏扛了起來。
在一個雨夜,裴司臣受不了持續性發瘋的父親,把屬于自己的東西都搬離了那個承載了很多美好回憶的家,自此除了過年,再也不踏足一步。
父親已經很久沒有用近乎于商量的語氣讓他回家了,他早就算準了,自己拒絕不了。
一頓飯吃的兩人都各懷心事,顧遠洲仔細把裴司臣的話品了又品,他端着熱氣騰騰的茶抿了一口,一拍大腿,他好像悟了。
咚咚咚。
顧遠洲貓貓祟祟從裴司臣的卧室門口探進去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而後盯着正在換襯衣的裴司臣展顏一笑。
“臣臣,你在忙呀,我一會兒再來吧。”
“進來。”
裴司臣系扣子的動作都慢了不少,蘇野說得對,要時時刻刻展現自己的成熟魅力,要不然顧遠洲那麽厲害,會覺得自己是個弱雞。
整整齊齊的腹肌一閃而過,顧遠洲啧了一聲,又揉了一把自己軟綿綿的肚子,明明自己比裴司臣要瘦的多,怎麽就沒有腹肌呢。
“顧遠洲,愣着幹什麽,坐啊。”
“哦。”
顧遠洲坐的位置正好看見裴司臣換衣服的好身材,寬肩窄臀,雙腿筆直有力,襯衣包裹着的胳膊緊繃着,充滿了力量感。顧遠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後知後覺有些臉熱。
他偷偷捏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纖細白皙,看起來還有點營養不良。
唔,怎麽練肌肉呢,是不是應該吃點增加肌肉的東西。
“回神了。”裴司臣打了個響指,動作自然地跟那些街上撩人時刻意帥耍的風範有天壤之別,就,挺帥的。
顧遠洲揉了揉發燙的耳垂,拉着裴司臣跟他緊緊貼着坐下,手臂自然地從裴司臣背後繞過去,标準的哥倆好姿.勢。
“臣臣,你是不是挺缺少父愛的呀。看你跟你父親關系那麽差,雖然我都一千六百二十一歲了,你要是不嫌棄我暫時先當你幾天爸爸,把你小時候沒有感受到的愛暫時彌補回來……”
“等等,顧遠洲,你在說什麽胡話。”
我想讓你放我老婆,你卻想當我爸爸,好狠的心,殺人誅心!
“沒有說胡話啊,我這都是深思熟慮過的。我就看你提到父親黯然神傷的,你不領情就罷了,還說我說胡話。”
顧遠洲還委屈上了!
裴司臣滿頭的黑線,他一時失語,顧遠洲開竅了,又開錯竅了。
顧遠洲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請先別出發。
裴司臣揉着隐隐發疼的額頭,“深思熟慮”憋出來一句:“時間是不是不早了,咱們去公司吧。”
很好,轉移話題的能力很強。
“哦,行吧。臣臣,你一定要考慮一下哦,我年紀也挺大了,不怕。”
“嗯嗯嗯,我一定好好考慮。”
裴司臣敷衍地點頭,拿起車鑰匙就要走,得想辦法讓顧遠洲把這個事給忘了。
轉移注意力的最好辦法,就是開啓一個新話題。
“顧遠洲,你覺得工作環境怎麽樣?要不要換一個。”
“不用了吧,挺好的,已經在助理辦公室了,再換一個人家不得再說我走後門啊。”
裴司臣嗯了一聲,狀似無意道:“誰覺得你走後門啊,我家小吸血鬼這是怎麽沒有大大方方告訴他們,你是我家的。”
“也沒誰,你也別跟他們說這些,本來平平常常相處就行,要是覺得咱倆關系好就區別對待,我也挺不自在的。”
“唉,好吧,那要是誰欺負你,記得告訴我。”
“好哦,謝謝臣臣。”
等到了公司樓下,顧遠洲本來想欲蓋彌彰走在裴司臣身後,哪成想裴司臣直接拽着他的手腕就拉進了專用電梯。
“臣臣,咱們這樣他們會不會議論啊。”
“你之前跟我來的時候就是那個前臺,你越是遮遮掩掩,她們就越是好奇,大大方方的就行。”
叮。
“臣臣,我到了,你下班的時候記得喊我哦。”
“嗯。”
顧遠洲推門一進去,工作的幾人齊齊整整統一姿.勢看過來,各個眼神如探照燈,似乎下一刻就要刑訊逼供。
“小顧,你上午怎麽沒有來公司啊。”
周允暗暗想,老板也沒有來。他看了眼顧遠洲的脖頸,好像沒有什麽特殊痕跡,很好。
“哦,昨天被那個人吓到了,就沒有來上班。”
辦公室衆人:“……”
微笑.jpg
