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啰嗦
啰嗦
連續兩天的飛雪,整個慶都銀裝素裹,就連天色都比平日裏早亮上幾分。
趙奚顏懷裏抱着個枕頭,眯着眼睛看着正在穿衣的郁桀省,啞聲道:“這就走了?”
郁桀省聽到趙奚顏說話,直接放下外衣,去桌上倒了杯水,用內力驅熱之後坐到床邊,“喝點水。”
房間裏暖和,趙奚顏直接利落的坐了起來,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郁桀省接過空水杯,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單膝跪上床沿,尋着趙奚顏的唇就将人吻了個徹底。
趙奚顏下意識伸手攀上這人的肩頸,閉上雙眼。
郁桀省哼笑一聲,伸手攬住趙奚顏纖細的腰身,不知是他的手大,還是這人的腰過于纖細,他只覺自己一掌就能握住。
掌下的身軀纖瘦卻不顯羸弱,顯然是身體的主人平日裏也有鍛煉。
掌心不斷移動,不知是移動到腰間的某個地方,他輕輕一按,引起懷中人陣陣戰栗,幾乎是失力般伏在他的懷裏。
這具身體,他昨日夜裏用手、用唇,幾乎是一寸一寸的丈量過,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人的敏感點。
這一通深吻把趙奚顏親的迷迷糊糊,等他被放開的時候,他已經整個人都被人合在懷裏,沒有一寸空隙。
離得近自然也能感受到了這人身上令人膽戰心驚的變化。
趙奚顏退後一步,眼神飄忽不定,大早上血氣方剛的,不光是郁桀省,就連他也……
昨日夜裏。
郁桀省握着他的,在他羞憤不敢面對的時候,湊到他的耳邊問他:“這麽好看的顏色,平日裏自己沒有用手弄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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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趙奚顏回話,郁桀省便自問自答道:“看來是沒有過,沒有關系顏兒,為夫幫你試試……”
想到這些,趙奚咽了咽嗓子,擡起被吻得刺激得濕漉漉的雙眼,看向那雙欲望深沉的雙眼,“你……你昨夜,為何沒有做到最後……”
郁桀省被這雙含情帶羞的眼看得有些受不了,他将另一只手上的水杯往後一抛,随後用雙手抱緊趙奚顏。
水杯在空中劃出一道痕跡,随後穩穩的落在桌上,發出一道不大不小的聲音。
郁桀省将臉埋在趙奚顏肩頸處,親了親這處裸露出來的皮膚,道:“今日一早我便要進宮,若是昨夜便要了你,今日誰來照顧你?”
趙奚顏肩頸處有些癢,随後開始帶着被人吮/吸的刺痛感,他反駁道:“我有那麽脆弱嗎?”
明明才剛飲盡一杯水,但是這聲音還是啞的不像話。
郁桀省笑了幾下,呼出的氣體撲打在趙奚顏的脖頸處,染紅了那一處的皮膚,緋色逐漸爬上臉龐……
趙奚顏聽到這人說:“昨日沒有做到最後你都啞成這樣,臣實在無法相信殿下不脆弱。”
趙奚顏還想反駁,但是卻閉上了嘴巴。
郁桀省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随後拂上趙奚顏的臉頰,認真道:“這段日子,殿下就聽聽小曲看看話本,若是嫌星雲廚藝退步,可召二嬸入府相伴。”
趙奚顏點頭。
郁桀省繼續說:“若是家中有事,可叫人來宮中喚我。”
趙奚顏點頭,這人還挺啰嗦。
郁桀省:“……最最重要的一件事,顏兒要記得想為夫。”
趙奚顏點頭。
郁桀省滿意一笑,重新将人團了團塞進被窩,然後拿起外衣推門而出。
被人卷成一團的趙奚顏從被褥中探出頭,看着被人順手合上的門,眨了眨眼,他好像被卑鄙小人套話了。
…
當郁桀省提着不大不小的包袱出現在上書房,一副離家出走的樣子,乾元帝訝異道:“郁卿你這是?”莫不是與朝華感情不合,被朝華趕出公主府了?
