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者
聖者
作者有話要說：有榜了，連更幾天完成字數要求。
魚燈變換着顏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像是聽了冷的話在糾結。
冷無奈地對景峰一攤手，表示他也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景峰嘆了口氣，失去西月的痛苦讓他一蹶不振。
忽然，從魚燈裏婷婷袅袅飄出來一張黃紙，上面用紅墨畫着些圖案，遠看就像一張驅鬼避邪的符篆。
衆人盯着這張符紙，忽忽悠悠地飄到景峰的面前，“啪”的一聲貼上了他的腦門。
“哎呀媽！一具僵屍被震住了哈。”貓死驚呼道。
景峰伸手想去揭掉，卻被冷阻止了。
“別動！老大已經同意了。這張路條會帶你去見聖者。”冷興奮地說。
景峰立刻收回手，尴尬地站在那裏。路條？防備鬼子進村麽？
符紙開始引路了，它先是翹起來指向景峰的左邊，景峰不由自主地邁步開始走。但走了兩步符紙又翹着指向景峰的右邊，景峰被迫轉向。
就這樣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幾趟，貓死苦惱地捂着臉道：“這路條喝醉了吧？繞圈兒玩兒吶。”
冷也覺得奇怪，沒碰到過這種事故啊。往常路條帶人可不是這樣的。
他小聲問魚燈，“老大，什麽情況？”
魚燈震了一下，符紙索性将景峰指揮得滴溜溜亂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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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思索了一下，眉頭漸漸鎖了起來。魚燈顯示有人入侵！原來魚燈是怕冷對付不了，所以才不帶走景峰，讓他原地打轉。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景峰失去這次機會。”冷決定了，他獨自來抵擋。他就不信什麽人有這樣大的膽子敢來鬧事？即使有膽子也得有砸場子的本事才行。顯然，他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老大，帶他去吧。我自己應付得來。”冷堅決地說。
魚燈緩緩安靜下來。
符紙貼在景峰的腦門上垂下來，景峰則在呼呼喘氣。方才這一番折騰實在太折磨人了。
靜默了片刻之後，符紙重新翹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嗖”的一聲，就帶着景峰不見了。
冷松了一口氣，景峰終于被帶走了。
貓死驚得張大了嘴，剛才還耍人玩兒呢，突然就連人都耍沒了？
“有人來鬧事了。我去看看。”冷提起魚燈說。
“啥？還有人敢在這裏造次？我去！咬他個全身鼠疫！”貓死咬牙切齒地說。它之所以表現得這樣勇敢，是因為面對着冷和素兒之間的柔情蜜意它實在沒有存在感。所以還不如找個機會躲出去。
沒等冷回話，貓死已經撒腿奔向了桃林外面。
*
景峰迷迷糊糊地被符紙帶着狂奔，只覺得腦子裏一陣眩暈，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山峰、茂密的樹林和盛開的野花都在他的眼前一閃而過。這是什麽地方？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當他感到精疲力竭的時候，符紙突然從他的腦門上飛走了。他定睛看去，才發現自己站在一處懸崖上，懸崖外則是一望無際翻滾的雲海。幾點山尖在流雲中時隐時現，宛如仙境。
恍惚間他竟然飛到了山頂！他是怎麽上來的？
就在景峰苦苦思索這個問題的時候，一個渾厚的聲音在他後面響起。
“你要見我？”
景峰吓得一哆嗦，回頭一瞧，只見一個白衣黑發男子正坐在蒲團上盯着他。長發及腰，烏黑油亮。
“冷？！”景峰不禁失聲叫了起來。這白衣男子竟和冷長得一模一樣。不同的是，眼前這人沒有冷的那份孤傲，眼神平靜淡然。仿佛一池春水幽深而波瀾不驚。
“我是冷，也不是。”白衣男子搓了搓手說。景峰注意到，他穿得很少。
“您是聖者？”景峰轉過身來恭敬地問，腰杆挺得筆直。
“我不是聖者，聖者是別人加在我身上的稱呼。我只是一個參悟修行的人，你叫我‘悟’就可以了。另外，你也不必拘束，我看你站得很辛苦。你本就是個讨厭拘束的人，何必強求自己做作？”
景峰點點頭。高人一般都這樣回答。不過這個高人有點兒意思，一語點破了他的尴尬。他确實板板地站着，很累。
“收到。”景峰走過來随意地站在悟的面前問：“你為什麽說是冷又不是冷？”
“冷只是我的一部分，就像你不可能把喜悅和悲傷同時表現出來一樣。”悟說。
“人的多面性，就算是分身吧。”景峰理解了。
“我有些問題。”他接着說。
“講。”
景峰在腦海裏捋着思路往旁邊走了兩步問道：“為什麽魚獸會把我當‘神’？認為我會拯救它們？”