他們好像聽到了什麽地獄級笑話,吓到?誰吓到,你?不應該是元炮灰嘛,都吓尿了。
顧遠洲說這話時自然的就像今天中午吃了什麽一樣,沒有一點自己才是揍人者的自覺,就,好牛。
“哈哈哈,小顧好幽默啊。”
原本還覺得顧遠洲好欺負的工作人員只能賠笑,他瞎了眼了,覺得顧遠洲好欺負。
“對了,小顧,你還不知道吧,元總好像要辭職,就這一個月會不會對你有什麽影響啊。畢竟,他兒子都進去了。”
元總好歹也是公司的老人,最開始是跟着裴總父親當助理的,公司上上下下都給他面子,哪成想顧遠洲初生牛犢不怕虎,直接就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唔,沒關系吧,我又沒有什麽可欺負的,大不了這個工作就不做了嘛。”
顧遠洲本意又不是為了出來工作賺錢的,要真的想賺錢他出去擺攤算命比這個強多了,就是想名正言順跟着裴司臣來公司,捎帶幫他處理一下工作。
周允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看了眼無知的同事們,就是元總有事,顧遠洲都不可能有事。唉,一個人知道這些秘密真是太寂寞了。
“對了,小王呢?”
“嗐,他今天倒黴透了,剛出門就被電動車撞飛了,好在沒什麽大事,就胳膊摔斷了,暫時請假一個月。”
顧遠洲點點頭,漫不經心收回視線,和自己感知到的大差不差。
“小顧,你好像……不驚訝。”
“為什麽要驚訝,他面色黑青,黴字當頭,今天不出意外就是明天。”
“那你怎麽不提醒他,提醒他不就沒事了。”
同事還有些義憤填膺,對顧遠洲說話的語氣不自覺就帶上了指責,類似于莫名其妙的道德綁架。
顧遠洲面色冷淡下來,直勾勾盯着那人,像是要把他所有陰暗的小心思都看透了。而後一字一頓道:“那你怎麽不讓他別嘲諷我,不好意思,我人品很差,沒有那麽高尚的品質。向來是別人怎麽對我,我就怎麽對他。你這麽關心他,他的工作你做吧,我一個新來的,完成不了。”
顧遠洲說完就把桌上放着的一堆文件遞給那人,那麽高一摞,他又不是瞎子看不見。
那人面色鐵青,只能憋屈又煩躁地推了一下厚厚一摞的文件。媽的,多什麽嘴啊。這些本來是幾個人分着做的工作,他想着讓顧遠洲自己一個人加班加點完成算了,哪成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環顧四周,一個個都低頭忙自己的工作,好像沒有看見這個小插曲似的,憋屈啊。
低頭忙碌的顧遠洲察覺到一道直勾勾的視線,他擡起頭發現是周允,下意識笑了一下,又低頭工作。
周允已經徹底服了,他第一次見顧遠洲覺得他柔柔弱弱的是個标準的金絲雀,昨天看見他打人又覺得是會啄人的鷹,今天再看卻不知道哪個動物合适了。唉,老板好福氣啊。
嗡嗡嗡。
[臣臣:下樓。]
[顧遠洲:好的。]
顧遠洲把今天的文件一一整理好,起身就要出門。
“那個,小顧,你去哪啊。大家都在加班呢,你走啊。”
“你們加油,我的工作都完成了呀。我家屬在樓下等我呢,先走了。”
草。
幾個人不約而同看向周允,周允眼皮掀了掀低聲道:“你們看我幹什麽,裴總從來沒有說過加班,自願加班的每個月工作多發了一千五,不想加這一個小時也能走。”
周允起身抻了一下懶腰,果然下一刻就收到了裴司臣的消息。
[裴總:顧遠洲脾氣軟,不要欺負他,問他工作怎麽樣都是很好很好,好什麽好,他又沒占公司誰的位置,也沒有拿一分錢工資。]
[周允:好的裴總,我會注意的。]
裴司臣不想什麽事都揉碎了掰開了說,剛剛他又問顧遠洲關于工作的事,還是同事很好,工作很滿意。他今天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那些話他聽着都不舒服。
他家這個小笨蛋,什麽都是好好好。
一路開車到家裴司臣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他心裏憋着一股氣,坐沙發上就盯着顧遠洲不放。
“臣臣,你一直看我幹什麽。”
“顧遠洲,你就不能依賴我一下嗎?”