郁桀省行完禮之後,道:“西沙國使臣在京的這段日子,臣會日日守着陛下,防止任何不軌之人。”
原來不是夫妻不合,乾元帝松了一口氣,随後還是感到心中慰藉。
雖然他不認為一隊小小的使團能在京中和宮中掀起什麽風浪,但是郁桀省這個行為顯然還是取悅到了他,“卿多慮啦,這宮中高手如雲,朕的身邊哪怕就是個蚊子都不曾有,不會有刺客的。”
上位者必然自傲,郁桀省也想到了乾元帝會有這個反應,他繼續說:“陛下說的都對,但是還是請陛下允臣……”
乾元帝失笑,正欲再度說些什麽的時候,郁桀省接下來的這番話卻讓他沉下了臉。
郁桀省說:“自從臣和殿下成婚之後,殿下時常夢魇,難以釋懷當年先帝被刺殺一事。”
“陛下,”郁桀省跪了下來,“殿下如今最親的人就是您了,請讓我為他守着您。”
說完這話郁桀省也不低頭,而是不錯眼的盯着乾元帝的反應。
乾元帝垂下眼眸,半晌才開口,道:“那就有勞郁卿了。”
“謝主隆恩。”
郁桀省跟着太監統領全德清來到了上書房角落的一處耳房,謝過公公之後,他便自己進去随便收拾了一下。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乾元帝說話的時候,眼角似有濕潤。
就是不知這抹濕潤,是因感動,還是愧疚。
…
溫庭兆站在馬車前,站在城門口往回看着這座繁華的首都。
首都人群熙熙攘攘,年味還正濃。
此時路邊積雪未化,有可愛孩童正聚在一起搭建各式各樣的雪人。
溫庭兆看了一會兒,不知為何笑出聲,随後他淡淡道:“走吧。”
随從以為他是舍不得大小姐一家,于是寬慰道:“府中一切都已安排妥當,大人還為了大小姐專門進宮朝陛下娘娘要了日後婚嫁自由的恩典,這明面上一過,想來郁府也不會為了一個毫無功名的郁二多說什麽。”
溫氏自從合離之後只覺得日子一天比一天快活,回到了溫府,她就是唯一的主子,自然是比郁府開心。
溫庭兆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嗯”了一聲,随後轉身上了馬車。
随從覺得自己說的話完全有道理,但是從自家大人的眼神中,他還是發現自己這馬屁沒有拍對。
難不成大人此時惦記的不是大小姐和她的兩個孩子?
馬車開始移動,逐漸離城門越來越遠,逐漸成為一點。
有人驅着馬從逐漸趕到了城門,見城門沒有自己想見的人的時候他開始焦急,等守城官兵檢查完了之後,便再度翻到馬上,快速朝車輪印的方向奔去。
正在馬車內閉目養神的溫庭兆此時睜開了眼睛,開口:“停車。”
随從聞言先是讓馬兒停下,才朝後問:“大人?”
溫庭兆此時卻直接掀開了車簾,直接跳下了馬車。
如果他沒有聽錯……
他看向馬車後方,微微一笑,他果然沒有聽錯。
有人騎馬奔馳而來,一席藍色長袍,肩上覆着的雪白色的狐絨大氅被風吹得揚起。
“哎呦溫兄,你走的太快啦。”
蘇青羽翻身下馬快步走到溫庭兆身前,喘了口氣道:“還好我趕上了。”
他本就生的好,就這樣疾馳而來,少了幾分平日裏的書卷氣,多了幾分少年氣,肆意張揚。
溫庭兆含笑看他,似乎是要将他此刻這副樣子镌刻在心頭,他輕聲說:“不是說不來嗎?”
蘇青羽聞言有些着急,“我那不是說的氣話嗎?誰讓你昨日拒絕我的敬酒的!”
昨日溫庭兆去蘇府拜訪,蘇青羽在飯桌上給自家父親敬酒,順便将溫庭兆也給敬了。
溫庭兆聞言一愣,随即臉上又換上了那副和煦的面具般的笑意,“為何要給我敬酒?是……覺得我是長輩?”
蘇青蘇一愣,随後想了想,然後矢口否認:“哪裏是長輩,你明明也大不了我幾歲,莫要給自己貼金,我……我當時就是想在人前跟你碰個杯罷了……”
最後這句話蘇青羽說的極小聲,但是即使有寒風吹過,溫庭兆還是清晰的聽到了這話。
面具破滅。
溫庭兆直接将人攬入懷中,狠狠的抱了一下,然後放開有些詫異的蘇青羽,道:“下次一定跟你碰杯,此處風大,回去吧。”
蘇青羽有些不想,他說:“要不我再送送你?我披了你送給我的狐絨大氅,不冷的。”
“回去吧。”
溫庭兆幫他系緊大氅,語氣輕柔卻不容拒絕。
再送的話,他怕他忍不住了……
蘇青羽張了張嘴,還是聽話的翻上了馬車,他扯着缰繩,又看了一眼溫庭兆,才驅馬轉身。
“駕!”
衣訣飄飄,逐漸遠去。
直到看不見人影,溫庭兆才轉身上馬車,神情晦澀不明。
…
這一天對趙奚顏來說過的很快,或許是沒有晚飯沒有值得等待的人,他一整個人都興致缺缺的。
彩月星雲也從老家過年回來了,彩月還好,給趙奚顏行個禮也就去做自己的事了,反倒是星雲,圍着趙奚顏看了又看,只覺得她不在的這幾天殿下又瘦了,于是一溜煙的跑去廚房做了一桌子的菜。
于是,趙奚顏看着面前又是雞湯又是鴨肉的,忍不住說:“真不給我吃素啊。”
星雲搖了搖頭,微笑:“不可以,”說着她給趙奚顏盛了一晚放着各式藥材的雞湯,“殿下請喝。”
何首烏的味道撲面而來,其間還夾雜着人參,雞湯本身的味道變得極淡。
趙奚顏無可無不可,這味道雖怪,但是也不讨厭。