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共勉之人
共勉之人
這個問題符號倒也回得輕松:“不過是幫忙搜山!現在能确定了,是同外人一起去了洞庭山。”
“同外人,都是什麽人?一共幾個?”二女也來追問。
“不清楚,一起失的蹤,線索就只到這兒了。不過劉大夫這邊是倆人,一同去的好像還有個藥童。”
“莫不會,還是與天書殺劫有關吧!前段時間,不正好就是?”
“聽說不是。出門的時候家裏叮囑過了,又說,劉大夫的眼中只有藥,對天書根本沒興趣。”
說到這兒,玉飛便不由得壓低聲音,同三人更進一步語道了:“但大活人耶,又不是三歲小孩!走丢?想也不可能。”
“這倒确實......其實大家也都有猜測,應該是出了意外。但願,吉人自有天相吧!”話說到這份上,衆人都已明白,瞎猜無益。
......
玉飛疑惑一解,已然安定。聽見符號後面的感慨,幹脆順便開他個玩笑,面上故作一愣接道:“天相?!你不就號稱天命嗎?何必還等天相,你趕緊幫忙先相一個呀!”
別說,玉飛玩笑話一出口,還真對他的蔔算期待了起來。二女的表現,更比他還要熱切,直催促他。
反倒是符號,趕緊小心按奈住衆人:“小點聲、小點聲,有前輩高人在呢!”待得衆人詫異着消停下來,他才接着解釋了,“我一剛出茅廬的結丹小輩,哪有我說話的份兒,人家若不信,那不是被看成搗亂了嘛!”
衆人這才諾諾,是這麽個道理。
但玉飛根本就是玩笑,哪管他這些,還一個勁兒地慫恿:“沒準兒,人家就信呢。”
但奈何符號還是更加清楚他們那一行的門道,并不失措:“那他自然會找上門來,我還能舍不得一個卦?”
玉飛吃癟。轉念,嘿嘿一笑,幹脆直接道來:“其實,也不是真要你去幫他們算。”
這話就讓符號一愣了,趕緊換作認真,聽他繼續講來。
只見玉飛用眼神邀了二女,再才奸笑着道了:“還不是我們仨,想聽聽你怎麽算的!”
看來這話确實也說到了二女的心坎兒上,立刻也一道奸笑起來。
符號這才反應過來,無語苦笑作陪。
但轉眼,卻又只盯住玉飛變臉了,“我想起來了,上次就讓你一個籽兒沒花,白騙了我一卦。這次還來?”說着,直接對他把手一伸,“先拿錢!”
這下遭報,玉飛只能奸笑轉為讪笑。但他能開別人玩笑,自然也就能受得。撓了撓頭,也只能認認真真從懷裏摸索,“瞧你那小家子氣,聽你算卦,還能少了你的口水錢?”說完,鄭重就往符號伸出的手上拍了去,“收好,都不用你找零了。你要找,就是瞧不起我!”
但等玉飛潇灑拿開手掌後,符號就傻眼了,連着二女一同愣住。旋即,“噗嗤”一下,都笑了起來。
但符號還是仔仔細細,用另外的手,兩根指頭拈起那“水錢”,笑臉并着苦逼樣補充道了:“你這還能咋找零啊?!”
赫然就是一枚最小的銅板,一文。而玉飛則忙于招呼二女,讓笑得小聲點,以免不合時宜,都悶着樂。
如此衆人皆樂,符號當然更不提卦。還好是二女懂得給他找臺階下:“號兄別太介意,些許卦錢我們不會少你的。”
但這話還是由玉飛搶着先接了:“姑娘別當真,我是覺得這家夥太不厚道,他是不要錢,要靈丹的!”
出乎玉飛意料。女子從懷中掏的還真不是錢,恰恰正是靈丹。聽見玉飛的解釋反而愣了,不禁疑問:“自然是靈丹。金銀之類,還有修士稀罕?”
一語,讓玉飛似乎察覺了不妙,接不上話來。
可符號哪能給他留顏面,直接挑明了:“哪能要姑娘東西,同他開玩笑呢!姑娘難道還沒看出來,這些都稀罕的,不正是他?”
二女愣愣,半響,這才聽了明白。玉飛這玩笑,原還演出了本色的!頓時又笑作一團,比先前還甚。
玉飛大窘,再不敢胡亂言語,只讪笑作陪。
“公子肯定很少出門吧?”還是先前那女子又給臺階下了。玉飛仿佛看見了救星,連連應和,“是啊,是啊,還是姑娘眼尖。”
調皮的那個也來詢問:“那小哥哥你叫什麽?”
“在下玉飛,也正想請問二位姑娘姓名。”
“叫我小紅就行,姐姐叫小靜。”
直接報上小名,頓時二人感覺親近不少,閑話自然又多了。“那姓什麽?”