“因為你就是。”悟目光灼灼地看着景峰問：“你不是有魚骨碎片嗎？而且魚骨碎片還會一直追着你，甩都甩不掉？”
景峰驚訝地立刻就想給悟磕幾個響頭，這人神了！發生過的事他都知道。
悟看着已經傻掉了的景峰微笑着說：“你自己都不知道，其實你是魚獸王族的血脈。而你還有一個隐秘的身份，那就是執骨人。”
？！
景峰與其說是震驚，不如說此刻已經迷茫了。他從沒想過自己不是人。。。人類的後裔。這種億萬中無一的神話砸中了他，讓他不禁開始懷疑人生。
執骨人？聽上去就是個很厲害的角色，可還是魚獸。
景峰的腦子裏一團亂麻，他在混亂中努力保持着鎮定。要不是剛才悟在他面前露了一手，說出了旁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景峰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他踹下懸崖，讓這個胡言亂語的瘋子當場斃命。可現在，輪到他要瘋了。
悟從蒲團上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緩緩走到懸崖邊，背手望向蒼茫的雲海。
景峰發現，他的氣質和冷比起來更有氣勢，是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王者風範。不張揚，智慧深藏，卻可掌握一切。
“宇宙分為不同的時空，有不同的物種，地球身處其中也一樣。”悟開始說話了。
“很早的時候，魚獸一直生活在紀時空的地球上。但火星爆發了戰争，導致一部分火星人類逃到了地球。
本來魚獸和人類相安無事，但想獨霸資源的人類終于挑起事端和魚獸開戰了。人類不是魚獸的對手，危急關頭，人類憑借着宗親關系呼喚元時空的生物幫忙，這才扭轉了戰局。
魚獸戰敗之後一部分逃到了紀時空的深海海底躲藏起來，一部分則被抓到了荒涼詭異的咎時空關押起來。那法城就是這樣誕生的，它實際上就是為了關押魚獸造的監獄。
大量紀時空的人類也來到咎時空的那法城生活，其實也是想将咎時空占為己有。後來不甘受辱的魚獸發生暴動占據了那法內城，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外城是人監押着魚獸，內城卻是魚獸統治着人類。
潛藏在紀時空海底的那部分魚獸想盡辦法收集到了彙聚宇宙能量的暗物質，并且制造出了可以扭轉時空的超時空利器——弦。它具有不可思議的驚人力量，可以将一個時空的生物轉換到其他時空，也可以毀滅任何一個時空的生物重新改造，從而達到駕馭統治的目的。”
“這麽說來，弦就是個雙刃劍，既可以造福蒼生，也可以讓生靈塗炭。”景峰聽懂了，忍不住插話道。
悟贊許地看了他一眼。
“對。”他繼續說道：“魚獸們把弦造成了魚骨的模樣，并且通過隐秘的渠道告訴了咎時空的魚獸。所以在那發外城被關押的魚獸們心裏就有了一個盼頭，那就是拯救它們的魚骨‘弦’。
就在魚獸們準備扭轉時空拯救同族的時候卻發生了事故。弦碎了，那只魚骨變成了碎片。但時空轉換的能量已經開啓，所以碎片便散落到了不同的時空不同的地方。紀時空有，咎時空也有。
而有資格保管魚骨‘弦’的人被稱作‘執骨人’，魚骨碎片一旦遇到執骨人，在與執骨人手裏的碎片拼接之後，就會一直追随執骨人。所以你今生都不會甩掉它們，除非。。。”
“除非我死了。”景峰無奈地明白了，為什麽妹妹的那塊魚骨碎片會陰魂不散地跟着他，還能把別的碎片拐了來。這可比粘人的膏藥厲害多了，一旦擁有便終身相随。真特麽忠貞不二！
悟瞥了一眼景峰平靜地說：“你要罵人就罵吧。我不介意。”
景峰一口口水嗆進氣管，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個悟。。。真特麽神了！
*
冷提着魚燈拉起素兒的手正要進屋，卻見貓死像瘋了一樣從桃林外跑了回來。
它的毛炸開，活像一只被電擊後幸存的老鼠。
貓死上氣不接下氣地指着桃林外，又跺腳又捶胸。
“你被強~暴了？”冷驚訝地問。
“不是！”貓死終于被氣得喊出了聲，事關貞節名譽絕不能含糊。
“外面來了整整一支軍隊！”它吼道。
冷和素兒都愣住了，哪裏來的軍隊？寶奔奧派來的嗎？
“出去看看。”冷沉吟了一下說。
他讓素兒進屋關好門，又在門前擺下了機關，這才提着魚燈和貓死向桃林外走去。
隐隐地，已經能聽到雜亂的腳步聲了，像幾千只巨象在踩踏，震得大地仿佛都在顫抖。
“還是。。。躲躲吧。”貓死牙齒打顫，渾身哆嗦。說實話，它還沒見過這樣大的陣仗。
冷站在桃樹下閉上眼睛，這個距離可以冥視了。他不接觸來者就能看到影像，從而事先有個準備。
魚燈在冷的手裏不斷閃爍着光芒，像是在報警。
忽地，冷睜開了眼，忙不疊地催促着貓死“趕緊回去！”
他在冥視中看到了一張陰沉的臉，臉上是一雙冰冷的眼睛，透出無盡的殺氣。
那是賴恩，正在指揮窮兇極惡的邪靈大軍向這裏攻來。
他揮舞着黑松權杖，權杖的頂端盤桓着一團黑氣，像一條舞動的黑龍。那是殘暴和權力的象征，還代表着屠殺和死亡。
一場侵略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