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氣都不會
第33章 生氣都不會
有耳朵和尾巴,樂言暫時見不得人,晚飯做好直接擺在卧室的小桌子上吃。
兔子肚子餓得難受,但他在生奕炀的氣,于是咽了咽口水,挨住一桌的誘惑,眼疾手快只用清湯泡飯,拌一拌背對着奕炀埋頭扒飯,筷子撞得飯碗乒鈴乓啷響。
奕炀吃相正常,忽略他的迷惑行。半分鐘後擡眼看人,忍着笑問:“你這是什麽動靜?”
兔子充耳不聞,完成任務一般邊咽邊扒飯。涼拌兔耳,手撕兔尾巴,樂言對這類詞已經不恐懼了,剩下的只有對說話人的憤慨!
奕炀提醒說:“吃飯弄這麽大動靜,不禮貌。”
聞言,樂言不僅不聽,甚至乒鈴乓啷得更賣力,聲音比剛才脆,一分鐘時間愣是把那碗飯吃見底了。
奕炀放下筷子,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問:“還跟我氣呢?”
“沒有。”
“沒有你吃那麽快?”
“不快。”
奕炀嘲笑他:“生氣都不會。”
“這樣還不算生氣嗎?”雖然他在笑,可因為他是奕炀,樂言突然有點懷疑自己。就好像在人眼皮子底下填資料,突然忘記某個簡單漢字怎麽寫一樣的窘迫。
“生氣的人是不會吃飯的。”奕炀搶了他的碗,蹲在面前好脾氣地問:“即使餓肚子,也要氣嗎?”
“不要……”樂言蹙眉,捏着筷子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的碗碗搶回來。
“那就該直接把你生氣的點指出來告訴我,這樣說或者這樣做會讓你不舒服。”奕炀把碗還給他,無可奈何道:“笨兔子,你以為這樣能氣着我嗎?苦的只是你自己,好吃的一樣吃不到。你想以後遇到別的事,也像現在這樣先懲罰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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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道理…
不過奕炀依舊很壞,道理為什麽不一開始就講,他現在已經有點飽了。兔子不應他的話,這回生的是自己的氣。
“我給你挑魚刺,多少再吃點,”奕炀手動把兔子的椅子挪回圓桌前,“天黑我再帶你出門散步消食,這樣的安排可以嗎?”
“…勉強可以。”兔子決定不動聲色下半個臺階。
“什麽是勉強可以?”奕炀明知故問,拿起公筷挑魚刺,等不到回應便擡頭看他一眼。
“大概也許可能應該…可以。”
“行吧,我大概也許應該可能知道了。”奕炀挑完刺親自把魚喂給他,“咱們和好?”
“好。”樂言不好意思地笑,奕炀有時候還是挺好的。
兔子背後的圓尾巴愉悅地左右搖。
“你下午說有事和我商量,什麽事?”奕炀沒再親自喂到嘴邊,葷素搭配挑着兔子能吃的夾到他碗裏放着,還得注意份量,這只兔子不知道飽,給多少塞多少。
“你什麽時候娶老婆?”
“沒事兒關心這個做什麽?”奕炀原以為他要說面試的事,琢磨着這兩天有空可以陪他一起去,不料兔子口出狂言,驚得他筷子險些沒拿穩。
“你多娶一個老婆,分一個給我?”樂言和他有商有量,覺得自己沒能力娶老婆,這對人類來說應該是一件特別丢臉的事,于是補了一句:“你悄悄分給我?”
“你知道自己現在像什麽嗎?”
“什麽?”
