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
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沈嫣然在積極準備畢業論文。她一直期盼着大學生涯早日結束，只要論文答辯順利通過，她就可以畢業了。可是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今天是情人節，一整天都沒有等到餘鴻的消息和祝福。
同學們為了準備畢業論文，紛紛回到了學校。
傍晚，花隐捧着兩大束鮮花來到宿舍，一束是玫瑰花，一束是藍色妖姬。
于薇和王萍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于薇說：“哇，這麽好看的花是誰送的呀？”
花隐說：“一束是我男朋友送的，一束是一個追求我的男人送的。”
王萍說：“想不到花隐這麽受歡迎呢。”
花隐見沈嫣然坐在書桌前悶悶不樂，一言不發，打趣道：“沈嫣然，餘老板送了你什麽禮物呢？拿出來給大家分享分享嘛，該不會情人節連束花都沒有吧。”
沈嫣然沒給好臉色，“你他媽的又想挨揍是不是？”
花隐冷哼一聲，撇了沈嫣然一眼小聲嘀咕道：“走着瞧吧。”
大四下學期以後餘鴻漸漸的就像變了一個人。每次沈嫣然找他，他都會說他在忙。
閑來無事，她總會百度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話題：如果每次找男朋友他總說在忙或者回複的很慢說明什麽？
基本上網友的回答都是：說明他根本就不愛你，想用冷暴力的方式逼迫女方主動提分手
他們說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他是有多忙連一個信息都回複不了？
沈嫣然焦慮擔憂但是仍然不願意相信他們說的。可是有先前愛意纏綿的對比，不禁失落萬分，只能将心思放在畢業論文，或者一頭紮進文字的海洋裏暫獲排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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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她到餘笑嫣然等他并且給他發了消息，直到深夜餘鴻才回來，而且喝的爛醉如泥，香煙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沈嫣然見餘鴻狀态不佳，很是擔心，問他：“怎麽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
餘鴻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沒事，公司出了點狀況，你不用擔心，正在處理。”
因為餘鴻忙公司的事，她已經有一個月沒有和餘鴻見面了。整天活在胡思亂想，憂心忡忡當中。
前一天她把餘笑嫣然裝扮了一番，牆上貼滿了她和餘鴻過往的甜蜜照片。天花板四周很用心的貼着好看的裝飾品，就連電源開關上都細心的貼着蕾絲花邊。滿屋子五彩斑斓，牆上還貼着情人節快樂的彩燈，桌子上放了一束玫瑰花。希望能給餘鴻一個驚喜。可是一整天也沒等來他的消息。
晚上，猶豫再三的沈嫣然還是撥通了餘鴻的電話。她知道餘鴻最近很忙，忙的甚至一個電話都沒有。所以也很少去打擾他。
果不其然，剛打通，還沒響到三聲，餘鴻就挂斷了電話。
她沮喪極了。此時此刻，她才體會到她和餘鴻之間的不平等。她的所有尊嚴都建立在餘鴻的愛上。餘鴻愛，她便幸福，餘鴻不愛，她也沒轍，一丁點主動權都沒有。她愛得如此卑微。
餘鴻，難道你真的不愛我了嗎？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忙于工作，不是有意的。沈嫣然在心裏默念。只可惜後來的沈嫣然才明白餘鴻的冷漠只是為“忙是借口”多添了一個例證而已，誰也不是例外。
她拿出一個精致的閃銀灰筆記本翻看着，那裏面詩詞歌賦。有汪國真的，有林徽因的，有冰心的，有徐志摩的……還有百無聊賴時寫給餘鴻的情書，滿滿的相思之意。
去年的情人節，餘鴻抛下工作，和沈嫣然粘膩在一起一整天，說不完的情話，訴不完的衷腸。想着想着竟滴下淚來，沈嫣然抹掉不經意間滑落在桌上的眼淚，這是她和餘鴻在一起後第一次傷心落淚。
這時，電話響了，是餘鴻。
沈嫣然抱怨道：“你為什麽不接我的電話？”
“我剛剛在忙，有事。”餘鴻好像絲毫不顧及沈嫣然的情緒，冷冷的說，“你下來，我在學校門口。”