“小家夥姓趙,姐姐姓王。”卻是符號插進來搭的話。
自然讓小紅調皮地怼了回去,“你才小家夥呢!”不知是否還夾雜了對他插話的不滿。
這便被姐姐“管教”了,“還聽不聽卦,就你鬧騰。”
這話頗得人心,自然讓小紅沒了脾氣,只吐了吐舌頭,不再做聲。
符號看在眼裏,笑得和煦。不再待衆人提醒,再掃一眼小紅,言歸正傳:“其實,我私下裏,自然是起過卦的。”
衆人亦安靜下來。
“我這次南下,主要還不是因為那天書機緣嘛。亂那會,我就給自己算過。前面幾次兇卦,都讓我躲了過去。臨了,卻得了一卦大吉。我原還以為,那天書,還能從別懷裏再滑落出來。沒成想,就立刻得到了神醫的消息!”
一陣沉默。
“這就完啦?”
“完了啊......難道你們不覺得,我臉上的痘痘,也是大事嗎?”
衆人這才尬了起來。不過等再次看完他一臉,便也無話可怼。只能轉到,“可明擺着,神醫失蹤了呀?”
符號便繼續,“定然是能找到,才算是大吉嘛。”完了還理所當然地補充,“這麽簡單的道理!”
“切!”引來三人異口同聲地狂噓。
......
正要再胡侃,卻見另外的一個青年朝四人走來了。符號趕緊收斂,還立刻招呼,并同提醒衆人。
“張大夫。”
三人醒得,應該便是其中主家人了。依樣收斂,同作問禮。
“諸位可不要如此稱呼!其實不才也是神醫的病人,只是早一年蒙神醫收留,一直調養打雜在此......叫我小名便可。”
“哦”,衆人作狀恍然,順勢也掩過了前番玩笑。
但回過神來,衆人還是微愣。無人開口,玉飛幹脆先問:“那,請問兄臺小名叫啥?”
青年本來也要說話的,這一問,便似讓他被堵住,也懵了。
好在符號先反應了過來,趕緊解圍:“人家姓張,就叫小明......哪還有別的什麽小名!”
玉飛這才反應過來,長長一聲“哦”。正要覺得臉紅,沒想到二女也是一樣:“我也以為,他是說小時候的那個名呢!”
如此,些許的尴尬,便全都化為樂融融的和氣了。
符號自然還要順勢幫忙引薦:“這三位也是剛來的朋友,小紅、小靜、玉飛兄弟。聽聞要搜山,願效犬馬之勞,不知可還用得上?”
“用得上,當然用得上,在下替劉大夫謝謝了!”那小明趕緊作揖連連,稱謝不止。
四人惶恐回以客套。
然後,符號又回到了正題:“那,田前輩他們計劃何時動身?”
“田前輩正在同林峰前輩商議着呢!我想,應該是明天一早。”
“林峰前輩?可是那崂山雙鋒的那位?”
“正是,林前輩也是神醫好友。”
“那感情好!有兩位前輩主持的話,相信必能尋得神醫消息的。”
“承兄臺吉言。”
雙方客套過,那小明又同其他人說話不提。
......
“我看他挺健壯的呀,竟然是養了一年多病的。”
人走之後,小紅便又開始調皮地嘀咕了。
“噓!就你愛在背後說人。”她姐姐自然也開始了訓誡。
“我又沒說她壞話,怕什麽?你說是吧,號兄。”說着,竟還找起了幫手。
一聲號兄,喊得符號笑得都傻了。
“非議別人短處,總是不好的。”
“那號兄的痘痘算不算?姐姐還不是......”這一語,小靜是急得忙捂她嘴都沒來得急啊。
符號的笑瞬間僵在臉上,還不得不轉為尬笑作陪。
小靜自然更尬,趕緊道歉:“抱歉符公子,小妹一直在山中修煉,初次入世,不知禮數,還勿見怪!”
符號的尬這才明顯緩和了好多,還反過來幫她說話:“小紅姑娘那是率直,無妨,無妨!”
如此,倒還長了小紅氣焰,更反怼其姐來:“看吧,我就說我沒錯!”
小靜那還能不繼續教訓。
但混亂并沒有就此終結。“飛兄,那你又是什麽病?”
竟然搶在小靜之前,又把話頭對準了玉飛。玉飛本來是看熱鬧的,立馬同樣傻笑得僵在臉上。趕緊咳嗽兩聲,緩解尴尬,“這個嘛......內傷,內傷。”
“小紅!”這下終于有些激怒小靜了,“你若繼續放任你的野性子,回頭我可要禀告師傅,再不放你出來啦!”擡出了長輩。
如此,小紅趕緊吐舌頭做鬼臉,噤聲,往她身後站。
二男笑過,自然沒去較真。
“對了,號兄。倒是那田前輩又是何人?”
“聽說是散修,也是劉神醫來往得密切的同道之一。”
“那劉神醫的故交,就只有這麽幾個嗎?”
“自然不止。但神醫生性好靜,讨厭人打攪,往往都是出游時才治病救人,也鮮有留下行蹤。所以這事兒,可能大多數還不知呢。”
“那小明,不都是住在這裏調養的麽?”
“別看他說得輕松,能讓神醫如此上心,定然另有其特別之處!”
幾人很融洽地,又開始閑話攀談。直到入夜,才各自就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