“人販子。像你這種人啊,要道德沒道德,要人性沒人性,蹲局子的命。”
樂言心中猛地一凜,沉默,低頭吃飯,包着飯菜不敢咀嚼,最後小心翼翼擡眼觀察奕警官的臉色,老實巴交地說:“那我不要了,不要老婆了。”
“要不你先告訴我,為什麽這段時間總執着于找老婆?”奕炀暗暗猜測這只小兔子可能是發情期到了,信裏并沒有說變成人後樂言還保留兔子的這種天性…以至于如果真出現這種情況,奕炀還真不知道怎麽辦……
樂言搖頭不肯說,極力想跳過這個話題,于是主動道:“奕炀,我之前沒有想,現在想了,我花了你很多錢,房子也白住你的,我應該給房租。”
兔子對金錢還是沒什麽概念,但簡單的道理懂,他知道放着譽華府的公寓不住跑來這裏是一種浪費。
奈何樂言做人心虛,害怕有人找到自己。那組兔子照片過後,雖然沒再發生別的大事,但從濕地公園回來,他确定以及肯定有人跟着他們。兔子不會看錯,以至于一點風吹草動都得提着心,不再敢一個人待在譽華府了……
奕炀則蹙眉,這難道是兔子的另一種賭氣方式?他說:“我帶你過來住的,不用給房租,空着也空着。”
奕炀不以為意,忽然奶奶的事兒,打開日歷看日期,聽電話裏那人的語氣就知道,不只是摔一跤這麽簡單。
如果要回一趟義城,起碼需要一個星期左右的假,他試圖看看能不能拼湊一下休假的時間,湊一個星期出來。
在他看手機的這段時間,樂言也點開了手機的計算機,開始算到底給多少房租才不會讓奕炀吃虧。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不知道一個月水電費多少,再加上請阿姨,保安的費用...
這兩個職業都屬于服務類,薪資應該和保姆一職不分伯仲。保姆的工資很高,最低按一個人一萬來算,他起碼要平攤一萬塊給奕炀,這還不算水電費以及租房費。
可在動物園工作的薪資扣稅扣養老金等等一系列之後也只有三千了。
兔子按計算機的手指頭沒了激情,即便工作着也負債累累,哪裏還有激情……
做人好累呀……
當然,也可以不用這麽辛苦,他繼續回譽華府住。
兔子更低落了。
他悶不吭聲揣好手機,挪椅到奕炀的面前,鄭重其事地說:“奕炀,我們可以不要阿姨,我當阿姨。”
“什麽阿姨?”
“就是,不管打掃衛生還是做飯我都會,家裏可以不要阿姨,這些我來做。”樂言無比真誠,且期待地望着奕炀。
他要是能拿阿姨的那一份工資,再用阿姨的工資支付保安的工資,這樣一來,支出和收入就差不多能平衡了!
這是他想半天能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不确定能不能打掃幹淨這麽大個地方,還有一個更不确定的,奕炀會不會喜歡吃他做的飯……
“未來你會有自己的工作,從早忙到晚,而且在動物園裏很辛苦,你回家做不了這些。應該好好休息,對生活才會有用不完的熱情。”奕炀知道這只兔子有自己一套準則,所以盡量只給建議。
樂言滿肚子反駁的話,這些話術大多是他在三月橋的農貿市場學來的,每天買菜都有人為幾毛錢争破嘴皮,都是一毛兩毛的小事…
普通人類一毛兩毛都要争取,奕炀卻一再推辭,真的很不會過日子!
等等,樂言後知後覺一件事兒,臉瞬間苦成了一團。奕炀雇的是五個保安,五個啊!
這五個保安直到他們散步回來,躺在床上,樂言睡意蒙眬時還在耿耿于懷。
“奕炀,不要保安…”
“什麽?”
樂言理虧心虛,改口說:“我很困。”他嘟囔一聲有了新的苦惱。他知道這樣要求別人很不好,可奕炀還在看手機,并沒有要睡的意思。
他挪過來,下巴抵着奕炀的肩,看眼奕炀的手機屏幕,讨好地說:“奕炀,我的尾巴一直泛酸,你可不可以幫我揉一揉?”樂言怕他不答應,連忙補充道:“不白揉,等明天我睡醒幫你捏肩捶背,好不好?”
“尾巴酸?”
“嗯,酸得牙癢癢,我一點都睡不着。”樂言眯着眼睛,說話也有氣無力,能聽得出來很困了。像是喝多了咖啡,想睡又睡不着的可憐蛋兒。
奕炀大發慈悲放下手機,側身面對着伸手去探,摸到毛絨一團慢慢揉,本想問樂言自己有沒有經驗,比如說尾巴耳朵什麽時候能回去。
他還沒問出口,樂言輕哼了幾聲,接着擡手環住他的脖頸把自己貼了上來,尾巴也在奕炀的手心慢慢蹭,呼出的氣息會燙人了。
奕炀整個人一僵,收回手的同時稍微推開樂言。
兔子不明所以,睜開眼睛迷茫問:“不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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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言可憐臉:求求你了,我明天給你做牛做馬!
奕警官默默掀被子下床,摸出了一支煙。
作者卻關心:“你們怎麽會睡在一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