顧遠洲一愣,圓溜溜的眼睛都瞪大了一瞬,他磨磨蹭蹭湊到裴司臣身邊,拉着他的手臂把自己圈進他懷裏。
“唔,這樣嗎?”
裴司臣氣笑了,他手臂微微用力把顧遠洲又摟緊了些,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顧遠洲,你工作真的開心嗎?”
“挺開心呀。”
“真的?”
“真的。”
“哼,行吧,我就覺得你沒有太依賴我,比如告告狀什麽的。”
顧遠洲戳了戳他的腹肌,笑呵呵道:“我有什麽好告狀的,又沒有受欺負。好了好了,不說這個可以不,告什麽狀啊。”
“行吧。”
第二天一大早,裴司臣把顧遠洲從被窩裏拉出來,輕聲道:“你要跟我一起回家不。”
“回,回。”
裴司臣的父親那可是洪水猛獸,他必須得去保護裴司臣。
他們家的別墅區遠離市區,裴司臣開車半個多小時才到。
顧遠洲下車之後緊緊拽着裴司臣的衣袖,臉上擺出略兇狠的眼神來,從氣勢上直接壓倒他。
叮咚。
開門的是個極年輕的omega。
顧遠洲聚起來的火氣頓時洩了,怎麽,怎麽是個omega啊。他隐晦地扯了扯裴司臣的衣袖,用動作問他怎麽辦!
裴司臣眼睛眯了眯,心想,這不會是他瘋癫的爹新找的對象吧。
“司臣哥哥,好久不見呀。”
司臣……哥哥。
顧遠洲揪着裴司臣的衣袖驟然一緊,好親密的稱呼啊,哥哥。
“你是?”
那個omega眼睛驟然一紅,抿着唇嗫嚅着沒有說話。
“這是你葉伯伯家的omega葉卿,你們小時候不是還在一起玩過麽。”
裴宣穿着居家的休閑衣服,眼神冷冰冰地看了眼裴司臣,又順勢看向顧遠洲,眼神好像更冷了些。不怒自威,極有氣勢。
顧遠洲被直戳人心的眼神盯着,下意識就把手指松開。
下一刻,裴司臣動作極其迅速又把顧遠洲的手牽起來,直接變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勢。
“這是顧遠洲。”
裴司臣側身就拉着顧遠洲往屋裏走,好巧不巧顧遠洲的肩膀擦着葉卿的肩膀過去,哪怕沒有看見他的眼睛,都能感覺到那股兒幽怨的眼神。
啧,好像,氣氛哪裏不對勁兒啊。
四個人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葉卿絞着手指頻頻向裴司臣望去,他咬着唇,眼睛紅彤彤的,好半晌,他開口打破了可疑的沉寂。
“司臣哥哥,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小時候咱倆玩過家家,我還說以後要嫁給你呢。”
葉卿的語氣驟然輕快起來,期待地看向怕裴司臣,等着他回話。
沉默,死一樣的沉默。
裴司臣掀了掀眼皮,冷聲道:“我記得我當時就拒絕了。而且,我真的記不清你是誰了,人都是會變的,小時候的戲言就忘了吧。”
忘了,裴司臣讓他忘了。
葉卿強忍了好久的淚珠子終于還是落了下來,這麽多年他自始至終沒有忘記裴司臣,心心念念要嫁給他,現在,他說,忘了吧。
“是因為他嗎?他哪裏比我強。”
葉卿聲音帶着濃濃的控訴,他伸手指着顧遠洲,眼睛裏的怨恨都要溢出來了。
顧遠洲:“……”
謝謝,我還是一頭霧水,請不要随意扣鍋。
“不是,從來不是因為什麽別的誰,我是真的不記得你了,如果不是他今天喊我回來,我都不知道葉伯伯家裏的omega都這麽大了。”
裴司臣不用問都知道那人喊他回來幹什麽,他記得葉伯伯家裏的生意很紅火,哪怕是舉家搬遷,根基還在,還是聯姻那一套。
裴宣撐着腦袋,認認真真把顧遠洲打量了個遍,這不是他認識的那些世家裏的任何一個,單輪樣貌氣質倒是比葉卿好的多,就是家世一點都調查不出來……
“顧遠洲是吧,咱倆聊聊天吧,他們好朋友長時間沒有見面,敘敘舊。”
“好啊。”
顧遠洲剛起身手指還被裴司臣死死攥着,他抽了一下,沒有移動分毫。
“臣臣,我跟叔叔說說話,沒事的。”
裴司臣不理,只是沉默着跟裴宣對視,宣示主權,外加跟他對峙。裴宣為人瘋的厲害,他可不想顧遠洲受到傷害。
“裴司臣,我就跟你朋友說兩句話,你緊張什麽。”
顧遠洲大拇指摩擦着裴司臣的手背,又朝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有事打我電話。”
顧遠洲嗯了一聲,跟着裴宣出門在花團錦簇包圍着的小亭子裏,茶香四溢,氤氲的霧氣把顧遠洲的視線都隔絕了。
“你跟裴司臣多久了?你真的了解他嗎?”
