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在後面跟着你
第34章 我在後面跟着你
樂言自己抓着沒感覺,那一股酸澀滞留在尾椎骨,不能碰也不能不碰,酸澀到隐隐出現痛感。兔子翻身背對着奕炀蜷縮成一團,沒幾秒又自己翻回來,身上的被子滑下來,被他壓在身子底下,滾來滾去煩躁又痛苦。
“這麽難受?”奕炀摸手機上網找資料,認認真真翻一圈下來,所有關于兔子發情期症狀的描述都和他旁邊這只有出入。
具體是不是發情奕炀還是不能肯定,學着網上說的先轉移他的注意力,輕撫他的脊背問:“你自己看了嗎?哪一天去江北動物園面試比較合适?”
“...我投了簡歷,他們告訴我兩個星期後去面試。”樂言眼巴巴望着奕炀,帶他的手去幫自己,可奕炀不幫,摸到了也不動。
“有沒有看過歷年面試的題目,我聽說需要專業技能演示,你會不會?”
“我不知道...”樂言有點聽不明白他說話了,腦子裏填滿燥熱,他反着一只手撓癢癢似的抓,沒有效果就揪着毛拔。
奕炀不準他那麽用力,撈回手兩只疊在一起握在自己手心,“別這樣,抓破了很難消下去。”
“我怎麽辦?”樂言壓着唇咽下一腔哽咽。第一次被自己的尾巴折磨得想哭,但他記得奕炀說,一個男人為這麽點小事流眼淚會讓眼淚不值錢,而且會很丢人。
“奕炀。”樂言掙脫開手,扶着他的肩膀推了推,對方看着他不說話,兔子于是用臉貼着肩頭來回蹭,把人家肩上的睡衣蹭得皺巴巴的。
兔子小聲喃喃,請求道:“你幫幫我...”
奕炀深吸一口氣,擡手打開床頭櫃上的燈,把樂言壓在身下的被子抽出來好好蓋在他身上。探手去幫他揉,剛摸到兔子的表情就變了,這樣動情的模樣很難讓人不想歪。
奕炀默聲嘆氣,莫名覺得自己有點變态。他垂眸望着小兔子,乖巧窩在懷裏,雖然在蹭,動作卻輕,哼哼的聲音偏軟綿,偶爾睜開霧氣朦胧的眼看人。
樂言還是和他見到的第一面一樣,生得幹淨,美好,讓人驚豔感嘆的地步。他好像受不了這張臉用可憐兮兮的語氣說話懇求自己。他會覺得這只小兔子很可憐,會沒底線地想哄。會忽略小兔子是一個男人,然後升起莫名其妙的保護欲...
他總記挂着這只小兔子,下班想第一時間回家。就像養了一個小寵物,寵物一旦不在身邊,會擔心他有沒有亂跑出去,有沒有吃飽飯,有沒有被欺負。
奇怪的是,奕炀心甘情願被這只小兔子束縛住自由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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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言忽然哼了一聲長的,抖抖尾巴徹底睜開眼睛,表情複雜的蹙眉不動。
“怎麽了?”奕炀以為自己力道重了,特意輕了點。
樂言縮了縮手,紅暈瞬間爬了滿臉,“奕炀,我...我好像尿床了...”
奕炀手上一頓,第一時間掀被子檢查,幾秒不到迅速弄清楚怎麽回事,扯了幾張抽紙讓樂言自己擦,斂去自己驚訝,盡量平靜地說:“沒有,你這個不是。”
那是什麽...
樂言覺得奕炀只是在安慰自己,所以不敢追問。他坐起來低頭自己擦,擦完決定洗一洗,裏裏外外換一身,做完這些也就十幾分鐘的事,回到床上繼續躺在奕炀身邊請求他幫忙。
見小兔子稍微緩和了,奕炀試探性地問:“你是真心實意想過要結婚,對嗎?”
“結婚,對,每個人都要結婚,”樂言側着身,手舒舒服服地搭在奕炀胸口,碰到睡衣的扣子,用指尖輕輕地摳,“奕炀你以後也會,雖然我暫時還沒弄清楚結婚的必要性,不過我想先有老婆了再去琢磨這個問題。”
“你連為什麽要結婚都不知道,卻還執着要老婆。笨兔子,你是不是,想...那個了?”
“哪個?”樂言真的聽不懂,“想哪個?”