沈嫣然立刻跑到校門口，一眼看到一輛琥珀色轎車。剛上車，餘鴻捧着一束鮮花遞給她說：“情人節快樂！” 沈嫣然喜極而泣，張開手臂緊緊的摟着餘鴻的脖子，哭着說：“你吓死我了。”
她摟着餘鴻久久不肯松手。餘鴻抹掉她的淚水，笑着說：“傻瓜，你怕什麽？”
“網上的人說男朋友說他忙，其實就是不愛了，借口而已。”沈嫣然委屈的抱怨道。
餘鴻不疾不徐的說：“那網上的人有沒有說，他說忙，事後又電話過來是什麽意思嗎？”
沈嫣然被怼的啞口無言。餘老板總能三言兩語打她所有的顧慮，當然這也是最能撫慰她的答案，聽完以後心裏轉憂為喜。她手捧鮮花，深深聞了起來：“真香啊！“
餘鴻說：“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
“到了就知道。”
餘鴻不急不慢的開着車，窗外由原先的高樓大廈，現代建築，漸漸變得人煙稀少，草木荒蕪。
這是什麽地方？沈嫣然正疑惑呢！餘鴻靠邊停了車。
“下車。”
這是一個沒有人煙的荒地，竹木林立，雜草叢生，一望無際的田野，清澈見底的河流。林間小路更是彎彎曲曲，別有一番風味。不過環境到是很優美的，綠色遍地。沈嫣然想：在本市居然也有這樣偏僻原始的地方啊！
“這裏原本是個村子叫崗西村，是一個非常窮的村子，這裏就是我老家，小時候呆過的地方，我經常會回來看看。”餘鴻指着眼前一塊空地，那裏草木都很茂盛，除了地上還有一塊水泥地，基本上看不出曾經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餘鴻繼續說：“後來中途辍學，打了幾年工，就開始創業，當時的創業基地就在這裏。”他指了指那塊水泥地。
“結果違章建築，就強行拆除了。”餘總滿臉的懷念和惋惜，感嘆道：“都是我的心血啊！”
沈嫣然聽了也滿是心疼。
“後來重鎮旗鼓，慢慢做了起來，才做到今天這個樣子。說起來還真是懷念以前一個鹹鴨頭吃三碗飯的日子。”
沈嫣然呵呵直笑。
“走，我們一起去過過以前的日子。”餘鴻就像孩子一樣說什麽就來什麽，一副心血來潮，興致勃勃的樣子。
“以前的日子？怎麽過？去哪過？”沈嫣然還沒反應過來，又被拉到車上。
天漸漸的黑了，二人來到附近的度假村。度假村是二層別墅，建築頗有江南之風，庭院深深，綠植如茵，院裏還有一個木制的秋千。
“然然，還不快燒飯吃，老頭子我都快餓死了。”
沈嫣然看廚房各種夥食材料一應俱全。對于從小在農村長大的她燒鍋煮飯那是小意思，淘米，生火，燒飯，不一會兒，就聞到香噴噴，攝人心魂的飯香。
應了餘鴻的要求，下酒菜十分簡陋。一盤白菜豆腐，一盤鹹鴨頭，兩碗白米飯。餘鴻端來一瓶二鍋頭，說：“老婆子，咱們兩來喝一盅。”
沈嫣然被餘鴻這樣叫還真有些不自在，就像演戲一樣，樂呵呵的配合着餘鴻舉杯共飲。
“等到我們老了，你可願意跟我到山裏過這清苦的日子。”餘鴻一邊吃着鹹鴨頭，一邊和沈嫣然喝酒。
“我願意。”她含笑回答。
“來，喝一杯！”
沈嫣然不勝酒力，幾杯下肚，在酒精的作用下，臉蛋微微泛紅。
餘鴻很盡興，看着面色潮紅的沈嫣然，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的楚楚動人。借着酒勁，情不自禁，抱着她走向了炕床。
沈嫣然會意，制止了餘鴻說：“我還沒洗澡，身上都是汗臭味。”
“不用，我就喜歡這個味道。”于是又霸道的開始了風流韻事。
沈嫣然看着餘鴻雙眸輕阖，眉間若蹙，用手輕輕的撫平了他的眉宇，耳語道：“餘鴻，你說我們真的會白頭偕老嗎？”
餘鴻側身将沈嫣然緊抱在懷裏說：“會的。你永遠屬于我，你只能屬于我。”
也許是太勞累了，餘鴻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沈嫣然看看身旁酣睡的大老板，熟睡的他甚是單純無邪，她輕撫他的臉龐，卻感到淡淡憂傷。
于是她起床執筆寫下了一首詩。
《當你熟睡的時候》
當你熟睡的時候，
就像一個孩子。
卸下白天的睿智，成熟，穩重，
讓單純，可愛，平靜爬上你的面龐。
當你熟睡的時候，
就像一個孩子。
再也沒有了煩惱，焦慮，繁忙，
有的只是寧靜而又旖旎的夢想。
或許那裏有，
美麗的天堂，
喧鬧的城市，
動人的姑娘。
又或許那裏有，
你追尋的愛的海洋。
當你熟睡的時候，
就像一個孩子。
一個我愛的孩子。
她放下筆，靜靜躺在床上。
餘老板，我屬于你，你也會屬于我嗎？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愛我了，一定要給我一個明确的答案。
沒有那句鮮明的：“我不愛你了，我們分手吧！”我還是會抱有一絲的幻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