顧遠洲一愣,這個話術好像不對勁兒啊,他壓下心底的疑惑慢吞吞道:“其實也沒多久,應該算了解吧。”
顧遠洲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從第一次見面到今天,好像才一個多月。好奇怪,一個多月,他居然覺得有大半輩子那麽長,朝夕相處,他怎麽會不了解裴司臣,最起碼比這個不靠譜的父親了解。
“了解?呵,那你知道他聞不到信息素,知道他易感期格外厲害嗎?普通抑制劑根本沒有用,他只能硬生生挺過去那幾天,生不如死。”
顧遠洲點點頭,他直勾勾地看向裴宣,沒有被他過分暴戾的眼神吓到,反而一字一頓道:“我可以陪着他。”
“呵,就你,一個天殘omega,匹配度和裴司臣為0,你拿什麽陪他。”
顧遠洲被問的一愣,以他淺薄有限的生理知識來說,易感期的alpha除了标記omega以外,其實有信息素安撫也行。但是他們都覺得裴司臣情況特殊,沒有omega能給他提供信息素,所以才這麽着急。
“其實我……”
“你不用跟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裴司臣跟你提過我嗎?”
顧遠洲搖頭,他也是昨天才知道還有這麽一號人物。
裴宣似乎是笑了一下,他慢慢吞吞地拉起胳膊上的衣服,手腕胳膊上密密麻麻縱橫的都是傷口,有深有淺,有新有舊。
“這,這是……”
“一個頂級alpha沒有自己的omega安撫,不是瘋就是傻。只有身體上的疼痛才能把精神上的疼痛壓下去。裴司臣這個級別的alpha,沒有高匹配度的omega安撫,應該也會和我一樣。”
還是相同的話,這些話他翻來覆去聽過好多次,只是這樣直觀地看見還是第一次。
顧遠洲眼睛移開,看見這些傷口他心裏還是不自覺抽疼,裴司臣,真的會變成這樣嗎,變成他父親這樣依靠自殘壓制易感期的……瘋子。
“說實話,你的資料太幹淨了,幹淨到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來歷,生活痕跡一概沒有,你覺得一個父親會願意自己的孩子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嗎?你們最好還是分開的好,我不同意。更別說你們一點相配的地方都沒有,怎麽強行在一起。”
在一起?是他理解的那個在一起嗎?
“叔叔,我想你肯定是誤會了,我們沒有在一起,只是目前住一起而已。”
裴宣也不在意顧遠洲的解釋,只當他是被自己吓到了,立馬撇清關系而已。之前是不是一對都無所謂,只是之後就不能是了。
“沒關系,你不用跟我解釋。葉卿是我好朋友的兒子,知根知底,我們兩家門當戶對,而且他跟裴司臣的匹配度超過百分之九十,是極其好的聯姻對象。對公司未來發展有很大幫助,比一個來路不明的天殘omega要強的多,另外我只是最為一個父親,通知你一聲。”
聯姻,對公司好。呵,裴宣到底把裴司臣當成是什麽。
“不好意思,恕我直言,您并不适合當一個父親,從始至終你都沒有關心過裴司臣的意思,只是從你的角度,直接給他安排好了未來的路,壓根不尊重他的意願。裴司臣就是要找高匹配度的omega,也必須得是自己喜歡的,誰都不能強迫他。你這個所謂的父親,更不行。”
裴宣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他手裏捏着的茶杯驟然碎了,他用可怖的聲線一字一句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不敢,你是長輩,我只是提醒你,不用把自己的一己私利強加在裴司臣身上,他是人,不是你們随随便便談論的貨物。”
顧遠洲深吸了口氣,又朝着裴宣笑了一下,“叔叔,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回屋了,裴司臣還在等我。”
“顧遠洲,你不要以為說些假大空的話我就會改變主意。這一次,裴司臣必須聽我的。”
他就是再厭惡這個兒子,他到底是阿淩廢了半條命生下來的孩子,他不能不管他,不能看着他走到跟自己一樣的地步,大半輩子得不到解脫。
裴司臣,你也別怪我心狠,我只是一個卑微的父親。有些事,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