“就是...”奕警官一下還真說不出口,委婉道:“正常的生理需求。你并不是真的想結婚擁有老婆,你只是需要解決生理需求,這麽說你能理解嗎?”
樂言不能理解,但是無比清楚自己要做什麽,肯定地和他說:“我是真的很想結婚有老婆,我還要買車買房,譽華府那一套房是沈老師給我的,我不想拿來結婚。”
奕炀看他一眼,那對毛絨的兔子耳朵傻傻地立在腦袋上,恐怕連樂言自己都不清楚,這對不穩定的身份特征什麽時候才會徹底的消失,更甚至可能跟着他一輩子。
樂言這個年紀考慮結婚方面的問題可以理解,其實正是時候。
奕炀覺得不公平,覺得殘忍,卻還是想和小兔子說明白,于是把人往懷裏摟,放到臂彎裏,表現出絲毫不嫌棄的模樣,語氣輕松地說:“樂樂,你沒有任何不好,但是出于你的安全考慮,你想聽聽我心裏對這件事的想法嗎?”
只要奕炀揉尾巴的手不停下,樂言願意配合任何事,乖乖嗯一聲。
“我不建議你結婚,不是你不好,而是...”奕炀盡量用詞溫和,“我不相信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只有我親自照顧你,心裏才覺得踏實。”
“嗯。”樂言的心一片暖絨,奕炀真的和沈老師一樣好!
“結婚娶老婆并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你孑然一身,但女方背後會有一整個家庭,你要花功夫融入進去,這個過程中總有不被理解,受委屈沒人訴說的時候。何況你有秘密,愛人之間很難藏住秘密。”奕炀對視上樂言的眼睛,這雙眸子比剛才黯淡了些許,或者說裏邊裝着兔子不會掩飾的難過。
“樂樂,大多數人都抵抗不了像你這麽可愛的小兔子,可如果這些可愛的特征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他們不僅接受不了還會害怕。人類好奇未知也恐懼未知,不能賭人心,好奇和恐懼都有可能是殺戮的開端。”
樂言覺得這些話有道理,聽着也沒有令人不适,可他就是有點失落,想躲起來。他不敢看奕炀的眼睛,玩紐扣的那根手指收了回去,垂着眼睫,扇子似的兩排擋住了瞳孔。
奕炀:“你控制不了耳朵尾巴什麽時候會出現,什麽時候再消失,完全沒有應對風險的能力,所以能做的只能是規避風險。”
“那我還是很奇怪,”樂言腦袋埋進被子裏,嗡聲道:“不結婚也沒有老婆,我會一直奇怪下去。”
兔子之前信心滿滿,沈老師總誇他聰明,融入人類社會簡直小菜一碟,他現在開始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融入人類社會需要的好像不只是頭腦聰明。
況且,樂言還是生疏,努力學着人類的一舉一動還是免不了出錯。
“不奇怪,當今社會不結婚的人太多了,也沒有明文規定要求男人一定要娶妻生子。”奕炀試圖糾正兔子對人類的刻板印象,說話的聲音更加溫柔了,“事實上,只要不犯法,你做你自己,沒有人會覺得你奇怪。”
“真的嗎?”樂言擡眼小心翼翼望着他,心裏重新燃起了希望。
“當然是真的,你不需要在意別人,我一個人就可以把你照顧得很好。”奕炀說:“樂樂,不要給自己任何負擔,覺得蛋糕好吃就多吃兩口,覺得心情煩悶,我可以帶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散步,游玩,你可以一直随心所欲,我在後面跟着你。”
“你會結婚,會有自己的家庭,我覺得那時候我應該不能讓你再陪着我...”樂言意識到了事情的嚴峻,吓得無聲滑眼淚,“我舍不得,奕炀...我還是會一個人...”
兔子從來沒吃過魚,嘗試過一次後喜歡上了,之後念念不忘。兔子以前總是獨來獨往,後來有奕炀陪着說話,才知道兩個人可以這麽開心快樂。可人是個體,孤獨是自覺的獨處,可以一輩子吃喜歡的魚,卻不能要求喜歡的人一輩子陪着自己。
“不對。”奕炀不許他哭,也不幫他抹眼淚。床頭鬧鐘的嘀嗒聲越來越大,每一步都走得沉重。奕炀泰然告訴小兔子,“我們是朋友,朋友是被允許永遠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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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言躺平:好耶!不用娶老婆,不用努力了!
奕炀:奇奇怪怪。
作者擰着螺絲罵罵咧咧:這個世界多我一個億萬富翁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